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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鹿爱人

作者: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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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最终话

第十四章 最终话

他和夏筝一起朝着城郊的这两座孤坟连磕了三次头,然后才起来。
几番冲击后,海水开始往下退。两人被冲至岸边,她还在他怀里。

夏筝五指攥紧话筒,柔声安慰他道:“不会判很久的,最多就几年,一定会有办法的。”
冯漾和顾博旭,夏筝和温宇宸。上天拆散他们,让他们吃尽苦头,最后却又让他们认清自己的内心,重新组合在了一起,这样的画面才是最圆满的样子。
“流氓!”她骂道。
站在夏朗身后的夏筝探出身子,在看到温宇宸的一刹那,心底所有被压制着的各类情绪都齐齐翻涌上来。
“你去哪里?”又是上次给她安排工作任务的女人,她的语气表示她绝非善类。
顾博旭很少与她说话,他在工作状态内时无比严肃和认真。
“你还好吧?”夏筝抓着话筒,手有些颤抖。
原来,他真的还在人世间。那天在海滩之上,他其实一直都在某个角落默默注视着自己吧,他为什么给了自己希望却又不出来见自己呢?还在生气,还不肯原谅吗?或者,有别的苦衷?
夏筝去了看守所。
温宇宸无言以对,想要走开,却被夏筝拉住。
夏筝见她一脸疲惫,忙她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那我也要去。”凌粒说。
下午时,一行人抵达了鼓镇。
夏筝想要偷偷跟着顾博旭的想法立刻落空,她只得在去了卫生间后,又回到了办公室。她越想越狐疑,她也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她对“温宇宸”这个名字的敏感程度远远大于自己的名字。
“我要你,现在就要。”
这一刻,出于同情也好,出于不舍也罢,夏筝的心早已软了下来。
一行五人打算出发,却听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一个面容清秀,却凶巴巴的女孩子跑过来,一下揪住夏朗的衣领:“你又打算丢下我一个人去哪里呢?”
顾博旭微眯了眯眼眸,向那家小作坊走去。
夏筝没有任何反应。
“是呵,所以来找你了。可你呢?你也没死,为什么要躲在这样的地方?堂堂一流珠宝设计师,居然甘心窝在这小作坊里面?你这算是自暴自弃吧。”顾博旭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有人吗?”夏朗打起了前阵,敲了敲门,然后径直拉着夏筝往里走。
顾博旭挂了电话之后,就披上一件衣服,打算外出。
“海边,去找温宇宸。”夏筝摊开手心那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一团纸,应道。
夏朗很尴尬,只得板起脸,压低声音说:“你别闹,我回去拜祭父母的。”
夏朗松开自己姐姐的手,似乎很生气,双眼都熬红了,他原本便是容易被激怒的性格。
夏朗望着她许久,最后抓着她冰凉的手道:“那就去吧,我陪着你。”
看视时间已到,两个警卫架着钱照伦离开,夏筝拿着话筒里已经没有声音的电话,望着玻璃内已经失去人身自由,很无奈,却时不时望着自己不想离开的钱照伦,那两个字在嘴边犹豫徘徊了很久,终于还是脱口而出:“爸爸。”
“夏筝,我觉得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温宇宸语气淡淡的,话语间却藏着一丝不易为人所察觉的颤抖。
夏筝快速跟上,却在出入电梯时被拦下。
顾博旭脸上嘲讽的意味更浓:“你现在连一点血性都没了,真叫人失望。”
并没有打招呼,他径直走到最里面,在光线照不进的角落,他看到一个和-图-书身材瘦削的男人坐在墙角,正用小刀雕刻着什么。
“你才跟泼妇一样呢,还有我清不清秀关你什么事!”女孩子口气依旧很冲,但脸却莫名其妙地红了。
