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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妃诱情

作者:月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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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情缘真 第五章 傅秋水

第二卷 情缘真

第五章 傅秋水

流霜惊愣地抬眸,发现那间屋子便是天字号。
这真是太巧了,他就住在她隔壁。
身下的人却开口说话了,声音还很好听,清澈中带着一丝沙哑,“我虽然救了你,但你不至于要以身相许吧,我可没有断袖之癖啊!”
流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肺中撕裂般的痛苦,把方才的激动化成了波澜不惊的死水,瞳眸定定望着百里寒道:“这位公子,请你离开!”
流霜望着他离去前那抹淡若无波的笑意,不确定他是否认出了她。
一行人拥着流霜穿过两条街,到了拐角处,忽然头顶上劲风袭来,流霜只来得及抬头,还没看清什么,便觉得擒着她的两个恶人已经被噼里啪啦摔了出去。
她不会认他的,就算他认出了她,她也不会跟他走的。
“霜儿究竟在哪里?”百里寒一剑刺去,还不忘问话。
但是,流霜的毒药并未派上用场。
“哎呦,公子,你怎么把我的袖子割破了?你怎么能这样,小的可没有断袖之癖啊!”流霜蹙眉喊道。她知道此时决不能发怒,否则,头脑一热,难免会露出马脚。
原以为这小小的风波就算过去了,不想过了一会儿,那男子竟带了一帮天漠国的人前来捣乱。男子可能是觉得没占到便宜,所以便领了一帮人来生事。
被称为王爷的男子旁若无人地坐到一个椅子上,几个带刀侍卫气势汹汹地站在他身后。这些人一进来,厅内喝茶的文人墨客都吓得噤了声。
风雨中,他淡淡回首,“东方流光,我一定会比你先找到她的!”说罢,勾唇一笑,笑容凄清而坚定。
恨已经淡去,但是,那痛和绝望的感觉却深深镌刻在心中,让她想忘也忘不掉。就算忘了又如何,她的心,却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以前的清澄和明净。
两人一直战到彼此再也没有力气刺出,方才停手。
“休要多言,否则我将你这雅心居夷为平地!”暮田冷笑着道。
眼前之人眸中那清澈纯粹的幽光,那清幽似兰的韵致,那孤高似梅的冷傲,不是她又是谁?
那人冷笑着,端起茶杯,却也不喝,而是朝着流霜泼来。流霜猝不及防,竟被泼了满脸,所幸茶水不是很烫,否则她的脸肯定会被烫伤。
男子闻言笑道:“你倒是一个精灵鬼。好吧,看在你还算是有几分气节和义气上,你就跟着我吧。”说罢,拍拍身上的衣衫,转身沿着小巷走去。
崔掌柜微笑着道:“王爷,敝店伙计怎能如此大胆,想来是这位仁兄听错了吧!”
流霜说话时,百里寒那双深幽的黑眸在她静逸的眉目间绕了几圈,修眉微皱,眸中有失落的神色一闪而逝。
流霜感激地向崔掌柜道谢,穿过一丛开得正艳的秋菊,向小楼走去。
百里寒若有所思,眸中闪烁着笑意。他高大的身躯忽然亲昵地贴近她,在她耳畔轻轻哈着气,笑道:“可是,我有断袖之癖啊!”
流霜不懂他们在忙什么,她竭力让自己少去关注他们,免得被他们认出。三日后,百里寒终于出现在大厅,他坐在靠窗的案上,要了一杯梅花茶细细品着。
流霜颦了颦眉,心想:这真是一个怪人!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店伙计竟敢冲撞他,他站起身来,抬脚便向流霜踢了过去。脚尖眼看便踢到流霜胸前,一物带着风声袭来,正好打在那人膝盖的麻穴上,腿一软,竟是直直跪了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她还打算在这里躲一段时日,而看百里寒的样子,似乎也没打算近日离开。比邻而居,真怕他会认出了她。
“哦!是的,我今日有些累,公子您也知道,我们做店伙计的,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今日终于有空闲,当然要早点歇了!”流霜边说边做出一副困倦之相。
“我……”流霜思索片刻,“我做你的仆人好了。”眼下,她没有容身之地,暂时做他的仆人,一来算是报恩,二来,自己也有了容身之地。
“你……无耻。”流霜捂住脸,咬着牙道。
流霜心中一惊,抬脸向他望去。他立即把握机会,无赖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是吗?”他眨了一下眼,唇角勾起,展颜一笑。这笑容邪魅中透着一丝纯情,有些炫目。但是下一刻,他却开始缓缓收拢手指,叹息道:“总是不乖,不吃点苦头,就不说实话,恩?”
