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夜盲症的反派
卫风看了一眼她的包，这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怎么什么都有？
店员默默地把大天使从白色袋子里拿出，找了个黑色塑料袋重新装上。
“一直都是。”
她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那什么……我在你房间门口，你在里面吗？”
他用醇厚低沉的嗓音说“我来”。
“不好。”
安嘉鱼生气地鼓起腮帮子，把手机递给卫风后，低头腹诽道：什么叫帅不过三秒，什么叫“开口死”，卫风就是！
他环顾四周：“不行。我得……拍照。”
“找我有事？”
“重点是最后一句吧。”卫风无情地拆穿她，“过来找我，我在泳池。”
“歧视不会游泳的啊！不会游泳我也要拍泳装照，拥抱大海的广阔！一定特别美！然后选一张我俩最好看的合照传到朋友圈，这样我被你甩了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她十分有计划性地说。
这天晚上。
安嘉鱼一一记下：“嗯嗯，我会照顾好他的，谢谢医生。”
她抹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这风水轮流转啊，总算让她逮到机会嘲讽他了，但抬头对上卫风无语的眼神，话未出口，她就再次笑弯了腰。
“啊？”店员一时没反应过来，“哦，好的。”
“我要这个。”他用手机出示了图片。
难道要承认她回房间拿了相机，然后中间还迷路了几回吗？当然不。她反问：“大家为什么一直看你？”
自己笔下的人物，
安嘉鱼呆呆地看着卫风，这是他迄今为止说过的最长一段话，如此条理清晰，让人无法反驳，简直帅气！
“以现在的光线，拍出来效果也不好，不如明早去码头的路上拍，好不好？”
卫风：“……”
“西式还是中式？各来一点好不好？昨晚的事情，咱们就让它随风而去，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吧。”
卫风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言不发。
“我看不见。”
“我不瞎。”
过了几分钟，安嘉鱼总算是勉强止住笑了：“卫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眼神也是怪飘忽的，这么一大坨啊，你怎么就踩上去了，这……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我不笑话你了，您要不要先把脚移开？”
然而——
“可是我一个月用不了三包，还得带回家，好麻烦哦。能不能退一包啊？”安嘉鱼显然没有打算就此打住话题。
她乖乖靠过去。
她这才想起来正事：“我们出去玩吧，我看了攻略，这附近有一个很不错的小岛，听说沙滩很大片，沙子很白很软，海鸟很多，海鲜还是无限量提供！”
卫风稍稍一顿，说：“我去冲个凉，你到餐厅等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哈哈，不行不行，让我先笑一会儿，哈哈哈哈，怎么办，我笑得肚子疼。”
卫生所距离民宿不远，小而简陋，却整洁干净，也没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卫生所里有两间房，一间药房一间注射室，听狗主人说整个岛上就两个护士一个医生，医生就在药房里加了个小桌子办公，而护士已经下班了。
卫风摸摸她的脑袋，然后伸手示意安嘉鱼把手机给他：“我来。”
一大早的，秀恩爱没秀成，还被当成用人使唤，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其实卫风不问，是因为他猜到这个单反是俞骁阳留给她的，连同导游和司机。上回和这个男人打了一个照面，就觉得他对安嘉鱼心怀不轨，再加上这次出差，他足以笃定，俞骁阳的眼光有问题。
“这就走了？”安嘉鱼简直难以置信，她才刚来，连相机都还没有机会掏出来，他就要走。他走了，她找谁合影？拿什么发朋友圈秀恩爱！她连泳衣都带了，结果连摆拍的机会都没捞到！
卫风并不觉得奇怪，他能从二次元来到三次元才是最大的疑案。
