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但是，在陆晚嫦被蒋瑶攻击，孤立无援的时候，她没有忽略在丁若莹挺身讥讽蒋瑶时，陆晚嫦眼底的诧异还有动容。

“没有什么动作是学不会的，只要你肯去学，肯为它付出时间！”禹桦青的话掷地有声。

时杳杳有些无奈，丁若莹现在对于一切与陆晚嫦作对的事和人都非常有兴趣。

世事无常，那时候他的眼神、他的厌恶是对着啦啦队，而她也是啦啦队的一员……

她听见自己说：“就像萧林疏说的，啦啦队的好坏与别的队都没有关系，而你今天为什么来找碴儿你自己心中一清二楚，对此我只想说，要想别人看得起，恶语相向是没有用的，实力才能证明一切。啦啦队的成绩怎么样，会由比赛的成绩来定论，而我们，一定会为学校赢得荣誉。”

她恨恨地咬牙，却在看见带着篮球队员进体育馆的萧林疏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朗声说道：“究竟是谁丢人？你们假借训练之名实际上占据一半篮球场犯花痴，结果被人家篮球队嫌弃，这件事全校早就已经传遍了，果然啊，校长的亲戚就是有眼福哦。”

人群散开后，时杳杳抚着胸口感受着胸腔中凌乱的心跳。

在场的啦啦队员心中都跟明镜似的，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在距离训练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禹桦青将大家叫到一边的投影仪前。

气氛冷到极点，连蒋瑶也在这一瞬住了嘴，但是时杳杳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她在心里做好如果陆晚嫦忍不住要揍蒋瑶，自己一定要上前拉住的准备。

此时的陆晚嫦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再乱说一句试试！”陆晚嫦在她的最后一句话落音时，忽然就发怒了。

陆晚嫦在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就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看见为首的果然是舞蹈队的蒋瑶。

蒋瑶和-图-书被陆晚嫦这个样子刺|激到了。

“这人是谁啊？”丁若莹兴致勃勃地问身边明显知道内情的周蕙。

时杳杳看着她悄悄地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眯眯地接了她的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时杳杳讶异不已，一边的陆晚嫦恶狠狠地看着她。

就像现在一样，他的每句话都让你措手不及。

“闭嘴吧，蒋瑶，关你什么事？”陆晚嫦不客气地呵斥。她其实根本不想搭理蒋瑶，在她眼中，蒋瑶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她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底气说这些话，但是，在转身之际，看着同伴们跃跃欲试的神情，她觉得原因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时杳杳想起那天在篮球场上远远看见他那个满是讥讽、不耐，还有嘲弄的笑容时，她心中的那种怪异的、说不出的情绪。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知道大家都没有接触过啦啦队，但是除了啼哭没有什么是生来就会的，在这个团队里大家现阶段都是一样的，但是只要努力训练，你们不会比任何人差！”

时杳杳清楚地意识到，她是真的动怒了，因为刚才蒋瑶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慌乱跳动。

许久之后，陆晚嫦对她说过一句话：可能就是因为我在别人友善地向我伸出双手的时候，率先认定这是假的，所以我才会距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直到我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身后早已经没有路，我只能回过头来继续向前走。

一瞬间，大家的热情都被点燃，脸上的犹疑消退，一个月叫苦不迭的训练也在禹教练这一番话下得到了纾解。

“这是怎么了？啦啦队成立一个月就要解散了啊？”蒋瑶夸张地捂着嘴。

时杳杳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陆晚嫦。

“我也是。”

“竞技hetushu.com.com啦啦队分为舞蹈组和技巧组两种。舞蹈组，顾名思义就是以舞蹈为主，主要是结合道具展示各种舞蹈技巧；而像现在我所播放的属于技巧组，主要是展示翻腾、托举、抛接、金字塔组合、舞蹈动作等技巧性难度动作。”

“我知道大家都有顾虑，因为你们并不是专业的运动员，但既然参与了这项运动，就要有运动的精神！要知道，啦啦队的灵魂主体就是‘团队精神’和‘运动精神’，团队精神都没有办法领悟就无法成为一支合格的啦啦队；而运动精神，就是不断地超越自我、突破自我，就是不停地流汗拼搏！”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从体育馆门口传来：“哟哟哟，这是在做什么啊，这么热闹。”

“啦啦队的好坏与我们篮球队无关。”

秘密都是要深深掩埋才安全……

“她呀，文三班的蒋瑶，舞蹈队的，舞跳得一般般，但是嘴巴特别厉害，跟陆晚嫦在舞蹈队的时候就不对付。陆晚嫦加入啦啦队之前是舞蹈队的队长，没少打压她给她小鞋穿，现在倒是很得意。”周蕙说话向来不客气，此刻语气中更是满满的不屑。

陆续有几个高三女生从队列里出来，她们匆匆说完，还没等众人反应，就小跑着离开了体育馆。

这种感觉就像无妄之灾，她在那一瞬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他的那个眼神、那种嘲讽是加诸在她的身上的。

另一方面，陆晚嫦和丁若莹交恶许久，时杳杳觉得借此机会或许可以让两人冰释前嫌。

在那张所谓的花痴名单上面的林筱觉得自己被指桑骂槐了，盛怒之下，口不择言：“你是不花痴，那也是因为你去年向萧林疏告白，被人家拒绝了，当然不好意思再贴上去惹人白眼！”