见个客人还要通报吗?她不过是想从崔掌柜那里获悉玄衣男子的住处罢了。
这一瞬间,hetushu.com.com流霜几乎就要开口呼救,但是,她终究忍了下来。
百里寒知道段轻痕没有骗他。若非流霜已经不在这里,他何以气恼地和自己出手,他眉间眼梢的失落也证明了这一点。
流霜神情微微放松,终于打发走他了。但是,百里寒才要挪动脚步,忽然打了一个踉跄,向着屋里摔来。不知是因为他受伤身子虚弱,还是故意的,总之,他向着流霜身上跌来。
只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楼,因为,眼波流转间,已经看到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两个黑衣人,想逃是不可能的了!
流霜转身,这才发现那男人是一身天漠国的服饰。她从来不知,天漠国人竟然在崚国这么嚣张。虽然她不是崚国人,但是,却莫名感到崚国与她是极其亲切的。听到他出言侮辱崚国,她心中怎能不气?
流霜一怔,本来她身上就有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再加上身上伤口又敷着药,自然有药味了。
男子却不说话,带着她径直上了楼。
流霜正要去端茶,暮田冷哼一声道:“不必了,据说你这位伙计竟然出言辱我天漠国,所以特地来见识一番!”
原以为,那个玄衣男子只是雅心居的一个住客,因为看不过天漠国人的行为,所以才救了她。毕竟,在崚国的地盘上,暮田的行为是多么嚣张,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崚国人都会咽不下这口气的。可是,此时,流霜却笃定那个玄衣男子不是一个普通的住客。救下她的目的,似乎也不是那么单纯。
她身上有这些日子研制出来的毒药,是用来防身的,一会儿待到无人之处,撒了出去,迷倒这些可恶的天漠国的野人,便可逃走了。
“来人!”他脸色一凝,冷声开口。
“别装了,说吧,到我雅心居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低若鬼魅,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两人沿着小巷缓缓走去,身后不远处,百里寒翩然立在屋舍上,眸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追了出来,想要救那个小伙计,不想小伙计却被别人救走了。
流霜忽然驻足而立,不知为何,在这样赏心悦目,风雅无限的地方,她却感到了一丝危险。
流霜慌忙提着茶壶奔了过去,连声道“对不住”,为那男子添满了茶。
流霜背脊一僵,回身抬眸望去,二楼的窗边,靠着一个人。
流霜心中一颤,莫非百里寒去皇宫了,昨夜的黑影真的是他?
他再次抬眸眯眼瞧着那个少年,却见他脸色土黄,眉眼普通,和流霜根本就不像。是不是近些日子思念她太甚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百里寒苦笑着低头品茶,再抬头时,那少年已经被人带走了。
后院有一座大大的花园,种植着各式各样的名贵花草,在这样冷落清秋节的时节,依旧开得红红白白,极是热闹。流霜在雅心居做了几日店小二,竟不知雅心居后面还有这样高雅的住处。看来,那个玄衣男子非富即贵,住在这里,那房钱不知多昂贵。
“大胆!”那男子怒声喝道。男子耳朵上悬着两只金铛,随着他的怒喝前后摇晃着。
流霜心中一慌,眼看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了,一道黑影飞跃而来,她终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趴在了一个人身上。
她似乎被人揽住了腰,在屋顶上疾奔,耳边风声呼呼,眼前的树木屋舍在身后急急退去。流霜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她终于明白,是有人从暮田那伙人手中将她救了出来。
百里寒侧脸瞅着她,幽深的黑眸里燃烧着两把火炬,有着复杂难解的光亮。
流霜望着这个男子,此时她已经隐隐猜到,这个男子,似乎便是雅心居的主人。但是,她也只能装傻,微笑着道:“是的,那里实在太高雅了,小的怕花去公子太多的银两,所以还是决定住在原来那间屋子。请公子成全!”
