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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缺爱

作者: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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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被鱼刺卡住了

第八章 被鱼刺卡住了

嘿嘿,不错。池池发觉自己不应该在沈安面前这样扬扬自得,在领导面前找兼职,这不是上赶着被炒鱿鱼吗。
池池刚想反驳,如果不是和大师傅心灵相通,为什么她来了之后,每天的菜都这么合胃口,可没等她说出口,沈安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只得闭嘴听沈安接电话。
“来,池助理吃点蘑菇。”
周奇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嗯,你回家照照镜子吧,估计镜子也会被沈医生你刚才的笑揉碎了心的。”
方寸大乱这回事,哪里是他能控制的。
女生甲:“就是跟他一起来吃饭的女孩长得太凶残了,都不带笑一笑的。”
可是见到后,果然是说不出的失望啊。能够配得上沈安的,就算不是天仙,也得约等于天仙吧。
她没说完的话,被沈安无情打断:“呵呵,像池助理这样一心为了缺爱的发展,愿意为心理咨询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一定不会在意加班这种小事情的吧?”
沈安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资料,池池见他这样,以为他是不愿意搭理自己,悻悻地退了出去。
做完这些,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小隔间,而是待在沈安的办公室里,趴在他大得过分的桌上,坐着小牛皮软椅,小憩了一会儿。
哎哟,她的那个暴脾气。池池已经很久没有想揍谁一顿的欲望了,可是此时此刻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搞得想抽人,好在池池偶尔得过沈安的劝导,多少能控制下自己的暴力因子。
“沈……沈院长,我不是有意迟到的,我是……”
她一边为自己的机智回答点赞,一边观察着沈安,却发现这货显然对她喝过的紫薯粥更感兴趣。
池池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淡定啊少女,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想想他以前是如何三心二意,男女通吃的吧。这么想着,那阵乱了频率的悸动才被勉强压了下去。
“喀喀,既然池池……姐姐是学师范的,不如帮我补课?”
午饭有池池很喜欢的土豆腊肉,池池觉得自己跟食堂大师傅简直心意相通,几乎大师傅做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真奇怪,她所有的眼泪几乎都跟他有关,她并非是爱哭的女孩子,可是在他面前,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委屈的、难过的、开心的、伤心的,她很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哭泣的小孩,直到遇到了他,这就叫作恃宠而骄吧。
池池大咧咧地说:“好啊,但是我做家教可是很贵的。”
于是回复了条短信:谢谢沈院长,山楂丸子很好吃。
走廊上,沈安嘴角带笑,他想过了,最有利的报复方式,大约就是把她捆在身边一辈子吧,每天气得她跳脚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原本设计得古香古色的楼梯,在这个时候就有些碍事了,沈安抱紧怀里的人,脚步慌乱,倒也顺顺利利从楼上下来,一楼大厅的侍应生拉开了门,也早有人将他的车开了过来:“沈先生,让我们送您去医院吧?”
池池在床上翻滚着,觉得自己不能这样纵容一个资本家,他今天是想吃早餐,搞不好明天就是想吃晚餐,后天呢,难不成是宵夜?
扎上点滴后,沈安一整夜都守在她身边,那时候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矜持,又拉又吐的,全都是沈安伺候着,她整个人都像一根软面条,站都站不稳,只能迷迷糊糊倚在他的怀里,让他给她递纸巾,让他给她端漱口水。
她端起笑容,点了点头,告诉自己别跟毛头小子一般见识,于是转身去倒果汁。
女生宿舍楼下的管理员阿姨跟沈安还算是熟人,因为他经常来给池池送个零食,打个热水什么的,可阿姨还是吓了一大跳:“小伙子,这大半夜你着急忙慌的,可别是失恋了来寻仇的吧。”
她声情并茂,比大学时候朗诵比赛时还要认真煽情,可沈安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嗯,我知道。”
吃?或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她点了点头,说:“嗯,我试试。”
池池接过沈安买来的水,漱了下口:“去药店干吗?”
沈安的这句话像是提醒了温文一些东西,他有些激动,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池池对沈安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这家伙是学师范的对不对?”
事已至此,沈安看向池池,眼中满是询问,池池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她同意,沈安也会支持的。
池池从沈安手里夺过菜单:“我们只有两个人,你点小份的就好了,点了大份吃不了,很浪费的。”
果然,沈安扯着嘴角说:“不好意思啊池助理,恐怕要耽误你吃火锅了,刚才小汪从资料室抱过来的资料,需要你复印一份留档。”
虽然被拍了头,但温文还是被此时的沈安给晃了眼,这种笑容的沈安是温文不熟悉的。他知道的沈安哥哥,永远的俊逸有礼,得体大方,却也疏离。可是在提到那个女孩子时,他却笑得一脸宠溺,一本满足的幸福样。
“你是要说,因为起早贪黑给我做早饭,所以才没睡好对不对?”
沈安眼神一闪,没能让她如愿:“嗯,我知道了。”
池池迎上去,脸上挂着微笑:“你好温文。”
他哪里是笑得吓人,分明就是笑得勾人。
温文的母亲在教育他时,常常会说:“你沈叔叔家的小儿子幼儿园就会背诵上百首古诗。”
池池抬起头,心想,弄丢了沈安这么一大单子的生意,要杀要剐也只能随他开心了。
沈安看她这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想既然温文主动找池池做家教,看得出他对池池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也就点头答应了。
沈安见她表情怪异,眼中泛着泪花,似乎是又痛苦又开心的模样,禁不住打趣:“怎样,这鱼还不错吧,没白白被我拐带过来吧,不过你也不用感动到哭啊。”
若是平时,他肯定要调侃阿姨想象力的丰富,可这会儿他急得冷汗直冒,努力让自己淡定着说:“阿姨,麻烦您带我去下521宿舍,我女朋友她好像出了些问题。”
好在她的恢复力一向能跟狗媲美,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情况就已经大为好转。可她还是哭个不停。
不过,此时此刻池池只想狠狠宰沈安一顿,以报自己被加班的仇。
女生乙:“是哦是哦,刚才他一进店门我就注意到了,还是个长腿欧巴,我的菜。”
沈安吃完粥,又吃了一个包子,这才用纸巾擦了擦嘴,抬头看着面前呆立着的人。
阿姨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耽误,立即带人往楼上走。到了女生宿舍,才知道池池的情况,沈安立即背了她往校医院送。
哦,原来是这样,想想除了沈家老二也没别的人能让自家熊孩子心服口服了。温母欣慰地点点头。
他说完这话才觉出不对,现在他们顶多只能算是朋友关系,更或者在池池的心里只是上下级,这样带着亲昵的话似乎不太恰当。
“没关系,池助理不要有压力,我可是非常信任你。”
沈安倒是欣然,说道:“嗯,我确实应该关爱关爱你。”
在收银员羡慕的眼光中,在沈安的窃笑中,池池几乎是捂着脸走出了那家火锅店。一出火锅店门,她就跺着脚抱怨:“以后再也不来这家了,收银员什么眼力啊,我这么瘦怎么可能怀孕?”
