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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马月盗格日(下)

作者:商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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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生活不能自理的盗格者 3

第十四章 生活不能自理的盗格者

3

祝班长下意识瞥了一眼黑亮如镜的大屏幕,猛地一拳砸在墙上:“我一定会揪出那个人渣!”
郑能谅于心不忍,跑回去扶起她:“唉,每次都醉,酒量不行就少喝点嘛。”
郑能谅理解他的变化和处境,便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你女朋友有东西寄存在我这儿,我来还给你。”
目送郑能谅走到门口,莫大队长如梦初醒地一拍桌子:“哎呀,想起来了!你给我写的那篇毕业论文真是牛!”
郑能谅坐直了身子,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那我们就来开一个关于如何玩夜总会的研讨会吧。”
秦允蓓对这个马屁很满意,可还是忍不住批评他:“有你这样玩的吗?看表演你说太俗太吵,进舞池你说太乱太脏,去吧台你又不会喝酒,这包厢够安静也够干净了吧,你却只顾喝水,你这是上夜总会还是开研讨会啊?”
“为什么?本来我想直接报警的,可担心警方介入会给你带来危险,何况他们也不会相信我的幻觉故事,只有加上你的调查结果才有说服力,你现在应该已经掌握一些证据和线索了吧?”
疑虑散去的同时,祝班长也对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刮目相看:“想不到被人敲几棍,就能发现这么多事,军训时还真小瞧你了,幸好你跟他们不是一伙。”
“迷你手电筒,防水的。”郑能谅对刚才在“西电军校”门口遇到的那个发展销会传单的小姑娘充满感激,要不是她,这故事就没那么容易编了。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听上去就隔着一堵墙。祝班长反应迅速,一把拉开门,喝问道:“谁?!”
当天夜里,郑能谅到校门口的传达室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爸妈说他今年不回家过年了,留在西都陪女朋友。思子心切的二老先是失落,一听缘由立马喜出望外,追问了一大串隐私问题,还要求他马上把女朋友的照片寄回去给他们审阅。郑能谅挂了电话,便来到秦允蓓的宿舍,说想看看她的相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秦允蓓还是把相册给了他,只见他从相册里挑了一张最淑女的照片,说要留个纪念,放进钱包的透明夹层里一试,尺寸刚好。上次游完少林回来,他买了个和之前同款的钱包,那个透明夹层一直空着。秦允蓓深知这个空位的意义,见自己的照片被放进去,满心欢喜,满口答应。
谈起祝班长,莫大队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本来学校已经把祝班长列入留校任教的名单,可大半年前,他忽然像变了个人,每天晚上烂醉如泥,白天蒙头大睡,不出操、不上课,也不和任何人说话,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领导找他谈话,他呆若木鸡,朋友们来劝他,他也充耳不闻。没过多久,他就因为在酒吧和人打架被行政拘留,校方考虑到影响,就把他开除了。后来的事莫大队长也不清楚,出于曾经同台演出的交情,他给郑能谅提供了几个跟祝班长关系不错的人的联系方式。
陌上珠夜总会位于繁华的长乐街,热闹如景点,气派胜宫殿,象征身份的座驾来来往往,好似日内瓦车展,身着名牌的男女进进出出仿佛奥斯卡盛典,要不是有见多识广的秦允蓓在前面开路,郑能谅恐怕就跟卡夫卡的小说《城堡》里那位土地测量员一样,到死也进不去这座近在眼前又遥不可及的“城堡”。
“嗯,我会查清楚的,”祝班长抬手看了看表,便要去开门,“我们该走了,在这儿待太久会惹人怀疑的。”
在秦允蓓细致入微的照料下,www•hetushu.com.com郑能谅的身体恢复很快,十来天就出院了,又在309宿舍休养了数日。舍友们都回家过寒假去了,秦允蓓便把厨具、餐具悉数搬进309宿舍,将田螺姑娘的精神发扬到底。她本来想把床单、被褥和洗漱用品也搬进去,可逃不过看门人老纪的火眼金睛:“小鬼,烧菜做饭当保姆可以,安家落户过日子可不行。”
“那天我被打的时候,你不是和司机一起出来劝阻那家伙吗?我倒下前依稀看见了你的样子,后来你来医院给我送花,根据护士的描述,不难确认你的身份。而以我对你人品的了解,你绝不可能跟那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其中必有隐情。于是我又去‘西电军校’拜访了莫大队长,知道了你大半年前的那次性格突变。接着根据莫大队长提供的线索,我又去问了你的几个朋友,知道了你女朋友遇害的事。所以我就大胆地推测,你想为女朋友报仇,查到了些什么,所以混入他们当中寻找凶手。这样一来,所有的疑点和线索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郑能谅很想将祝班长的事如实相告,但事关盗格空间和凶杀案,只能暂时先瞒着她,便用一句理直气壮的反问打消了她的顾虑:“有所图还会让你一起去吗?”