“知道啦！我这就出来——催什么催，刚找到点灵感就都被你吓跑了！”
等了一会儿，没人应答，hｅtｕshu•cｏｍ•cｏｍ却传出一阵狗叫声。
安嘉鱼：“……”
卫风居然认可地“嗯”了一声。
“……”
“我觉得，世界欠你一个奥斯卡，你这绝对是演技派，平日里演得跟个正常人似的，我是一丁点都没发现。”她终于想起来，平时一到晚上，他就不自己开车，之前还以为那是土豪的排场，现在想想，是因为他晚上看不清。
卫风摆摆手：“没大碍，这附近哪里能打狂犬疫苗？”
她决定再开一个坑，这次一定要迎合市场，一举脱贫致富。什么样的题材呢？她脑中闪现过旅游岛上看到的人鱼表演，瞬间找到了灵感。
她坐起来，发现了身边的大天使，打着哈欠说：“谢谢卫大哥。”
他空腹游泳，现在急需补充能量。
她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您长这么帅，说什么都对。”
他的手已经离开了她的头发，但她却能感受到他手上残留的温柔。
“安嘉鱼！”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他日我一定让你刮目相看，哼哼——”
她献宝似的拿出单反：“看，我带了这个，不留念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哦，除了牛粪。”
“疼不疼？”
安嘉鱼扯扯嘴角，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必须保持笑容，而他们的度假以这种方式拉开了序幕……
安嘉鱼将信将疑地带着他前进，路上遇到水洼，她故意不提醒，卫风果然一脚踩进去，然后另一只鞋，也报废了。
“嘿嘿嘿——还有这个哟！”安嘉鱼从包里掏出泳衣的一角。
卫风看不清路，任由安嘉鱼拖着跑，脚下又没有鞋子，一路被石头子硌得慌。但是“狗腿子”比他俩的四条腿不知快了多少，他们没跑出多远就被追上。安嘉鱼心一横，眼一闭，张开双手将卫风护在身后。
这座岛没有被过度开发，保持了淳朴的气息。这里没有汽车地铁，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城市的喧闹和污染，没有密集的旅行团，没有紧张的生活节奏。大海蓝天、阳光沙滩、美食一样不落，处处都是令人怡然自得。可惜的是，安嘉鱼还未达到“拥抱大海的广阔”的目的，夜幕就已经降临，他们必须返回。
“过来。”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
店员胆战心惊地看着他，这大半夜的，莫不是碰上抢劫了？
安嘉鱼被拆穿，尴尬地回答：“不是试探，是确认真相。”
大纲写到这里，安嘉鱼的手指迟迟没有落到键盘上。按照她以前的套路，反派的结局无非就是意外死亡，然后男女主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为什么这次有点于心不忍呢？明明《来自深海的人鱼》中的卫风并非和自己一墙之隔的卫风，只是一个虚拟人物。
卫风打车回到酒店，一开房门就听到“呼噜呼噜”的可疑声响。走进去一看，安嘉鱼正仰面朝天呈“大”字形在两米的双人床上酣睡，而被子已经被踢到了地上。
卫风养好了伤，岚城的天气也逐渐转凉，秋高气爽的舒适感充斥着安嘉鱼的每一个细胞。一年四季，她最喜欢秋天，古人说的“伤春悲秋”之情，她完全体会不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狗听到命令，听话地跑到那人身边。
“一定是单身太久了……毕业狗加单身狗，看到雄性的肉体激发了荷尔蒙而已，那是来自二次元的反派Boss，我这么有节操的人，绝对不能被诱惑！”她试图自我催眠。
安嘉鱼愤愤地将泳衣和相机塞回包里：“你不吐槽会死啊！”
他满意地点点头，作为回报，“善意”地提醒她：“下次，不要背这么丑的包。”
卫风夹起一块南瓜，也觉得秋天不错，至少这秋季养生食谱是挺合他口味的。就拿眼前这道西芹南瓜炒百合来说，西芹降血压，百合润肺，南瓜健脾养胃，更是治夜盲症的理想食材，组合在一起不仅养生还十分爽口和_图_书。