两人隔着厚重的玻璃,只能通过电话传声。
“疯子,简直是个疯子。”温宇宸低声骂道。
“恩。”钱照伦似乎因为情绪太激动,牙齿咬破了下嘴唇,手上的铐链也因抖动而不断地发出“铛铛”的声音。
“不是。”温宇宸否认。
这圈子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争斗。明星和同行斗,和老板斗,和经纪人斗,还要和记者斗,可真有一天将所有人都斗趴下了,该和谁斗呢?
如果这就是最终结局,她也得勇敢地迈出最后一步。
有一天,他接到一个电话。夏筝从门缝中看到他接起电话后,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好像是故意躲着她一般。人都有好奇心理,越是藏着,就越想知道。夏筝努力集中精神去听,竟隐约听见“温宇宸”的名字。
冬去春来时,夏筝和夏朗打算回鼓镇一趟。他们早就想一起回去拜祭夏父夏母了,可谁也没料到中间发生了那么多插曲。
“所以你去看看他吧,好歹是你的亲生父亲,他那么对你,也不过是想争取你的抚养权。”冯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
一幕一幕的回忆像沟渠一样横在他们面前。
他更瘦了,两侧脸颊都凹陷了下去。下巴处还有青青的胡渣。
“哎,我和你妈斗了一辈子,最后还是她赢了。我反正是自作孽,不可活,哎。”钱照伦连声叹气。
夏朗被打,自然很恼火,额头上青筋暴突的他强硬地箍着凌莉的手,将她扯到外面。
“爸爸——”他似乎已经听不见了。
“找谁?”女孩子不甘示弱地问。
“我,我——”顾博旭未发现自己,可是电梯门就要关上,夏筝急中生智道:“这楼厕所满了,我想去下一层。”
另一厢,顾博旭驱车直往海边而去。
阴森森的屋子里,仿佛在一夜之间瘦了一大圈的钱照伦双手戴着手铐,被警卫带到夏筝跟前。
“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你们请回吧。”女孩子作出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空气十分安静,夏朗紧紧是拉着夏筝的手,都能听到来自她胸腔剧烈起伏的心跳声。
此刻已是涨潮之际,几米高的巨浪朝岸边以铺天盖地的姿势袭来,夏筝迎着巨浪跑去,瞬间被浪潮所淹没。
夏筝抬了抬眉,连连摇头。
她紧紧抱住他,用彼此的热情将寒冷融化。
出门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本以为是剧组的人,可看到的却是一个本地的极其陌生的号码。
夏筝还未开口问,冯倩便一把拉住她说:“你去看守所看看你爸爸吧。”
“好,那我陪你回家。”温宇宸从容地说。
夏筝拉着温宇宸来到夏母的坟前,轻声说:“妈,你的在天之灵一定是保佑我的吧。你走之前就不让我怪他,你是看出我喜欢他的吧。现在绕了一大圈,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以后我们也会好好的,好好地在一起。”
比起之前撕心裂肺的决绝之词,温宇宸看似平静的此番话才像是遗言。
“你们去吃吧,我有事情不能去了。”
“那是什么?”夏筝往前迈了一步,有些咄咄逼人道。
“你的直觉没错,温宇宸没死,他还活着。我刚才见到他了,你手上戴着的这条链子,确实是出自他的手。”顾博旭神色复杂地盯着夏筝手腕上的链子说道。
他和和*图*书她之间达成了协议。接下来,他就得靠这协议度过往后漫漫长年。
“去拜祭你的父母呀。”凌粒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温宇宸贴在夏筝耳边问她:“还有哪里想去的吗?”
夏朗默不作声,只是沉沉得一跪。一路上唧唧喳喳说不停的凌粒此刻也紧闭了嘴巴,她并不了解这一群人之间的故事,但她能隐约察觉到,一定是很了不得的过往。她也学着夏朗的姿态,沉默地跪在他身后。
她还穿着戏中的衣服,一套简朴的长衫,头发挽成一个鬓,一席风尘仆仆的样子。冯倩仔细地梳洗了一下,换上了自己的便服,然后一脸欣喜地望着面前的两对人。
远方一直在观望这一幕的冯漾对着夏筝轻笑:“看你弟弟性子那个倔,没想到现在冒出一个比你弟弟还要倔强的姑娘。”

