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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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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文豪心里极度不是滋味,想你为人师表的有必要这么直白吗?而且言下之意就是把自己当害虫,去哪哪遭殃。但自己又没办法,上司蛮不讲理,纵使你有铁一样的道理照样不行。文豪心里暗骂老师都不是东西,一句话骂遍全天下老师,心里非但没有内疚,还将责任全推在王胜利身上。
早上5:30之前必须到班里上早读,7:00下课;
王胜利面无表情,说:“你们要记住,你们是补习班的,心思一定要放到学习上,不然你们怎么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怎么找到好工作?”继而又煽风点火:“我知道现在日子有点苦,但现在吃苦不就是为了以后少吃点苦嘛。何况大学里非常自由,到时候你们有大量的时间去玩,或者做你们喜欢做的事——哪怕和成绩无关,没人管的。”王胜利一番话将大学描述成了西方极乐世界。这一番话很让下面的人内心激动澎湃,大学是现在唯一能让这群傻子燃起对生活希望的东西。
不仅如此,“不说老师”以前深受中国教科书中人物名字——小张、小王、小明和小强等人的影响,叫学生回答问题时一律无视对方的姓名,张口就说:“那个小……某某,你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害的班里每个人都有了一个没智商的小名。
文豪自然理解不了这些高考失利的人的想法。以前高考成风,现在不仅成疯,而且还着了魔。所有人都往那一扇小门里挤,即使粉身碎骨也全然不顾,颇有我红军舍我其谁的勇气。
相比之下,他的同桌就好多了。
终于,张校长大喊一声:“全体起立!”众人一听,浑身一震,知道是最后一个环节,强压住席卷而来的睡意纷纷起立,学校长握紧右拳,做发誓状。张校长喊道:“跟我念!挑战人生,是我坚定的信念!”
下面人相互看看摇摇头,文豪和吴振东两人对视一眼,不做言语。
中午上课前文豪将信稿拿给吴振东看,吴振东看完后对他大加赞赏:“不错年轻人,我就喜欢这样做事不拘一格的人,但是你写有点问题。”吴振东看着信搓着下巴说。
文豪迫于环境的压力,也只能一个劲的看书,但心里厌恶死了教科书。数学太难懂,看见带有“Σ、α、β、Ω”的公式就蒙圈,什么横截面三角函数抛物线制图,简直就是让科学家做的。并且现在的数学好像和英语结成了亲家,公式中不时冒出一堆英语,什么sin、cos、log等等。想看得懂数学还得必须将英语学好,这无疑是双重负担,学起来累不堪言。更重要的是,这种东西除了考试能得分以外便毫无用处了,这足以让提倡“学以致用”的毛润之汗颜了。
高三的生活是极其枯燥乏味的,没有什么活动,连每天早上大课间的早操都不用上。早些时候文豪一直觉得课间操非常幼稚,更别说体现什么现代高中生的精神风貌。但现在他真的希望高三也做课间操,好歹能稍稍放松一些,可以心安理得的将视线放到课本以外的地方。学校不让高补班的学生上早操当然是为了让学生有更多的学习时间。所以现在补习班的作息时间是这样的:
“哈哈,那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什么问题?”文豪忙问。
文豪听完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不禁佩服的要行五体投地大礼。于是赶紧拿出张新纸再写,吴振东推文豪一下,小声说:“快收起来,‘不说老师’来了。”
他斗胆给父亲说了想要转班的想法。文父听后大为震惊,不啻于听到庄稼都绝收了。结巴道:“转……转班?”