郑能谅轻轻摇了摇她,没有反应,试了试脉搏,还算平稳,便扶她躺下,让她枕着扶手侧卧在沙发上,又脱下外套给她盖好,并把空调打高了几度。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他有些内疚,只好用“救人要紧”来安慰自己。他叫来一位女服务员,给了她50元小费,叮嘱道:“我出去办点事,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如果她翻身子,马上给她恢复成这个姿势,不能仰着也不能趴着;如果吐了,一定要把嘴里的呕吐物清理干净再让她躺回去;如果醒了,告诉她我很快就回来,喂她喝点果汁或者温开水,千万不能喝茶;如果她说哪里不舒服,你马上送她去医院。记住了吗?”
一推开宿舍门,秦允蓓就扑上来要拧他耳朵:“刚好点就跑出去野,把医生的话当耳边风,手机也不带,我差点报警了!”
“你认识?”祝班长警惕地盯着她,问郑能谅。
“酒呢?谁把酒收走了?”她又把视线投向墙角的小冰箱,踉踉跄跄扑过去,被郑能谅一把拽住:“不能再喝了!”
“拜托,那是白开水。”秦允蓓一脸无奈。
“所以我喝雪碧,你喝伏特加。”
郑能谅心中窃喜,嘴上谦虚道:“其实一开始都是我自己的猜测,要证实还得来找你。刚才第一眼见到你,发现跟从前完全变了个人,我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说,去哪儿了!”秦允蓓板着个脸。
“什么线索?!你怎么知道的?!”
“谁说不……不行?你来,比比!”戴珐珧边说边扑到桌上找酒。
“好吧,我会负责的,三天之内,保证灭她的口。”郑能谅嘴上逗着她,心里却早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日的点点滴滴似炙热的气泡般滚滚涌出,慢热的他终于被她绵绵不绝的文火煮熟了。
“放心,凶手肯定跑不掉的,”郑能谅安慰道,“既然那根棒球棍是凶器,它的主人就是第一嫌疑人,应该就是那个打我的人吧?他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就不像好人。”
“夜总会?”这简直是比《时间简史》更难理解的东西,秦允蓓瞪大了眼,“你怎么会想去这种地方?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第一次在西都www.hetushu.com.com过年,郑能谅感到温馨又充实。他从没见秦允蓓如此活力四射,每天笑容满面地拉着他玩遍西都大小景点和大街小巷,回到宿舍又忙里忙外张罗饮食起居,像个待嫁的新娘,幸福洋溢,不知疲倦。碍于盗格空间的存在,他依然坚守着接触的底线,她也尊重他的方式,并不急于将精神上的亲密关系向肉体层面延伸。
画面中不能有太多细节,以免混淆真相误导祝班长,所以这些问题郑能谅实在回答不了,只能继续编:“那画面就跟幻觉一样,破碎又模糊,看不清凶手,看不清环境,就隐约看到女孩、棒球棍、护城河这些。”
秦允蓓见有礼物,气立马消了一半:“是什么?”
郑能谅敏捷地一缩头,躲过险些开启的盗格空间,叫屈道:“冤枉!我这不就是听医生的话,多呼吸新鲜空气,多活动活动筋骨嘛,闷在宿舍里都快成木乃伊了!”
“那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凶手,对付他们!”
他忽然开始担心秦允蓓,同样烂醉如泥的她也可能闯入某个陌生的房间,投入陌生的怀抱,即使没有乱跑,但那个服务员未必会尽心尽责照顾好她,她可能被冷风吹到而着凉,可能吸入呕吐物而窒息,可能磕磕碰碰而受伤……他越想越坐不住,霍然起身走到门边,冲走廊尽头喊道:“服务员!服务员!”