“我看到红薯就想到你了,想到你给我买红薯时的表情。”
顾博旭从桌上随意抽出一个记事本,然后写下了一个地址,又将那张纸撕下来,塞进夏筝手心,“你去看看他吧。”
“找一个叫温——”夏朗回。
夏筝望着眼前的他,又再一次想到那年初雪时第一次见他,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之中天注定。那时候的他慈和又大方,说着他们一定还会再见。可是再见后的他完全变换了一副面孔,夏筝开始怕他,躲他,直至最后厌恶他的不择手段。
这些天,他造访了多次小巷的那家店,也从那家店买了很多小玩意儿,老奶奶才跟他吐露,他们进货的渠道原来是在海边的这家作坊内,里面有一个手很巧的小伙子,他的设计总是别出心裁。顾博旭知道,他离他要找的东西已经不远了。
“会。”夏筝坚定地回道。
夏筝因为怕那女人将自己偷偷跟着他的事泄露,所以看到顾博旭心下有些慌张。她刚想低头匆匆走过,却被顾博旭叫住:“夏筝,你等一下。”
两人穿过展示厅,就快走到后堂,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不远处,一棵老槐树下站着的顾博旭轻叹一声,他的手滑向身体左侧的冯漾,不动声色地牵住了她的手,然后反握,与她十指相扣。岁月在这一刻,安静得像无声的默片镜头。
说完,顾博旭就回到了宽大的座椅里,继续处理公司未完的事务。

“会。”夏筝居然想都未想,便又坚定地点头。
“你去干什么?”夏朗甩开她的手道。
冯倩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她并没有跟他们交代,可大约晚间的时候,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因为新闻曝出钱照伦涉嫌非法敛钱、欺诈,且侵犯隐私权等罪,前妻冯倩被民警请去协助调查。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默契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夏筝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手脚冰凉,她紧紧攥着那张纸条,直至下班。
“你没看错,是我。算上这次,我前前后后一共私下找过你三次。”顾博旭走上前,径直搬了一张椅子,与他面对面。
春风温柔地拂过耳际,像是某种回音。
时间真是有趣的东西,它逼迫人为了生存与利益,从善良便邪恶,却又最终使人回归善良,像极了一个奇妙的轮回。
男人听到动静后抬头,看到顾博旭的那一眼,手上的小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表情又吃惊又不可https://www.hetushu.com.com思议。
温宇宸静默地站着。
“很累,想回家。”夏筝冲他轻笑。
两人搭了一辆出租车到海边,夕阳西下,早已打烊的小店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寂寥。
冯倩肯定了她,“你想得没错,之前被他封杀掉的记者私下搜集他的罪证,已经全部交给警方了,他很难脱逃这次。”
两人僵持不下。
他和她的一对视,似乎只一眼,便隔了万年。
她冲夏朗说:“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我没勇气一个人去。”
“你看你还是担心我的吧,就这样你怎么能一个人回鼓镇呢?你真的放得下我吗?我是一个活生生在你的世界里霸占了数十年光阴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夏筝停下笑,说道。
她接起之后,默不作声地听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穿鞋的动作又迅速了许多。
夏筝望着冯倩,时间一天天地过,他们当中的每个人几乎都经历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冯倩也是。从前,她对自己的前夫喊打喊杀,如今却能用一颗沉着的心去看待一切,还劝她去看看自己的亲生父亲。