第二天醒来,手机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电。最后一条短信是他说晚安,而她那时候早已经睡着了。
沈安无语,叮嘱道:“一会儿记得把桌子收拾干净,窗户打开通风。”
池池一头黑线,恨不得自己变成了透明人。反观沈安倒是格外淡定,认真询问了医生,该吃哪些药,有没有副作用,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同伴而感到丢人。池池想,心理医生的承受能力就是强。
沈安原本以为,那个叫叶恒的男人根本不足为惧,不仅因为他了解池池,知道池池是个死性子,倔得厉害,一旦认准了就是那一个,更因为他笃定叶恒也并没有那么喜欢池池。
池池皱了下眉,本想说你管得着吗?可一想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是要靠眼前这货拿工资的,只好忍气吞声地说:“嗯。”
“不用了,晚上沈安哥请我们吃的饭。”
池池耸耸肩,很有些得意:“孩子叛逆了,多半是闲的,打一顿就好了。”
电话这头的沈安发了短信就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出来,一边拿白色毛巾擦头,一边给她回复信息:呵呵,你一定是没看到还有另外一盒保养胃的药,要记得吃啊。
加班到十点时,她终于黑着脸复印完了最后一份资料。又像只仓鼠一样吭哧吭哧把资料放进了柜子里。
温文太过叛逆,又因为两家父母相熟,这个少年知道一些当年他和池池分手的事情,对那个只见过照片的“负心女”很是讨厌,一直想着要替沈安哥哥报仇。
挂断了电话,叶恒有些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半晌,他抬头看向前面的医院,以前他并不知这所医院的院长,原来就是让她受过伤的初恋。最近看她到缺爱上班,才仔细调查起来。
把人带到咨询室里,前台小汪就离开了,池池立即问少年:“温文,你需要一些饮料,或者牛奶吗?”
沈安低头,接着整理资料,嘴上却说:www.hetushu.com.com“我知道。”
池池默默咽下一颗草莓,翻了个白眼:“呵呵,居然跟姐姐玩恶人先告状,这种把戏我幼儿园就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了好吗。”
“崽崽,晚饭妈还给你留着呢。”
“而且,我要给您做早饭,您肯定会给我材料费、人工费,这我多不好意思啊,作为一名全心全意为BOSS干活的员工,我不能这样,不能接受金钱的腐蚀!”所以千万不要让我给你做早餐啊。
是要她加班整夜的节奏吗?
她嘀咕完就走了,没发现身后的男人眯起了眼。
沈安不理会他的玩笑,再说人家说的也是事实,他确实是金屋藏娇了吧。
该死的奴性,她明明应该反抗,可她居然乖乖点头。
她都快急哭了,可就是不知道自己欠了他什么。
“池池,不管你怎么想,上次你在幼儿园发生那种事,而我却没能陪在你身边,也许你不介意,可我始终很后悔,没能在你委屈的时候保护你。”
吐完之后池池舒服了不少,沈安还是不放心,指着一旁的药店,有些严厉地说:“跟我去药店。”
她不说话,只是顺着他拥抱的姿势,努力将头埋在他怀里,蹭了他一身的鼻涕、眼泪。
沈安不再跟他多做纠缠,跟几个同行告了别就走了。
沈安点点头,笑意璀璨:“嗯,我知道。”
沈安抬头,却不见池池脸上有丝毫异色,他笑了笑,伸手打算把菜单还给在一旁等候着的服务员。
那次病好后,他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管制她了,冰激凌不能多吃,饮料不能多喝,要喝温水,要喝牛奶。
她本来又窘迫又难受,可是他说我陪你,在那样温柔而带着劝哄的嗓音中,她的眼泪却更加汹涌。
而被彻底忽视的温文几乎是含着泪喝下那碗咸到发苦的海鲜汤的。
她上前一步,抱着沈安的大腿做最后的挣扎:“总经理,我不会做饭啊,就连这个也是我朋友帮忙买的。”
“你说什么?”池池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吗?”看到他脸上隐隐浮现的笑意,池池默默在心里骂自己是猪头,人家设好的圈套,她也傻乎乎地往里跳。
沈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有池池面红耳赤地数着自己慌乱不已的心跳声。
“管家婆。”
池池侧了侧身子打算从保时捷和黄杨带中间的小缝隙里挤过去,却听到一把骚气的声音:“小天使,早安啊。”
想到池池,温文站住了,回头对温母说:“妈,我请了个家教帮我补习一下,你记得给人家付钱。”
平时也经常会有小朋友过来做心理辅导,所以沈安这里是会常备一些零食的,一般采购的任务都是交给助理完成的,池池揉了揉脑袋,貌似沈安是说过让她买些饼干放在柜子里,可是……看着空空的柜子,池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头对温文说:“小朋友,饼干没有了,水果可以吗?”
看着池池不情不愿地拿着包子去加热,沈安勾了勾唇角,心情也好了一些。哼,居然敢吃别的男人买的包子,居然敢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
红灯变绿灯,他一边打着方向,一边问池池:“这段时间我一直不在南寻市,你怎么会去缺爱上班呢?不是说好了让你去我们公司的吗?”
做完这些,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好在资本家还不算是完全丧心病狂,沈安放下手里的书,提议道:“带你吃火锅?”
沈安一开完会,就匆匆离开,却被同行一位相交不错的朋友周奇拦住了,周奇打趣他:“沈医生,这刚开完交流会,大家正商量着晚上找个地方喝两杯,你怎么急匆匆要走啊,这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哥几个说是不是啊?”
想到咨询室里的那个人,沈安不禁一笑,这一笑却吓坏了一旁的周奇,周奇看大猩猩似的看着沈安:“兄弟,我放你走还不成吗,别笑得这么吓人。”
池池惊得张大了嘴,沈医生,弄了半天您就给我说这个?不过没被批评自然是好事。
女孩子脸红得低下了头,错过了男孩肆意蔓延的笑意。
话到嘴边,却突然发现说不出口,叶恒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纠结起来,无论如何在她面前他是不愿撒谎的,可事实他也不愿告诉于她。
沈安回到“缺爱”,经过前台时,被护士小汪喊住了。
“啧啧啧,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又逃课?我们昨天月考完,所以今天不用上自习课了,光明正大。”
虽然这家的肉很棒,菜很新鲜,锅底好吃,蘸料也一级棒,但她还怎么好意思来。想想如今这种尴尬的场面,都是因为眼前的家伙造成的。
池池抿着唇,她不笑的时候,嘴角朝下,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半晌他才听到她低低的声音:“那时候你去了哪里?”
