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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自己也不想更进一步。

她先预热了烤箱后，然后将曲奇饼放进去，又开始腌制何茉莉喜欢的鸡翅。

“吃饭了吗？”

“我在学着做点心。”她在厨房高声回答。

陆剑继续在谢小勇的下方又写了几个名字——谢佳佳、谢家家、谢加加、谢嘉嘉。

“嗯。”

叶佳楠的公司因为初涉高级制表行业，所以安排了相关人员去瑞士观摩。这种事情自然是轮不到新人的，所以叶佳楠压根儿都没有奢望可以公费与行崇宁见面。

陆剑坐下后，拿出上次那本记事本，写下了“谢晓勇”和“谢小勇”两个名字。

而行崇宁似乎也更加忙碌了。

“你生父有可能的这两个名字，我们也查了一下，十多年前没有现在这么详细的身份记录，所以仅凭他十多年前在A城当过建筑工人和姓名这两个信息，完全无迹可循。我还做了最坏的打算，查过这两个名字里留有犯罪记录的，符合你生父大致年龄的男性，”他说，“也没有。”

他挑起眉梢：“你的自信心越来越膨胀。”

接下来的几天，小肖和老刘去了瑞士，叶佳楠被派去参加一个培训。一起培训的都是各个部门入职不到一年的同事，外加开年跳槽来的几个人。大家都是新人，没过多久就打成一片了。和叶佳楠培训住在一个房间的女孩叫邓桔，为人十分斯文。和*图*书

已经，不重要了。

何茉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备课啊大姐。”

“吃、吃，我要吃。”

“那我回去再比对一遍。”

何茉莉哈哈一笑：“懂了，秒懂。”

“我一遇见与工作有关的事情，说话就比较直接，你不要介意。其实，也许还有希望。”陆剑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些不好受。要不要我陪你多坐会儿？”

三月底，有一场腕表业的重头戏，便是日内瓦国际高级钟表展，全球各大钟表品牌都竞相在此期间推出自己的新款。

行崇宁顿时莞尔。

“所以有可能是时间太久，你当时年纪太小，记忆发生了偏差。”

她有点害怕这样的自己，害怕自己把一切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感觉。以前生母抛弃她们的时候，她觉得我有爸爸就好了，然后想尽办法变得乖巧懂事来讨爸爸欢心。哪知最终，爸爸也抛弃了她们。

“方便见个面吗？还是当面和你说一下情况比较好。”陆剑问。

她确实难过，却不是陆剑想的那样，她难过的是自己竟然会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松了口气。

晚上，叶佳楠接到陆剑的电话。

叶佳楠收拾完厨房的烂摊子，又去整理第二天出差的行李，看到床头柜上那本叫《小伤疤》的红色儿童绘本的时候，她打开抽屉，将它压到了最底下。

叶佳楠急忙摇头：www.hetushu.com.com“不需要，我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我妹妹不想这样，而且还会让我妈妈尴尬，她会伤心。还有……”

“谢谢，谢谢你，陆剑。”叶佳楠说。

但是，她忍住了。

一个拖了十多年的故事，以这样的结局收场，真是最好不过了。

“不是我吃，是我以后要养活一个喜欢甜食的男人。”叶佳楠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何茉莉说。

“那你继续减肥吧。”叶佳楠感叹。

“吃的什么？”行崇宁又问。

叶佳楠很想问他，身体有没有康复，可不可以进行横跨整个欧亚大陆的长途飞行，泊灵表业关于PYC的项目结束了没有，表展的发布会怎么样，是不是等这一切都妥当了他就可以回来了。

陆剑拿笔指着上面的文字：“按照你说的，我们把同音的几个字，外加由这几个字排列组合出来的名字，比对了A城和B城十多年来走失儿童的信息，里面都没有符合你们姐妹俩条件的。”

陆剑迟疑着补充：“不过，也还有一种可能性……”

叶佳楠怔忡片刻，急忙拿着电话摇头：“你不要这样说。我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还是怪我自己能提供的线索太少了。”

“不用了。”

“还吃点心，你真不怕胖？别啊，一胖毁所有！”

何茉莉看到她桌子上新买的食谱书：“你怎么最近钻研起烘hetushu.com.com焙来了？”