两人缓缓步行,走到石光路,他第一次送她回家的转角处。那里早已拆迁。原先是低矮潮湿,电线杆交错的房子,如今,房子全部焕然一新,可还是保留了一些当年的东西。他们携手走过,那街灯,曾经的小店,曾经的土坡,夕阳晚照,却是无限好。
温宇宸低着头,轻声道:“你今天来,又是来劝我和夏筝和好的么?”
温宇宸揽着夏筝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像是带着某种沉淀下来的决心。
“还能有什么办法,都怪我平时做事太狠,不给别人留退路,现在终于风水轮流转,转到我跟前了。”顿了顿,钱照伦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他知道探视时间不多了,于是问道:“你以后还会来的吧?”
冷风中,夏朗在公司门口等她。
“这么简单的饰品你都能做得这么漂亮,你看,我一直戴在手上,连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呢。”夏筝抬起手腕,展示出自己的手链,说着说着,眼泪就自眼眶流出来,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像时光迅速倒转的声音。
“在这里有什么不好?有得吃有得喝,日子简单,不需要操心太多,并且——”温宇宸弯下腰去,打算捡起小刀,可刀子却被顾博旭一脚踩住。
“妈,博旭已经定了餐厅,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算是给你的戏杀青。”冯漾挽着顾博旭,“一家人”这个词说得格外自然,毫无违和感。
午后的阳光将这小镇的线条照得格外柔和。
夏筝自此被调进了顾博旭的办公室内工作。
“什——什么事?”夏筝强装镇定。
夏筝内心暗痛,她苦笑着,还能开玩笑:“被海水淹过一次后,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凶巴巴地质问:“店已经打烊了,不卖东西了,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温宇宸惊得眼皮一抬,夏筝已经跑出门外,他跟着她跑出去。
“她很恨我吧,你要恭喜她,她赢了。据说新剧反响不错,她永远是实力派,恭喜。”钱照伦打断了夏筝的话,又连声说了两句“恭喜”。
“妈妈昨晚跟我聊过——”
夏朗见况,强拉住凌粒往外走,想给夏筝和温宇宸创造一个单独相处解释的机会。
其实他交给她的任务都很轻松闲适,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漫无目的地刷网页,或者戴着耳塞听歌。
“所谓一物降一物。”温宇宸揽着夏https://m.hetushu.com•com筝的肩,淡淡总结道。
说完冯倩就从玄关处走出了大门,留下其余四人面面相觑。
温宇宸揉了把眼睛,又抹了把脸,发现夏筝的眼睛还紧闭着。
“那他这些事被抖落出来——”夏筝停住,她和冯倩对视一眼,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找人。”夏朗挡在自己姐姐面前,这个动作几乎是一个直线反应。
她望着他们,眼底慢慢浮上水雾。
他望着那块寂静的石碑说:“还没有好好和您说过话,您就走了。不过您放心,您生前最疼爱的这个女儿,我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您的在天之灵应该也可以安息了吧。”
“是每次看到你因为我而受伤,我却没办法保护你周全,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温宇宸打断了夏筝的话,低声嘶吼道。
女孩子用力搡了夏朗一把,夏朗连带着夏筝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温宇宸顿时觉得心惊肉跳,他想都没有多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三两步扑入海浪里,鼻腔口腔都漫入咸涩的海水,这种感觉好熟悉。他伸出手去,抓住夏筝的衣服,就抱在自己怀里,然后拼命挡住一浪高似一浪的海水。
冯倩从影视基地回来的那一天是晴天。

