第二十三章 喜欢你
他说完这两个字，用力将楚楚拉进自己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侧脸贴着自己的左胸的位置。
陆川喜欢你。
每分每秒，每一次血液的回流，每一声心跳。
楚楚一直低着头，皱着眉头，在憋着什么。
陆川气急：“谁撕的？我揍他去！”
“吃饱了，走走。”
借着皎洁的月光，陆川看清楚了，那是一沓厚厚的碎纸。
楚楚拿着姨妈巾，怎么都下不去手。
陆川不能理解她的怪异行为，不过很快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楚楚假装淡定地继续吃饭，他继续欣赏她的吃相。
楚楚将陆川带过来的盒饭吃了个精光，觉得好撑，没忍住，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饱嗝。
楚楚将包放在另一边，离他远了些：“别管！”
今天的陆川，特别正！
“没。”
陆川扬眉一笑，楚楚脸颊立刻羞红，咬着牙闭着嘴，兀自将饭盒收好，起身扔进垃圾桶。
陆川的心跳骤然加速。
“陆……川，我不是……”
“……”
陆川的心被她的眼泪煎熬着，无比苦涩。
只这一瞬间，只这一句话，把楚楚原本被屠戮得千疮百孔的心给彻底治愈了。
“我猜你晚饭肯定没吃好，给你打包了一些饭菜。”
月光下，她的身影微微颤动。
陆川用手背给她擦干净了脸，叹了一声，无奈地说：“我悟出一个道理。”
自从买了隐形眼镜之后，楚楚大部分时间都戴隐形，已经很少再戴框架了。
陆川看了她一眼，说道：“今天的事，不想说，就不要勉强。”
“不是……智障！”
她注意到，陆川手里拎着一个白色口袋，里面装着两个一次性饭盒。
见楚楚发愣，陆川笑说： “怎么，还要我帮你擦啊？”
“听到了吗？”
两个人在月色中漫步，又走了一小段路程。
“听到和图书了吗？”
楚楚不解地摇头。
谢谢你最绝望的时候，还愿意喊我的名字。
楚楚轻轻点了点头，嘴巴喃了喃，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整个晚餐，她跟木头人一样坐在饭桌上，纵然满桌的美味佳肴，但她食不知味。
“陆。”
楚楚闭上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眼泪从她紧闭的眼中渗出，润湿了她长长的睫毛，顺着脸颊悄无声息地滑落。
又变成了开学第一天的样子, 蠢兮兮的。
就在她完整叫出他名字的那一瞬间，眼泪终于彻底决堤，她张大了嘴，崩溃地嚎啕起来。
“……”
她甚至能想象，陆川抓着盒子在桌上夹菜打包的场面，当这么多长辈，也亏得他……
楚楚早已经习惯了陆川对她的亲昵动作，所以完全没有介意，本能地像猫咪一样蹭了蹭他的手。
“我自己。”
“哎？你还留着干啥啊！还能用二次啊？”
“我在。”
“我不是……”
那两个字宛如最锋利的利刃，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心。
“陆……陆……”
楚楚红着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以后我的时间都是你的，你想学习了，我给你辅导。”
陆川的脸，突然就烧了起来。
她渐渐地平复，用力地在他肩头蹭了蹭眼泪。
楚楚抓着斜挎包带, 朝小他跑过去。
“陆。”楚楚挣扎着，还是想说话。
什么都会显得突兀和局促。
夜风起，秋虫声灭，周遭是全然的静寂，楚楚什么都听不见了，太阳穴突突突突，脑子里炸开一簇簇烟火。
“你知不知道，我的智商170。”
“你买这种纸巾还挺厚实，质量好。”陆川还絮絮叨叨地感叹：“你们女生，就是会买东西。”
顺手还摸了一下她的头。
楚楚摇头，伸手摸到自己的斜挎hｔｔps://m•ｈetushu•ｃom.cｏｍ包，从格子里取出什么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楚楚连连摇头，一把夺过自己的斜挎包，将姨妈巾塞进去。
一口一口，津津有味。
她惊魂未甫看了陆川一眼，他神色如常，对她说：“满嘴油，快擦一下。”
现在够了？
他也顺势起身，对她说：“吃饱了？”
陆川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连忙解释：“今天部队聚餐，我被老爸给拉去，跟几个叔叔伯伯多喝了几杯。”
“你听到了吗？”
那一瞬间陆川的心都要化了。
楚楚长长的睫毛被眼泪吧嗒在眼睑上，低垂眼眸斜看向一边，不言不语。
不管了！他刚要伸手回抱住她，楚楚却突然松手，退后了几步，看着他问道：“现在呢？”
陆川又恢复了以往痞痞的语调：“做流氓比做绅士爽。”
陆川嘴角扬了扬，柔声道：“慢慢的，别噎着。”
“明天上午八点，我来学校找你。”陆川说：“能起得来吗？”
“说定了。”
她出来的时候，就跟楚云袖说要回学校的，楚云袖正在气头上，告诉她想走就走，不认乔言商当爸爸，以后就不要回来。
他跟她并肩走在安静的梧桐树小径边，风一吹，梧桐叶刷刷飘落，铺满面前的长路。
见楚楚擦干净嘴，陆川赶紧殷勤地说：“我给你拿去丢掉。”
“好吃吗？”
谢谢你信赖我，给我打电话。
他又捡起楚楚的斜挎包，打开拉链在里面翻找着，找出纸巾拆开递给楚楚。
嘴唇很快变得油腻腻，闪闪亮。
“那你知不知道，智商170的陆川喜欢你，每天都在为你神魂颠倒。”
楚楚顺手接过来，定睛一看，吓得筷子上的鸡腿都掉了。
楚楚点头，已经不能更饱了。
开……开玩笑的啊！
楚楚点头，她今晚真的和_图_书没有吃饱。
“嗯。”
陆川朝她伸手，修长的指尖触到她的黑框眼镜, 摘下来，柔声问道：“怎么又戴上了？”
楚楚想了想，说：“学校。”
楚楚低头，脚尖在地上点了点, 没有回答他的话。
月光温柔，夜风拂着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
陆川不说话了，他皱紧了眉头，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楚楚用袖子擦干净了泪痕，默不作声，却只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陆川攥着那一沓碎纸，心里琢磨着拿回去用胶水还能拼好，而楚楚憋了好久，憋出一个字。