“她出事前几天还在长沙给我打电话,说要来西都,想跟我重新开始,谁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如果不是为了来见我,也许她就不会……”祝班长握在门把上的手因用力而颤抖,声音也渐渐沉了下去。
戴珐珧忽然停止挣扎,瞪着他问:“你躲什么,我身上很脏吗,很臭吗?”
郑能谅用略显生硬的双臂捧起一截甘蔗放在嘴前,深情地唱了起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郑能谅笑笑:“跟你在一起,白水也能喝出茶滋味。”
祝班长放开他,戒心不减:“帮我?帮什么?”
“呕……”戴珐珧突然一个翻身,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哟,老玩家啊,还知道伏特加兑雪碧。”秦允蓓对他刮目相看,又问,“你能喝?不是酒精过敏吗?”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倏然扑入他怀中,夹着酸臭的酒气和绵柔的香水味。祝班长抓住对方的肩膀刚要往外推,郑能谅却叫了起来:“阿珧,怎么是你?”
郑能谅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你女朋友是被人谋杀的,也有关于凶手的线索……”
于是,秦允蓓白天形影不离地陪着郑能谅,晚上熄灯前回女生宿舍,好在他的石膏已拆,行动并无不便。看着活蹦乱跳还胖了一小圈的郑能谅,秦允蓓满心欢喜地开他玩笑:“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这起死回生之恩呢?”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嘛,地方是你挑的,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咯,我刚推荐的几位姑娘,你觉得怎么样?”秦允蓓向来不善伪装,尽管竭力做出真诚的模样,但顽皮的眼神和憋不住的笑意已经让郑能谅察觉到这是个陷阱。
“陌上珠,听说过吗?”郑能谅迫不及待要去和祝班长接头了。
“好呀,去哪儿?”这时候他就是提议去阶梯教室学习《时间简史》到天亮她也会答应的。
郑能谅调了调呼吸,理了理思路,才答道:“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悖常理,可能无凭无据,但每一句都是真话,你可以不相信,但要明白,我对你没恶意,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抓住凶手。”
郑能谅坏笑着指了指四周:“www•hetushu.com.com你真逗,在如此不正经的地方叫人正经点。”
郑能谅笑笑:“还是你的导师牛。”
在享受二人世界的精神欢愉时,郑能谅也没有忘记更要紧的使命。出院一周后,他让秦允蓓帮忙去医院再配一些止疼药。等她一走,他便穿戴整齐,跑到“西电军校”,开始打听祝班长的消息。知道祝班长的人不多,但莫大队长很好找,他已经不记得郑能谅这个好记的名字,直到眼前这位少年提起那个在联欢会上得了一等奖的《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时才依稀恢复了部分记忆。
“是这个味道吗?”不等他说完,戴珐珧猛一挺身,噘嘴向他袭来。
“学生怎么了?我也看警匪片和侦探书的,侦察与反侦察多少懂一点,还学过军体拳呢,三五个都不怕!”
郑能谅料到她会有这反应,不慌不忙答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见过猪跑也听过猪的大名,我知道这种地方又有什么奇怪呢?医生不是说了吗,想康复得快,就要保持心情愉悦,多听音乐。夜总会里不就是歌舞升平、让人心情愉悦的吗?”
“真打起来,王八拳更管用,”祝班长露出一丝久违又短暂的笑容,又正色道,“好了,不开玩笑,等下开门我先走,你在屋里等几分钟再出去,往走廊另一头走到底,右拐到底再左拐就是大厅。记住,这事千万不要跟任何人再提起,以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如果报警,只会打乱我的计划和节奏,明白没?”
郑能谅做无辜状:“这些天我行动不便,身残志坚,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也没贼力,怎么可能玷污你的清白?”
郑能谅虽然戴了手套,却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一边试图抓住她挥舞的双手,一边往后缩着身子保持距离:“不用比,你最厉害,你酒量最好了。”
秦允蓓狠狠踩了他一脚:“正经点!”