叶佳楠的手指抚过那几个名字，最后落在“谢加加”上面，自语一般地轻轻说：“我觉得我有可能是这个‘加加’。”

叶佳楠摆上茶杯，静静地给陆剑斟了一杯。

“我们能力有限，现在有很多寻找走失儿童的志愿者机构，还有媒体，可以让他们帮帮忙，网络媒体也很发达，说不定会有收获。”

何茉莉屁颠屁颠地出门换电梯，再敲开叶佳楠的门，手里还拿着一堆教案。

“你在家？”

行崇宁的电话也越来越少。

两个人约在叶佳楠小区附近的一家安静的西餐厅见面。

虽然是培训，却比平时忙碌很多，加上吃睡都和同事在一起，她不太方便跟行崇宁打电话。

大概他是真的忙不过来吧，叶佳楠对自己说。

其实他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拍卖会、新款发布会、采访一个接一个，只是就在刚才，他莫名地就想听听她的声音，才在拍卖会的间歇给她打电话。

她告别了陆剑，一个人走回家，用钥匙开门，按亮屋里的灯，打开电视，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了半天电视，却不知道里面演的是什么。

“怎么样？”她问。

十多年来，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是生父遗弃了她们，可是她又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不是的，也许她当时真的是不小心和父亲走散了，只是因为怀着对妹妹的愧疚，ｈｔｔｐs://wｗｗ•hｅｔｕshｕ.coｍ•ｃｏm所以才下意识地觉得是父亲故意的。所以她活得远没有妹妹那么轻松。

那颗心，已经冷了。

叶佳楠接过那本本子，看着上面的几个名字。

叶佳楠觉得她的名字特别可爱，干脆叫她小橘子。

也许她也应该完完全全地忘记过去的一切。

她放下书，去厨房打开冰箱，搜了一堆食材出来，又给何茉莉打电话：“快来，我做宵夜给你吃。”

“对不起，佳楠，我很抱歉。”陆剑看着她说。

行崇宁忍俊不禁：“你不也是卖珠宝的？”

她顿了一下，却没继续说了。

“宵夜是减肥的天敌。”何茉莉说。

叶佳楠苦笑：“就是他们并没有报案找过我们，是不是？”

这一段时间，她都在煎熬之中，怕没消息，又怕有消息：怕找不到，又怕找到。就在刚才，在电话里听见陆剑公布结果的时候，她居然觉得心中松了口气。

叶佳楠继续去厨房忙活了。

行崇宁揉着眉心答：“Cartier的一款天体飞行陀飞轮同心圆大抢风头。”

“幸好我有妹妹，有妈妈，”叶佳楠喃喃自语，“还有你。”

“好。”

“佳楠。”是行崇宁。

泊灵表业也不例外。

“如果你还有什么线索又突然想起来了，还可以跟我说，我们再试试。”

然后服务生端来了之前叶佳楠点的一壶茶。

“没关系。”叶佳楠笑了笑，“你要吃点什和*图*书么？”刚才她先到，直接要了一壶茶，陆剑来了之后，一坐下就开始说正事，都忘记问他要不要点些别的东西。

“嗯。”叶佳楠说。

“不用了，谢谢。”叶佳楠重复。

这一次的表展还敲定了一个与天文有关的主题——A Child of Astronomy。

叶佳楠狗腿地解释：“那还不是因为你越来越出色。”

叶佳楠正在搅黄油，看到她抱着的书和本子：“你在准备考试？”

陆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是啊。在看电视。”她答。

“你今天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明明是我的台词。”叶佳楠打电话时对行崇宁自带话题的三个开场白——在干吗？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叶佳楠默然不语。

“秘制烤翅不吃吗？”

叶佳楠问：“表展怎么样？”

他们一般上午上课培训，下午去产业园区的车间，偶尔还要去门店观摩。

“佳楠，我很抱歉。”陆剑说。

“吃了。”

叶佳楠不服气：“你们这么多专业制表厂还干不过一个卖珠宝的？”

讲完电话后，叶佳楠又拿起茶几上的那本杂志，翻开有行崇宁的那一页。然后，她垂下脸，用指尖在他的侧影轮廓上轻轻摩挲。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振动了起来。

叶佳楠扬扬得意地说：“对哦，最后还是把你拿下了。”

两个人一边看电视聊天，一边吃，所以何茉莉待到很晚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