安嘉鱼很内疚，考虑到他看不见，本想护着他的，却事与愿违：“你傻了吗？眼睛看不见，就不要逞英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身上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或者说是属性。”
这话有点耳熟。
“安嘉鱼，银耳莲子汤呢？”
她抹了把眼泪，坚定地表示：“我会报答你的！”
安嘉鱼的“犬”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冲出院子的恶狗吓得一阵惊叫，惊慌之下，她想也不想就拉着卫风的手跑了。
“真的很抱歉，现在已经七点了，晚上航行比较危险，而且今晚起风了，我们得为顾客的人身安全负责。真的很抱歉！”
“你这脑回路不正常啊，怎么不问我哪儿来的钱买单反，要知道玩单反穷三代，可不是我这样的月光族可以消费得起的奢侈品。”
简单地吃过早餐后，二人乘坐游艇上岛。碧海蓝天，鸟语花香在安嘉鱼看来，都是新鲜的，有趣的，富有生命力的，至少在卫风开口破坏气氛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看来你还是没什么长进。走吧，我饿了。”
深夜十二点，安嘉鱼辛勤地在电脑前码字。
许是她的目光太明显，卫风若有所觉地朝她看去，见她一脸痴呆样地站在不远处，心情顿时大好，便向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这是公主系列的……卫大哥你好有钱，一买就买三包。”
为什么会有诸多她不知道的属性或者缺陷？
安嘉鱼不会游泳，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有什么难度，只感觉这样的反派Boss简直不能再帅气了！
卫风扶着她的肩，把脚从鞋子中抽出，崴着走到一旁，回头看了看鞋子，拉住她的手腕，嫌弃地又走远了几步：“你带路。”
“……”
安嘉鱼听身后没有动静，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一探究竟，这一瞧，就瞧见了卫风黑沉着一张脸，以及他脚下比脸更黑的牛粪。
不知怎的，安嘉鱼的心口揪了一下，像是小时候被虫子咬了一口的感觉，她突然不想说话了，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走到民宿门口。
卫风看不清狗在何处，但他夜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曾经的一国之君，听声辨位的功夫还是有的，他本打算空手相搏，却没想到安嘉鱼如此“大义凛然”。现在他被“护住”，有功夫也施展不开，又担心她因此受伤，只能反手将她护进怀里。如此一来，他的后背就暴露在恶犬的视线里。
要不是担心安嘉鱼这个白痴智商掉线，被俞骁阳拐走，他也不必跟到滨海市。
她啧啧称奇：“你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啊。”
“酒、浓茶、辛辣刺|激性食物，这些都不要碰。多休息，多吃点，加强营养，不要太疲劳就行了。”医生推了推眼镜回答道。
是的，安嘉鱼写到反派的时候，又顺手打出了“卫风”这个名字。不过她牢牢记得卫风的警告，非常机智地对反派男二做了调整，并且自我感觉良好，跟她以前写的反派完全不是一个属性画风！
电话里温柔的女声略带歉意地表示，现在是旅游旺季，所有游艇都分散去其他岛屿接游客，一时间很难改航。
“喜欢就喜欢，什么叫你觉得。”
卫风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和一个醉酒的人计较，他扔下一句“小票丢了”便摔门而去。
“走吧。”
安嘉鱼见状就想把汤端回来，奈何他手快，已经就着碗喝了一口：“我喝过了，你还要吗？”
卫风立在床畔，看看酣睡的安嘉鱼，久了，竟然觉得她还挺可爱，再看看地上的被子，像是魔怔似的，捡起来给她盖上。
“砰”的关门声让安嘉鱼清醒了点，她摸摸脑袋，谁又惹反派Boss生气了？
她看看天，今夜月朗星稀，月色下路边的树木花草都显得格外可爱，但是，现在是晚上啊，白天他都不拍，现在拍个什么劲啊。
她狗腿地给卫风盛出最后一碗枸ｍ.ｈeｔusｈｕ•ｃｏｍ•cｏｍ杞山药龙骨汤，并且细致地将枸杞挑出来，然后放上汤匙，搁到他的面前：“因为从大局上看，秋天的整体开销比夏天来得小，但毕竟换季了，衣服得买吧，皮肤得补水吧，一想到这里，我对它的喜爱就减了几分，所以啊……你能不能带我……”