时间不长,仅过了一天,王胜利在班里说起了这件事。
再看英语,人又像泄了气的皮球。鼓起勇气翻几页,书上没有一个汉字,一个个字母像无数个蚯蚓纠缠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现在英语热,都是想在以后去外企工作,因为薪资待遇比国内企业好,所以人人都热衷于英语。然而这些人基本上一辈子上没见过多少老外,学的英语光在同胞面前显摆了。
“不说老师”站到讲台上,让班长先发下一堆试卷,然后用一贯的开场白说道:“好,不说话了。大家开始做卷子,有什么问题不会,把题记下来给组长,组长交给班长再给我,也可以直接来问我……”
不出意料,文豪的座位在最后一排,与台上的王胜利首尾呼应。心里虽有不甘,但他也只能认命。

这也代表这自己离开这地狱的时间,他心里想着。
文豪当时被一本成功励志学书籍影响到,决定正身除弊,寻求上进。
来到这一个月,文豪没有丝毫的收获,老师讲课的速度太快,自己根本跟不上。其他人倒没什么,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在走过的老路上开车。而文豪是第一次来,不懂路况,事故连连。
继而翻开语文书,谢天谢地,终于看懂了。虽然看着舒服,但做起来就难受了。现在的语文题像是给律师和心理学家做的——小则观察错字病句,大则探究作者心理。时隔多年,后生们还是得学什么主谓宾、定状补。汉语博大精深,人们都想不到平常说的话里竟然含有这么多专业成分。但不知详情的人们照样能将复杂母语说的很俏皮,并且逻辑缜密,毫无破绽,经常能让人哑口无言无从反比。平时聊天没人会思索自己说的这一番话里主谓语搭不搭,倘若真有不搞学术研究的人如此纠结说话病句,人们会孤立他也说不定呢。
河南北部的一个小县城——其实并不算小,只是人多,地方便显得拥挤。入春以来,大部分雪都已融化,只剩墙角和树根处还残留一些颜色发灰的脏雪,路面上还残留着斑斑湿迹。人们摆脱了厚重衣服的束缚,逐渐变得忙碌起来。尤其是高三的学生,没有高考之前他们比谁都勤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懒散。
三个星期前,文豪从普通艺术班转到了这个全校最好的高补班。高补班是由往届高考失利后还幸存的人组成的,应届生想进来,必须要是原班的尖子生——文豪不是,他是走后门进来的。
这一天由于众学生元气大伤,又晕了几员老师的得力干将,被迫休息调整。文豪又开心的认为这血抽的值。
体检不能吃饭,学生没红军长征时吃草根啃树皮的本事,只能喝水充饥。
这项检查这把众人吓坏了,有的还没抽整个人都没了血色。这项检查是最考验学hetushu.com.com生心理素质的。一堆人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见有人出来赶紧问疼不疼,那人受了疼,不愿让他人好受,故意夸张表情呲牙咧嘴地说相当疼。众人看在眼里,疼在身上,反复摩擦着胳膊倒抽凉气。
毛泽东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众人都不拿主席的话当回事,本钱毕竟不是钱。如今人们都愿守着钱过日子,谁愿意守着本钱过日子?
文豪在心中骂宿舍人没人性,起床都不叫一下。他说昨天晚上拉了一夜肚子才起晚的,只可惜这种理由已经被人当借口给用烂掉了,王胜利自然不信,说:“这个理由我听过几百次了。你是通过走后门才来到我们班的,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下次再迟到,回你原来的班级里去,就算你找张校长我也不会同意。”说完拂袖而去。
这年头学英语的人大都说不好本土语言,单词语法背的滚瓜烂熟,但拼音里的声母韵母楞是咬不清,说一句话舌头尖不知道要顶多少次牙齿,倒不担心不小心将舌头咬掉。不仅如此,经常有外语高手瞅着一个汉字半天不认识,害的他除英语词典以外又破费买一本盗版的《新华字典》。心疼之余,又庆幸我国人民不重视知识产权的问题,买盗版书不足以被人耻笑或受良心谴责。如果是在说English的Occident,说不定还会吃官司呢。
吴振东继续说道:“我虽然留了两级,但并不是我考不上大学。我去了几个月,然后又回来了。”
吴振东看惯了文言文,回答起问题来也是简洁明了:“垃圾。”然后又说:“给你说也说不清楚,不犯错永远都不会知道教训多深刻,你上了大学就知道了。”
近年教育局说要教改,这好比是多情男人的誓言,说时万分肯定,但做时难上加难。连一贯和上面保持思想高度一致的王胜利也罕见的和上头产生了分歧,他对学生说:“教育局说要实行新课改,不让按成绩来分座位,不让老师多讲课,要学生自主学习——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就像国家号召农民多采用滴灌、喷灌技术灌溉农田,素质和技术根本不达标,怎么可能会成功?出发点虽说是好的,但是违背了毛主席说的实事求是的精神,忽略了实际问题。如果学校实行了新课改,咱们学校的升学率肯定会创历史最低,所以咱还是按老办法来。”
后面的阅读题更是另人发指。总让人猜想作者写此文章的目的或写某句话时作者当时的心境和想法。中国的语文几经改革,却永远改不了让学生揣测作者心理的恶习。不知出题人是怎样的病态心理。就像吃到一个好吃的菜,至多说一些感慨赞叹一下制作的工艺和厨师的手艺,根本无需刨根问底非要搞清楚这菜到底放了什么佐料开了多大火候才导致它这么好吃。一套语文试卷做下来,学生仿佛经历了一次思想长征,身心疲惫。
高三没有体育课,学生唯一的运动就是买饭的时候跑一会儿,买了饭之后又端到班里,边吃边做题,全然不把老师所讲的“做事不可一心二用”的劝诫放在眼里。班旁边就是楼梯,下来便是厕所,可以让学生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内急问题。中国的教育再这样发展下去,相信不远的未来,每个班都是一个封闭式广场,将厕所和食堂都容纳到里面,到了晚上学生直接在自己位置上打地铺,连住宿的问题都解决了。
人有的时候是很奇怪的,能在狂风暴雨中生存,却在风平浪静中死去。诱惑和欲望,或许就是激励人活下去的根本动力。如果这些都得到满足,人还会去追寻什么?如果全部落空,又该如何面对?
