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新学期
顾雨罗看着他，语气很淡，“……不想让我再多陪你一会儿吗？”
“比不上小顾啊。”
“我偷听到的，还在心里骂过你。”
梁堰秋静了片刻，“也……也是想的。”
他这才有心思尽地主之谊, 给大家倒了茶, 笑问：“你们怎么样啊？老池，你游戏打得那么烂，不怕阿萤被人抢走？”
梁堰秋继续嘚瑟：“人长得好看，做饭也好吃。”
苦主顾雨罗更是深有同感：“好烦。”
梁堰秋上前一步，手臂揽住她的腰。
吃饭的地方，还是在梁家郊区的大别墅。
顾雨罗把他一推：“……你快滚出去吧，碍事。”
方萤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两个人从初一就开始腻在一起，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觉得厌。
“不给。”
梁堰秋观察片刻, 伸手, 去抢顾雨罗刚刚切成块的西红柿。
整个寒假，丁雨莲和吴应蓉严防死守，硬是没让他俩单独待在一起超过一小时。
“还好……玩的时间还是有的。”
方萤以前跟顾雨罗算不上多和谐, 基本和她同学了多长时间，就瞎吃了多久的飞醋。
闵嘉笙继续找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如今时间近，可以一起去呀。”
梁堰秋嘿嘿笑：“你们相处这么和谐，那我就放心了。”
“没骑车，我打车过来的。”
方萤发自肺腑地感叹：“梁堰秋好烦。”
方萤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顾雨罗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怕不是要当做黑历史一辈和*图*书子讳莫如深。
“下周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蒋西池笑了，“别送我题库就行。”
“你不要骑车，坐地铁吧。”
三个人，默默地洗菜，择菜，炒菜……
“……一口？”
丁雨莲已打开了门，笑得很是慈爱：“得早点睡啊，晚睡对身体不好。”
大一下学期课程增加，方萤这学期要开始学习刑法总论和国际公法，每一周都要完成案例分析报告，蒋西池除了基础物理学和费曼物理学之外，还要学习电磁学、光学，以及复变函数，每周还有基础物理实验课程。
“还因为蒋西池背过你。”
刚走出宿舍大楼，就看见宿舍楼前的花坛边坐着一道人影。
到家已经晚上九点点，两人都洗过澡，就到十点半了。
梁堰秋还是被顾雨罗赶出来, 目光却黏在厨房里依依不舍，“我家小顾厉害吧，这刀工, 一看就是专业的。”
蒋西池嫌弃得看不下去。
蒋西池：“你成绩这么烂，不怕顾雨罗被人抢走？”
方萤悄悄对蒋西池说：“以前只是傻，现在还痴，没救了。”
蒋西池：“……嗯。”
于是，两个人周末进行得最频繁的活动，变成了——泡图书馆。
蒋西池手臂合拢，“我回去了，你好好上课。”
顾雨罗把柜子门打开，找了找，“有料酒吗？是不是没料酒……”
方萤在蒋西池卧室里待着玩游戏，玩了一会儿，就腻到一起。
顾雨罗回头。
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合群——他和-图-书们五个人，都算不上是合群的人。
“菜糊了而已，你慌什么？有料酒吗？”
“哦……”方萤丢下掌机，看了蒋西池一眼，靸上拖鞋，慢慢吞吞地朝门口走去。
蒋西池站起身来，方萤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急忙走到他近前，“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我听说你们学医很忙。”
“没了……”
“行，下次吧。”
方萤突然想逗她：“你说了什么？”
“哦，”顾雨罗指了指旁边还没淘洗的青菜，“帮忙洗下菜吧。”
梁堰秋穿着一件深色的套头毛衣，瞧着确实比去年春天胖了一些。
继续无语。
梁堰秋：“来啊, 约饭啊。”
顾雨罗不说话了。
方萤：“不得了。”
便转身往里走。
闵嘉笙：“哈哈哈。”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都行。”
顾雨罗掏手机看了看时间，“还能待半小时。”
A大和C大已经很近了，但不是同校，总是会有诸多的不便，他们都在尽力克服。
顾雨罗见她俩进来，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那差不多，到时候联系。”
聊了一会儿，两个女生主动去厨房帮忙。
“你傻不傻。”
“……也不是我让他背的。”
“以后忙起来和我说就行了，我过去找你是一样的。”
