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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俱黎就站在门口，将那枚假的俱缘果掷到他们面前：“真的俱缘果呢？拿出来。”

“你再想想，假如之前颉萝用俱缘果驱散了瘟疫，那么这里怎么还会剩下一枚呢？所以，孔雀明王手持的，应该和这幅画一样，是莲花、孔雀尾，以及两枚圣果。”

“有人委托你了？给了你一大笔钱？”弥川靠着墙壁坐下来，顺口回答。

“那么，一共有两枚俱缘果？”

“那你再看这里。”他从背包中掏出了一叠资料，翻到其中某一张，“这是我在咖啡馆搜集的孔雀明王佛像资料。”

“你在天门洞的时候见过它摄魂。当它感受到想要挣脱禁锢的魂魄时，就会发亮，而这丝魂魄越是久远，戒指就越敏感。所以我可以肯wｗw•ｈｅtushu•ｃｏm•com定，俱黎身上带着数百年前的魂魄。”

只是他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踌躇良久，却听见弥川轻轻地问：“俱缘果真的能令她复生吗？”

安清夜指着那尊白玉佛像说：“这尊佛像的不合理之处在于，羯摩杵既然意味着虚无，又怎么会被拿在手中呢？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他们试了种种方法，甚至冒着亵渎神明的危险将佛像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找不到那枚俱缘果。弥川又累又饿，一屁股坐在地上：“到底在哪里？”

安清夜抿了抿唇：“好几次我靠近他，都能感受到那缕十分虚弱的魂魄，就在他手腕上那粒菩提珠中。一般来说，历经数百年的魂魄会变得暴躁凶厉，渐渐迷失本性，ｍ•ｈｅｔusｈu.coｍ•ｃom就像是武陵之魂中的浣星一样，差点走入魔道。可颉萝不一样——”

“我想，他不会接受这个事实的。”安清夜摇摇头，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怜悯。

弥川大惊，仰头看着安清夜：“你说什么？”

“俱缘果可以调和阴阳，的确能让魂魄重生。”安清夜低低地叹了口气，“可是，复生的颉萝，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颉萝了。她的魂魄太过虚弱微小，到那个时候，复生的只是一个全新的女子。”

弥川连忙伸手接住，掌心一片沁凉。

“弥川，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小雁塔感兴趣吗？”安清夜突兀地打断了她。

火光明灭间，那把羯摩杵渐渐化为虚无，炽焰中幻化出一枚泛着淡金色光泽的果实，摇摇欲坠。又过了一会儿和*图*书，佛像的手掌仿佛是难以托住果实，扑通一声，果实掉落下来。

“不。一枚是俱缘果，另一枚则是吉祥果。我想，之前颉萝拿走的那枚是吉祥果，这尊佛像上还剩下的是俱缘果。至于俱黎拿走的，只是颉萝留下的赝品。”

“它的位置不对。羯摩杵的地方本应是放着俱缘果的……”安清夜拿手电上下照着佛像，“我们得在俱黎发现之前，将它找出来。”

弥川默念了一遍，目光落到那盏长明灯上。

“那……俱黎岂不是会很失望？”

俱黎的双眸轻轻眯起来，片刻后，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事，不怒反笑起来。

而门外这时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会不会接受，总要试试才知道。”

“就是颉萝的魂魄吧？”弥川看着掌心的俱缘果和图书，“几百年了，他一直没有放弃。他是真的很爱颉萝。”

“你说她心甘情愿？哈哈！心甘情愿？”或许是因为仇恨，又或许是因为压抑了数百年，那张俊美的面孔竟扭曲起来，他一字一句道，“也好，我便全数告诉你们，你来说说，她究竟是不是心甘情愿。”

浑身的疲倦都一扫而空，她难以置信地与安清夜对望了一眼。

俱缘果，他们找到了！

“我们拿到这个又有什么用呢？”弥川从短暂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又不知道怎么用……还不如给了俱黎，让他去救颉萝。”

“你能确定它是赝品？”

安清夜走到佛像前：“你还记得地宫里石刻的孔雀明王尊吗？石刻上的四只手，分别拿着莲花、俱缘果和孔雀尾，后来我们画了羯摩杵上去。”

“…和*图*书…哈！炽焰法界幢……”同样神情疲倦的安清夜忽然开口，“那五句佛唱中，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怎么会这样？”弥川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弥川紧紧握着俱缘果，将手藏在身后：“你放弃吧。当年颉萝做了这样的决定，她是心甘情愿的。你何必带着她的魂魄，让她至今也难得安宁呢？”

“不是。其实我只是来西安玩的，转到了小雁塔，和俱黎擦肩而过的时候，戒指亮了起来。”他轻轻摩挲着尾戒，“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他们想得几乎一样。

安清夜小心地举起了那尊佛像，将它放在长明灯的火焰上来回炙烤。

一时间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弥川想起来了，地震那一晚，他的戒指也在莹莹发亮……这意味着，那天俱黎也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