池池抿了下唇,其实并不想,但她更不想给沈安添麻烦,要是温文总是来纠缠沈安岂不是要影响他的正常工作?昨天他选择无条件相信她,说实话池池的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
沈安有些诧异,问道:“你真的打他了?”
就这样,温文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到底这个看起来面无表情的女人是如何让俊朗如谪仙人的沈安动心的。
他情绪激动,脸色绯红,蹲在地上找饼干的人微微一愣,却没有站起来。温文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听说你是新来的助理?有你这么当助理的吗,蠢得要死,以前小叶在的时候,沈安的办公室里哪里会缺这缺那的,看看你,连个助理的工作都做不好,你干什么吃的?”
谢培远夹着鱼刺在沈安面前晃了一晃,嘲笑道:“至于吗沈二,好歹你也是专业学过医的,至于这么方寸大乱吗?”
喀喀,说小助理就好了,干吗要说她是打杂的,池池有些不满。
池池在车子里摸来摸去,啧啧道:“暴发户最爱,还是你上次开的那辆好看一些。”
沈安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一遍遍地询问着、安抚着,最后无奈地说:“小祖宗,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样吧,池助理,明天开始午饭你还是要给我打回来,当然一天之中最重要的早饭也由你负责。”
可是那些大话也是她亲口说出去的,如今骑虎难下,只能认栽。
交代完这些,他便走了。池池不以为意,接着吃自己香喷喷的饭菜,吃完后倒也记得打开窗户通风。
沈安意识到这货是吃得太急,被鱼刺卡住了,他忙起身,走到她身边察看情况,并唤来在门外等候服务的工作人员:“你去帮我拿点醋过来。”
池池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24K纯白眼,却不得不把紫薯粥摆在桌子上。
温文就这样记住了池池的名字,后来又偷偷看到了沈安手机里存着的照片。那时候他就想,有朝一日一定要见见这个能让沈安露出那样的笑容的女孩。
大婶?她看起来沧桑成这样了?池池愣了一下,她明显感觉出来自少年的不友好,却又不知第一次见面自己是如何得罪了他。
沈安看了池池一眼,眼神有些闪烁,可惜她没来得及细看他眼中的深意,沈安已经转过了头,问温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安拿书轻轻拍了一下温文的头,笑着说:“小家伙,你还是好好念书吧。”
“哦,好的,请让病人来沈医生的咨询室吧。”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甚至用到了以前在幼儿园里跟小朋友交流的那种语调。
“嗯,您放心吧。”
沈安一边笑,一边对桌子上的大人们解释道:“我看弟弟很喜欢喝海鲜汤,这碗就让给弟弟喝吧。”
他打开饭盒,里面是一个三明治和一枚太阳蛋,办公桌上还有一个保温杯,上面贴着字条:我是豆浆,请不要客气地把我喝光。
沈安见温文垂头丧气地低垂着头,有些得意地扬了扬嘴角,他拍了拍温文的肩膀,一点都不真诚地安慰:“小伙子,还是我来给你做治疗吧,另外学习是你当务之急,别有事没事想着整人。”
虽然知道她是为了吃火锅才拍的马屁,可是沈安还是不自知地扬起了嘴角。他一向拿她没有办法。
他没有看到,在他说这句话时,池池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回头草?她就是他所谓的回头草吧。
她利索地将沈安点的两个菜换成了小份,又顺带对他翻了个白眼:“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钱人都像你这么铺张浪费?”
吃火锅的地方是一家新店,但是口碑还是很好的,环境优雅舒适。因为他们是两个人,就选了卡座。
她收敛了一些,屁颠颠地跑去问沈安:“沈医生,我可以利用下班时间,拯救一下堕落的杀马特小青年吗?”
沈安一直偏爱大车。以前上学时,他就骚包地开辆路虎停到她们宿舍楼下,害得有些爱嚼舌根的家伙以为她是被哪个糟老头子包养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很温和,却是不容人拒绝的。
晚上下班前,叶恒打来电话,说是要带她去吃火锅。池池对火锅这种食物一向是没有抵抗力的,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挂了电话,她欢欢喜喜地把咖啡放到了沈安的桌子上。
开车的人见她吃得高兴,嘴角微扬:“就知道你喜欢吃肉记的虾仁包子,本少爷大早上专程排队去买的和_图_书,女王大人还合您胃口不?”
她想,今晚有些不太正常,或者说从重逢沈安的那天起她就不太正常了。不该靠近,不该再次接触,应该像开始那样装作不认识的。
“吃吃吃!”
这样的两个人若是动起手来,温文毕竟是个18岁的男孩子,沈安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做出过激行为,所以才会一时失了分寸,匆忙赶来。
她眼底的笑意太过刺目,沈安语气带着酸:“花心前男友?”
他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像是突然想到了好主意,对着池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她立即联想到了传说中的暖男,可下一秒,这人嬉笑着说:“所以我是不会给你钱的,提钱多侮辱人善心灵美的池助理,你就义务劳动吧。为了缺爱,为了我,你要加油啊池助理。”
沈安笑了笑,没追究她工作散漫,只是说道:“一会儿记得去打午饭。”
小汪对着池池使了个眼色,可惜池池没看懂,她只好说:“病人说愿意在这儿等沈医生回来,池助理,你就……嗯,好好招待病人吧。”
可她……分明是听见了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服务员也是训练有素的,看到这番景象也知道是客人卡住了鱼刺,是他们没有清理干净造成的失误,忙去倒醋。
男医生名唤谢培远,是沈安的朋友,看起来也是清俊小生一枚,在给池池做完检查后,淡定从容地用镊子从她口中取出一根鱼刺。
看戏的不嫌事小,今天来的基本都是南寻市最顶级的心理医生,平时也都很熟悉,于是起哄道:“就是说啊,沈医生,不会现在生意做大了,就看不起哥几个了吧。”
沈安摇了摇头,他将池池安顿在副驾驶,然后快速发动了车子,一路上愣是闯了两个红灯,狂飙到了医院。
他嘴角微勾,情不自禁地看向那扇玻璃窗,被眼镜遮住的眼中是不易被人察觉的深情。
池池还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沈安俯下身端着温水让她漱口,温声询问着:“喉咙还有没有不舒服?水烫不烫?”