纵是宽敞如段轻痕的寝宫,似乎也承受不住两人激战的杀意。
“是谁?”他踉跄着站起来,四处张望,却见周围的桌子上,一个个茶客都盯着他在瞧热闹。
只是,他一手抚着下巴,一手竟是拿着一把刀,正在割……
第二日,流霜听茶馆里有客人说,昨夜,有人单枪匹马夜闯皇宫,据说,是想要去探望那个救了太子殿下的女子。
她在张望,却见百里寒缓步上了走廊,一步步向这边走来。他衣衫飘飞,说不出的风流俊雅,和图书脸色略显憔悴,但依旧是俊美脱俗的。
雅心居的崔掌柜慌忙从内堂走出,满脸堆笑道:“不知暮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说罢,回身瞪了流霜一眼,“还不快些上茶!”原来此人是天漠国的暮田王爷。
两人不觉间已斗了几百招,身上都已见伤,伤口被雨水一浇,刺骨地疼痛。但是两人还都没有停歇的意思。
流霜睁开眼睛,不知何时,百里寒已经来到了她身边,随意地半躺在床榻上,墨发披散,唇角含笑,眸光潋滟,那样子真是动人得很。
临窗的桌子上,一个俊美的男子正在悠然品茶,他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低垂,专注地品着茶,竟是连看他都没看。
流霜却看得一清二楚,是百里寒救了她。按理要向他言谢,但看他一副清冷漠然的样子,知他并不想让别人知晓是他出的手。当下,她便装作也不知是谁相救的样子,回到了后堂。
男子眉毛轻挑,焕发着不可一世的飞扬神色,“你不是要做我的仆人吗?既然如此,就住在这里吧!”
流霜随着玄衣男子在小巷间穿梭,不一会儿便再次回到了雅心居。她没想到这个男子也住在雅心居,若是那些人再来捣乱,自己岂不是还要给雅心居添麻烦?
她的身体内还有残留的毒,那毒是他亲手赐予她的。那毒伤了她的身,伤了她的孩儿,伤了她的心!
流霜从宫里失踪的消息,一直没有外传。她知道,定是师兄压下了这个消息,他肯定是怕有心人知道了,会对在外飘零的她不利。所以,百里寒以为自己还在宫中,便到宫中去探望自己了吗?
流霜忐忑不安地在屋内打着转,最后决定还是去找那个玄衣男子换个房间。她正要动身,不想却响起了叩门声。流霜心中一喜,没想到刚要去找他,他便来了。她高兴地打开门,却在门开的一瞬间愣住了。
不一会儿,崔掌柜又微笑着走了过来,领着流霜穿过一条窄窄的走廊,向后面走去。
那天字号房间在哪里呢?
墙内有一棵桂花树,高出院墙五六尺,浓绿的枝条延伸在墙外,缀满了淡黄色的小花。一阵风来,那些小花纷纷扬扬翩然而落,附在那人肩头上和乌黑的发上。
流霜忽然转身,本能地想要逃开。可是,小楼上忽然传来一道清朗而慵懒的声音,“你跑一步试试看!”
除非……
流霜一惊,抬眸道:“小的身份低微,怎能住在公子这里,谢公子好意了!还是住在外面的好!”
她是一个女子无疑!
如果不是脸上涂着改变肤色的药水,流霜的脸铁定会红起来的。她尴尬地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发现他们身处一个寂静的小巷里,暮田那帮人早已被甩得不见踪影。
正是那个玄衣男子,只是此时却穿的不是玄衣,而是一身干净清爽的素色宽袍,极是随意舒服。乌黑的长发在头顶上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碧玉簪松松别着。脑后青丝如墨般垂至腰间,随风轻轻飘荡着。
那人似乎只是为了验证她是否有武功,并没打算真的摔死她。不过,这一次惊吓也是够流霜受的了。她趴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门外站着的不是那个救了她的玄衣男子,而是百里寒。
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和他一刀两断,再无牵扯了吗?不是早就打算再次相见只是陌路吗?何必,还要向他求救?
“小店伙,我可以进去吗?”他微笑着问她。苍白的面容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令流霜心中一痛。
她转首望向雅心居,从半敞的窗子里,看到了正在品茶的百里寒,他淡定地坐在那里,似乎对周围的喧闹根本无所觉。浮华喧闹中,只有他是静逸的。
他却好似没事人一般搓了搓那两只捏了她脸颊的手指,眸中闪现着复杂难解的光亮。
他忽然纵身一跃,飞身上了房顶,疾步飞走,身影渐渐消融在雨雾里。
“上来吧!”他双眸一眯,展唇淡笑道。那笑容虽然很美丽,看上去也很无害,但是流霜还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你真是谬赞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百里寒邪邪一笑,黑眸中光华潋滟,竟有那么一丝魅惑的意味。
他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他不想将她的幸福维系在别的男人身上,她的幸福,只应当由他来给。
是她,可是她却不肯认他!
