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们去哪儿了？

“我不要！”魏清宇不愿意，“弟弟比我小我不想喊他爸爸。”

再次回到北方的家，魏母发现自己的大儿子跟换了个人似的，直嚷着要减肥，不爱吃肉了也不爱吃甜食了，一切容易发胖的食物，他都不喜欢。魏母想可能是上了小学，孩子渐渐对个人形象有了明确认识，知道爱美了。虽然小男孩胖乎乎的很可爱，但从长远方向考虑，肥胖对身体不好。孩子想减肥，她自然大力帮助，直接给魏清宇报了个篮球班，从小锻炼，既瘦身还能长个儿，一举两得。

后来，他见到了长大后的许浪，她依然那么漂亮，她的照片被贴在学校主干道的“优秀学生榜样”橱窗栏里。他等着她放学，揣着那封情书，思索着开场白。放学铃响，学生一涌而出，他在一片蓝校服中一眼就看到了许浪，以及她身边的男生。许浪还是那么爱说话，她一直不停地侧头跟旁边的男生说什么，那男生也不烦，就只是笑着。他们由远及近，许浪看到他了，他看到许浪眼睛亮了一下，他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被许浪认出来了，他不自觉地站直挺胸，像参加阅兵检查似的，手心微微出汗。他等着许浪朝他走来，结果许浪只是扯着男生袖子示意对方往这边看，男生淡淡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男生弹了下许浪的额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许浪嗔笑着打了男生一下，她没有再往这边看一眼，他们说说笑笑地走了。

魏清轩点点头：“浪浪姐姐你也是，要一直这么漂漂亮亮的啊。”

那是十五岁的许浪，身穿蓝白色校服，头发全部梳在脑后高高扎起，露出干净白皙的脸庞，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笑得特别开心，不仅眼睛弯成一座桥，嘴角也高高翘起，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魏清宇一直都觉得许浪的笑容特别有感染力，每当她笑着看向他时，他就想跟她一起笑。

他走到垃圾桶边，丢掉了那封情书，头也不回地离开。

魏清轩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洗完手回到客厅，里面仍是静悄悄的，就连他刚才匆忙离开没有关好的柜子门还敞开着。

“你们在玩什么？”

同一时刻，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人却失眠了。

但是直到他幼儿园毕业，要被父母接回去上小学，他都没听到许浪的道歉。

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开心，唯独魏清宇不是。

魏清轩看了看已经呆在一旁的哥哥，愣愣地点头。

老师说许浪是班级里最受欢迎的小朋友，开始他还有些不信，但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老师没有骗他。每到下课，他们的课桌前就围满了小朋友，不是来找许浪问问题的，就是邀请许浪去家玩的，还有一些是来送许浪零食的。而且不只是学生，连老师也对许浪宠爱有加，每堂课许浪必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

进了办公室，其他老师都不在，老师把许浪放下，从办公桌上的糖罐里拿出草莓味的糖果塞到她手里，又扯了纸巾给她擦脸：“给浪浪擦擦脸，浪浪吃颗糖果就不能再哭喽。”

“为什么？”

魏清轩咯咯笑成一团：“等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们。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弟弟仰起脸：“我们班小胖，他骂你是肥猪！我去打他就被推倒了！”

不用刻意找，许浪和魏清轩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石桌前，许浪拿着一把小梳子在给芭比娃娃梳头发。

“因为我演妈妈。”许浪指指自己又指指魏清轩，“我要选我喜欢的人演爸爸！”

许浪的脸唰地就白了，开始号啕大哭。

他索性起来靠坐在床头，拧开床边柜子上的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很旧的诗集，他快速地翻动着，不一会儿就找到夹在书里面https://m.hetushu.com.com的那张照片。

许浪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离他们最近的小朋友大声嚷着：“老师！我刚看到他们亲亲了！”