文豪不知道他和大学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转而问道:“那你高考完了干嘛去?除了上大学要么就是去工作了啊!”
文豪迷茫地盯着对方,小幅度快频率地摇头。
您好。
学校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连续出台多个校规,其中当然包括严禁谈恋爱,这就像中央一直强调整治贪污腐败一样无用;然后是严惩迟到和旷课者,对于夜不归宿者,就地开除。其中对迟到又按班级分成三个等级:普通班学生迟到一人次罚款一元,实验班迟到一人罚款两元,高补班一人罚三元——和中国惩治官员是相违背的,犯人官职越大,惩罚就越小。学生犯错,不像官员一样有职位可以拿下、有党籍可以撤销,所以只能罚钱了。惩罚一旦和金钱联系到一起,仿佛磷遇到空气,让人加以十二分的小心。不过面对学校这种带着赤|裸裸歧视色彩的校规,没有一个学生敢顶嘴的。学校只嫌学生学习时间短,恨不能像《摩登时代》里的资本家一样给员工弄一台吃饭机,或学周扒皮模仿鸡叫压榨出更多的工作时间。
谢谢校长。
成绩下来的很快,王胜利道貌岸然地站在台上说:“为了给学习好的人一个的好学习环境,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采取这种方式,是根据毛主席提倡的立足于现实,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做法。人家考了高分,就应该享有先挑座位的权利,希望大家能理解。”
吴振东在下面又小声嘀咕:“真受不了她,我真想问她她说的‘不说’到底有完没完。”
“昨天晚上张校长开会,说高补班一个人给他写了一封信,信里说补习班的日子痛苦压抑,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顿了顿,扫视一下班里众人,抛出一个绝对不会有回答的问题:“是谁写的?”
尊敬的张校长,
安静了不到一个月,到了高考前例行检查身体的日子,学生们又是怨声载道。众人都不想因为上面领导的愚蠢决定而花冤枉钱,但以“教育”和“为学生着想”为幌子来骗钱,总是屡试不爽。近些年社会上对强制性体检一事讨论甚烈,众说纷纭,讨论到底该不该取消。其实体检这事从来都不是“该不该”的问题,而是“多和少”的问题。它以女性生理周期的速度到来,谁都接受不了,它应该是怀孕到分娩的时间才合理。
文豪浑浑噩噩的过了几日,忘记了时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班里后黑板上的彩色数字变成了“102”。
得到爱师的肯定,文豪异常高兴,说:“那我就投到校长信箱了。”
史满洲听后微微摇和-图-书摇头道:“不行,不能投到信箱里。”
翌日早晨,文豪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其他床铺上都已人去床空,吓了一跳,抓起表一看,又吓一跳。两跳之后,神志清醒,急忙披上衣服窜往教室,个人卫生也不顾了。刚上楼梯就看见王胜利在门口站着。这一难在劫难逃,文豪低着头,像囚犯上刑场一样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到王胜利跟前。
“了解了解,一定不会。”文豪想不到史满洲会如此帮助自己,心中不禁又增添了对他的好感,想天下如果多些这样的教师,学生怎么会觉得学校苦闷呢。记过手机号后便飞往校长室,史满洲告诉他校长早上一般不在,下午才来。
老师本想严惩,但无奈法不责众。最后向这群争先恐后为自由奋斗的学生妥协了,向学校申请给艺术生放了假。
一番话讲完,不仅父亲动容了,连他自己也被感动地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知道父亲喜欢听这种积极向上的话,所以以前没少用买学习用品的借口骗钱花。正当的理由被不正当的人拿来利用,那性质就完全变了,要不怎么说是“正负得负”。数学果然和生活息息相关。
文豪面如土色,自己的一腔热血却换来老师的冷嘲热讽。王胜利一定会去看征文的稿件,如果自己参加比赛,肯定会露馅。文豪陷入矛盾中:参加不敢,不参加不甘,进退两难。这世界上最让人难过的,莫过于自己付出的辛苦终于有了成果,自己却不能享用。
文豪大义凛然地把看的那本成功李志学书籍中的一段话背下来:“高考是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我再不努力,就一辈子就没机会翻身了。虽然努力不一定成功,但要是不努力,我一辈子都不会成功的……我想努力这一次,至少以后也不后悔。”
这源于文父喜欢看相声小品的缘故。他自认为用这种讲话方式可以活跃气氛并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幽默的人,而不是个和时代脱节的老古董,所以渐渐养成习惯并保存至今。其实热衷于看相声小品的人大都是有较大生活压力的,而像那些没有什么生活压力的巨商富贾或者官员领导是很少看的。就像一个常年不生病的人家里无需储放很多药物,至多需要的时候才吞几粒。而文父身为一个没有跟上改革开放潮流的普通工人,生活压力自然大。
吴振东叹一口气,说:“你啊,还是太年轻。你想,你的字不好,会给校长留下你学习也不好的印象。校长怎么可能听你这种差生的意见呢?你要是只是普通班的人,校长肯定不重视,升学率又不靠你来提高,这年头但凡说话想让别人听,就必须让对方明白你还有价值,要不然就是放屁!”