宫灯摇曳,光影迷蒙,一黑一蓝两个人影在室内激斗,衣袂飘飞,在白墙上投下和_图_书变幻多端的黑影。
果然是一个危险人物啊,流霜在心中轻叹。
两名清秀的侍女闻声走了进来,侍立在流霜身畔。
两人却毫无所觉,依旧斗得你死我活。
他研判的目光在流霜脸上兜了两圈,“不是那种人?那是哪种人,女人?”他淡淡开口,吐出了令流霜心中一颤的话语。
他这么快便知道她是女子了。她倒是小看他了,只是知晓了她是女子又怎样,她不会承认自己是流霜的。换言之,他就是知道了她是流霜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小二哥了。”百里寒转身便要离开。
崔掌柜见流霜要见玄衣男子,愣了一瞬,微笑着道:“你且等等,我去通报一声。”
流霜首次见到如此卑鄙之人,明明是他出言侮辱崚国,反过来却说她辱他们天漠国,真是笑话。
天边有闷雷滚滚,廊下的宫灯在风雨中摇晃着,照着两人同样狼狈的样子。
就在流霜几乎窒息的时候,她看到那男子幽深的黑眸忽然闪了闪。他的手指忽然一松,指尖灵活地挑开流霜胸前的衣襟,那一抹细腻的白净如电光一样闪入眸中。他唇角微勾,黑眸中闪耀着了然的悟。
男子冷澈的眸眨了眨,就在此时,他动了起来。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瞬息之间,他已经移步到流霜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流霜的脖颈,轻轻地,不带一丝威胁地捏着,宛若情人的触摸。
脖子被掐,呼吸急促,看来,她是惹恼这个男人了。
你的黑子击落他的白子,他的白子又击中你的手腕。终于,厮杀从棋盘上转到了彼此两人身上。
虽然,她已经在尽力忘掉那些伤害,也成功地做到了。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此时与她而言,就好似发生在她的前生,此时再回望,竟模糊如过眼云烟。
“你受伤了吗?怎么身上有药味呢?”百里寒唇角轻勾,微笑着问道。
流霜眼皮一跳,莫非,他真的去了皇宫。莫非,这伤是和师兄决斗留下的?若是那样,师兄定也受了伤吧!心头涌上难以言说的滋味,她怔怔立着,竟然忘了给人添茶。
这个少年的神色,竟让他想到了流霜。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对他淡然而笑,那样不卑不亢,那样坚忍决绝。
那男子对着其中一个男子恭敬地说道:“王爷,就是这个小伙计,竟然口出狂言,辱我天漠国!”
百里寒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流霜心中微惊,知悉百里喊对她起了疑心。难道她哪里露出了马脚?她肯定自己没有,以她现在的样子,他应当不会认出自己。他只不过是对她试探罢了。
他神色淡定地从流霜身畔擦身而过,缓步进了流霜身侧的那间屋子。
三楼的室内一片寂静,窗外几只秋蝉凄鸣着点缀着这缓缓降临的残夜。清风徐徐飘荡,撩拨着他的衣衫,也撩拨着他的心。
风雨渐猛,偶尔有电光闪过,映亮了彼此眸中的寒意。两人的黑发都已经尽湿,衣衫湿透已不再飘飞。
修眉青黛,凤眸似闭还开,带着一种慵懒不经意的姿态,倚在窗栏上。
她听到暮田气恼地喊道:“什么人?竟敢到本王手中劫人!”
这一瞬的接近,让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药香。流霜作为医者,经常为病者瞧病,身上总是带着似有若无的药香。方才从这个小伙计身边经过时,他便闻到了这淡香,因而起了探视之心。
没想到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流霜正想着,便觉得那人的手臂忽然一松,自己的身子直直跌落下去。流霜心中大骇,她可是在半空啊,这么扔下去,铁定摔死。
二楼的大房间,素衣宽袍的男子倚在卧榻上,懒懒问道:“听说,你要找我换房间?”
流霜再也想不到他竟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这行为似乎只有百里冰才做得出来。而他,他怎么会?又怎么能?
