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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川怔了怔，微笑道：“以后再说吧。”

弥川插了一句：“一个人在这里多孤单啊。”

“……好吃啊。”弥川连忙扒了一口。

“你在想他吗？”明予忽然问，“安清夜。”

弥川托着腮并未回答。这样的夜晚，却莫名地想起了安清夜……如果他还在，让阿生跟着他就好了啊。

阿生家里是真正的家徒四壁。

两间破瓦屋，一间带着所谓的家具——一张木板床，另一间则是灶间。阿生一回家，就熟练地用晒干了的柴火燃起了炉子，往锅里添了些水。

白茫茫的雾气中，四周星星和图书点点地浮起了万盏灯光，如同彼岸星光一般，恍然若梦。

弥川看着他瘦小的身影，又看看四周，忽然想，或许自己应该把这个乖巧的孩子带出山去。可转念又一想，自己也不过是个学生，即便将他带出了大山，又能给他怎样的未来呢？

阿生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弥川一眼，似乎有片刻的犹豫。弥川看见他一双布鞋已经穿破了，连脚趾头都露了出来，忍不住蹲下去，柔声说：“姐姐带你出去吧？以后好好上学。”

阿生踮起脚尖，朝屋外看了一眼。屋hetushu.com.com外已是黑夜，起了一层薄薄的银雾，小男孩拍了拍手，说：“那咱们走吧，今晚就能看到！”

屋里没有通电，只点着一只锈蚀得厉害的小油灯。阿生抹抹嘴巴，他的笑容在火焰的光线中，显得分外温暖。

虽是七月底的盛夏，但是身处峨眉群山间，夜间气温极低。弥川呵了一口气，眼前就是一团散不开的白雾。模糊的视线中，她听见明予在和阿生说话：“阿生，和我们一起出山好吗？”

听完解释，明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山里有很多这样的孩子m.hetushu.com.com啊。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了。”

对于一只刚刚化成人形的魍魉来说，他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很多时候还要弥川告诉他前因后果。

明予凑上来，好奇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你知道在哪里？”弥川眼神一亮。

弥川有些讶异地笑了笑：“你也学会我的本领了？”

弥川站在屋外，看着孩子瘦瘦小小的身影，有些心酸。

“姐姐！姐姐！”阿生收拾完碗筷出来，说，“你不是要看亮晶晶的灯吗？”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阿生踮起脚尖，勤快地从水缸里舀了些水https://www.hetushu.com.com出来洗碗。

三人一路沉默着，阿生走在前边，又唱起了童谣：

晚饭很简单，每人一碗米糊。小淘仔跳上桌子，闻了闻，便嫌弃地跑开了。弥川勉强吞了两口下去，只有阿生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然后又看了弥川和明予一眼，有些疑惑地问：“不好吃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俺家就剩这些了。”

阿生提着一盏油灯，带着两人走上一条小路。

弥川叹了口气：“要是你妈妈一直不回来呢？”

阿生依旧倔强地摇了摇头。

小家伙水灵灵的眼睛仿佛沾了雾气，他大约是在犹豫，良久，才喃和*图*书喃地说：“不行，我要等妈妈回来……”

“……没有。”

弥川也不再勉强他。

真是个执着又善良的孩子呢。

明予表情分外认真：“阿生可以跟着我。我想在你读书的大学边开一家奶茶铺，你说好吗？”

“出山？”

“姐姐，你在想什么？”明予挨着她坐下，眨眨眼睛，“是想把阿生带出去吗？”

“雾雾雾，像大布，蒙住双眼咋找路……”

歌声未歇，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弥川还没回应，阿生已经跑出来了，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哥哥姐姐，吃晚饭吧。”

“你怕带他出去，却又没地方安排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