文豪没杨一笑乐观,嘴上说放下,心里面还是对此耿耿于怀。
不出意外,众人是走着去的。
事到如今,老师们比学生们还迫切,除了每天的教学任务以外老师们又增加了一个任务,就是给学生们灌输考上大学的好处,极度美化大学生活,像朝鲜抹黑美国一样卖力。老师像古代媒婆,给学生们介绍对象,并承诺考上大学后就可以和新娘子踏入洞房。特别时期用这么洗脑的教育方式还是很有用的,文豪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新娘子,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当中。宿舍其他人更是极端,在床边的墙上写着自己想考的大学名字,每天睁开眼就能受到刺|激。
“你这字写的太潦草了,给人的印象很不好。而且,后缀写的太笼统,你得写上你是高补班的。”吴振东说。
政治最糟糕。翻开一看,铺天盖地的全是汉字,想找个地方写点注解都难,现如今纸张利用率如此之高的书真不多见了。而政治最难的在于背诵。现实告诉我们,世间一切和政治沾边的,无不是套话不断废话连篇。而哲理和法律是最枯燥的,看了比吃一瓶安眠药还奏效。强打起精神看完一页,翻过来又是密密麻麻的一页知识点。韩寒的《三重门》中说很难找到一种东西会比中国的贪官和恋爱中女人的表情还多,很荣幸,政治课本里的知识点算是一种。
8:00之前所有人必须到齐开始上课,12:00中午放学;
很快,高考还剩100天,学校要例行举办“百日誓师大会”。此大会一年一次,所以必须要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办,可见校领导对大会的重视程度。
“决胜高考,是我现实的梦想!”

一名辛苦的高三学生

文豪原来所在的艺术二班如当初晚清的皇帝傅仪一样名存实亡。自去年十一月份美术艺考回来以后,班里人心极度涣散,人都没到齐过,老师再教育也抵不过学生不听。这群学生没艺术家的潜质,倒有艺术家的性格,做事追求标新立异,独来独往,总觉得没有什么能阻挡自己对自由的向往,所以经常自己找事做。有几个胆大的自从去市里艺考见识了滚滚红尘后,一发不可收拾,招呼都没有给老师打外地旅游去了。都说先斩后奏是可恶的,但更可恶的还是斩了还不奏的。
古代以右为尊,象征着绝对的权力。张校长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二楼最靠右的屋子,其邻居是年级主任和副校长的办公室,是按职务分的办公室。社会中的三六九等制度在学校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这并无甚。连号称“众生平等”的佛教寺庙里也有高低之分,何况以盈利为主的学校呢。
文豪是这个县城里众多高三学生中的一员。
等到大课间时,文豪没有去给信,而是去办公室找史满洲了。他觉得这事有必要让史满洲知道,毕竟他不同于别的老师,说不定还可以给自己出出主意。史满洲看过信后夸赞文豪:“不错,敢于说出不满。确实啊,现在高补班的学生压力确实很大,提的建议很好。”
屋里不时传来一阵嘈杂声,那是有学生晕血了。众人越看越怕,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却生生地说:“我是双子座的,双子座最怕打针了!”
刚嘀咕完,只听老师说:“那个小……东升,你在问问题呢?”
“决胜高考,是我现实的梦想!”