陆川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向她, 她穿了一件浅色体恤搭破洞牛仔裤。步履匆匆，面颊潮|红, 鼻梁上还挂着笨拙的黑框大眼镜。
楚楚才不想回来。
最后两个字，在她的哭泣中被大声捻出来，陆川的心骤然一紧……
“嗯，国庆这几天假期，我给你补课，帮你把课业补起来。”
“陆川！”
陆川摩挲着那副黑眼镜，淡淡地问：“是不是觉得，它能保护你。”
见他要来夺姨妈巾，楚楚吓得连忙别过身去，胡乱地擦了一下嘴，满脑子都是奔腾的草泥马。
此时的沉默，滋味其实还挺不错。
楚楚身体微微一颤，愣住了。
又不是她的家。
说完这句话，陆川其实也挺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
他猜测，也许她只是想用这眼镜把自己的心封锁起来。
陆川从口袋里拿出筷子，撕开递给楚楚。
所以，你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学校门口，陆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长假没安排嘛？”
他却不厌其烦，一声一声地问。
楚楚郑重点头。
陆川眉毛挑了挑，说道：“不够。”
楚楚不动声色地从陆川手里拿回眼镜，低头给自己戴好和*图*书。
陆川将她用力地揽入怀中，楚楚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搭在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地抽泣：“陆……川，陆川！”
楚楚不再想下去，她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腿，一小口一小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楚楚摇头，她不知道。
“女孩子哭的时候，最好别去安慰。”
面前的白色姨妈巾已经被他细心体贴地拆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不可描述。
楚楚站在花坛边左顾右盼，心里揣着某种隐隐的期待, 忐忑不安。
楚楚打开饭盒，盒子里装着虾，鸡腿，牛肉……什么都有，跟大杂烩似的。
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楚楚连连摇头，她真的觉得好吃，真的很好吃，比家里的饭菜好吃得多。
“兔子，你绝对不是他们说那样。”他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坚定地说：“绝对不是！”
她本来还想趴在他肩头哭一哭，现在眼泪也收了回去，满心满脑想的都是他的那一句。
陆川将脸凑近他的耳畔，柔声说道：“谢谢你愿意把你的世界，对我打开。”
“看着我。”他又晃了晃她的肩膀。
“智商170的陆川喜欢你，每天都在为你神魂颠倒。”
今晚夜色明净, 星辉斑驳。
就在陆川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完，楚楚却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然后将头轻轻埋在他的胸膛上。
一切，都明了。
“陆……陆……”
他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子无名之火，脸上皮肤绷得紧紧的，目光冰冷彻骨。
“真的？”
一回头, 便望见他, 站在一排梧桐小径边, 穿的是少见的比较正式的白衬衣和黑西裤，头发也梳理得很规整, 跟在学校里见到的潮男陆川很不一样。
“嘘，冷静下来。”
陆川一边解释，将饭盒拿出来：“吃不吃？”和图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街道边，陆川看了看时间，说：“送你回家，还是回学校？”
小花园此时正是喧嚣的时候, 跳广场舞的阿姨大婶随着动感的节奏而律动着, 热热闹闹。
“兔子，谢谢你。”
“陆……陆陆陆……”
楚楚感受着他坚硬的胸膛，以及胸腔里火热跳动的心脏。
隔着薄薄的衬衣布料，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轻柔和而克制的呼吸。
楚楚终于抬头，看向他寒星般的眼眸。
楚楚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他。
陆川摸了摸自己的包，没纸巾，恍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不会随身带纸巾。
两个人走到长椅边坐下来，楚楚嗅到陆川身上似乎还有酒味，她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子，这酒味夹杂了他身体的味道，莫名也觉得格外好闻。
楚楚讶异：“补课？”
楚楚垂眸，抽了抽鼻子。
那一个“川”字，就在喉咙边，可她就是发不出来。
楚楚感受着他温暖的掌心，闭上眼。
陆川拾起一张不规则纸片，放在月下看了看，上面还染着嫣红的油彩，是她的画。
怎么可能够，永远不会够。
陆川微微一怔，看向她。
跟陆川约定见面的地方是学校对面的小花园。楚楚溜出家门的时候，接近晚上九点。
她乘夜班公交到临近的站台下车, 穿过一条热闹的步行街, 朝着学校的方向匆匆走去。
都在说，喜欢你。
他说：“你要是再多哭一会儿，我还能多抱一会。”
“会耽误你时间么？”
“陆。”
“定了。”
“不想说话就别说了，吃饭。”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宛如地裂山崩。
“当然，我说过，这些都是情，你以后要还我的！”
“呃。”
她咬着下唇，还在不断努力地尝试。
陆川一言不发，只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骗人，我觉得超级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