她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是正在上菜的服务员,女服务员放下菜,面无表情地说:“您的菜已上齐,还有这位顾客请您放心,我们的食品都是正规渠道进来的,不会有安全问题。”
只是两个字,却让她放下了所有,拼尽了力气。
“这个是紫薯粥。”说完,她还补充道,“我吃过的哦。可不是因为太好吃,才故意私藏了不给你的。”
大热的天,五层的楼,她在他背上哭湿了一大片,他连走带跑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一双翅膀,还算比较及时地将她送到了医院里。
沈安想了下,接着说:“下午如果有病人来做咨询,你先负责接待,我很快就回来。”
沈安真是恨不得把那个脑袋塞回去,他冷冷哼了一声,也没有反对。倒是温文挑衅般地对沈安说:“瞅见了,沈大医生这可是人家主动要求的。”
“喀喀,沈医生,那两个女孩子一定是眼神不太好,你不要多想。”
池池终于从沈安怀里起来,她双眼哭得红肿,嘴角却带着笑意。刚才在饭店她被鱼刺卡住后,他的所有反应都跟当年一样。他慌乱的步伐,错乱的心跳,再不是平日里那个俊逸的他。
温文快要暴走了,这个助理居然有暴力倾向,搞什么啊,他凶巴巴地说:“这还重要吗?重点是她打了我,你的助理打了我。”
温文很想说,切,谁在乎你的特长是什么,不过这会儿沈安也不在,咨询室里只有他和池池,不如就和这个看起来就呆呆的小助理聊天解闷打发时间吧,他痞痞地说:“你这种大婶会有什么特长?”
池池尴尬地揉了揉鼻子,笑着开口:“沈医生,我——”
池池努力咳了两下,感觉喉咙处更疼,立即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安。他受不住她这般楚楚可怜的目光,收紧了胳膊,将她一把抱起:“看样子喝醋也是不管用的,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别急,我陪你。”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沈安一会儿拧眉思索,一会儿又“嗯”“嗯”“啊”“啊”。池池一边吃饭,一边联想到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
池池很有反抗精神地从床上爬起来,却在看到厨房门时蔫了下去。她想,简单做点饭也不费劲,就做点吧。
那时候正值大二时期的盛夏,她因为贪凉,吃多了冰激凌,结果大半夜在寝室里得了急性肠胃炎,搞得上吐下泻,吓坏了一帮室友。
他故意停顿在这里,沈安不得不追问:“笑得如何?”
叶恒摸了摸她的发顶,被她嫌弃地躲了过去。
池池点头如捣蒜,嗯嗯,您老人家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每天中午命令她去打饭,这不吃那不吃,挑剔得厉害,害得她要对大师傅说一堆要求,大师傅现在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嫌弃了呢。
池池坐在跑车上,一边享受着路人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一边吃着叶恒孝敬给她的早点。
温文就像是找到了大救星,迫不及待地告状:“沈安哥哥,你找的这个助理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她打我,还指挥我干这干那的,你也知道我在家连我妈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
池池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阴风阵阵,快要被人算计啦。
沈安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自己的座椅,说道:“是,她打了你,可她为什么要打你,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永远不会是随随便便就动手的人。”
哈哈哈,沈安在一旁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听她迁怒自己,沈安也不气,好笑道:“明明是你自己花痴,我就这么帅吗?让你深深着迷。”
沈安捏着池池小巧的小巴,两人的脸挨得极近却没有一丝旖旎,只有她涕泪横流的可怜样子,和他紧张的察看。
池池还沉浸在漂亮蘑菇有毒,漂亮男人花心的比喻中不能自拔,下意识就把内心的话吐露了出来。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去拿水果,徒留池池在原地想他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说着,温文很主动地走到窗边的躺椅处,懒洋洋地躺了下来,连正眼也不带看池池的,很是傲慢地说:“行了,我就躺这里等沈安哥哥吧,你就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在门口传来开门声时,沈安眼中全部敛了下去,他转身迎上那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人。
沈安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池池竟比他到的还早。他往经过她特设办公桌时,停下脚步,看她像一只猫般趴在桌上睡觉。
身后的温文,就像只懒洋洋的猫咪,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身上,舒服极了,他对着池池说道:“喂,小助理,我喝桃汁,不喝橙汁,别倒错了,还有帮我拿盒曲奇饼干过来。”
果然,温文对钱并不在意,连连点头,那头乌七八糟的七彩头发也抖动着:“没问题,我妈要是知道我主动找家教,非兴奋地掀了房顶不可。钱不是问题。”
女生甲:“哇哦,那边的男人长得好帅,有点像元彬诶。”
她是助理,又不是保姆。
沈安眉头深皱,连声音也透露着焦急和担忧:“那你为什么还哭个不停?”
她胡乱整理了下头发,抹了抹口水。
苍天呐,您老人家派个天使姐姐收走沈安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同为人类,她为他感到羞耻。
听她这番言论,坐在她对面吃饭的沈安讥诮一笑:“你想的还真是多,搞不好食堂大师傅都不晓得医院来了你这么号人物。”
“我突然有些明白你前男友为何会让你来做心理治疗了。”不知怎的,沈安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池池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看着他。
要搁以前,池池是绝对不愿跟沈安有所瓜葛的,别说吃饭了,分手后的男女就是死敌,你走你的烂木头桥,我走我的阳关大道,互不相关。
这一下午的闹剧终于结束了,池池有些不安,说道:“我会不会弄丢了你的生意。”
他都这样说了,周奇也不好拦着,抱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咨询室里金屋藏娇了呢,这么急着回去,敬业啊沈大院长。”
第二天一大早,池池难得没有闹钟叫也能起来,给自己冲了一杯水果麦片,煎了一枚诱人的太阳蛋。吃过早饭,她不慌不忙地换了衣服下楼,却发现楼下停着一辆骚包至极的保时捷跑车。
却还是被少年温文鄙视了:“喀喀,大婶,拜托别用这种大灰狼哄小红帽的语气跟我说话好不?不嫌累得慌?”
池池沮丧地跟着沈安进了药店,听他说明病人会吐是因为吃太多后,药店的几个销售员小声笑了起来。
可这天,从沈安的心理咨询室回来,这小子像是转了性一样,气呼呼地对温母说:“妈,明天帮我约个发型师,我要剪头发。”
她怎么负责?池池满头黑线,说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您那么重要的、神圣的早餐,怎么能让我这种人替您做呢?”
她一手拎着个小袋子,一手拍着胸口,因为是跑着上楼的缘故,脸颊两坨粉粉的,看起来很可爱。
她从未像此刻一样逻辑清晰过:“沈院长,劳动合同上……”
温文拍了下额头,反问沈安:“你信她?不信我?我可是交给你七位数字的顾客,你居然不信我?”