文豪刚来没多久,班里就要模拟考试。表面上说是考试,其实是为了调座位找的理由,就像地方政府缺钱向上级报告本地有灾情来拢钱。这意思一定不能表达的明显,即使周www•hetushu.com.com围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外界都说按成绩排座位是歧视学生的做法,但少做这一件,学校也摆脱不了这个骂名。多干一件是歧视,少干一件还是歧视,既然背上了这骂名,那就要背的物有所值。
文豪顺着吴振东的手指看向周围,众人眉头紧锁,手不停的挠着脑门。知道的是在看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病危通知单。
王胜利不愧是教哲学和政治的,歪理讲起来跟政客似的,成功的将自己的责任嫁祸给教育体制。调座位不见得能跟歪理和政治联系起来,但歪理和政治却是紧紧缠绕在一起的。
“不说老师”这人是典型的“顽固派”,经常在班里抢班主任的工作,三五重申学校规定不准谈恋爱。说来也怪,她没强调之前班里还没人谈恋爱,她无数次强调之后,班里竟然真的出现了几对恋人。也许是“不说老师”的强调使得他们意识到自己除了学习以外还具有谈恋爱的权力。《阴谋与爱情》中说“强迫常使得热恋中的人更加铁心,而无法让他们回心转意”。“不说老师”无视这个道理,坚信自己棒打鸳鸯是对的。每次吴振东听完都会在下面小声的吐槽:“我上了这么多年学,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两个两情相悦的人最后不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学校这狗屁规定!”
文豪大喜过望,忙去给王胜利说。不料王胜利板着着脸说:“你先坐你那里去。”文豪不解地回到座位上,王胜利站在台上看着哪些座位自己还不满意再亲手调过来,引得许多人不爽,心里暗骂其多事——还不如你直接调了算了,还这么折腾干什么!光听毛主席的教导,却不管胡主席说的“不折腾”。
晚自习7:00——10:00,十一点以后班级和宿舍熄灯。
其实文父这人并不结巴。他有个特点,就是喜欢重复对方话中名词或主语的第一个字,然后顿掉,以表示对方的话有多不可思议以及自己的幽默感。比如你说“我买了辆拖拉机”,文父也会条件反射似的说“拖……拖拉机?”,和“我买了架飞机”得到的反馈是一样的。
看到如此情景,文豪突然逞英雄,想讥讽那女生,于是大步流星走去,其实心里怕的很,但逞英雄本来就是要付出代价。文豪将袖子撸起,涂上酒精的那一刻心里也凉了一截,脑袋垂下经闭双眼,装成一直在看着抽血的样子给旁人看。忍痛抽完,赶紧挤出一个残缺不堪地轻松表情,路过那女生身边时,淡淡地说句“我也是双子座的”,然后潇洒离去。
“珍惜每一天,让雄心和智慧在六月里绽放光芒!”
后黑板上递减的彩色数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学生们:没多少时间了。
不仅如此,语文的“病句分析” 也令人发疯。如今连“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都成了病句,一般句子没犯什么本质性的错误根本发现不了什么错误。但既然它们纳入到了“病句”的范围,即使读不出错也得想办法在里面找错。学生们又开始学习朱光潜咬文嚼字,尽管他们大都还不知道“嚼”的正确读音,但依然嚼的有滋有味。学生们不仅仅像朱光潜,更像“文革”时期的红卫兵——先决定批判一个人,然后再从商量其哪里做得不对。难怪越来越多的人说学语文有重温历史的感觉。
史满洲扫视一下周围,见没人,小声说:“信箱校长是不会打开的,那上面的锁早就生锈了,你要想让校长看见,你就塞到他办公室的门缝里。”
死板的高补班学生听了这么人性化的措施都有点措手不及,文豪倒第一个反应过来,根据自己英语数学不好的特点,特地挑了班里成绩第二的女生商量。文豪曾经曲线救过该女生一命——曾经在人潮中帮她接过一壶热水,刚离开不久,人群里发生了“爆壶事件”和“推搡事件”,两人皆是心悸不已。那女生对文豪印象不错,更何况还救过自己,便欣然同意。
下午两点整,高三所有学生集中在操场上。领导在上面讲着亘古不变的排比句。这种话,说者激|情万丈,但听者却烦躁不安。连高补班这群乖学生也在下面抱怨:浪费时间,还不如我在班里多做几道习题!但大家都知道自己只是在例行公事,领导负责讲完,不管怎么讲;老师负责看完,不管怎么看;学生负责听完,不管怎么听。
……
这天晚上下了夜自习,文豪感觉有些饿,便去食堂买个饼吃。文豪很少下了自习去吃饭,不谙其中门道,看着三家食堂中其中一家没有多少人光顾,便善心大发,去那家买了饼。回到班里吃着吃着感觉到嘴里一股子酸味,虽然影响口感,但没也没当回事。学生对学校食堂的要求很低,不求味道多可口,只求食材没毛病。不要像不久前一个人突然吃出一个老鼠尾巴就行。