这情景,竟让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离开,是为了更好地接近。
一刹那,流霜不知自己是该躲开,还是要接住他。就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百里寒便成功地撞在流霜身上。
“好的,我这就走!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介意!”他脸上百味陈杂最终却化为平静,缓缓转身,向外走去。
崔掌柜将她送到了后院,指着后院唯一的一座小楼道:“他就住在那座小楼上,你自己去吧。”
易容或许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是改变不了那人的气质。
“那你住在哪里?”流霜问道。
和-图-书公子,请你出去!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店伙计,但是,却不是随意都可以被人欺凌的。我可是正常人,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若是再乱来,我便咬舌自尽!”流霜站起身来,恨恨说道。
他不想逼得她太急。她能从段轻痕的皇宫里逃出来,就有可能从他身边逃走。所以,他装作无事一般缓缓离去。
流霜首次遇到这般穷凶恶极之人,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劫,想到天漠国那里还有暮夕夕可以求助。她不想雅心居因自己而得罪了天漠国的人,祸毕竟是自己惹的。于是,她抬头淡笑着道:“掌柜的,不必多言,我跟他们走!”
他也知他伤她至深,他也曾试图放手,让她去寻找她的幸福。可是,当他听闻她为了东方流光受了伤,那一刻,他再也不能说服自己安安稳稳坐在玥国王府里。
“店伙计!添茶!”一个相貌粗俗装束古怪的男子喊了两遍,终于没有耐心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流霜决定还是去找那个玄衣男子,让他为自己调换一个房间。她不知玄衣男子住在哪里,便下楼去找崔掌柜。
小楼建造的极是精致,飞檐雅窗,错落有致。玲珑窗上,吊着几串风铃,在风中盈盈晃荡,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
“这么早就要歇息吗?”百里寒扫了一眼西天未坠的夕阳,淡淡问道。
他无疑是受伤了。他竟然受了伤!流霜是见识过他的武功的,虽然她不懂武功,但是也知当世没几个人能伤得了他。
段轻痕的侍卫站在不远处,谁也不敢过去。因为段轻痕有令,不许他们过去,再则酣战的两人都是绝世高手,剑网密密如织,根本没有空隙让他们出手。
男子的手撩起流霜额前的发,轻轻一扬,“既是做我的仆人,就不能这般邋遢。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为小二哥沐浴,更衣。”
“这位公子,你要做什么?”流霜颦眉低呼道。
那人也确实长得不赖,斜飞入鬓的修眉,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挺直的鼻,薄薄的比女人还要娇艳的唇。
流霜没想到这么容易他便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有些不懂他话里的气节和义气指的是什么,难道他知道方才在雅心居里的事情?想来也是,不然哪里能那么巧,正好就救了自己呢。
男子微微笑了笑,“报答,你拿什么报答我呢?”
百里寒缓缓垂下浓密的睫毛,深邃的眸光凝注在流霜的胳膊上。她衣服里的皮肤可真是白皙啊,跟她脸上、手上、脖颈上的肌肤截然不同。
流霜倒吸一口气,他竟在割她的衣衫。从肩头一直割向衣袖,好好的一条袖子,已经被割成了两半。
既然她不在这里,他也无需在这里纠缠。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擒着流霜,就如同一群狼抓了一只小白兔。他们得意地笑着,嚣张地叫着,猖狂地吹着口哨。
有一种痛苦在体内缓缓蔓延,胸口好似裂开了一个洞,似有冷风从体内忽忽吹过。
他何时变得这样厚脸皮了?
百里寒望着流霜冷凝的脸,这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之人这张脸和流霜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哦,那你就歇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反正我一个人在屋内,也没什么事!”百里寒还是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了,竟然走到椅子前,懒懒地坐了下来。
那人低头看到打他的是一支竹筷,而那出手之人是谁,他竟然不知道。崚国竟还有这般武艺高绝之人?他当下敛去了跋扈之心,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雅心居。
天色已经放晴,明丽的日光从窗子里投入,笼在他身上,使他看上去愈加憔悴。他的脸色极是苍白,作为医者,流霜知道,那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流霜微微颦眉,这些人也太粗野了,聒噪得令人头疼。
流霜的话无懈可击,只是百里寒方才跟踪而去,看到了流霜并未受伤。而她却说受伤了,这反而让他更加疑惑。
“公子谦虚了,您这么关心我一个店伙计,怎称不上好人呢!公子,小的真的有些倦怠,头痛得厉害,不能陪您说话了!”
虽然不确定,但流霜觉得还是避开他比较好。可是她又不想离开雅心居,毕竟,外面,还有秋水宫和暮野以及王后的人对她虎视眈眈。那些人都是要她命的!
