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句悄悄话
程音立刻埋头开始假装看书。
但这些群，无一例外，见他一发链接就给踢了出去。
至于请客的原因，其实是为了程音。
只见陈燃手里拿着什么，跟没事人似的慢悠悠地走进来。
程音小声说道：“你吃了会死。”
他“吨吨吨”就干了一整杯。
“你高二的时候是monitor, 现在不做班长了还是monitor，你可真厉害呢。”
他推开门，走到张跃海面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等程音走出办公室了，张跃海才搓着手开始犹豫措辞。
“哦，那你回教室吧。”
咦，大佬喝酒，惹不起惹不起。
退出陈燃的朋友圈后，程音突然想起什么，疯狂删掉自己朋友圈里的各种表情包，这才安心地收起了手机。
但经历了课间的那件事，班里其他人都接二连三地回头。
这张桌子死一般的沉默。
这是一年中穿校服最舒服的日子。
程音回到教室时，肖思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
董征以为自己魄力不够明显，于是又“吨吨吨”干了一杯。
隐隐约约地, 陈燃只听到一句委屈巴巴的“我没有。”
大家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什么了，但也能估计最后是破不了这个谜的。
她安静地写着作业，好像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跃海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陈燃目光停留在程音背影一瞬，随即转身面向张跃海。
还没等他开口，陈燃就把巧克力放到张跃海面前。
“就当没看见，我们吃我们的。”
张跃海：“啊？干嘛？”
他们一坐下就占了三张桌子，足足有二十几个人。
就在他发出来的下一秒，有人连发了七张游戏截图，给他刷上去了。
程音通过好友申请后，第一时间就是点进他的朋友圈，可惜等待她的只是一条横线和一行字。
这家店味道后价格公道，生意很好，程音和谢颖只m.hetushu.com.com有两个人，坐在角落的小桌子里。
陈燃这货要是真要跟她有点什么，怎么可能拒绝加微信，还抠得连巧克力都不给她吃。
这时，老板拿着账单走到董征身边。
程音捏着手机，仰着头在绿化带台阶上跳舞似的走了几步，这才又停下来回了两个表情包。
底下的人迷茫地看着他。
“……”
——“有投票这回事？”
程音和谢颖都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董征和何立志，而其他人虽然平时不跟董征他们混，但也是学校政教处的常客，半斤八两，不过都是高二的。
半晌，程音才“哦”了一声。
张跃海想了想，说道：“我会跟她仔细谈谈。”
这时, 谢颖突然踢开前门，动静很大，把谢长星吓了一跳。
肖思然眼眶瞬间红了，“我没有。”
他们穿着三中校服，太惹眼了。
哥哥猜，同学猜，搞得程音都要相信她跟陈燃在谈恋爱了。
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投票引发的血案。
陈燃嘛，跟班里的毛头小子不一样，照顾照顾同学是应该的，稍不注意就让人想多了。
“一共一千四百五十二块，收您一千四吧，现金还是手机？”
“怎么了？”
高二的时候肖思然是班长, 高三换届就变成了谢长星。
物理老师还在讲台上，程音却已经忍不住悄悄拆开了盒子，一共只有六颗。
底下的人：“……”
只是下午放学的时候，程音发现，那个投票网页里，她的票数又猛涨了一波，很快就超了肖思然一百多票。
看了第三遍后，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又从刚刚收上来的作业里抽出肖思然的作业本。
程音当然不会拒绝，反正今天她哥哥也不在家，给阿姨打个电话就好了。
刚刚被张跃海叫去办公室，说有同学说她跟陈燃谈恋爱。
谢颖这话说的大声，几乎全班都听到了, 全都纷纷转头过来ｈeｔｕshｕ•com•ｃｏｍ看着肖思然。
“老师，借我一百块？”
“因为你是狗。”
小小年纪就这样，也不知道长大了还有谁哄得了。
谢颖翻了个白眼，“有人告发你和程音谈恋爱, 又大义凛然地要跟程音换座位呢，人家程音这会儿正在办公室挨骂。”
陈燃走到办公室门口，果然看见程音站在张跃海面前，低着头，脸涨得通红。
程音别过头没理他。
——“什么投票啊？”
大佬开始对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漠有了认知。
肖思然还是咬着牙说：“是张老师让我换座位的！”
董征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站起来说道：“我董征不整那些虚头巴佬的，一是感谢大家给程音投票，二是为我们三中的团结一心，我干了！”
谢谢老板.jpg
谢颖提议。
她们两人前脚走，老板后脚就端上了烧刀子。
忽然，陈燃看了过来。
“不要。”
但不久后，她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没听说过啊。”
“这孩子！”
程音立刻收回目光。
“程音。”
这是学校小卖部的巧克力，她吃过很多次。
正想着，陈燃坐了下来。
她心情不好，自然也就听不进去课，偏偏老师给了二十分钟看书，她更没办法静下心来。
——“哪天的事啊？”
“哦。”程音揉了揉眼睛，转身经过陈燃身边时，没看他，紧紧埋着头就走了。
因为不是周末，两人没有走远，就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居民街找了平时喜欢去的火锅店。
“要不我们今天吃了晚饭再回家吧？”
于是他心情一好，在群里说了句“放学我请吃饭，所有人都来，一个都不准少。”
程音趴在课桌上，看着陈燃空下来的座位，心里有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直到今天早上，董征加进了学校的“蓝翔技校预备役”。
事实证明，董征他们也没看见程音。
程音和谢颖吃得肚子涨鼓鼓的，沿着和_图_书绿化带慢慢走着。
不是急着解释和否认，而是紧张，甚至还有一丝暗戳戳的开心。
物理老师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点点头让他进来。
程音只拿出一颗巧克力，咬了一小口。
陈燃回来了。