外面还有一群人愁眉苦脸的在排队,最后一项是抽血检验。在医院上班的还是挺快乐的,因为人生一大快乐就是看着别人难过。几个护士坐在一起聊着天,不亦乐乎,偶尔呵斥学生几句,越权管理一下秩序。
文豪没有对吴振东说史满洲把校长手机号给自己的事,一个人独享可以随时给校长发短信提意见的特权。权力这东西实在可怕,仅仅这点小权力,就让他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觉。
坐到位子上气喘不止,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缓了口气对吴振东说:“搞定。”
吴振东无奈,没有问题创造问题也得问,拿着卷子上去随便指了一道题让老师讲解,趁着老师低头讲解的时候还扮个鬼脸给文豪看。台下几人看到有勇士开道,便也凑上去听讲,文豪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那出一张新稿纸又写了一遍,并按照吴振东的意见做了修改。
文豪脸色铁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回到班里气呼呼坐在位子位子上,周围的读书声也灌不进耳朵里,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他倒显得格外的安静。刚才王胜利说的话俨然是在对一个外班人说的,一口一个“我们班”,好像不是自己班似的。想现如今世道变了,老师的素质也是教育的一大问题。他们从来都是用高材生的标准衡量学生,却从不拿优秀教师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对王胜利的抱怨继和平日里对学校制度的不满一齐迸发,奋笔疾书给张校长写信一封:
座位安排好后,王胜利觉得还是有点瑕疵,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推陈出新的说和*图*书:“对自己座位不满意的,想和谁坐在一起,只要征得对方的同意,你们也可以换过来。”文豪在心里暗笑,搞得这同桌像是要同居一样。
吴振东仿佛看穿了文豪的心思,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不信,你体会过就知道了,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轻佻浮躁,不懂得社会的残酷。我给你说个作家——李敖。你有空看看他写的书,去吧凡人。”说完像仙人一样翻开《古文观止》看。
王胜利突然调转枪口道:“那个写信的人,你的目的达到了,张校长决定近期举办一次征文活动。我建议,咱班的学生不要参加,现在考大学是你们的唯一目标,外面的世界再怎么样,都与现在的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比赛,让写信的人自己参加吧。好了,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做卷子吧。”说完离开教室。
县医院处于繁华地段,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众人将脏话洒了一路,医院生意不错,还得排队。众人站在走廊里四处观望着装修华丽的医院,说说笑笑,不时被迎面走来带着口罩的护士厉声斥责。护士在医院的地位是比较低的,平时只有挨骂的份,没反抗的胆。今天终于有泄私愤的机会,当然要把握。众人像是去别人家的野狗,主人家随便一个人都有打骂自己的权力。
话刚落音,有几个人拿着卷子半起着身子要去问问题,紧接着“不说老师”说:“但是——我也有权利不回答你们的问题……好,不说了,做卷子吧。”那几个蠢蠢欲动的人又把屁股放下来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上去问。
初从文,三年不中;后习武,校场发矢,中鼓吏,逐之出;遂从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还有五个月就要高考了。”文豪咬着笔头在心里计算着。抬头看了一眼黑板正上方的钟表:晚上十点五零九分二十四秒。夜自习早已结束,但班里一个人都还没走,都埋头或看资料或做卷子。空调“嗡嗡”作响,像班里的学生一样不知疲倦。文豪使劲揉揉干涩地眼睛,继续做题。
“为什么?”文豪不解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他一定是考不了好的大学,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小心眼的失败者最乐意看到的就是有更多像他一样的失败者。文豪在心里想着。
文豪听了一惊,暗笑这厮竟然复习了两年,真是笨的可以。随即这震惊又转化为对大学的好奇,忙问:“大学怎么样?爽不爽?”
