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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春风

作者:苏静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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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烫伤

第六十章 烫伤

这些时日来加害苏言之人,除了苏府主母秦颜,后宫的嫔妃苏贤,以及御前侍卫陈瑾,居然还另有其人?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随着他淡淡的声线传来:“为师许久未曾下厨,不知这药粥的味道如何……”
他年纪不大,与她相差不足十岁,苏言从来都将萧霖当做是朋友与兄长对待。
却感觉到君于远凑近在耳边,含着她小巧的耳垂,暗哑的声线徐徐响起:“为了采摘言儿这朵美艳的花,朕可是第一次成了这梁上君子,登堂入室。”
苏言脸上泛着红晕,神色窘迫道:“十多年前的事了,师傅怎地还将徒儿的糗事记得这般清楚?”
承永殿一如往常,而今看来,却空旷得冷清。
看出她的不自在,萧霖退开些许,忽然提起道:“当初小言第一次尝为师的药粥,也是手忙脚乱地险些打翻了瓷碗,吃得匆忙又烫到了舌尖,疼了足足数日。”
君于远没有发话,深知内情之人自是不会多嘴。
眸中掠过一丝黯然,此刻的萧霖庆幸面前的女子看不清自己的神色。他不必再隐藏自己的心思,不必躲闪就能坦然地直视着苏言。
萧霖一如以往的寡言,并没有刻意照顾苏言的一举一动,反之像以前那般,与其闲适地品茗、对弈。
想起往事,苏言不禁莞尔,低声提醒道:“师傅,是时候用午饭了。”
尚未等她忏悔完,萧霖坚定且迅速地抓住了苏言掩在宽袖下的手,不容拒绝。
萧霖目光一柔,将盛好药粥的瓷碗放至她跟前,唇边勾起丝弧度:“小言何时也这般会哄人了?”
唇舌交缠,强势中带着一丝温柔,以及说不出的浓浓的思念……
且萧霖不愿提起https://www.hetushu.com.com的,即便苏言再费心思打探,亦只会是徒劳无功。
她皱着眉头,将手臂往身后一缩,满脸歉意:“都怪徒儿不留神,糟蹋了师傅这碗色香味俱全的药粥。”
这么一想,屋内似是骤然升温了许多,她的脸颊也禁不住渐渐闪过些局促。
“都怪为师怕小言饿着,匆忙将烫粥拿出来。”他低叹一声,随后响起几道整理碗筷的微响。
端坐片刻,阵阵香味飘来,令苏言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
苏言伸手推了推身旁的人,低叹道:“皇上怎地像盗贼宵小,竟破窗而入,不走大门?”
一日日地看着苏言成长,将她的一切收在眼底。而今她却成了别人的妻,如同眼看着一颗珍珠褪尽了铅华,璀璨夺目之际,落在了旁人之手。
毕竟过去,他曾为了解开一本古书流传下来的深奥阵法,足足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三日三夜,直到苏言在外头按耐不住,闯了进去。
刚刚阖上房门,眼前蓦地一亮,桌上的烛火霎时被人点燃。白衣人端坐在一侧,薄唇紧抿,俊颜透着一股冷意。
即便双眼看不见,苏言仍是羞涩地撇开了脸。
刚毅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苏言此刻突然意识到,在面前的亦是血气方刚的未婚男子。
能轻易避开院外的阵法,又未曾惊动师傅而闯入居室之内,此人除了君于远又能是谁?
君于远辗转难眠,便索性从暗道直奔冷宫。
闻言,萧霖的嘴角微微上扬。
“师傅的棋艺,还是如往日般精湛。”被布条蒙上双眼的她嘴角一弯,由衷地赞叹一声。
院内外固若金汤,又只得萧霖、苏言和https://www.hetushu.com.com他三人知晓如何破解阵法与机关。任何的爪牙都无法深入此地,让君于远怎能不安心?
单凭这香味,足可见萧霖的厨艺如同武艺一样丝毫没有褪色。
这位师傅的心思藏得太深,连她以往也探不出一二,如今失去了双眼,更是无从知晓。
“只是沾了些许的粥水,不妨事的。”她有些似是做错事的孩童,急于遮掩自己的罪证,令萧霖颇有些啼笑皆非。
取出长针在烛火上迅速一烫,他动作飞快地将苏言手背上的水泡戳破,把泛着清香的药膏轻柔地抹上,再用干净的薄帛一圈一圈仔细缠上。
不得不说,萧霖对于某些事的专注,总是会忘却身边的其他事。
室内一片静默,两人靠得极近。苏言微怔,甚至能感觉到萧霖喷洒在手背上,若有似无的温热气息。
好在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萧霖包扎好伤口,放开了苏言的手,低声嘱咐道:“这伤短时间内不能碰水,免得落下了疤痕。”
两人棋艺相当,一局棋厮杀许久,直至午时将近,苏言这才以一子之差输给了萧霖。
她初时被动地接受着,而后双臂轻轻环绕在君于远的后背,慢慢的,笨拙地回应。
君于远淡淡一笑,道:“果真什么都瞒不住先生……言儿身边的杀机太多,放眼整个明国,也只有这里才是能护她周全之地。”
萧霖睨了他一眼,冷声道:“皇上同意将小言送回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他低头在苏言颊边亲了亲,蹑手蹑脚地下了榻,缓步走出了卧室。