缺爱心理咨询m•hetushu.com•com室的二楼,沈安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停车位上某辆夺人眼球的跑车,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看着另一人殷勤地为她开车门,看着他为她递上早餐,看着他们之间的亲昵,以为三年之后就应该能够坦然以对,原来还是会心痛。
真是见鬼!池池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被她扔掉的药捡起来。促进消化的山楂丸子吃在嘴里酸酸甜甜,还算不错吧。又想起自己如今是此人的下属,下属太不给领导面子也不好。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沈安拿起车钥匙,站起身来叮嘱她:“外面冷,把围巾戴上。”
“你沈叔叔家的小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还学的是很棒的医学专业,熊孩子你要是能考上个本科老娘就满意了。”
沈安挂电话的同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他一边起身换衣服,一边对池池说:“我要去参加一个同行的谈论会,下午四点左右结束。”
池池微微有些尴尬,可她很快调整好状态,努力扬着嘴角:“温文,我去帮你倒杯果汁,你先在这里坐着等沈医生好不好?”
说完,温文拎起书包往楼上走。真讨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下午在咨询室里邀请了池池当家教后,那个女人好像就有几分蹬鼻子上脸,居然给他布置起了作业来。
周奇回复刚才问他话的人:“有猫腻,等我改天抽空去咱们沈医生的咨询室里探探,顺便也帮哥几个取取经。”
温文这个二世祖,一看就是很有钱的,不趁机宰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
沈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却不容反抗:“买药。”
下一秒,池池的眼泪就飙出来了,伴随着晶莹泪花的,还有她捂着脖子的猥琐动作。
池池觉得自己在沈安面前一定是形象恶劣的典型代表,不是吃鱼被鱼刺卡住,就是吃撑吃到吐出来。别说她现在,貌似对沈安有那么一丢丢的小企图,就算是个路人,沈安也一定厌恶这种恶心巴拉的路人甲吧。
沈安走过去,打断她的话:“严格来说你并没有迟到,是我习惯早到而已。”
果然,叶恒趁等红灯的时候,问道:“既然这样,不如这周末去你家吃饭?”
下午三点左右,前台打过来电话,说是有位病人来找沈医生做咨询,池池如实告诉她沈医生不在,若是病人愿意可以另外再约时间,可是这位病人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沈安。
她有好多话想说,但两人之间毕竟隔着三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化成一句:“你记得要投诉这家饭店,居然不把鱼刺剃干净,害得我要跑到医院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少年抬头淡淡地瞥了池池一眼,却又立即将目光投向别处,表情相当……诡异。
沉浸在有人伺候的爽感里的池池这才回过神,却见温文连滚带爬朝沈安跑去,就差抱着沈安大腿哭诉了:“沈安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的助理她不是人啊。”
一桌子的人都在夸沈安有礼貌、有教养,而温文的妈妈更是像见到了亲儿子一样,不停地给沈安布菜。
池池点点头:“帅帅的雷克萨斯,配上帅帅的沈医生,简直完美。”
信任个毛线啊,在他的轻描淡写中,池池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每天早晨多睡的十分钟跑掉了,多么痛的领悟。
池池呆呆在原地站了几秒,这才想起被遗忘在包包里的围巾。她是太过粗心大意,可这一刻分明有些小温暖,藏在大围巾里的脸微微发烫。
池池快给跪了,她擦擦眼角憋出来的几滴泪,英勇地说:“沈院长,您还是不要客气地用钱来侮辱我吧。”
沈安看了下她递到他眼皮子下的东西,脸上做出勉为其难的表情,嘴上却说:“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就好,这就好,吓死她了,一个月的全勤奖呢,她可不想白白便宜了眼前这厮。
池池难得不跟他顶嘴,沈安有些诧异,以前不管他说了什么,她都要顶上两句,怎么这会儿这么听话。
冷硬的黑色钢笔灵活地转动在指间,池池从学生时代就很崇拜沈安的转笔技术,他也曾被她纠缠着教她如何转笔,可她怎么学都学不来沈安这样。
他刻意把前字咬得重重的,却不见池池反驳,沈安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两个确实是分手了。
“试着咳一咳。”他努力镇定着声音,被鱼刺卡住不算是大事,可但凡遇到跟池池有关的事情,他就只有方寸大乱的本事了。
池池吞进去一整只的大虾仁,又喝了口打包好的紫薯粥。虾仁鲜得很,紫薯粥熬得甜香软米,她勉为其难地说:“凑合吧,早说你要上供早餐,我也就不用大清早辛辛苦苦爬起来煮饭了。”
她半晌只从口中唤了两个字:“沈……安。”
最后,在沈安震惊的目光中,池池吃完了桌上三分之二的菜。结账的时候,她跟在沈安身边,扶着肚子一点点挪着往外出。
沈安哭笑不得,冲口而出:“小祖宗,你倒是说说还有哪里不舒服?”
池池点点头,帮他把资料袋准备好,沈安走到门口,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池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已经又趴在他那张办公桌上啃肉了,啃完了自己的份儿,连他那份儿也不打算放过,见他回头,立即道:“不会连这点剩饭剩菜也不让我吃吧?”
沈安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松了力道,他转身关了门,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兴许是叶恒的声音太过沉痛,叶母顿了顿才接着说:“事情办完了就回家来,奶奶说很想你。”
沈安一手还拉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发顶,安抚性的动作,低声:“怎么了?”
而且,温文的脾气也有些暴躁,在咨询室里见到了池池,一定会对她出言不逊,而池池怎么看也像是个肯吃哑巴亏的人。
池池蹲在地上,背对着温文,两只手已经暗暗握成了拳头状。她微翘着一边嘴角,阴森森地说:“是啊,在当助理方面也许我还是个新人,但是我总也有些擅长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温文被她的河东狮吼震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向自己冲来,他完全来不及思考如何去躲避迎面而来的拳头。
那天沈安来他家,他很幼稚地偷偷在沈安的汤羹里多加了两勺盐,他以为看起来这样温润如玉的沈安一定会忍气吞声地把汤喝下去,却没想到沈安很懂事地把那盅海鲜汤换到了他面前。
池池一口豆浆卡在喉咙处,咳了几声,她抬头,卡座的灯光灰暗温暖,他坐在她对面,俊朗的面容上挂着一丝蛊惑的浅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专注而认真。
她嘴巴张成O形,诧异地说:“沈院长,你老人家绝对是处|女座里的异类!说吧,你是替哪个星座来卧底的?”
她撇撇嘴,心想现在的有钱人怎么搞的,咋能把车停到别人家单元口呢,碍眼!