方萤、蒋西池和闵嘉笙赶到的时候，顾雨罗正在厨房里切菜。
三人无语地看着他。
顾雨罗惊讶地转过头来。
蒋西池：“阿姨，没事的……我睡得晚。”
“哦，”方萤笑了一下hetushu.com.com，“我知道，我听见了。”
闵嘉笙：“外国的妹子好看吗？”
“小顾。”
方萤：“要帮忙吗？”
顾雨罗：“啊！”
他嘴唇在她额头上蹭了蹭，紧跟着在她嘴唇上一碰，“好了，我走了。”
宽敞的一间厨房里，只有油滋滋滋的声音，和水龙头里哗哗的水声。
风拂过她的发丝，门口一盏廊灯，照得她目光清澈而明亮。
大家：“……”
却是顾雨罗率先开口：“对不起。”
“我说你会耽误他，拖他后腿，事实证明我错了。”
“见了你才有精神，”蒋西池笑着张开手臂，“来给我抱下一下。”
顾雨罗：“嗯。”
闵嘉笙点头，转身走了。
正亲个没完，外面传来敲门声，两人赶紧分开，便听门外丁雨莲说：“萤萤，都几点了，该让西池睡觉了。”
方萤有早课，掐着时间起床洗漱，跟闵嘉笙一块儿下了楼。
闵嘉笙回厨房了，“谁好烦？”
“当然我骂你主要还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你英语口语大赛得了一等奖。”
但为了梁堰秋放弃保送参加高考这件事，让方萤打心底里敬佩——她是个单纯的人，只是往往会选错方式去表达。
“哦哦，”梁堰秋没头苍蝇一样地转了一圈，“……料酒长什么样？”
方萤吓了一跳，细看却是一惊，“阿池？”
低下头。
顾雨罗顿了顿，“谢谢……从小到大，只有这一件事我做得不磊落，我难受了很久，一直想跟你道歉。”
“就吃一块。”
“所和_图_书以没事了，”方萤笑看着她，“如果只是为了初中说的话，我原谅你了。”
梁堰秋已经闻着糊味溜进来了，“小顾，怎么了怎么了？起火了吗？你烧到没有……”
方萤疑惑。
“那扯平了，你让我吃醋，我让你难受。”方萤看她一眼，“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正月十二注册。”
蒋西池弓着腰坐着，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在梁堰秋家消磨了一天，大家才各自离开，约定了等暑假的时候再聚。
洗菜的时候，闵嘉笙笑说：“你在D大吧，和C大不远的，以后可以出来一起玩。”
闵嘉笙挠挠头，“那个，阿萤，我先走了，要给你带早餐吗？”
这下，就更尴尬了。
一晃就到了新学期开学。
目送着方萤、蒋西池和闵嘉笙走了，梁堰秋才对顾雨罗说：“我送你回去吧。”
大家无言以对。
梁堰秋回复得很快：“小顾当然比你俩有意思多了。”
“那我随便送了，到时候可不准嫌弃。”
然后便是四月蒋西池的生日。
方萤：“你们这么幼稚，不怕我们主动走？”
方萤简直纳闷，梁堰秋和顾雨罗的这个恋爱究竟是怎么谈的？顾雨罗简直比没被她驯服的蒋西池还高冷难搞啊。
顾雨罗闷声说：“……也不是我评的。”
方萤：“你问过顾雨罗意见了吗？”
又沉默了。
“萤萤，”丁雨莲看着方萤，“走，上楼去睡觉。”
“好。”
顾雨罗把他的手一打：“不许拿。”
梁堰秋便讲了讲他这半年在美国的经历
hetushu.com.com，无非也就是上课翘课, 期末打鸡血，跟他们没两样。这么说着，却是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抱着，“……你是瞎胡闹。”
闵嘉笙：“哈哈。”
闵嘉笙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去问问梁堰秋。”
方萤三人目瞪口呆。
蒋西池黑眼圈严重，神色有些疲惫，笑了笑，“昨晚见过你又被小组拉去通宵了，晚上下了课还得讨论，怕抽不出时间过来……我上午没课，见过你就回去睡觉了。”
“那你赶紧翻一下，糊了……”
她声音闷闷的。
蒋西池点头：“好。”
梁堰秋敷衍地招待了两下，就跑去厨房围观顾雨罗切菜。
“不用，你先去吧……”
他下巴上冒出来了一点点青色的胡渣，方萤觉得稀奇，抬手摸了摸，又叮嘱道：“吃了早餐再睡，会舒服点。”
“半块都没有。”
顾雨罗和方萤，反倒是相对沉默。方萤把淘好的菜递过去，顾雨罗说“谢谢”。
方萤：“……”
顾雨罗：“谁需要照顾！”
又腻歪了一会儿，方萤眼看着快迟到了，才不得不将蒋西池松开。
忙忙碌碌之中，度过了长久阴沉的早春，到了草长莺飞的日子。
顾雨罗把火关小了一些，“……初中的时候，我跟蒋西池说过你的坏话。”
分别前，梁堰秋又是嘱咐：“方萤，你一定要照顾一下我家小顾啊。”
蒋西池生日前后，更加忙得没影——在筹备一个方萤连名字都没听懂的比赛。但无论如何，他总会骑车过来跟她碰个头。
方萤：“……”
梁堰秋牵住她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