下午2:00上课,6:00放学;
除了办手续的时候副主任和班主任王胜利踢了会儿皮球耽误了一点时间之外,这事还算顺利。话说回来,中国的事业单位之所以办事效率不高,就是因为太多人该去踢球,但却从了政。就这样,文豪来到全校传说中最好的高补班——其实并没多好,这破学校历来排在县一中和私立中学屁股后面,招的大多数学生也都是够不着前两个学校,又没什么实力选择其他学校才来的。故此,最好的班级也不过是扔剩下的骨头缝里残留的肉渣而已。
文豪果然小看了那一个饼,当天晚上前前后后上了七八趟厕所,直到后半夜才消停。
王胜利平静地看着文豪说:“你来的最晚,你看班里人都到齐了。现在是五点半,理论上你没有迟到,但这是补习班,你应该早来的。”
“这都是你以后吃饭的本领啊!只不过听起来技校比较难听,其实都是一个性质的东西。”说完吴振东又变成技校的代言人:“现在国家大力投资技校,交了学费后还会慢慢的返还,多值!如今的大学一年学费动不动就是几千上万,你们学艺术的学费更贵。花同样的时间,都是学吃饭的本领,怎么都没有上技校划得来,懂吗少年?”说完又给文豪一个蔑视的眼神。
唯一能顺心看下去的也就剩地理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教地理的老师是文豪最喜欢的。他叫史满洲,其性格放荡不羁,在整个学校的老师衣冠楚楚穿西装的环境里,他依然头发不梳皮鞋不|穿,敢于揭露学校的弊端。并且足迹够广,还有幽默感,讲课绘声绘色,个人风格突出,这在当今老师中是非常难得的。在学校这样一个不准张扬个性的环境里,这样的老师很容易让人喜欢,但也容易让人讨厌,所以也没少受到领导的批评。
“此话怎讲?”
一切程序走完,众人以为要结束,不料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培训教师,向学生介绍自己的学习方法,然后推荐自己编写的教材。众人哀声一片,只能又坐下来忍受。忍受完毕,众人像潮水般退去,回到班里继续为考大学努力做题。
吴振东一脸的不屑:“要不怎么说你不懂……我告诉你,我毕业了上技校去!”
文父本着“孩子可以苦,教育不能穷”理念,在儿子的煽动下去找熟人帮忙转班。文父终于找到以前工作的一个同事,其姐夫正好和高三年级的副主任是叔侄关系。文父通过同事将主任约出来吃饭送礼,商量转班事宜。文豪见自己阴谋得逞,不禁庆幸我们国家有走后门的传统美德。这破学校虽然又破又小,但决不能亏了领导,该走的程序是一定要走的。一套程序走完,转班的事也敲定了,想天底下最幸福的职业莫过于当领导了,不怕办不好,就怕没人找——当然,前提当的是中国的领导。

人在权力下,不得不低头。事已至此,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只有接受这不公平待遇。
离开时老天还别有兴致的下起了小雨,也许是医院的黑心肠触动了老天,那么多的鲜血又要被医院拿去谋取暴利了。
“你听我说完。你要知道,大学里学的是专业,技校里学的是技术,这是什么?”吴振东停下来发问。
吴振东也叹一口气拍拍文豪的肩膀,想安慰文豪,但大男人说这种话难免害臊,于是改变方法,说:“别难过,我给你看个笑话。”说完挥笔在纸上写下一段话:
来到高补班不过几个星期,文豪便发现这班里一个极其不好的缺点,就是没人性。所有人整天只知道听课做卷子,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交流非常少,仿佛说了一句不关学习的话就触犯了法律。照理说这一群经历过一次高考又没自杀的人应该活的更生意盎然一些,但事实却正好相反。
文豪听了这位高人的一番话,想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又不能完全说服自己,似懂非懂的说:“哦,和-图-书这样啊……”
史满洲略微一笑,说:“我给你张校长的手机号,以后你直接发给他短信,但别让校长知道你是谁。”语毕,史满洲马上绷着脸严肃道:“不能对任何人说是我给你的。”
文豪不解:“你只看这个别的不学,怎么考大学啊?”
由于他对史满洲的欣赏,所以爱屋及乌的喜欢地理,经常在数学和英语的课上做地理卷子。专攻一门使得他地理成绩尤为突出,深受史满洲的赏识。这样的褒奖也让他坚定了一条道走到黑的学习方法。
他以前没听儿子说过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惊讶异常。
众学生重复喊道:“挑战人生,是我坚定的信念!”