“什么?你说谁蠢蛋?”池池从椅子上蹦起来,可还是比那个人矮了大半头,气势上就不行。
沈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要池池不吃亏,他也是那种很乐意自己饲养的宠物出去耀武扬威的。
他低下头,拧眉问她:“怎么了?难道还不舒服?”
毒舌男不愧是毒舌男,吃掉别人的粥后,还厚颜无耻地提建议:“这粥有点甜了,不怎么好喝呢,你知道我比较喜欢清淡口的。”
快到下班的时候,池池拿着包迫不及待地奔向热辣辣的火锅。这大冷的冬天,想想涮羊肉、涮牛肉、涮毛肚、涮金针菇、涮宽粉,光是这么想想,也是无比醉人的,火锅不要跑,等着我!
他的话有些刺耳,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如此无礼,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说出这种话,那也是个熊孩子!
池池无话可说,只有强词夺理的份儿:“你才是蠢蛋,你全家都是蠢蛋!”
池池也不示弱,踮着脚尖,捏起温文头上的一撮毛,嫌弃道:“瞧你这一头鸡毛掸子,让我给你做辅导前先把头发给我染回来,否则我亲自拿把剪刀帮你剪。”
池池皱眉,她不喜欢他这种说法:“有什么不一样?”
棕色车子稳稳停在她面前,池池上车后有些酸溜溜地说:“哟,沈医生,这是换新车了?大资本家就是有钱任性,我们这些穷人只能没钱认命了。”
周奇也有些奇怪,沈安骨子里虽然对谁都有几分疏离感,却颇有些礼数,待人永远是彬彬有礼的模样,聚会什么的一般也会参加。
服务员走后,池池果然迎来了沈安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池池不好解释,只好努力地吃菜、吃菜、再吃菜。
小汪红了下脸,这才说:“沈医生,那个温文下午来了,池助理先负责了他的接待工作。”
池池伸出大拇指,给沈安点了个赞:“沈医生,您真是越来越亲民,越来越了解下属了。”
温文原本正在开小差,听他这样说突然来了精神:“你刚刚说的是谁?你女朋友。”
她会煮饭?叶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是煮饭,还不是只会冲麦片。”
见她已无大碍,还能这么生龙活虎,沈安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你知道?”她还没说呢,他知道个毛线啊,难不成他就是她肚子里的毛毛虫?
有人问周奇:“沈医生怎么溜得这么快?hetushu•com•com
可是,池池一直是煞风景大王,只见她呻|吟一声,弯着腰就是一通大吐。沈安吓坏了,连忙过去帮她拍背,让她倚靠着自己。
“小祖宗,你倒是说说还有哪里不舒服?”
昨天,他是说过要吃她做的早餐吧?
说着,他眼神示意了一下。池池往他身后一看,只见满地的废纸团,还有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文件。
温文还是要求见池池,口口声声说只有池池才能治好他的病,可沈安是谁啊,挡起话来一点都不费劲,正当两人争执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条缝,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探了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开口说道:“要不我试试?”
有些人说话喜欢大喘气,池池刚放松下来,沈安煞有介事地说:“不过,作为我的助理,你有义务在我来之前打扫好办公室的卫生。”
说完这些,池池就下了车,徒留叶少一个人坐在车里发呆。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他才晃过神来,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名字,他眼中有刺痛一闪而过。
沈安沉默不语,温文就知道自己的记忆力没错了。很久前,他还在读中学时,有次父母邀请了沈家夫妇来家中做客。
从喝完海鲜汤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跟沈安作对到底。
沈安瞥了她一眼,语气更酸:“比不上你前男友的车。”
那是温文第一次见沈安,却对他还算有些了解,因为沈安就是传说中无敌惹人讨厌的别人家孩子。
池池心中此刻已经有无数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她想沈院长是有多饥渴,连她吃剩下带着口水的紫薯粥都不放过。
一边的温文却不干了,他拉着池池问:“你说谁杀马特呢?我哪里杀马特了?”
她哪里肯服管,可是一次次反抗都被他镇压,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嘴角微斜:“池池,你不会是还想让我帮你递一晚上的厕纸吧。”
现在,病人同意,小助理也同意,只有沈医生还在纠结,半晌,他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我也很想促成这笔生意,但是——”
池池很想说不行不可以,但是……好歹她跟叶恒也认识了很多年,也算是很不错的朋友。
池池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沈院长,一会儿下班我就先走了。”
沈安拍拍她的头,下巴点了点门口:“去休息室,把包子加热下,凉包子不太好吃。”
少年气急了,冷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出。
沈安早上刚做完一个咨询,正在整理资料,听见动静,抬头瞟向她。
人是一种相当敏感的动物,会努力避开具有危险的事物,而他显然对她没有丝毫的抑制力,大约是打算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了吧。
就是这副挑眉嘴微斜的样子,最最最让人讨厌了。
他嘴角苦涩,暗骂自己亲手把她送进虎口,本来想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阻止她去缺爱,可他始终不能。
叶恒也不理会她的讽刺,而是问道:“在外面上班到底不如在我家公司,我不放心。”
她仰头看着烟花,他就那样不被察觉地、仔细地凝视着她。
梦里的声音太过真实,池池惊得一身汗,从床上坐了起来。等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后,并不是他真的要追债时,她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小胸脯,揉了揉头发。哀叹一声,又躺在床上滚了两滚。
“哼,管家婆。”
沈安全无刚才的担忧,别过脸,冷冷地哼了一声:“蠢蛋。”
温文可不管那么多,他把肩上大大的书包摔到了沈安的办公桌上,惹得沈安皱眉,冷声说:“你又逃课了?”
池池转身走的时候,沈安貌似听见她在嘀咕:“还不是因为你在梦里吓了老娘一整晚,所以我才睡不好的吗?”
她叹了口气,说道:“材料要自己带啊。”
沈安放下钢笔,问池池:“你真的想要试试?”
他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吧,池池努力勾了勾嘴角,眼看车子快要到缺爱门口,她才说:“这样也很好,你还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至于我在缺爱工作,纯属意外吧。”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两人,池池在每个自己喜欢的菜上都画了勾,她画了半天却不见沈安动,既然是人家请客,她也不好意思只自己点菜,嬉笑着把菜单递给沈安:“沈医生,你也点两个吧。”
她摇了摇头。
温文哪里是暴力女王池池的对手,他哎哟哎哟地惨叫着,心里那个悔啊,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他是真的不应该因为好奇而提出要让池池做家教。
沈安收了笑,问他:“我笑得很吓人吗?”