她坐在石头上仰头看他，余晖几乎没入海平线，唯有一丝明黄还顽皮地不愿落幕，卫风逆着这道光，高而威严。
“并不会。”
“不说话我就挂了。”Boss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了。
收到游艇俱乐部发送的地图后，她兴致勃勃地找民宿。
安嘉鱼开着小台灯，将自己的银行卡一字排开，对着电脑一一查询余额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婚礼加上旅游花了不少，余额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愉快地度过秋天了。想到卫风拒绝带她一起发财的建议，她整颗心都要碎了，她要买衣服，买面膜，买鞋子，买包包，要买好多好多……
安嘉鱼斟酌良久，觉得这样的开放式结尾既不违背自己的内心，也不会对不起“卫风”这个名字，便心满意足地更新了第一章。
“我要是在房间，你为什么打我电话。”
“是你笨。”
安嘉鱼从包里拿出笔和纸，询问道：“那医生，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
安嘉鱼第五次停下脚步等卫风时，终于忍无可忍了：“我说卫大哥，我又饿又累，一想起那满桌的食物在等我，我的心都要飞起来了，您就当是配合我，走快点行吗？”
“怎么还是这个丑不拉几的包？”他看着安嘉鱼在沙滩上一蹦一跳，那个帆布包也跟着晃动，着实碍眼。
新书的名字不白不雷，还能一眼就让读者明白故事的题材——《来自深海的人鱼》，女主角人鱼琳琅拥有一条叫作“Brisingamen”的魔法项链，这是女神弗蕾亚的宝物，它使琳琅变得美丽，但也是因为这条项链，她遭到了人鱼族的追杀，被迫离开深海，逃往了陆地。傻白甜的人鱼公主上岸后，先后救下了男主秦晋和反派Boss卫风。
没有动静。
卫风：“……”
这句话，似乎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量。那一瞬间，安嘉鱼沉沦在莫名的感动中，就像身后那片宽广无垠的大海，未知却美好。
这人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自己长得好看。
相比于安嘉鱼一路的疾步前行，卫风就冷静多了，走得慢不说，还时不时地拿出手机拍个照，磨叽得让安嘉鱼以为他转性了。
仍旧没人开门。
一路上安嘉鱼尽职尽责地充当导盲犬的角色，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卫风聊着家常，她竟然觉得……有点温馨？难道是月色蒙胧催生了荷尔蒙！
“有有有，岛上有卫生所，我带你们去。”
男主酷帅狂霸拽，帅气多金，智商情商双高，对人鱼公主一见钟情。奈何女一号自带玛丽苏光芒，反派为了得到她而不惜一切，用卑劣手段打压男主的公司，绑架囚禁女主。但恶人自有天收，他还是败给了男主……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我夜盲。”
饱受痛经折磨的安嘉鱼一觉到天亮后满血复活，她洗漱完，趿着拖鞋，欢快地跑到隔壁去敲卫风的房门：“卫大哥，我们出去玩吧——”
冲着“卫风”这个名字，安嘉鱼改了一贯的写法。
“安嘉鱼，你连被子都不会盖，你到底还会什么？”
“小八！回来！”
“卫大哥，这里有狗，我打赌一定是中华田园……啊——快跑！”
然后故事是这样的——
安嘉鱼方向感极差，从房间到泳池一路问了好几个工作人员，却还是晕头转向，等到了泳池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本来以为泳池人多，她要花上点时间才能找到卫风，却不料，还未靠近泳池，就发现了他的方位。
“我不拍照，还有……”卫风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就你这个身材，哪儿来的自信穿泳衣？”
“你的言语表达不hetushu.com.com及格，让我来。”
