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离别的终板
05 伤情离开的人
房门推开，应恒进来了，他挥挥手，示意箫母回避。
沙哑的声音，自秦祈口中出现，“你又来，做什么。”
徐娅也来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抚了抚秦祈的长发。
……
秦祈没有回答！
倚在墙角的应恒，被晨光沐浴，嘴角掀起似有似无的嘲弄。
秦祈则倚在墙边，静等她开口。
箫母想要扶起秦祈，却被箫父拦住了，他摇摇头，带着箫母走进了重症病房。
肖邦国际钢琴比赛重启，定于下午两点。
秦祈的声音却幽幽传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时间如永恒般寂静。
窗外的雨，在清风下飘扬，晨曦幻在秦祈脸上，他无言俯瞰。
杨松、桐雨来过了，见到秦祈模样，都有些痛惜。
为掩盖那犹如泉涌般的愧疚，他有些冷漠的说，“你来，就是想说这些的吗？”
U盘中存有一段录音，很长，却吸引秦祈，他怕错过每一个字。
秦祈目视他，直至消失后，才颓废的倚在墙上，眼角泛起滴滴泪光。“若秋，这一世欠你的，就让我下一世偿还吧，对不起，谢谢你。”
“知道吗？秦，我喜欢你，却不敢面对你，那平淡如深幽的眼神让我害怕，怕被你的冷却淹没，所以我工作，
ｈｔｔｐs://ｍ.ｈｅｔushu•ｃom•com疯狂的工作，跑遍世界各地，一年只寥寥回来几次，就是因为不敢面对你的眼神。”一切，都将于这场演奏中结束。
杨松更是破口大骂，“秦祈，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像个残废一样，妈的，别让我鄙视你，给我站起来，像个爷们一样……”
空幽的声音，没有停歇。
日光挥洒，病房内，只剩下两人。
风由窗入，拂起应恒的黑发，嘲弄笑容，亦在他嘴角掀起，“秦祈，还记得吗？在咖啡店中，你为箫落弹奏的‘致爱丽丝’。”
被爱，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秦祈毫无反应。
他于隔离窗外，怔怔望那好似熟睡的人儿，像失了魂魄的亡人。
时间，来到了这天的清晨。
聆听这话，无神的双眼轻颤，看向那人，他泛起苦涩的笑。
三天来，秦祈从未离开过病房。
……
“我要参加，在那万众瞩目的台上，奏出属于我们的乐章，箫落，等我……”
阳光幻在长廊，映衬一道那孤独的背影。
聆听医生带来的消息，箫母脸色苍白，箫父亦是身子摇晃，勉强支撑。
花树在雨中欣欣向荣，这对情侣，却走到了终途。
环顾四周ｈｔtｐs://ｗｗw•hetusｈu.ｃoｍ•ｃoｍ，目光所及之处，曾色彩斑斓的世界，好似都灰暗下来。
她要回了这句话，微微一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全身一震，秦祈不可置信的望他。
“我想为一个人演奏，哪怕糟糕至极，旋律如噪音般杂乱，但我会用心弹奏，可观众走了，我也就没有摁下琴键的欲望了。”
身影一颤，长廊寂静下来，秦祈不想回答这问题，可最终，还是点头了。“恩。”
“你们分手了。”
走回医院长廊，他见到了应恒。
那人倚在墙角，目光平淡，好似风中的石竹，见秦祈走来，也不觉得意外。
“秒速五厘米，还记得这部新海诚的作品吗？最终水野理纱与交往三年的远野贵树分手了，在那通短信中，她这样说道，‘你好，远野，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一直犹豫不决，可是，还是有件事一定要告诉远野你，我现在仍喜欢你，可是，我们即使交换了上千次短信，心灵也可能，仅接近一厘米左右的距离而已。’”