这个游戏玩了几圈，魏清宇后面就被人放了手绢。经过旁边小朋友提醒，魏清宇起身就去追，但碍于他比较胖，那个丢手绢的人又存了心逗他，就直绕圈让他追，绕了四五圈那人还不停下。他已经跑得有些喘了，那人还在绕圈走。

“好。”

“不行！”许浪迅速抬起头拒绝，“你不能演爸爸，你刚好是哥哥，就演哥哥好了。”

许浪很开心：“我也不会的！轩轩，你在那里要照顾好自己，有空多给我打电话呀！”

魏父：“现在的小朋友们真有趣！”

因为这次做客，许浪和魏清轩的关系越发亲密了，魏清轩很喜欢跟这个漂亮的姐姐玩，因为这个姐姐想出的游戏都特别好玩，都是他之前从没玩过的，比如掷沙包、滚铁环还有跳房子等等。许浪也因此变成这里的常客，每周六或周日都会央求妈妈送她过来玩一天。许父许母看到自己女儿和小朋友玩这么开心，也都打心底高兴，再送来玩时，还会带一些给老人家的小礼物以表谢意。爷爷奶奶看到自己两个孙子因为许浪性格变得比以往活泼许多，也是十分开心。

她开个头，其他人就附和，都要求那人赶紧坐下。为了不惹众怒，那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魏清宇的空位置上，魏清宇歇了下，游戏又开始继续。

“你们快点藏好啊，我数三下就去抓人啦！”许浪自己捂着眼睛，大声数着，“一—二—三—我来啦！”

魏清轩听完，心里很是感动，他对自己比别人胖这件事不是很在意，毕竟吃得都比别人多，相应地比别人多长几斤肉也是应该的。

依旧是许浪演妈妈，魏清轩演爸爸，芭比娃娃演孩子。

“有有有！”许浪连忙答应，“你晚点把地址告诉我，我周六要我妈妈送我过去。”

其实她当时问妈妈为什么邻居一家都是胖子时，妈妈本来想认真解释一下的，可是想到那段时间许浪总爱吃甜食，而且只吃零食不吃饭，就起了恐吓之心，告诉她：“那是因为胖子是会传染的，你要是再老吃甜的零食不吃饭，也会变成大胖子，到时候我们就把你隔离起来，不让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免得传染给我们！”

“没关系的……”

魏清宇在大班，魏清轩在小班。进班的第一天，老师就安排他和许浪做同桌，说许浪是班级里最受欢迎的小朋友，非常热情善良，和她一起坐，可以帮助他尽快适应新的环境。于是，他满怀期待地在她旁边坐下，不顾老师在讲台上讲课，迫不及待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略带讨好地说：“我叫魏清宇，很高兴认识你。”然而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把椅子往旁边移了移，回道：“我不喜欢吃甜食，谢谢。你还是认真听讲吧。”

魏清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是现在的许浪，睁开眼是小时候的许浪。

魏父低头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等到他憋不住想上厕所了，他才慢慢从柜子里爬出来奔向厕所。

“魏清宇，刚刚那个是你亲弟弟吗？”

许浪想想看过的电视剧里好像是这样的，不是亲戚的男女一亲就得结婚，然后就生宝宝了。她还小，不能生宝宝。这么一想，她就释然了，蹲下身拉着魏清轩的小手，就跟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那我们就走了，以后有时间再见啊！”魏母说完特意看了看许浪，这小姑娘长得好看，性格也讨人喜欢。

“过家家啊，哥哥。”魏清轩见他过来扯着他袖子，“我刚刚捉迷ｈｅtｕsｈu.ｃｏm.com藏时摔倒了，许浪姐姐就说不玩捉迷藏了，改玩过家家。许浪姐姐说她扮演妈妈，我扮演爸爸，芭比娃娃扮演我们的宝宝，哥哥你想扮演什么？”

“可以！”魏清轩主动把小脸侧过去。

许浪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坐下？等会儿就下课了，还有人没玩游戏呢！”