“哈？”安嘉鱼更惊讶了，这不科学啊，“你是我写的，你有夜盲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电话接通后，安嘉鱼听到卫风的喘息声，结合酒店工作人员方才的反应，她不自觉地联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满满的羞耻感啊！
安嘉鱼：“……”
她不以为意道：“这艘坏了就换别艘啊，难道一个俱乐部就一艘游艇？”
“所以你刚才为了试探我，就毁了我的另一只鞋？”
卫风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反驳道：“我会挑西瓜，你不也不知道。”
“一切尘埃落定，卫风顿悟，他放弃了一切，也放弃爱与恨；他买了一艘游艇，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城市，消失在茫茫大海中……此后，再也无人见过他。”
安嘉鱼挣开他的手，狐疑地问：“月色这么好，你让我带路？你看不见屎……呃，路这么宽你自己看不见吗？”
由于卫风受伤的缘故，第二天一早安嘉鱼就以养伤的名义拉着他回了岚城，然后鞍前马后地伺候他三餐，直到他打完最后一针疫苗。
“首先，没有游艇来接我们返航，是你们调度上的问题，这个失误造成的后果，我们不承担；其次我们购买的行程是今天内往返，交易已经达成，如果你们不能提供完整的服务，将我们滞留岛上，就相当于同时侵犯了消费者的知情权和人身财产安全权；第三，请你在十分钟内给出一个最优解决方案，否则，我将寻求法律途径解决。”
他稍稍扬眉：“因为我长得好看。”
他不以为意：“你要是真想报答我，就不要再以我为原型写小说了。”
到底是谁傻？要不是她钳制了他，他还能打不过一只土狗？
“有人吗？”出于礼貌，安嘉鱼没有直接入内。
“不带。”
店员长吁一口气，悬了半天的心落回原处，继而扑哧一笑，但见顾客沉着一张脸，只好苦苦憋笑：“先生，少女系列我们店下午刚刚卖完，要等明天早上进了货才有，你要不要换一款或者等明早再来？”
“你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你的脸皮厚得足够补天，我倒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就等其他的游艇接完人来接我们！”
正巧路过的酒店工作人员听到此话，对她露出了“人不可貌相”的表情，然而，当事人还一副“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的疑惑神色。
卫风活动了下肩膀：“不疼。”
卫风一边用毛巾擦身一边问道：“你动作怎么这么慢？”
卫风顿时有种秘密被撞破的错觉，捏着被角的手放下也不是，拿起也不是，便狠狠心……蒙住了她的脑袋。安嘉鱼扯下被子，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觉醒来就感受到了这世界满满的恶意。
卫风似乎有点急，快步跟上去，然而没走几步，就停住不动了。他好像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闻着味道，有点臭……
卫风挑挑眉，她智商没长，胆子倒是肥了不少：“昨晚的事……”
卫风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安嘉鱼的话：“没有少女系列的话，就买公主系列，总之一定要买到，否则必定血流成河！”
安嘉鱼愤愤道：“幼稚！”
对哦——为什么？都是刚才那些该死的画面，影响了她的脑回路。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她死鸭子嘴硬：“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你没听出来我是开玩笑的吗？”
顿时又惹来一阵惊叹，这得多强的臂力。
他走了两步，见她没动作，就回头嘱咐了一声：“去餐厅帮我点早餐，不要太素。”
“不去。”安嘉鱼赌气道。
“真是白瞎我给你写了这么好看的眼睛。”
而卫风正躺在水上浮床休息，小麦色的肤色在太阳下格外闪亮，该有腹肌的地方没有任何多余的脂肪，该有马甲线的地方一丝赘肉都没有，整个人散发着健康性感的气息。安嘉鱼注视着他的身材，刚褪下红晕的脸颊又烧了起来。
一堆小姑娘围着他游了一圈又一圈，胆大点