张跃海这时候来教室叫走了肖思然，这一动静又引起了全班人的议论。
——要不是她连陈燃的微信都没有的话。
谢颖不耐烦地说：“怎么在这儿也能遇到，真烦。”
也不怪他无条件相信陈燃，换做谁也不会觉得是陈燃多此一举。
一个多小时后，夜色渐浓，他们这边吃得差不多了，程音和谢颖已经饱了，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完了。
陈燃闻言, 看向谢颖。
这群人也是诚心想跟高三董大佬交朋友，于是全都来了。
本来肖思然跑来跟他说程音和陈燃的事情，他就将信将疑的，还主动提出要跟程音换座位，他就很奇怪了。
什么化妆品代购群，奶粉代购群，还有饱了么红包群，岳云鹏粉丝群，都有他的身影。
给你小心心.jpg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是甜的。
陈燃目光流转在程音放在腿上的巧克力，问道：“这么抠？”
monitor有班长的意思, 也有监视器的意思。
“今天也不早了，我再请大家唱歌去了，老板！买单！”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程音很敏锐地感知到动静，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陈燃发来的消息。
陈燃拉开凳子自来熟地坐下，“今天早上有人放在我抽屉里的。”
有人拿出手机飞快地翻着聊天记录，找到了今天早上董征进群发的链接。
无趣的成年人。
正好上课铃响了，物理老师进来了，程音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张跃海觉得很有道理，并且表示理解。
逆光下他竟然比好多女生都要白，侧脸线条流畅得好像漫画里的人物。
张跃海愣了片刻，问道：“程音你先回教室。”
“您觉得我会喜欢一个高ｈｔtｐs://m.hetｕshｕ•cｏｍ•ｃom中女生吗？”
她和谢颖慢悠悠地往学校门口走去，已经开始畅想拍宣传片的时候要弄什么发型了。
最近董征为了程音可谓是一夜白头，看票数不多没有排面，就到处找人拉票。但一个一个拉票没什么效果，董征就一顿四处加群。
肖思然话音一落，陈燃直接站了起来, 顺便把抽屉里的巧克力掏了出来。
可是当张跃海质问她的时候，她竟然紧张地满脸通红。
程音和谢颖拔腿就跑。
入口的那一瞬间，她却觉得好像是第一次吃，特殊的口感，特殊的味道，都跟以前吃到的不一样。
“干嘛。”
连连看了她两眼都没得到回应，陈燃直接往她怀里塞了一样东西。
“给我吃一个。”
这么一看，还真是肖思然在跟他耍小心眼。
她偷偷看了陈燃一眼。
因为张跃海从来不会在班里公开提起学生身上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从这一点来说，张跃海是个绝对尊重学生隐私的老师。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
超级甜。
陈燃走出两步，突然又掉转头。
她们点的菜不多，一上来就烫了一大半。
刚到门口，程音和谢颖听见董征大喊一句：“老板，再来两斤烧刀子！”
但还没来得及吃一口，门口忽然走进来一群咋咋唬唬的人。
对比一番后，他气得拍桌子。
陈燃：“想吃巧克力。”
天气已经渐渐冷了起来，两人穿着短袖，外面套着校服，温度正合适。
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程音确定，自己不用跟她换座位了。
程音再一次感慨，陈燃看书的样子，真的挺像个文化人的。
不想别人看到陈燃看书的样子，不想别人注意到陈燃的手指有多好看，不想别人问道陈燃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更不想别人吃到陈燃送的巧克力。
但她对自己还是有清楚的认知。
张跃海看见便利贴，撕下来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着。
陈燃起身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和-图-书走了。”
“嗨，你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粗鲁。”
但没想到一节课后，肖思然哭着回来，什么都没说，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坐在中间的谢长星旁边，并和谢长星的同桌换了座位。
“等等——”张跃海又叫住他，“那程音和你……”
即便不对照，张跃海也能认出便利贴上面的字迹是肖思然的。
原来还记得她那句“想吃巧克力”啊。
程音不确定陈燃是不是被自己气走的，总之下课后陈燃就没了人影。
见鬼了真是，莫名有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如果真的和肖思然换了座位，她一定是不愿意的。
名字是熟悉的“Cr”。
这帮小弟挺给力的。
“让朋友给你投了一百多票，不生气了吧？”
下午一看，可以，不错，涨了一百多票。
想着是学弟们，大佬自然要高冷一点，于是甩了个链接，留下一句“给程音投票，能投多少是多少”，就不再冒泡。
大佬从没受过这种冷遇。
谢颖此话一处, 肖思然的脸色就白了。
甜到她舍不得一口吃下去。
程音终于有了反应，她低头看，是一盒巧克力。
董征今天请客，一直招呼着大家点菜。
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委屈。
说不开心是假的，特别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程音更开心了。
非常甜。
“砰”得一下, 肖思然脑子炸开了，她大概猜到了陈燃要做什么。
陈燃突然有些后悔，本来只是想逗她一下才不给加微信，没想到惹出这么多麻烦事。
今天发生的小插曲很快被大家抛到了脑后，毕竟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无关，只是现在彻底将程音和肖思然的矛盾摆到明面上而已。
谢颖没理他，直接朝肖思然走来。
她都这么惨了，还要被诬陷单方面早恋，还差点被强行换座位。
陈燃翻看物理书，垂眸说道：“不是想吃吗？”
“为什么？”
最麻烦的是，看小姑娘这模样，不好哄啊。
她怔了一下，小声问：“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