我是一名高三学生,近来我感到学习压力非常之大。老师授课速度快,来不及消化,学习愈加吃力。并且现在补习班没有一点自由活动时间,日子枯燥乏味,希望学校领导能为学生着想,给我们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或者组织一些活动来丰富我们的生活。密不透风的学习环境不会提高成绩,反而会给学生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我们需要适当的放松,还望校长斟酌。
其实终归到底,文豪所讨厌的课程还是因为自己不感兴趣,好比你从内心深处看不惯一个人,无论对方做的好与不好,你都能从中挑出自己不满意的地方。
综合算下来,正常上课时间在10个小时左右。但补习班的人因已成魔成疯,上课时间在14个小时以上。因为除了上厕所和睡觉以外,其余的事都能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书完成,教室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大杂居的宿舍,只差每个人将做饭的家伙带来。中国的教育做事要么多此一举,要么言行不一。科学已经证明人睡眠不足八小时会变笨,但打着“科教兴国”旗号的教育却逼着学生每天只睡几个小时,然后起早学习来弥补早起的缺陷。晚自习熄灯以后,每个人又拿出台灯继续奋战。学校对此表示担心学生的身体,班主任对此表扬学生的学习精神。长期如此,众人都练就了一幅“火眼金睛”,纷纷带上了眼镜。晚上经台灯照射,倒能反射不少光,让学校也成为一个“不夜城”。
体检的项目挺多,测什么的都有,出于对科学严谨的态度,有些甚至用肉眼都能观察到的也必须使用仪器检查才行。嗅觉测试时,桌子上摆了三个瓶子,分别放了水、酒精和醋,吴振东不知是故意还是脑抽筋,拿起一个闻了以后回答护士说是汗腥味。护士摆摆手让他走,还丢下一句“没救了”。到文豪测试,他仿佛也被那厮附了身,闻了竟然真的像汗腥味。他担心自己成下一个绝症患者,忙说无味,将就通过。
“有问题直接来问我,不要影响别人学习。”
“嗯……啊,问问题呢。”吴振东慌忙地看着卷子说。
至于历史,即便不打开,只是看封面上硝烟弥漫的景象就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因为中国历史特殊的原因,屈辱史是十几年学校生涯里学不完的。而学生学习的不是这些事对历史的意义以及对后世的影响,而是要记住某年某月某日发生了这些,造成了教委给的答案的结果。学生对历史的教训和反思,是必须要和教委一致的,要不然轻则犯了思想上的错误,重则踏上了犯罪的道路。
“切,我还以为你要出国深造呢!搞半天要去上技校啊。”那一脸的不屑没在吴振东脸上呆多久,又转移到了文豪脸上。文豪恨自己太心善,不能大笑几声以示嘲讽。
文豪没想到史满洲竟然会出这等馊主意,不过这也是最管用的方法了,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也是被逼的,更何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像德意志铁腕宰相俾斯麦说的“暴力虽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却是最有效的办法”一个道理。即使如此,但文豪也不免有些担心,自己还得为日后考虑,为难地说:“老师,以后我总不能一直用这种方法吧?”
文豪看完喷笑,此人的一生可谓坎坷,用“惨”来形容也显得苍白无力。吴振东借机开导:“此文是古人杨一笑的墓志铭,此人高逸不凡,心胸极为豁达,红尘凡事都不入人家法眼,你跟人家学学,遇到个屁大的事就赌气了。”
楼下校长的专车果然没在,文豪不禁窃喜,迅速跑上了二楼,在张校长办公室外轻声踱步,若无其事走了几遍,确定里面没动静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信从门底的缝里塞进去,然后火速跑回教室。
那几个出走的人留下的自由和反叛的精神深深影响着留下的人,剩下的学生虽然没胆子不告而别,但是逃课的勇气还是有的,经常三五成群去附近的公园和大桥上玩儿。
文豪在旁边嗤之以鼻,他生平痛恨的东西不多,星座却是其中最痛恨的之一。这东西实在可笑,它竟能将全世界人复杂的性格分成十二种,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人更多变的?一百二十种也未必数的清。这么分显然不科学,星座之所以能俘获那么多信徒,其模棱两可的话功不可没。世上再没有什么能像星座那样将缺点说的比有点还顺耳,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者看了也会自叹弗如。
王胜利指点江山半天,终于一切规划完毕,抬手看一眼手表,见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让自己糟蹋,但一切都已完成,没法再糟蹋,恍惚间回想起来文豪刚才的事,于是将文豪叫出来让其他人做卷子。王胜利直截了当地对文豪说:“你不能和郭晓静坐一块,你会影响她的。她现在是咱班的重点培养对象,必须给她一个好的环境。”
此君名叫吴振东,整天别的不学,只看《古文观止》,看的叹为观止。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文言文是汉语的精华,《古文观止》是将精华提炼出来集结到了这本书上。吴振东拿它当宝,如同基督教徒看待《圣经》。
“不说老师”是补习班的人给这位数学老师起的绰号——很难想象这群机器人竟然还有这种本领。此老师上课讲题或者说事,皆以“好,不说话了”用来开头和结尾。但每次自己说完“不说话了”,心里又会想起还有事没说,所以又长篇大论继续说。果然人最难战胜的人是自己。
吴振东嘴角微微上扬,轻蔑地一笑,道:“汝甚无知。我现在已经把教育、高考和大学看透了。现在的教育是什么?就是培养头脑健全四肢退化的人,你看看咱班这群人,总有一天会猝死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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