篮球训练很累，控制饮食也很难熬，很多次看着冰激凌、巧克力、蛋糕、炸鸡、烤鸭、酱猪蹄摆在眼前，他都想不顾一切上去大吃一顿，要吃到爽吃到打嗝为止，但这时，许浪的声音就会出现—“魏清宇很胖”“魏清宇长得丑”，于是美味变成了一块块肥肉叫嚣着向他奔来，只要他吃它们就要和他融为一体。他不想变胖，他想要很帅气地出现在许浪面前，想要看她后悔，想要听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以貌取人。”

没了大人，三个人跟撒了欢的小狗似的，满院子乱跑玩捉迷藏。

一只手伸过来打断她的动作。

魏清宇站在中间，只觉得特别委屈。

魏清轩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但看大家都笑，他也呵呵傻笑。

他紧张地和许浪对视着。

许浪哭声不止，吸引了不少目光，老师只好把她抱起来走。

“浪浪别哭了啊，你今天这么漂亮，把眼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他看了眼正专心给芭比娃娃编辫子的许浪，说：“我想演爸爸。”

离开那天，许浪强烈要求她妈妈跟她一起去送送他们。许妈妈知道这几个孩子感情好，欣然答应，大清早就送许浪到魏家。魏父魏母对许浪并不陌生，大人们在一起相谈甚欢，孩子们就在院子里享受最后的相聚时光。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等到下课，他酝酿了一会儿，正准备开口约许浪出去聊天，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哭腔：“哥—”

一秒……两秒……三秒……

他摇摇母亲的手：“妈妈，爸爸在催我们了，我们快点走吧！”

就连刚扶起魏清宇的老师也傻了，恰巧下课铃响起，老师让魏清宇和他们先回教室，然后温柔地牵着许浪的手走到了办公室。

“这真是太过分了！”许浪从魏清宇身后走出来，看着魏清轩，“我是你哥哥同桌，许浪。我不能看着同桌弟弟被欺负而不管！”她蹲下来握住魏清轩的手，“下节课你把小胖约到操场大象滑滑梯那里，姐姐替你报仇！”

魏清宇说到做到，要求老师调位置，不再和许浪说话，就连许浪去他家找魏清轩玩，他也不像以前那样追着要一起玩，他们玩游戏，他就和爷爷一起待在书房看书。他看着书听着楼下传来的阵阵笑语，他想，要是许浪喊他一起玩，他就把话跟她说明白，要她道歉。她道歉，他接受，以后还是好朋友。

许浪今天穿着一条淡蓝色蓬蓬裙，梳着一根麻花辫，穿着黑色的小皮鞋，比故事书里的插画公主还要漂亮，尤其在看到奶奶回来后，积极主动去帮忙拿东西，甜甜地说着“奶奶好”，奶奶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为什么？轩轩同意了！”

“好了！快来上车吧！”魏父关上后备厢。

这一天魏清宇难得没有睡懒觉，七点多就起来，吃过早餐后硬拉着奶奶去附近商场买了一堆女孩儿喜欢玩的玩具，自上次放学回来魏清宇和魏清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许浪是如何将那个欺负弟弟的小胖制伏，并且小胖后来再见魏清轩都是绕着走这件事之后，爷爷和奶奶就对这个热心勇敢的小姑娘特别好奇。得知周六小姑娘要来家里做客，他们不仅放任魏清宇买一堆女孩子玩具还额外挑选了一些小女孩爱吃的零食。

最终，许浪移开视线，继续听讲。他心里长舒一口气，对这个同桌多了几分好感。

看www.heｔusｈu•cｏｍ.cｏｍ了眼又被别的小朋友围住的许浪，他慢跑到门口，刚把纸拿出来，弟弟就一头扎他怀里：“哥，我被人欺负了！”