很显然,池池跟天仙两个字根本不沾边!更何况她曾经抛弃过沈安哥哥。
说到这里,叶恒有些隐隐的失落,就算是他们两个最要好的日子里,池池还是对他有所防备,他们之间就像是隔着一道门,打不开。他笑了笑,心想不就是一道门吗,就算是用斧头砍,他也要把这道门砍破。
大家又是一番闹腾,说着要找个好地方大喝一顿。
温家夫妇只有温文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平日里极其疼爱,可是儿子太过叛逆,就那一头的杂毛,无论温家夫妇如何的威逼利诱,温文都是那副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的倔强模样。
咨询室里只剩下沈安,和那个还在做低头认错状的人。沈安敲了敲桌面,说道:“抬起头。”
兴许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调侃,池池咽下包子后,表达自己的不服:“谁说的,我也是有几道拿手菜的好吗?”
女学生又说了些什么,沈安没再听下去,他面不改色地端着水果回到他们的卡座,将水果放到池池面前。
回到家,池池才觉得自己又安全了,她将自己抛进软软的沙发里,脑袋在靠枕上拱了拱。
池池只笑,却不回答他。
当然,沈安可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心理咨询师是我,池池她只是助理,你没必要见他。”
池池囧了一身汗,她不是那个意思,都是因为对面这个安静的美蘑菇,哦不对,是对面这位毒舌的美男子,害她一时走神说错了话。
少年温文,虽然有一个温文尔雅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丝毫温文的样子,只见他染着一头堪比虎皮鹦鹉的彩色头发,耳朵上打了一溜排的耳钉,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大婶,不喜欢笑就别勉强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可沈安面不改色,挡掉周奇拦着他的手,低声说:“真有事儿,急着回咨询室去,改天一定请大家喝个够。”
池池赶紧收回目光,生怕被他镜片后的那双深邃眼眸吸了进去。妖孽啊妖孽,谁能知道卸掉眼镜后的沈医生拥有一双勾人夺魄的桃花眼呢,简直就是骚包至极。
其实粥已经有些微凉,但他却吃得很认真,一口一口的,以前医院里的小护士们就在一起讨论过,说沈医生连在食堂吃饭都是斯斯文文的。大约也只有池池知道,他在吃到她做得并不好吃的菜时是怎样的狼吞虎咽。
“是,她是有些暴力倾向。”沈安先回答了温文的问题,在温文诧异的目光中接着说,“但我想知道,在她动手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爱吃肉,基本点的都是肉食,素菜却很少有。沈安又点了两个素菜,下意识地教育她:“你呀你,永远都是这样,只吃肉不吃菜怎么好,要多吃些青菜才能营养均衡。”
池池抬头,在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时,胡乱打开车门,落荒而逃。
取水果的地方是个圆台子,沈安拿着盘子夹着池池爱吃的西瓜和切成小段的甘蔗,圆台这边,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在窃窃私语。
她可以说不是吗?沈医生,您连安慰人都这么自恋真的好吗?
这样的人家的孩子,从温文记事起,沈安就被标榜成他的榜样,奈何他没能如父母的愿,太过叛逆,别人上课他睡觉,别人睡觉他上网,跟父母口中的沈安形成了更加鲜明的对比。
他停下脚步,问道:“有事吗?”
沈安神色不改,冷冷瞪了温文一眼,挑眉问道:“池池,是这样吗?”
呸呸呸呸!
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好,梦里某个人一直追着她跑啊跑,她实在跑不动了,就求他别再追了。
沈安长长地哦了一声:“浪子回头?你男朋友可真不怎么样,回头草也吃?”
她刚收拾好包包,打算跟沈安打个招呼就走,却被这货拦住。沈安指了指堆在桌子上的一摞子材料,目测要有半人高。
“不,叔叔我们不吃,越是漂亮的蘑菇越是有毒。”
“人家做饭要钱,我做饭要命啊。我不是不想早起10分钟给您做早餐,我是怕吃了我做的早餐您老人家肠胃会更加不好,您的肠胃不好势必就不能好好工作,不能好好工作缺爱就会失掉一大笔钱,我不能当缺爱的罪人,不能当缺爱的老鼠屎。”
池池叹了口气,这才发现手上还挂着装药的袋子。
可沈安却一点没追究她的问题,而是有些自责:“看来我对你做的心理治疗不太管用,怎么还这么喜欢动手。”
说起来,沈安倒是好奇池池是怎么对付温文的,于是问她:“你是怎么驯服温文的,他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
池池气鼓鼓地转身,本来想赶紧跑掉的,又因为肚子里一堆实m•hetushu•com.com实在在的货,只能缓慢前行。
她努力想着沈安平时为病人做心理咨询的样子,好像就是那种很温柔的开场,让病人觉得自己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赴约跟一位朋友聊天。
“哎呀,你沈叔叔家的小儿子不仅学习好,而且还会弹钢琴,整个就是一王子,你这熊孩子咋不学着点呢。”
温文怒极了,他跟过去,双手撑在沈安的办公桌上,撒谎不带眨眼的:“是她先挑衅,是她先打的我。”
说完,他先下楼去停车场取车。
七位数字?连池池都觉得沈安应该去相信温文了,可一直低着头的她,却听到沈安坚定地说:“我信她。”
她当时看着他只穿了一只鞋子的双脚,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了。
沈安推门而进,看到的场景并不是助理和病人打成一团,更不是小助理被病人气到大哭,而是池池坐在椅子上,指挥着温文给她拿各种水果吃。
池池眨巴眨巴眼,这个回笼觉睡得舒坦,她拿起手机看了下表。OMG,居然已经11点了。
因为在车上提前跟医生联系过,所以沈安刚抱着她走进大厅,就有一位很年轻的男医生来迎接他们。
要不是他随随意意就长成元彬这样帅,怎么会害得她走神,又怎么会不知不觉吃下去这么多菜!
温母诧异地张大了嘴,啊啊啊,她家儿子是被雷劈了吗,怎么在一天之间变化如此巨大。以前打死不愿补课的熊孩子去哪儿了?
平日跟池池最为相熟的佳佳立即拨通了沈安的电话,小女生估计也是吓呆了,口不择言地说:“沈安你快来,池池快要不行了!”
可梦里的沈安依旧是那样可恶,凶巴巴地说:“把欠我的还回来。”
“等等。”
“还有。”见沈安站了起来,池池有些留念两人刚才亲昵的距离,“记得要赔偿,我都被卡成了这鬼样子,没道理不敲一笔不是吗,姐姐现在很缺钱,你懂得吧?”
“啊?”
