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咕噜？”
吴生说完，拉着李青的手臂，李青回头朝着小春的方向，胸口闷闷地出声。
小春和梅茹异口同声，“吴生。”
“楼楼楼，楼下！”
梅茹尖细的指甲勾画着吴生的脖根,吴生痒痒得缩了缩脖子，想说的话也忘记了。
“你你你，”吴生指着李青，“你跟我来。”
吴生刚要开口解释，小春连忙对王成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梅茹。”
小春心里一动，她晃晃脖子，从李青的手里挪开。
吴生盯着小春，道：“他，他住另外的地地方。难，难道你们要跟他住，住一起么？”
小春叫她，梅茹转过头，朝小春招招手。
梅茹：“你要做什么？”
小春扭过头，“找他做什么。”
他们两个走了之后，小春拉住李青的手腕。
李青点点头。
李青的手搭在小春的手腕上，被她牵引着来到院子里。
小春来到这幅字前，细细地端详了一会。梅茹走过来，抱着手臂看了一眼。
李青：“我不会变的。”
“吃吃吃，吃饭吧。”
李青朝着面前，低声道：“多谢。”
院子里多了一张长桌，两边放着木凳。吴生和另外两个她不认识的弟子正在收拾桌子，梅茹托着下巴坐在凳子上看着。
小春脸蹭一下就红了。一旁梅茹抠了抠指甲，望着天道：“我倒是没意见。”
吴生腼腆地笑了笑，道：“我我我，我哪是大师师师兄，只是比诸位位位早来了几天天天，和图书我们这这人少，大家不用拘谨，直唤唤名字便便好。”
大师兄三个字在小春的心里有着神圣的含义，她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叫出来的。
吴生一见她们来了，马上松了口气。
“不错，你就住在这。”
一直憋着话说不出来的吴生深吸一口气。
吴生紧着鼻子看了看李青，对小春道：“他，他他是瞎子子——”他还没子完，小春便眯起眼睛威胁地盯着吴生，吴生把后面的字咽下去了。
梅茹：“好了别看了，我要去找那小结巴。”
小春走过去，李青下意识地伸出手臂，被小春啪地一下扇在手上。李青委屈地收回手。
“你你，你咕咕也没用，要是让让掌院知道道了，我就完完完了。”
“来，我带你认一下屋子，别到时候撞来撞去的。”
梅茹：“带我去？”
“就这么开着吧，还能有贼怎么着。”
旁边站着的吴生眨眨眼睛，他想告诉小春派院分完除非有极为特殊的情况，否则不能再换了。但是在他想出声的时候，忽然感到脖颈的位置酥酥麻麻的。
“你，你们劝劝他，他他非要去你们那那边住。”
“咕噜。”
“那那那，那边是女，女人住的，你不能能能过去。”
小春的手覆在李青蒙住的双眼上，轻声道：“要是眼睛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
小春慢慢地笑了。
吴生咳嗽两声，“是是是，是。”
“我带带他走了。”
王成连忙道和-图-书：“知道，还有三名师兄弟出远门了，大概再有半月就回来了。”
梅茹也笑了，“真有的话姐姐就送他点东西，这山那么难爬，上来该有点奖励。”
小春对梅茹道：“你先去吃东西，我随后就来。”
“来，我带你下楼。”
梅茹也瞥了李青一眼，而后淡淡一笑，也拿起萝卜条，轻轻放到嘴里。
小春问吴生道：“他也住在这楼里么？”
小春摇摇头，“不知道，没有落款。”
“那，那就行，总之别让别人发现了，不然找来道士做法，你就完了。”
“嗯！这个萝萝萝卜是我我我亲自腌腌的，很好吃，你你你们尝尝看。”
小春：“原来如此。”
小春放心了，她对李青道：“你听见了，你也住这楼里，咱们出门转个身就遇见了，乖乖跟人家走。”
“妹妹快来，我帮你引见一下。”她指着那两个小春不认识的人道，“这位是三师兄，这位是五师兄。”而后，她又指了指吴生，“这位，是大师兄。”
小春和善一笑。
小春带李青进了屋子，捋平他的手掌，让他的指尖随着自己的动作慢慢地探着。
“我都说了出门就能遇见，你怎么这么赖皮。”
另外两个人，长得很像，小春打量了一番，道：“你们，是兄弟？”
这声师兄叫得吴生毛骨悚然。
“没有别的了？”
梅茹：“出门？去哪了。”
小春探头看了看李青的屋子，跟她们的差不多。
吴生和图书点头道：“当当当然，就一座楼，不住住这住哪。”
“……”李青有些无奈，“我不是妖怪。”
小春得意一笑，“当然是我的。”