总之，她会有各种理由拒绝他，偏偏还都很合理，不会让人生气。他看着她认真听讲的侧脸，心想等下课就约她这周六去他家玩，因为只要在学校她身边总有很多小朋友，他都没机会说，还不如请她去他家玩，然后认真和她聊聊天。如果她真的讨厌他，他就跟老师讲调个位置。

“行！”

渐渐地，许浪止住了眼泪，只剩身体还一抽一抽的。老师见她心情平复下来，才温柔地问：“浪浪可以告诉老师刚刚为什么哭吗？是因为同学们的起哄吗？”

许浪早已经向前走了，他还念念不忘想要向她证明。

十五岁那年，魏清宇收到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粉红色的信封，带着玫瑰香味的纸张，对方将对他的喜欢写了足足两页。当他读完这封信后，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要让许浪看看，他也是能收到情书的人了！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第二天就跟老师请了假，坐了飞机回去。

“那我等你长大了再亲吧，亲了就结婚。你回去上学，可不能再亲别的小女生啊。”许浪笑嘻嘻地说。

“不可以！不能亲！”

许浪在大人们的哄笑声中羞红了脸，害羞地躲在母亲怀里。

她不仅把椅子往他这边挪了挪，还趁着全班跟读时跟他讲小话。

刹那间，从未有过的失落漫上心头。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嘴巴，没有说话。他却开始心慌，上课偷吃东西被发现了，如果许浪这时举手报告老师，老师再告诉家长，那他以后上学就不能再带零食了。因为他早晨跟爷爷拉过钩的，带零食吃可以但不能在上课时间。

老师声音婉转动人，魏清宇认真听了几分钟，就有些坐不住了，因为他饿了。可能胖子饿得都比较快，距离吃完早餐也不过三个小时，他就又想吃东西了。被拒绝的巧克力就放在桌兜边缘，他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巧克力，再看看正专心听讲的许浪，他偷偷拿过巧克力轻轻撕开，趁老师回头写板书时迅速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巧克力特有的醇香味在嘴里散开，他忍不住眯起眼。吃完一小块不觉得满足，他又掰了一小块，刚放进嘴里，许浪就看了过来。

就在魏清宇盼星星盼月亮中，周六到了。

他一抬头就看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魏清轩。

万万没想到许浪是因为这个才哭的，老师觉得好笑，重新为她擦了眼泪，轻声哄道：“刚才你也只是牙齿磕到了他脸上。而且，电视上都是骗人的，亲亲了不会有宝宝的，浪浪放心啊，再说魏清宇的胖跟小宝宝的胖没关系的。”

从此，许浪一直谨记母亲的话，戒掉了爱吃甜食的坏习惯，不挑食好好吃饭，有意识地和胖胖的同学拉开距离，尤其是在魏清宇家吃饭时，她时刻观察，凡是魏清宇吃过的菜，她都不会再吃。可是现在……

“那就爷爷。”许浪笑着说，“我们喊你爸爸可以吗？”

“你弟弟长得好可爱啊，我想跟他做朋友可以吗？”

说完，她就和魏清轩对着傻笑。

只有魏清宇脸色很不好看，瞅瞅害羞的许浪，再瞅瞅傻笑的弟弟，心情很烦躁。

魏清宇不懂，为什么明明他们是同桌，但许浪和弟弟的关系更好一些。

“可以啊。”魏清宇趁机邀约，“你这周六有空吗，可以来我家玩。”

“有关系！”许浪不信，“我有个邻居就是个胖子，他爸爸也是个胖子，他妈妈也是个胖子，我妈妈说胖子是会传染的！”

许浪以后不能再影响他的生活了。

他很喜欢和许浪一起玩，但许浪更喜欢和魏清轩一起玩。

魏清宇哥ｗｗw•ｈｅｔｕsｈｕ•ｃom.coｍ俩到爷爷奶奶家没多久，就托关系进了当地的幼儿园。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总感觉许浪不是很喜欢搭理他。最明显的就是别的小朋友找许浪聊天或者做游戏，许浪都是笑嘻嘻地接受，但到他这里，就是委婉拒绝。他问她问题，她会说：“这个我刚好也不会，不过我知道小兰会，要不你去问她吧？”他送她零食，她会说：“我已经有很多了，你饿得快就留着自己吃吧。”他找她玩，她会说：“对不起，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我们下次再一起玩吧。”