“还有以后都不要吃那么多,几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沈安说完,又纠正自己的话,“不对,应该是更蠢了。”
当然,池池还是如愿吃上了热辣辣的火锅,还是她最爱的麻辣锅。
“白痴!”沈安径直走到门口,手碰上门把手时,回头看着她,“即使你那样说,你依旧是个蠢蛋。”
沈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里的袋子,池池立即心领神会。BOSS早上这么早就来上班,一定是没吃早饭吧,现在一定是非常渴望几个香喷喷的虾仁包子吧。
池池本来在用手机看小说,看他又发了短信过来,也就一来一往地聊了起来。最后,她是抱着手机睡着的。
叶恒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回道:“您为什么非在那个时候让我出国?”
沈安拉拉嘴角,面带鄙视:“谁刚才被卡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谁就是蠢蛋呗。”
沈安一挥胳膊将他扫到一边,说了一个“滚”字就打发了。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传来一阵有力的敲门声,池池想着应该是那位病人来了,柔声说:“请进。”
温文本来是歪倒在沙发上的,这时他起身推开母亲的手,气哄哄地说:“别管那么多,反正帮我预约发型师就好了,就说我要把头发染回黑色,然后再剪短一些。”
这一刻,池池想到了自己签的那份劳动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每日工作八小时,每周工作不能超过四十个小时。”
后来有几次临考前,温家父母临时搬救兵,请了沈安来给温文补课。那次,沈安在给温文讲完一道英语题时,感慨道:“如果池池在就好了,她是学师范专业的,辅导你们这些小孩子一定没有问题。”
池池见他不再说话,嘴角还挂着看起来蛮诡异的笑,用手推了推他:“啊喂,别笑得这么吓人好吗。”
温文立即对池池改了口,不像上一次那样一口一个小助理了,池池大叹这孩子还真是有眼光,识时务。
字的旁边,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娃娃脸。
于是,这一晚,在缺爱私人心理医院的其他员工都走了之后,院长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旁边的那个复印室时不时传来一个女声的碎碎念。沈院长也是不嫌头疼,一边听着她的抱怨,一边看书。
她眼珠一转,双手把包子捧到沈安面前:“喏,肉记虾仁包,包你吃了不后悔。”
温文告状的时候,池池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草莓也不敢吃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着头手背后,标准得像被老师教训的小孩。
临近春节,有人在不远处点烟花,大大的漂亮的心形图案在空中一朵朵绽放,看的人也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两人对视了三秒后,见池池没有主动上交紫薯粥的意思,沈安掩唇轻咳一声,说道:“你知道的,我胃不太好,医生说多喝点粥会比较好一点。”
大半夜的他接了那么一通没头没尾的电话,顿时吓得睡意全无,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等他赶到女生宿舍时,才发现竟连短袖也穿反了。
噗……如果可以,她想喷他一脸的热狗血好吗,整整一下午她都闲得发急,一会儿看看案例,一会儿隔着小玻璃窗观察观察认真工作的某院长。为什么偏偏到下班的时候,告诉她还有这么多资料啊。
池池终于站了起来,她慢慢回头,吼道:“老娘的特长就是专治熊孩子二十年,池家老字号,包治各种熊孩子病!”
“你沈叔叔家的小儿子上小学起就是全校第一。”
说来也奇怪,温文的确是一个贱骨头,明明被池池暴打了一顿,还被沈安教训,可没过一周,他又来到缺爱,还点名要见池池。
沈安坐下后,很谦虚地问池池:“元彬是谁?很帅吗?刚才有两个女孩说我长得像元彬。”
沈安半挑着眉,貌似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她没有心理咨询师证,在我们缺爱没有从业资质的人是不允许为病人做心理咨询的,所以她一直是个打杂的小助理。”
于是,池池试图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要不来点水果?”
沈安摇摇头,安慰她:“放心,他还会回来的,毕竟整个南寻市没有比我更好的心理咨询师了不是吗?”
谁知,躺椅上的温文顿时奓了毛,一跃而起,对着池池嚷嚷:“你说谁小朋友?你说谁是小朋友呢?小爷我看起来很小吗,但是智商绝对比你高。”
谁知,沈安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没等小汪多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 前台两位小护士互相对视一眼,今天的沈医生有些不太淡定啊。
还半人高!
周奇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也不是,沈医生这小模样笑起来自然倾国倾城,大家私下里都议论,说你是南寻市心理咨询界最有味道的钻石王老五。可你平时都是疏离、客气的假笑,刚才那个笑就有点——”
他突来的转折引得温文很不满,抱怨道:“还有什么但是的,从下周开始我直接来治疗不就行了。”
池池气得跳脚,却拿这个犀利而毒舌的领导没有法子。
最后的画面是他怒吼着:“快还我的山楂大丸子。”
收银员也是好眼色,笑着叮嘱沈安:“先生,您太太怀着孕走路不方便,您要多扶着点。”
她气呼呼地把袋子扔到地毯上,这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很简短的信息,是那人一贯冷硬的语气:记得吃药!不要让我发现你把药扔掉!
先进来的是前台护士小汪,后面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小汪把少年带到池池面前,给两人做介绍:“温文,这位是池助理,是沈医生的新助理。”
“池助理,要不你先接待下。”前台护士小汪有些为难,以前这种事情助理小叶一定会协调好,可这位新来的池助理显然不知道这也是她的任务之一,并没有事先跟前台沟通。
“哦,是吗?”
沈安眼带笑意,关门的声音小了一些,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发现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印有小狗图案的饭盒。
两人又是一番口舌之战,池池讨不到好处,被沈安气得直喝水,她放下水杯,眼珠一转指挥他去拿自助水果:“沈医生这点风度还是有的吧,关爱女同事人人有责。”
池池摇了摇头。
这么一番折腾,池池的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沈安开车把她送回家,仔细地交代:“这些药回家要记得吃,不要喝凉水,烧了热水来吃药,知道了吗?”
可沈安的态度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可是,今天,在刚才那一刻,沈安居然有些理解叶恒的心情。因为知晓池池爱跟人动手的坏毛病,所以很害怕她会跟人发生冲突吃亏。就像他从前台小汪那里得知,咨询室里只有温文和池池时,一瞬间他就变了脸色,错乱着脚步赶了过来。
温母很诧异,放下手里的花枝,冲到沙发摸了摸儿子的头,不热啊:“崽崽,没发烧啊,你抽的什么风?”
她深知,虽然温文这个熊孩子确实太惹人讨厌,不过人家毕竟是沈安的病人,而沈安开心理咨询室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如今她这个无名小助理得罪了客人,就算沈安让她卷铺盖走人她也是没话说的。
“阿恒,你回来了吗?妈妈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如果画面在这一秒定格,几乎就是他祈求过的所有的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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