拿着莫大队长提供的名单,郑能谅很快就打听到祝班长现在在一家名叫“陌上珠”的夜总会里当保安。回学校的路上,他酝酿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祝班长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寒意,目光骤然一紧,旋即散开,飘向身旁的同事:“我跟他去拿下东西,你帮我顶几分钟。”说完,他便领着郑能谅左拐右拐,闪进最角落的一间空包厢,反手关上门,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沉声问道:“玉儿给你什么了?在哪里?!”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那天那家伙用棒球棍敲了我几下,你们都以为我晕过去了,可我躺在那里,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幕可怕的画面,那是一个女孩,跟我一样被一根棒球棍击倒在地,然后被丢进了护城河……”为了将棒球棍是凶器这一信息透露给祝班长,又不泄露盗格空间的秘密,郑能谅不得不发挥一下编故事的特长。
“嗯,一个学校的。”郑能谅边说边上前帮他把戴珐珧扶进包厢,安顿在沙发上,抬头一看祝班长满脸不安的神情,忍不住开玩笑道:“瞧把你紧张的,她都醉成这样,就算不小心听到我们几句对话,酒醒后也都忘干净啦,难不成还要杀她灭口?”
戴珐珧像一具断了线的木偶,在祝班长的双手间摇摇晃晃,一听郑能谅的声音,才撩开散落在额前的秀发,痴笑着:“哈,哈,这不是郑……怎么也来这儿……还以为你这傻……就会……会……会……”
秦允蓓眯起双眼,警惕道:“听音乐?别有所图吧。”
“去你的,一首歌就想打发啊?”秦允蓓笑道https://m.hetushu.com.com,“别忘了我不光救了你的命,连这一身清白都赔进去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当然有,但报警就太便宜他们了。我在玉儿的葬礼上发过誓,一定要亲自找出凶手,让他体会和我一样的痛苦。我花了这么多工夫才逼近真相,绝不会说撤就撤。加上你今天提供的这条线索,我很快就可以找出凶手了!”
“不怎么样,”他一字一顿地答道,“在我眼里,除了你,任何姑娘都不怎么样。”
“没有东西,我也不认识她。”说完这句话,郑能谅只觉得胳膊仿佛被血压计的袖带突然加压,勒得发胀,忙解释道:“但我知道她的事!你不要紧张,我是来帮你的!把手松开,听我说。”
祝班长看着郑能谅:“谢谢,你已经帮得够多了,剩下的你帮不了,这不是一个学生该干的。”
包厢里剩下孤男寡女,戴珐珧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一身酒红色的薄纱无袖连衣裙随着呼吸轻轻抖动,深不见底的领子和空空荡荡的后背令春光一览无余。郑能谅蹲在沙发前,无心赏风景,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脑海中时而浮现出数月前发生在公交车上的一路纠缠,时而跳跃至沙海俱乐部浴室里的尴尬情景。
“凶手?”祝班长既警惕又困惑,“你知道什么了?”
祝班长摇摇头:“不是蛇皮干的,一开始我也怀疑过他,可后来查过,玉儿遇害前的一个月里,他都在广州,不可能来西都行凶。棍子也不是他的,上个月龙哥请我们几个去郊外玩,不知哪个落在这车上的。那辆车也是公司跑业务用的,很多人可以拿到钥匙。”
“你喜欢就好,”郑能谅趁热打铁提了个建议,“既然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又这么开心,不如明天找个地方一起庆祝一下吧。”
“哼,那天在医院厕所,可是有目击证人的。”秦允蓓言之凿凿。
虽然这个玩法很不公平,可被灌足了迷魂汤的秦允蓓已决定舍命陪君子。郑能谅诚意满满,巧舌如簧,端着饮料一个劲地劝酒,敬她的真心付出,敬她的慧眼识珠,敬阴差阳错的缘分,敬南辕北辙的情路,敬清风明月的夜幕,敬身处异乡的孤独,敬一去不返的青涩时光,敬遥遥无期的美好未来,一直敬到国泰民安、世界和平,才把她灌醉。
郑能谅一把拦住他:“我觉得我们应该报警。”
“军训的时候你不就知道吗,我好奇心特强,平时爱看一些古怪的书和电影。所以当时以为是幻觉,事后总觉得蹊跷,于是我翻查了过去几个月的报纸,没有找到有关联的消息。然后我又去护城河周围向当地人打听,才知道大半年前那里打捞出一具女尸,这才知道真有其事。”
“本来在附近东走走西逛逛,就想透透气,路上听人说‘西电军校’那边有个小商品展销会,我琢磨着你这些天照顾我这么辛苦,也该表示一下,所以就过去……”郑能谅一边搬出早已编好的说辞,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指粗细的小物件,递到她手里。
祝班长只关心答案:“谁?看清脸了吗?在什么地方打的?尸体怎么去的护城河?”