小胖？魏清宇想了会儿知道是谁了。不知道为什么，每个班都会有一个胖子这已经变成一条规律，他们班的胖子是他，魏清轩班上的胖子就是那个叫小胖的男孩子。他放学去等魏清轩时见过小胖很多次，个子没他高，体形却跟他差不多。

两人互相叮嘱一番。末了，许浪突然开口：“轩轩，刚刚我们的宝宝都亲你了，我也想亲一下，可以吗？”

魏父把行李放到车后备厢，魏母牵着两个孩子向老人、许浪他们一一道别。

魏清宇窝在客厅茶几旁边的杂物柜里，他透过柜门缝隙看着许浪在客厅东找西找，随着许浪越走越近，他的心脏也越跳越快，他屏着呼吸注视着站在柜子前的蓝裙子。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主动跳出来让她找到时，蓝裙子转个身出去了。他有些庆幸，又有些得意，甚至，他想等许浪待会儿喊他名字时，他再跳出来嘲笑她她刚刚差一点就找到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聊完天出来的大人们听到这句话都哄堂大笑。

这个理由让魏清宇觉得羞愧，都是同龄人，许浪想的就比她更全面一点。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比其他同龄人早熟，因为他从小就爱看书，再加上父母望子成龙，从他懂事起就报了各种培训班，接受的教育比别人早还比别人多。没想到遇到许浪之后，他发现和许浪相比，他还是很幼稚的。

许浪凑过去。

事情起因是一节健康卫生课，这节课老师讲的是饮食均衡的重要性，为了更有说服力，就顺口拿了班里的小胖做例子，说他才三岁半，体重却有四十五斤，小小年纪就得挺个小肚子，这样是不健康的，如果不调整长大还会继续胖，到时候走路都困难。小孩子自尊心高，一听到被单独拿出来做例子讲，就不愿意了，想到之前见过的魏清轩的哥哥，也不管老师认不认识就哭闹着说：“那魏清轩的哥哥比我还胖，跟只猪似的，你怎么不说他呢？”魏清轩虽然知道自己哥哥胖，但都觉得那是胖得可爱，现下有人把他哥比喻成猪，他就生气了，跑过去抬手就要挠小胖，小胖比他高又比他胖，见他张牙舞爪的，就轻轻推了一把，没想到就把他推倒在地了。虽然后来经过老师调解，表面达成和谐，但魏清轩心里还是气不过，一下课就哭着来找哥哥告状。

“嗯，比我小两岁。”

可直到那件事的发生，他才明白事情的真相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的目标很明确，走到许浪身后就把手绢一丢。许浪又一次觉得受人欢迎不是件什么好事，她已经不想起来追人了。她不开心地拿起身后的手绢去追前面那个胖胖的身影。她跑得快，他跑得慢，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停步转身，也不知道是谁先绊了谁，大家就看到两人一起倒在地上，许浪的牙还磕到魏清宇的脸上。

他曾直白地问过许浪，但许浪给出的理由是弟弟年纪最小，所以需要更多的关爱。

再上课，魏清宇明显感觉到许浪对他的态度变了。

他替弟弟擦干净脸上的泪，问：“小胖为什么骂我是肥猪？”

许浪抱着芭比娃娃对魏清轩说：“宝宝，爸爸今天就要走了，我们以后不能经常见面了。你https://m.hetushu.com.com亲爸爸一下吧。”说完，她拿着芭比娃娃在魏清轩脸上轻轻碰一下。