加入啦啦队之前，时杳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趾高气扬如和-图-书陆晚嫦一般，也不理解为什么陆晚嫦要对所有人都不友善。

在与萧林疏的视线交汇的时候，时杳杳忽然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很难用言语清晰地描绘出来，就像是阳光从乌云的间隙里漏出来洒在身上的感觉。

……

看着坐在投影仪前的队员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幕布，禹桦青眼底开始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依旧严肃。

“因为蒋瑶是舞蹈队的现任队长哦，我在舞蹈队的朋友是这么说的——陆晚嫦没离开舞蹈队，轮几辈子都轮不上她。”周娴在一边听到双胞胎姐姐周蕙和丁若莹的对话，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女孩们跃跃欲试，但也有犹豫的：“但是这些动作，我们真的可以完成吗？”

“这不是我们前任队长陆小姐吗？”

她的胸口像是有什么澎湃的情绪就要喷薄而出，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包括萧林疏。

“还有我。”

那时候，陆晚嫦可能不知道，她说出的话一次次地将身边的人越推越远。

“是吗？”时杳杳强装镇定地转移话题，“你不也是。我都没想到你会帮陆晚嫦说话啊，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古道热肠。”她故意坏笑着说。一方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反常的心跳。她觉得这是一个秘密，一个不想透露给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你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至于跟她杠上吗？”丁若莹翻着白眼说。

“你！”蒋瑶脸上青红一片，身后的几人连忙拉住她不让她冲过去。

女孩们都被她逗笑了，唯独陆晚嫦不客气地说：“多管闲事。”

“各位，我先走了，麻烦代我向教练转达一声，谢谢。”高杨转过身冲啦啦队员们扬了扬手。

“前段时间，花痴的名单里可没有我一份。”陆晚嫦哼了一声。

“和_图_书我为什么要和你说？”

“别逗了！我你还不知道！我就……就看不惯蒋瑶那副做作的样子，谁帮她了。”丁若莹脸上有片刻的不自然，她捏着嗓子模仿蒋瑶说话，“萧林疏你说是不是啊？人家理她吗！贱人就是矫情。”

队伍里还有几个高三女生犹豫着。

良久，萧林疏收回视线，轻声说：“我们该训练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不关我的事，但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让我们的前……队长抛下舞蹈队眼巴巴地加入。”她故意将“前”这个字眼咬得特别重。

啦啦队员们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体育馆门口站着一群穿着舞蹈服的女孩。

路过的萧林疏闻言，皱了皱眉，脚步却并不停歇。

时杳杳被陆晚嫦吓了一跳，因为陆晚嫦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恨不得扑上去吃了蒋瑶，她的眼神就像是漆黑的舞台上突然亮起的射灯，冰冷的目光毫不留情地锁定在蒋瑶身上，与她平时跟丁若莹的争吵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林筱没有注意到训练室里骤然凝结的气氛，再一次强调：“是因为你被他拒绝了，所以才闭口不提而已。”

此时，时杳杳却莫名地想要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呢？

“你们不用管我，继续继续。”丁若莹看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笑着解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过身略带疑惑地问身边的时杳杳，“杳杳，有句歇后语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山什么老虎猴子的？”

萧林疏太引人注目，也太尖锐了，他好像丝毫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就像现在这样——他背对着这边，依旧躬身自顾自地从背包里拿出那件印着“23”的队服。

“从今天开始，我们除了进行体能训练以外，还要开始学习这些动作。”

“还有时间在这里耍嘴皮子，是现在的训练太轻松了吗和图书？”禹桦青的声音打破了训练室里僵硬的对峙。

果然，蒋瑶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势弱，转身问已经在热身的篮球队：“萧林疏，你是篮球队的队长，我是不是乱说，你最清楚。”

她始终相信，即使每个人都“童言无忌”过，不知道言语的力量，但是，人会因为他说过的话付出相应的代价。

跟随大家回到啦啦队训练室后，丁若莹忍不住打趣：“杳杳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跩啊！跟你平常很不一样啊！”

“谢谢。”

他压根儿头都没有抬，你却能感受到他的语言化身成一根透明细长的冰凌，在你根本来不及感叹它的绚丽或者危险时，它就直直地撕开寒冷的空气，刺向你。

蒋瑶的声音很大，足以让体育馆里的每一个人听得一清二楚，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奚落的嘲笑，看得啦啦队员们都有些恨恨的。

令时杳杳在意的是，禹教练对于少了三分之一的成员的事实不置一词的态度。

“蒋瑶，我奉劝你不要再在这里丢舞蹈队的人了。”陆晚嫦抱着胳膊，姿态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

投影仪上播放着一段国外的啦啦队全明星的赛程录像。

女孩们如梦初醒地开始做热身运动。

这番显得很有内幕的叙述让丁若莹兀自在脑海中排演了一场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蒋瑶尖锐的嗓音让啦啦队员们都想冲上去把她的嘴巴捂住。

丁若莹正因为她捏着嗓子故意嗲声嗲气说话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涌，身边的周蕙忽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就在时杳杳以为他不会回答蒋瑶的问题的时候，他清朗的嗓音蓦地响起——

“哦，难怪啊。”丁若莹这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声音有些大，那边还在争执的两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从今天开始，时杳杳就是啦啦队的队长。”禹桦青突如其来的宣布，就像是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