“我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没有任何人派我来这里!”流霜淡淡说道,清澈的眸中一片坦荡。
“王爷,这样不太好吧,其实这个小伙计什么也没做啊!”崔掌柜依旧微笑https://www•hetushu•com•com着说道。
段轻痕以手拄剑,悠悠道:“百里寒,她不在我这里,她已经离开了。”
“是的,方才,那几个天漠国的人抓了我,受了一点轻伤。”流霜皱眉说道,一副愤恨的表情,“那些天漠国人,还真是可恶。不过,所幸我命大福大,被好人相救。公子您能来关心我这样一个店伙计,也真是大好人啊。我很是感激。”
寒光四溢,剑气如游龙般幻化,雨丝似乎也被这凌厉的剑光斩断。剑影飘渺,残花满地,层云叠嶂,雨丝飘飘。
她还在恨他。她应该恨他,就连他也恨他自己。他竟那样狠地伤害了他挚爱的女子。
果然,见流霜一直不开口,搁在她脖颈上的手指开始缓缓收拢到即将威胁她呼吸的程度。
“没长耳朵啊,小心伺候着!”那人愤愤地坐下来。
她抬头微笑的一瞬,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流霜一直被玄衣男子带到三楼的一间屋子前,对她说道:“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也不用做店伙计了,你所有的花销我都替你出了。”
暮田冷笑着道:“是否听错,我可不管,今日,我只要带这个伙计走!”说罢,双眸一瞪,身后的几个侍卫便向流霜走了过来。
流霜望着他那双寒意弥漫的眼,心底有些发怵。这个男人怎么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淡笑若春风拂面,一瞬间便阴冷若三九寒冰。此刻,流霜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她说错了一个字,性命便岌岌可危了。
如今终于确定,这药香正是从这个小伙计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是,这药香似乎和流霜身上的香味不太一样,似乎要浓一些。
他似乎感知到流霜的目光,微微抬头,眼风从流霜脸上不经意地扫过,便继续凝注在手中的杯子上。
流霜本能地伸手一扶,稳住了百里寒的身子,轻声道:“公子要小心哦!”
流霜走到床榻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不理他,他总会离去吧。她才闭上眼睛,正在思索着要怎样撵他出去,身边忽然响起布料被割裂的声音。
“一点武功也没有,胆子倒不小。你怎么能得罪天漠国的人呢?”男子双眸水光潋滟地凝视着流霜,淡淡说道。
玄衣男子斜眼瞧着流霜,无赖地笑道:“你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我可没有兴趣哦。”说罢,飘然而去。
“打赢了我再告诉你!”段轻痕闪身避过,瞅准时机,剑光如虹,刺向百里寒。
明明是那个平凡的店伙计,突然间竟让他们有了目眩的感觉。他们好似初次发现,这个相貌普通衣着平凡的少年,他的气质却如清辉泻地,不卑不亢令人赞叹。
流霜没想到,救了自己的,竟还是一个美男。
两人从窗口跃了出去,拔剑在手,在院外展开决斗。
他懒懒斜斜倚在门框上,俊雅的脸容有些苍白,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相貌本就高雅俊逸,这笑容使他看上十分动人。那双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闪亮的星辰,安宁深邃。
是她!不会错的!
“是他们太蛮横了!”流霜淡淡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不知尊姓大名可否见告,日后也好容我报答!”
流霜忽然想到百里寒是住在这里的天字号房间。走出室内,抬头一看,自己这屋竟是人字号房间。
那救了她扔了她又被她压倒的人终于站了起来,背靠着身后的院墙,慵懒而立。
雅心居虽然是高雅之所,但也不乏有粗俗的客人。这次是她错在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她还不想丢了这份工。她不想和那人计较,转身就要离去,却不想那男子还不罢休,依旧谩骂道:“不长眼的奴才,我的茶还没添呢,再不细心伺候着,小心大爷我平了你的国!”
“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我要歇息了。有事明日再说吧!”流霜淡淡说道,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崔掌柜看到了流霜,也不惊讶,只是对着她点头微笑。
一连几日,流霜都没有看到百里寒在大厅出现。张佐李佑纤衣轻衣倒是经常出现,不过都是清晨出去,夜半归来,回来时皆是风尘仆仆,似乎是赶了很长的路途。
这是一间精致的雅室,里面的摆设无一不高雅脱俗,看来这雅心居的主人真是一位风雅之人。门口的布帘上,还用丝线绣着翠竹,清新而馥郁。
百里寒的心不知为何一滞,执着杯子的手,竟微微有些发抖,清澄的茶水差点泼洒出来。
“这位爷,我可是为你添了茶,是你自己泼了。”流霜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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