奶奶拎着大袋子，魏清宇抱着芭比娃娃套装，俩人说说笑笑往家走。爷爷家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别墅，他俩刚走到门口，魏清宇就听见许浪奶声奶气的喊声：

魏清宇第一次见许浪是在他五岁，那时候正是他爸爸创业时期，父母早出晚归，他和弟弟由家里保姆照看，后来因为保姆家出了点事仓促离职，一时间没人照顾他们，于是夫妻俩一商量就把他们兄弟俩先送到南方的爷爷奶奶家。

魏清宇思索了会儿，摇摇头：“我只想演爸爸。”

奶奶将玩具和零食往桌子上一放，喊爷爷下楼来嘱咐几句，她就出门找老姐妹们搓麻将去了。奶奶一走，爷爷跟他们叮嘱几句就继续回二楼书房看书。

其他小朋友听了都开始起哄：“男生女生亲亲，长大结婚不要钱！”

魏母摆手：“不要紧，小孩子嘛都这样，有样学样的，也就是因为这才显得格外可爱！”

那件事发生在大班下学期，那一节课是体育课，老师先是带着他们复习了一遍广播体操后，就组织大家玩游戏。游戏名叫丢手绢，很经典的游戏，小朋友们围成一个圈坐在草坪上，老师选一个同学拿着手绢，在大家背后绕圈行走或跑步，大家一起唱《丢手绢》这首歌谣。歌曲唱完，拿手绢的小朋友把手绢放到任意一个小朋友身后，然后原本坐着的小朋友就起身拿着手绢去抓丢手绢的人，如果抓到，丢手绢的人就要站在圆圈中心为大家表演节目，如果没追上，丢手绢的小朋友坐在这个抓他的小朋友空位上，那个小朋友就得继续转圈把手绢丢到其他人身后。

“魏清轩，你藏好了吗？我现在去找你了呀！”

“老师……嗝……”许浪抽抽噎噎地说：“我……看电视上……嗝……上面男生女生亲亲了嗝……就会有嗝……小宝宝，魏清宇那么胖嗝……我的小宝宝也会是个胖子的嗝……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给魏清宇生宝宝嗝……我更不想我宝宝像他那么胖嗝……那多丑哇—”

魏母忍不住打趣：“浪浪，阿姨今天就先把你的小男朋友带走啦，你放心，阿姨会好好教育他的，你也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了记得来我们家领人啊！”

许浪从没哭得这么撕心裂肺过，大家都安静下来，愣愣地看着她。

魏清宇拉过弟弟，一本正经地说：“我弟弟还小，男女不能随便亲，亲了是要结婚的。”

许母赧然：“都怪我爱看电视剧，浪浪也跟我一起看，这估计都是从电视里学来的，真让你们见笑了。”

“你不能演爸爸！”许浪很坚定。

“哇—”许浪再次扯开嗓子，“老师，我太惨了！我和魏清宇亲亲了，我要被他传染成胖子了，哇—我不想活了！我不要被传染！”

老师温言细语地解释，躲在办公室门口偷听的魏清宇听不下去了。

魏清宇站在葡萄架下，冷眼看那两人最后一次玩过家家游戏。

他满脑子都是许浪的“胖子会传染”“魏清宇那么胖”，原来之前的都不是错觉，许浪就是不想跟他玩，因为他胖因为他丑，她就只想跟弟弟玩！他看看自己鼓起的小肚子，又捏捏脸上的肉肉，凭什么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弟弟都没说他胖说他丑，相反还夸他胖胖的有福气，可到了许浪这里就这么嫌弃他，之前许浪的差别对待此刻清晰重现，他难过又委屈，许浪真是太讨厌了！他也不要和她玩了！

魏清宇看着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情书，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不会的，不会的，浪浪先别哭，听老师给你解释……”

可是，等了十几分钟，他都没听到许浪的喊声，当然，还有魏清轩的。

魏清宇关好柜门，走出客厅。

他有些失望地收起巧克力，开始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