“这,这这里是你们住住住的。”吴生领着小春他们走到内廊的最里面,一扇木门前。门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的红漆破碎不堪,还有些几乎要被磨平了的雕花。
李青抬起手，放在小春的脑后，轻轻地覆在上面。那宽厚的手上上传来的温度如此真实，又如此的有力。李青低缓道：“我不会变的。”
李青垂着脑袋被领走了。
吴生：“好好好好，好。”
李青：“咕噜。”
稍小一点的那个人爽朗一笑，“你看出来了？我们的确是兄弟，我叫王成，他叫王凡，我们是去年来的。”
小春笑道：“有贼就有贼吧，反正也没什么好偷的。”
“怎么了？”
小春：“帮他认认屋子，你先去吧。”
梅茹点点头，笑眯眯对吴生道：“师兄，哪里有吃的。”
梅茹：“……”
“唔，真的不错。”
梅茹皱着眉头看着桌上摆着的东西。
吴生拿出来个小碟子，“这是萝萝萝卜干，是我们特地为新同门准准准备的。”
可不就是一天了。
小春：“……”
这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出门没一会便见到了吴生。他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正对李青费力地说着什么。
“喏，这里是门框，你记得进出的时候弯弯腰，你太大了，搞不好会嗑到。这个是床，这和-图-书间屋子里没有桌子，所以你不用担心会碰到桌椅。这是个柜子，这柜子很高，唔……不过也没有你高。来，往这边走，慢点，摸摸这个，知道是什么吗，哈，这是一幅字哦，我那屋子里也有一幅字，只不过写的东西不一样，我那里的是‘剑胆琴心’，你这的是‘挥剑成河’，你觉得哪个好听。”
梅茹道：“其他人呢，不是说有六个人么，怎么只有你们三个。”
梅茹惨嚎道：“吃饭啊！你难道就不饿么！？”
“胡闹！”小春瞪了梅茹一眼，转头对吴生道：“你赶快把他领走！”她一边说，一边甩着膀子，将李青推到吴生那边。李青被她推得晃了晃，脸上有些茫然。
小春带着李青出了屋，站在通廊上，时近黄昏，天红彤彤的，远处翻滚的云朵安宁又静谧。小春扭过头，淡淡的红光照在李青一层不变的脸上，透出些许温暖的气息。
吴生带着小春三人来到二层,这小楼紧贴着山壁,房间靠内，外面是一条窄窄的通廊，只有简单的几根柱子支撑,站在通廊里，能轻易地眺望到远处的山峦。
李青：“你的。”
“这是谁写的。”
吴生笑了。
那边李青也妥协了。
小春：“还有，你的身份……”
字同这清涛楼一样，老旧中隐藏着一股平静的力量。
李青：“嗯。”
小春一愣，随即笑了笑，“好。”
就在小春和梅茹腹诽之时，一旁傻傻坐着的李青忽然伸出手，在桌子上摸索了
和图书一下。他摸到放着萝卜干的碟子，捻起一条拿到自己面前，他没有吃，只是握着而已。
小春打断他,“你叫他去做什么？”
吴生又要开口，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王凡忙道：“因为今年要参加论剑大会，一个月前，老宗师派出十几名弟子去中原那边打探情况。”
李青：“咕噜。”
小春心里也在颤抖。剑阁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一个门派，怎么过得如此清贫。
李青低下头，小春在上面摸了摸。
小春毫不在意，“嗯嗯，不是妖怪。我要去找吃的了，折腾了一天了，好饿。”
众人入座，吴生从清涛楼前的大缸里打了几碗水，放到桌上，又去楼里捧出一盆干粮。
小春走过去。
她不说倒好，一说小春的肚子也开始叫唤了。她揉揉肚子，四下看了看。梅茹拉着她往外面走，边走边道：“屋里没吃的，我刚才都看一圈了。”
小春看着李青，心里软软的，她拿起一条萝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李青张嘴，还要说什么，小春马上道：“你要是不住，我就让贺涵之给你分去别的山头！”
小春和梅茹推开门，屋子不大，却也整齐，还颇有异族的气韵。屋里最里面有一张床，紧挨着床有两个高高的木柜，柜子顶上放着一个竹筐。屋子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书写着四个字——剑胆琴心。
“大块头，你都记住了么。”
出了屋，她们俩也没有关门。
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