屋内传来一声低咳,温宇宸挑起帘子走了出来:“凌粒,你不要吵了。”
时间真的足够长久,邻里们将夏父和夏母的骨灰葬在一起,就在城郊。如今坟头已经长出青草。
“当初我还在娱乐场所工作,遇见了他,他承诺会带我进他的圈子,会捧我,我头脑一热就跟他走了。后来才知道他原本是有家庭的,为了他的孩子,他也根本没打算让我见光,于是我就天天这么闹啊闹得,因为没安全感,他就用钱来满足我。所以他非法敛钱,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狮子大开口。后来我运气好,拍戏红了,我们也闹僵了,明里暗里一直在斗。其实我只是想让他认输,并不想他变成现在这样你明白吗?”冯倩抓着夏筝的手,吐露心声。
钱照伦听了之后,面上露出了一点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就是苦笑。
“哦是嘛,我也要去,和你一起吧。”女人朝她笑了笑。
“一个看起来挺清秀的女孩子,怎么跟泼妇一样?!”
一时之间,所有过去的新闻再一次被挖出来。冯倩又一次登上了新闻头条,可不同的是,这次,她是以受害人的形象出现。新剧播出的第一天,冯倩在剧中“受害人”的形象也是深入人心。于是,舆论一边倒,所有的炮轰都对准了钱照伦。罪还没有落实,钱照伦手下的艺人就都跑了。一时之间,墙倒众人推,曾经风头一时无两的金牌经纪人,终于走下神坛。
“不是。”顾博旭顿了顿道:“如果是原来的你,我会劝。但是如今的你,哪配我劝第三次,也许——”
夏筝坐起身来,将口中的海水吐出来,然后笑得花枝乱颤。
顾博旭是知道了什么了吗?
夏筝一步步往门外退,口中呢喃道:“也许我也该试一试。”
“为什么?是你发自内心地觉得被百般糟践的我早就配不上你了是么?”夏筝面带一丝冷笑。
钱照伦似乎没料到夏筝会主动来看他,眉眼间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激动。
回到办公室的顾博旭,将外套丢在椅子上,松了松领结,撞上出来倒水的夏筝。
夏筝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得动弹。
冯漾张了张口,沉默了半m.hetushu.com.com晌,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和他斗了一辈子,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也有我的责任在里头。”
温宇宸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道:“夏筝,我是个男人,你不会明白的。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现在这样挺好,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过段时间我想回鼓镇,照顾年迈的爸妈,就这么一辈子吧,你要好好的,如果可以,当从没认识过我一样地活着。”
他将她的身体放平,双手交叉,挤压着她的胸腔,随后又攥住她的下颚,对上她的嘴唇,想要做人工呼吸。温宇宸的嘴唇刚刚触碰到夏筝,夏筝的双眼就立即一睁,温宇宸吓了一跳。
姐姐,无论你去哪里,去见谁,我都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哪怕那个人是我最不喜欢的。
“好。”冯倩点头。
温宇宸沉默,手握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攥着的小刀将手掌心都刺出了血。
温宇宸自然也是要回去的,而顾博旭一直好奇养育了夏筝和温宇宸,冯漾生活过的土地是什么样的,便也打算去看看。
谁知凌粒的性格非常泼辣,在夏朗的手刚触碰到她时,她甩手就一记响亮的耳光刮过去。夏筝和温宇宸都吓了一跳。
夏筝有些错愕。
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互相对视已经的温宇宸和夏筝二人。
时过境迁,此时此刻的他,隔着玻璃看起来,他身上没有任何利器,不带任何阴谋,他甚至没有任何的身份,只是一位慈和的父亲。
“还好,就是,挺好的。”钱照伦盯着她,有些语无伦次。
“我要考千城大学的珠宝设计系,将来要为你亲自设计一条手链。”
“哪里?”夏朗问。
最后夏朗妥协,将凌粒也带上了车。
他踩着松软的沙子,走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叫做“海之灵”的手工小作坊,外表很不起眼,所以很难被注意。
“有什么话就说吧,只有一小时。”警卫提醒道。
“没,妈妈说,是她对不起你。我这次来看你,也是她让的。”夏筝实话实说。
“我都没有怪你,你何苦要怪自己。”夏筝又道,她走上前,想要摸摸他的脸,感受他真实存在的温度,不只是泡虚幻的影子。
其实怎么会好呢?
“那,我以后出狱了,变成了一个糟老头,你会嫌弃我吗?还,还会认我吗?”钱照伦紧张得声音都结巴了起来,他真的不确定,他曾做过那么多伤害过她的事情,她会彻底原谅他。
夏筝沉默,全身一片冰凉。
“是我对不起他啊。”冯倩最后长叹。

也许要让她亲自来看看如今甘于堕落的你。

“这是kiss goodbye。”
“你都没有听我把名字说完,你就知道我要说谁,心里有鬼吧?”夏朗一下子便看出不对,拉着夏筝硬要往里闯。
温宇宸并没有发火,他两只手抬起顾博旭的脚,然后抽出小刀,放进桶里洗了洗,继续雕刻手上未完成的饰品。
冯倩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冯漾还没有回来,夏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开着灯等她。
“其实我这样的人,真是不配得到——”话说着说着便断,冯倩欲言又止。
“小筝,醒醒,你醒醒。”温宇宸拍了拍她的脸。
无论做错了什么,出发点都是爱。也许只是不想失去,也许只是想和她在一起,那她就该什么都体谅。
“你没死?”温宇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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