回答她的,却是压在唇上恣意厮磨的缠绵火热的吻。
萧霖笑着摇头:“不知不觉间,小https://m.hetushu.com.com言在为师身边已经有十数年了。不但长大成人,还已作他人妇……”
却听苏言笑了笑:“徒儿腹中正唱着空城计,不是该到了用饭的时辰么?”
只是两人各居一室,萧霖又是品行高尚的翩翩君子。
暗叹一声,她扯开锦被便躺在了榻上。
比如用饭,比如就寝。
苏言难得孩子气地撇撇嘴,若是跟他来一场拉锯战,互相消磨掉所有的棋子才得终局,自己就得饿着肚子等天黑了。
“朕深夜来访,倒是惊扰了先生。”君于远眼眸略垂,微笑着开口。
苏家大小姐的身子孱弱,入秋后更是手脚冰凉。
许久,他们才喘息着分开。
师徒相恋,是为世人所不齿。萧霖的心中有太多的伦理与礼教所束缚,既不愿毁了苏言,又难以过得了自己这一关,便只能留下遗憾。
即便分不清白天与黑夜,身子自然而然的反应,总会告诉她很多事。
苏言听得红了脸,此人分明有意如此,却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小徒只是实话实说,”苏言接过他递来的汤勺,迫不及待地就要品尝。
这身子几次受挫,经不住劳累。不过白日下了一盘“盲棋”,此时便着实困倦得很。
这会与萧霖两手相贴,竟慢慢延出丝丝暖意。
那会她刚刚被萧霖带回来,先前饿了两日,闻着粥香恨不得一股脑地往嘴里塞。没注意到药粥的滚烫,后来的三天连喝水舌头都隐隐作痛,却有苦不能言,免得被其他人笑话,硬是憋死在肚子里不吭声。
即使是如今这般境况,苏言还是能若无其事地笑着。
从此日开始,苏言便这样没有带任何宫婢,孤身一人住入了原先的居所。
见苏言讪笑着,还有心和图书思调侃自己,萧霖蹙着眉头却有些不悦了:“小言,把手伸出来。”
半晌,君于远再度睁开眼。
听出了其中之意,萧霖略略蹙眉。
“小心——”萧霖只来得及拽着她往后一挪,滚烫的药粥仍是溅出些许,落在了苏言的手背上。
黑暗中,触感尤为强烈。
眼见她的手背被烫得红了,还有些药粥沾在上头,隐隐显出些水泡,他不由蹙起眉。
苏言一听,笑道:“光是闻着,就令徒儿食指大动,师傅实在谦虚了。”
毕竟她看不见,如何判断出此刻是午时?
明明午时还对弈闲聊,师傅沉稳的声线里隐隐含着几分愉悦。晚饭时,他却是沉默不语,饭桌上静悄悄的,让苏言颇有些食不知味。
苏言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呼吸渐转绵长,早已沉沉睡去。
这伤势不轻,苏言怕他担心,也就一再躲闪着想要隐瞒。
萧霖不敢用力,只稍稍钳住了苏言的手腕。
他笑了笑,搂着苏言,嗅着熟悉的幽香,心满意足地阖上了双眼。
“为师这便去厨房再盛些药粥……”许久,待无声的沉默令苏言有些局促不安时,萧霖这才转开了目光,脚下略显慌乱地走出了居室。
许久没有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萧霖亦是下得尽兴,面上带着几分柔和:“小言起势不错,只是到了最后未免有些焦躁了。”
果然有她在身侧,仿佛所有的不安尽数散去,自己很快便能心平气和……
苏言连忙摆手道:“师傅不必自责,是徒儿莽撞……”
可是她动作过猛,手臂一拐,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瓷碗。
“嗯,徒儿知道了。”抬起未曾受伤的手,掌心覆上这伤口上的薄帛,苏言低着头,轻声应下。
说到这里,他话音和*图*书一顿,心底竟莫名地涌起几分酸楚。
跟君于远不同,师傅的手指修长,掌心透着微凉,指腹有些许茧子,却并不深。这是他常年从未用同一兵器的缘故,且内功心法与旁人大不相同,浑身上下总是有些寒气逼人。
罢了,苏言敬他,爱他。即便只是师徒之爱,已然足矣……
苏言不自禁地轻吟一声,君于远托着她后脑勺的手掌骤然收紧,四片唇更为贴合,炙热的气息萦绕。
屋内朴素整洁,苏言凭着记忆,行动自如,虽动作一再放缓,却丝毫不像是双眼无法视物之人。
原本萧霖未娶,她已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妥当。
双眼失明后,其它的五识变得尤为敏感。
她转过身,背对着君于远不吭声了。
下一刻,被一双手臂揽入怀中,衣锦沾上了外头的夜凉,令她冷得不由一抖,继而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她暗暗吃惊,却也只好乖乖坐着不动,任由师傅紧握着自己的手细细看着。
苏言闭上眼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窗棂一声轻响,一个激灵吓得惊醒过来。
这便是她,与这院落一般,从来未变。
少了承永殿内大批宫侍伺候在侧的拘束,她嘴角微微噙着笑,神色显出几分轻松惬意。
一手托起她的手臂,萧霖扶着苏言到旁边干净的桌椅前坐下,暗暗叹息:若是这双弹奏白玉琴的手留下疤痕,他定会深有遗憾。
“已经到这个时辰了……”萧霖看向窗外的天色,话语一顿,似乎略显惊讶。
只是对弈时,撤去了棋盘,索性来一盘“盲棋”。
即便不过短短一日未曾见苏言,常人也道“小别胜新婚”,他却已觉得如隔三秋,心神不宁……
苏言敏锐地感觉到萧霖的反常,却不知从何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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