很久很久，应恒都没说话，直至肖涵雅走进病房。“恒，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应恒停顿一下，“两天前，接受爱我的人，很幸福。”
“没，只是想告诉和-图-书你，比赛定于三天后开始，你，是第一位选手。”
“病人状况很不好，有严重出血现象，骨髓的造血能力也降到了极低，她还能撑三天，这期间，若是再没有匹配骨髓，恐怕，哎……”
那人没有停下，望窗外白云，于风中倾述。
唇间轻颤，秦祈张口，想要说‘对不起’，却被季若秋的手指抿住嘴唇。
俯瞰窗下的风景，应恒再言，“放弃比赛了？”
来窗边，拿起U盘，秦祈望病床上的那人，迎风轻喃，“箫落，你早就预感到这一天，所以准备好了？你，想传达什么？”
“一个很凄美的短信呢！”
“恩。”
窗开了，风雨吹进，拂乱了两人的黑发，却没拨乱两人的心。
放下白色U盘，牵起肖涵雅的手，他就要离开。
目光于晨曦下交错，应恒开口，“她走了？”
聆听这犹如利剑的话语，秦祈于风中沉默。
秦祈却是不甘心的问，“医生，不是还有三天吗？只要在这期间内，找到匹配的骨髓，不是就能救她了吗？”
秦祈却恍若未觉，一切好似与他无关，只有那躺在病床上的人儿，成了世界的唯一。
“我还没说完呢！”
“知道吗，你就是个人渣。”
随这话，清风，好似都悲伤了起heｔushｕ•cｏｍ•cｏm来。
“知道了。”
季若秋立于窗前，俯瞰被细雨打湿的街道，努力呼吸，似要将这清新的天地纳入怀中。
他的话，再一次被制止了。
秦祈点头，“恩。”
播放结束，他亦有了决定。
“秦祈，我要出国了。”
箫母来到他身边，“小秦，应恒来了，他要见你。”
望那笑得绝美的人，秦祈有些揪心。
他们走了，轮廓被晨光淹没，只有一道逝去的剪影。
“法国巴黎，浪漫之都，希望在那里，我会有个全新的邂逅。”
他张张嘴，说，“若秋，我……”
“在了解你们的事后，我确认了，你从未忘记她，是她的琴音与笑容，为你的人生抹上色彩。”
人总是于黑夜仰望星空，祈那星星光明，可当审判来临，希望之火仅剩渺小的一缕时，他才会感受到，那犹如深渊的绝望。
秦祈离开了，空寂病房，箫落眼皮轻颤，泪，亦在眼角流下。
最终他被医院的保安给架走了。
这是医院的楼梯间。
这如空洞的恋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不能来吗？”
……
应答后，应恒将目光转向秦祈，迎风述说，“比赛的举办方在催我，该走了，这U盘是箫落之前交给我的，她让我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交给你。”
她
和*图*书开口了，秦祈也不觉得意外，只问，“要去哪个国家？”
她于晨光下摇头，“秦，不要说话，听我说……”
有人曾说过，最凄美的爱情，不是生离死别，而是你喜欢一个人，却不知她也喜欢你，当你知道时，她却要离开你。
她，好似听到了这句话。
话落，应恒转身离开，背影在日光下扩散。
“我与她都在场，哦，就是你的女友，她听得很入迷，也很伤心，好几次眼泛泪花，却被抹去，她说‘凋零的爱花，终究不能绽放，可我还想再努力一回。’现在看来，她失败了。”
这是秦祈最后一次见她，轮廓渐远，只有晨曦映下的一道剪影，看上去很高大，却也孤独。
“恩，我们分手吧。”
只听季若秋继续讲，“与箫落初次见面，我就知道，她在你心中不一般，第二次见面时，更确认了我的猜测，为此我放弃工作，决定面对一回，一路走来，我努力过，也执着过，却只能看你渐行渐远，直至走到她的身畔。”
医生摇摇头，“箫落女士的骨髓匹配，在三月前就开始了，很遗憾……”
……
秦祈无力坐到了地上。
在一片夏叶拂过两人间时，秦祈开口了，“季若秋，我们分手吧。”
“所以，我来了，来要回你欠我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