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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杳杳对此付之一笑，她知道，在每一个班级里都存在被老师奉为楷模的学生，而这个学生往往是不被同班同学所接纳的，因为太过优秀和太过软弱一样，都不被平常人所包容。

“你们等一下。”陆晚嫦皱着眉头，转身又回了教室。

他得意扬扬地看着自己操控的这一切，这些被老师捧在手心的优等生，在自己面前也只是低眉顺目的胆小鬼！

那边，彦使楚始终不发一语，神色不变地开始捡起自己的东西。

他非常清楚，他在这个班上的每一分钟都如坐针毡，任课老师对他的放任，同学对他的防备还有漠视，每一个似有深意的眼神好像都在对他说：“你的成绩根本就不够资格待在这个班级，是你的父母给学校捐了一大笔钱求校长，校长才勉强答应让你待在我们班上试试。成绩这么差还赖在我们班，太不要脸了！”

陆晚嫦的话就像是兜头盖脸泼下来的一瓢凉水，将他掩埋在内心深处的羞耻都洗刷出来，他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教室里，顾明强还在彦使楚课桌上的一堆书中和*图*书挑挑拣拣，意有所指地大声道：“成绩好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一个没用的书呆子！”

陆晚嫦此刻头昏脑涨，外界的声音与她的听觉系统好像隔着山海，当同桌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她站起身来的时候脑海中还不断闪过数字还有符号，压根儿分不出心去思考两人为什么找来，更没有留意到在教室中央正上演着一场混乱。

“有钱就可以随意欺侮别人？有钱就可以不把别人的尊严当回事？”

丁若莹显然已经对曾经念念不忘的重点班失望透顶，在她心中重点班应该是有互帮互助的学习氛围、友善和蔼的同学，而刚刚看到的一切打碎了她对这个心驰神往的地方的幻想。

丁若莹早就对文一班心驰神往，一直探头探脑地留意着班级里的学霸们，却没想到看到顾明强一眨不眨恶狠狠地瞪着陆晚嫦背影的一幕，她心中一悸，往时杳杳身后一缩。

陆晚嫦来到教室门口：“什么事？”

彦使楚将身体向后缩想要避开顾明强的靠近。

顾明强不快地直起身，眉间有明ｈttｐs://ｍ.hｅtushｕ•com.ｃｏｍ显的褶痕，脸上却难得地有了隐忍，下一瞬，他便向旁边让开。

“……”时杳杳没有接话。

“因为他家有钱供他。”陆晚嫦的声音很低，包含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们闹够没有？”陆晚嫦从书包里拎出钥匙，终于忍不住呵斥，“你们要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而时杳杳在与彦使楚视线交汇的刹那，认出了那天在楼梯上拉住陆晚嫦让她免于摔伤的人，就是他……

彦使楚在听到“你们”这两个字的时候浑身一僵，感觉到顾明强慢慢松了手劲。

她把钥匙交给时杳杳的时候，丁若莹还在义愤填膺地咒骂顾明强：“重点班怎么也会有这种人！”

此时，彦使楚被顾明强压在课桌上大声质问：“你给不给我，你不给我我这拳头可不长眼睛啊！”

“做人做事要给自己留有余地。”说完这句话，陆晚嫦就向教室门口走去。

顾明强咄咄逼人地问：“还是这张？这张……”他每找到一张，都会将手中的试卷向上空抛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假装和_图_书强硬的态度有多虚伪。

顾明强一如既往地在逗着彦使楚取乐，他夸张而大幅度的动作挡住了陆晚嫦的路，她不耐烦地皱眉，声音很平静，还带着点厌恶：“闪开。”

“我们来拿训练室的钥匙。”时杳杳尴尬地说。

顾明强猝不及防，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忽然发出奇怪的笑声。

“你要为了这么个废物跟我作对？”顾明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靠近陆晚嫦时刻意压低了声音。

彦使楚摇着头向后退想要躲开他，却被攥住衣领，彦使楚没有反抗，只是将手臂收得更紧……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目睹着这一幕的丁若莹愤愤不平地嚷道。

班上的学生还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顾明强弯下腰坏笑着牢牢盯住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脸色灰白的彦使楚，还有四周敢怒不敢言低下头假装在做自己的事的同学，他心中满意极了。

“你也说尊严，如果有尊严当然忍受不了被欺侮，甘做俎上肉就别谈尊严！”陆晚嫦振振有词、意有所指。

陆晚嫦深呼和图书吸，告诉自己不要跟这种流氓无赖多费唇舌：“顾明强，如果你不适应我们班的氛围，你大可以跟你父母反映，想必叔叔阿姨也能够理解你，转班的事情我舅舅肯定也很乐意帮忙。”

时杳杳的手控制不住地攥成拳，她看了一眼教室里不为所动、一副眼不见为净的学生，有些愤然，看他们习以为常的样子，想必这样的事情，过去没少发生。

彦使楚清晰地听到了“废物”两个字，他脸色晦暗不明地别过头去，正好与门口的时杳杳的视线撞上。

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天都发生，这大概是与尖子班格格不入的顾明强唯一的乐趣。

雪白的试卷飞扬在半空中发出“刺啦”声，然后轻飘飘地落至周围的地面上、桌面上。

今天下午她和丁若莹的最后一节课都是体育课，由于前段时间丁若莹落下许多训练内容，所以两人决定早些去训练，帮丁若莹恶补一下。不巧的是，体育馆的管理员今天正好请假没有来上班，只有一把备用钥匙在陆晚嫦手上。

太优秀，遭嫉妒；太软弱，惹欺凌。

时杳杳和丁若莹找来和-图-书的时候，陆晚嫦正在琢磨导数的解析，她们俩在教室门口叫了好几声，白白受了坐在门口的几个学生的好几个白眼。

时杳杳一直望着教室里，陆晚嫦和丁若莹的争执、顾明强恨恨推开彦使楚的样子都被她尽收眼底。

“我们不过是闹着玩，大小姐你有必要这样吗？”顾明强扬眉挑衅。

在他拎起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时，一直闷不吭声的彦使楚却忽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将笔记本搂在怀中。

“嗬，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宝贝……”顾明强伸手要去抢。

她曾见过的被欺凌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的眼神或怯懦或惧怕，唯独没有刚才所见的彦使楚眼中的那种，一潭死水。

陆晚嫦坐在教室的最里面，要穿过整个教室才能到门口。

“听说……这次全班都错了的题目又只有你做出来了，真是厉害啊，试卷借给我开开眼，让我见识见识……”顾明强拖着长长的古怪的腔调，单手撑在彦使楚的桌上，一边逼近他，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将彦使楚桌上摞得高高的书打散，将夹在书中的试卷一张张地抽出来，“是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