“不能报警!”祝班长坚定地一挥手。
“越多人知道才越危险。你不用劝我了,真想帮我,替我保密就好了。没必要担心我,我又不是成心找死,会保护好自己的,你看我这几个月不混得好好的吗?”
“既然是幻觉,你怎么会信以为真呢?”
祝班长没有笑,快步走到门边,朝四周看了看,回头对郑能谅说:“和-图-书我先走了,管好她,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说完他便闪出门外,在走廊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好可爱呀!小小的,我正好想要一个呢!这样晚上就不怕停电了,走夜路也不怕没路灯了,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啊!还是紫色的呢,我最喜欢紫色了!”其实不管他送什么,秦允蓓都会这么赞不绝口,至于他的擅自离校之罪,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到祝班长的时候,郑能谅差点认不出他来。一年多没见,他变得又瘦又黑,脸庞磨出了棱角,从前的阴柔气荡然无存,曾经总在眼底游荡的困惑、烦躁与傲慢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波澜不惊的冷峻和生无可恋的淡漠。看着郑能谅,他并不惊讶,也没有故人重逢的亲切,淡淡道:“医药费还差多少?”
“啧啧,8号这身材,就跟8似的,前|凸|后|翘中间细,这嘴唇红的,跟吸血鬼一模一样,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被她吸成干尸啦!”“快看15号,是不是有点像苏菲·玛索?那眼神,含情脉脉;那秋波,夺魄勾魂!在看你,她在看你呢!哈哈,你都被勾得说不出话来了吧!”“36号也不错,有俩酒窝,好深呀,跟你有得一拼。笑起来好迷人,别愣着啊,美女冲你笑呢,给点反应嘛!”
“越接近真相也越危险,就算要继续,也应该跟警方取得联系,好歹有个照应。”
第二天,郑能谅带着钱包来到学校附近最大的一家照相馆,将照片复制了一张,寄往淳源。这事他没让秦允蓓知道,怕她骄傲。
“那你怎么知道是玉儿?你又没见过她。”
郑能谅想了想,说:“那就抓住作案凶器和案发时间这两个点,找出玉儿遇害那天这根棍子到底在谁手里。”
郑能谅一愣:“啊,没有没有,就是……有点味道。我酒精过……”
郑能谅又塞给她50,默记下她的工号和姓名,才放心离去。
秦允蓓要的就是这句话,甜蜜得说不出话,不等她进一步试探,郑能谅马上对领班说:“让‘公主’们都下去吧,来几瓶伏特加和雪碧,我俩自己玩。”
可惜郑能谅还来不及庆幸,就见万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那张红苹果似的俏脸也直扑他的面门。他飞快地抽出双手,一手托住了她的脑袋,一手护住了自己的脸,然而还是有几缕头发在惯性作用下乘虚而入,冲在最前面的已扫向他的双瞳。他退无可退,也没有更多的招数,只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郑能谅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点点头,感慨道:“想不到你是这么重情的人,要是知道你现在为她做的这些,她一定后悔当初跟你分手。”
望着眼前一溜千娇百媚的“公主”,任秦允蓓多么津津有味地点评,郑能谅始终就跟入了盘丝洞的唐三藏似的,面不改色心不动,即使心动也绝不能让她看出来。他捏起小茶杯,云淡风轻地嘬了一口,点点头道:“好茶。”
郑能谅耐心地复述了一遍,边说边对着秦允蓓比画,总算让女服务员明白了每一个细节,也对这份工作的价值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先生,这50块可不够。”
“呃,麻烦您再说一遍,慢点,我拿笔记一下。”
有过几次前车之鉴,郑能谅留了一手,马上屈肘格挡,正好卡住她的锁骨,避免了再一次被强吻的命运。不料戴珐珧来势太猛,一下将他冲翻在地,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幸运的是,虽然她穿得很少,但他裹得很严实,两人并没有发生直接的肌肤触碰。
她挣扎着叫道:“不行,一定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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