ｈｅｔusｈｕ.cｏm.ｃｏm的，直接趴在浮板上欣赏他。她急忙看他的伤势，他被咬的位置是左肩，白色衬衫已被染红一大片，颜色妍丽得触目惊心，她不禁红了眼眶。
安嘉鱼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子，勾手指这种动作别人做起来明明也没什么，为什么这货做起来，她却心痒难耐。
许是刚睡醒的关系，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简直像在撒娇，顿时冲散了卫风心里的些许不满。
“咚咚咚——”
安嘉鱼一生气，扭头走了。
“你不会游泳，带泳衣做什么？”
“好。那你告诉我，我穿什么？”
危机一除，卫风就松开了安嘉鱼。
卫风身上“生人勿近”的寒气弥漫整个便利店，他找了一遭也没看到安嘉鱼指定的“大天使”，便冷着一张脸，走向收银台的店员。
安嘉鱼顿时想将自己的包甩他脸上，到底叫她来泳池干吗！
她震惊得忘记反驳，自己笔下的人物，为什么会有诸多她不知道的属性或者缺陷？
“狂犬疫苗一共要打五针，今天是第一针，你回去后要自己记得第3、7、14、28天的时候各打一针。”打完疫苗后，医生特意嘱咐道。
狗主人见卫风受了伤，不住地道歉，自责没有看好狗。
“哎呀，你看，那里有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这时候，终于感知到外界动静的安嘉鱼迷迷糊糊地睁眼，睡眼蒙胧地看着他。
卫风见她没动，便跳下浮床，朝她游去。到了边沿，见面前没有扶梯，就双手撑住地面，侧翻上来，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所以说，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秋天呢？
他在战场上受的伤，哪一回不比这严重数十倍，不过他武艺超群，能伤到他的人屈指可数。可今日，他竟然被一只土狗给咬了！
“要黑色的袋子。”
最后经过协商，游艇俱乐部联系了一家民宿，让他们留在岛上过夜。对于这个结果，安嘉鱼十分满意，因为住宿费不用他们出。
“没有。”
她低头，看到他脚上黑色的袜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到了民宿，我赔你一双鞋子！别生气啦，咱们走吧。”
“我听说，岚城有一座离岛最近要开放了。”
狗见人跑了，一路狂吠，穷追不舍。
如果忽略卫风的毒舌，这天的旅程还是很愉快的。
对于他的“有钱”体现在买女性卫生用品这件事情上，卫风感觉不到任何自豪感。
翌日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
卫风：“……”
太无耻了！不带她炒股就算了，连汤都要抢！作为报复，她利落地夹走了银杏果炒鸡丁里面的最后一块肉。
她拿出手机打给卫风，自言自语道：“难道已经出门了？昨晚被我折腾到那么晚，他怎么还能起这么早？”
在他怀里的安嘉鱼听见一声闷哼，继而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看不见。”他回答。
“啊？”
“那是正常人之间的沟通，你是正常人吗？”
……
安嘉鱼简直难以置信，游艇俱乐部竟然想把他们扔在岛上：“夜里航行危险，把我们扔在岛上就不危险吗？”
安嘉鱼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打了半小时的电话，才联系上游艇俱乐部的管理员，结果却被告知——游艇坏了！
人口密度最高的区域，就是他的所在。
“给我拿几包公主系列。”
安嘉鱼：“……”
秋天不需要空调，可以省下一大笔电费；秋天的公交车只要一块钱，可以省下交通费；相比夏天，秋天买的食材、零食也可以存放得更久；出门不涂防晒霜也不怕被晒黑；秋季煲汤喝，不需要担心上火。
“卫大哥，我觉得我很喜欢秋天。”吃晚餐的时候，安嘉鱼如是说。
“我知道。”
民宿门口挂着大红灯笼，煞是喜庆；门上安了个狗头门环，大门两侧坐着栩栩如生的两只石狮子；大门敞开，往里望去，是个小院子，四周还围着篱笆，葡萄藤爬满小棚架，藤上挂着饱满诱人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