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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本也决心如此。

凌帝，今日之后，我心已冷酷如铁。这一次，就算是我们曾经美好回忆的句号吧。至少，我愿意如此。

凌帝闷哼一声，颓然跪下，凌可夜在剧烈的晃荡中跌坐在她的手掌上。然后觉得臀下一空，身躯已经下落，花容失色地高声尖叫。

然而竟然就是再无法前进半分！

大地在颤动，风急促得卷动，飞沙碎石迎面而来。

然而在命运指引之下，就是这个为之追逐的目标亲手断送了他追逐的可能。

偏暗的房间划过子弹的银光，宽大的电视屏幕被洞穿，一条条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暮色下，他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影，身后魔鬼的影子在放肆狞笑、尽情哭泣。

林威竹将照片取了出来，他以为他已经平静，然后手指竟然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华尔修凝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沉默片刻后，缓缓地道：“没有。”

慕羽摇摇头，站起身，无奈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凌帝身后，不知何时凭空出现的五个人身穿白衣，脚尖离地，负手站成一排。为首一人正是伊洁娅的爷爷，哈德森家族族长诺亚西斯！

凌帝咧嘴一笑，道：“还有烟么？”

“走。”凌帝一把将凌可夜背在身后，心中却暗暗叫苦。大概是出于对机师的保护，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生化机体自动隐藏。凌帝体力已到了极限，估计至少要三个小时后才能再一次启动生化机体。

“若倩。”慕羽忽然道：“这种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是事实吧？ｈｅtusｈu.ｃom•coｍ”

“嗯。”

夕阳之下，他孤独的影子被拉长，写满着骄傲与梦想。

“我将倾尽我一生的力量，将你摧毁。”

林威竹低声地说，说话的时候，他凝望着自己的腿。在灰暗的光线中，并不看得清那双腿，但林威竹清楚地记得它的模样，记得当这双腿离开他的身体时候，在模糊泪水中那截血淋淋的肉。他说得越发轻柔，内里却越发狠厉，像是对待一个情人，像是对待一个仇人。

砰！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为之奋战的理由。

“既然是事实，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抹去吧？”

他俊美艳丽的脸上血迹方干，暗红与白皙的肤色相映成辉很是妖异，他的眸子宛如结了冰，瞳孔凝固不动，冷冷生光。但凌帝知道，也许破开了那层表面的冰，底下的水流正汹涌交错。

不得不说华尔修的眼光很毒，虽然没有证实，但凌帝直觉觉得华尔修应该已经看出了生化机体的缺陷，才会命令莱茵士兵和妖兽不计代价地缠住他。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凌可夜天真得想，但凌帝心知肚明，即使没有机体作战同时会严重损害机师身体的副作用，即使他能撑住奋战到两个小时之后，面对那些无穷无尽的妖兽，最后的下场也只有被吞噬。一个人再如何强横，在对方恐怖惊人的数量优势下，也不得不选择退却。

她的尖叫片刻后戛然而止，凌帝宽广得胸臂结结实实地搂住了她。凌可夜呆呆望着凌帝苍白无血色的脸，望着他额头、鼻梁布满的细hetushu.com.com密汗珠，不由怯怯地叫了一声：“皇兄……”

凌帝回头望去，眼前景色如鬼魅般闪动，等到尘埃落定时，十数台机体已将他团团围住。其后风尘直冲云霄，显然有越来越多的机体正往这里汇聚而来。华尔修踏着升降索徐徐而下，厚实的皮靴冷漠踏在地面上。

谁也想不到这台生化机体竟然还有那样的副作用，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应该能杀光那群畜生吧？

“那么，就面对吧。”

照片上，华尔修明艳俊秀的脸神采飞扬，暗金色碎发在淡淡阳光下散着迷人的光晕。

……

李若倩感觉握着的手突然一紧，望着慕羽平静的脸，他的发在透射进来的微光中浮现点点光晕，似乎又像是汇集到了他那黑色眸子里，明亮得让人温暖而安全。

林威竹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最深处，他仰躺在轮椅上，目光淡漠地望着上方。神情平静，然而手指竟然抑制不住地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坐直了身躯，目光瞥见桌面的一张照片。

华尔修默然片刻，暗金碎发阴影的遮蔽下，隐约可以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他收枪、转身，修长身躯挺拔而骄傲，似乎这世间一切险恶，都将被他踏在脚下。

“我从来没有妄想能追逐上你，这一生本来以为只要能看得到你的背影就算成功了。可是你便是如此的骄傲么？即使连背影都如此吝啬，因为你，我的梦想为之有了光，也因为你，我的未来由此破灭。那么……”

“在那呢。”慕羽打断她的话，眼神瞥了瞥墙壁上的电视heｔｕsｈｕ•ｃom•cｏｍ，电视上正不断在播放着莱茵纽西来事件的最新动态。

林威竹点燃了火，凝视着那张照片在火光中渐渐被吞没，一眨不眨。

“看够了么？”李若倩白了他一眼：“大色鬼！”

哈德森家族……终有一天，你所威胁的战争将会爆发，人类……将要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那个时代，不需要上古文明的存在。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这个孩子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凌帝。”

李若倩娇媚地横了他一眼，美目又浮上了一丝担忧：“今天的新闻你看到了么？妖兽竟然……”

整间病房孤独地只有新闻播放声。

李若倩走上前，轻轻握住了慕羽的手，望着慕羽道：“人心本就难测，也有可能不是华尔修他……”

他顺着这双腿往上看，裙子很短很紧，腰肢如柳，胸部诱人，李若倩的脸很红。

“全军归队。”

他望着李若倩，问得有些矛盾。但李若倩已逐渐走进他的世界，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叹息一声，轻声道：“嗯。”

“那么。”华尔修淡淡地道：“如果我说不呢？”

同样的新闻，在医院干净洁白的房间内正在播放着。

脑袋中的疼痛微微缓解，凌帝支撑着刀身勉力起身，只是方才堪堪站起，脑部再一次传来刺痛电流，宛若上万根针狠狠扎进了大脑一般！

凌帝轻声一叹，再抬头时，目色已冷冽如刀锋，沉声喝道：“你们……还不出来么。”

他笑眯眯地飘到凌帝身旁，若无其事地将凌帝扶起，然后轻描淡写地道：“哈德森家族对于人间俗世一点兴趣也和图书没有，只不过我们尊奉自古礼法，曾经欠下雷若帝国一个人情，是以不得不还。今日之后，无论莱茵与雷若如何厮杀，都与哈德森家族再无关系。”

该死的，又来了……

只是过去，大概却未必会因此斩断。

凌帝暗骂一声，手如闪电将长刀深深插入地面，在地面犁出长长一刀裂缝后堪堪止住。他低头望了一眼凌可夜，小妮子倒没有受伤，只是脸色苍白。安慰这种事，凌帝这辈子都没做过，他所采用的方式就是一声不吭，然后用行动告诉世人他的意志。

易缘和伊洁娅的声音从门外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只是两道声音并不是来自同一方向，砰得一声，伴随着两个丫头泪眼汪汪的喊痛声，两具已发育成熟的娇躯跌跌撞撞地摔了进来。

风卷乱了凌可夜的细密长发，像海藻般飞扬。凌可夜惶恐不安地向后望着，尽管将她安放于掌心的黑色机体依然冷冽肃杀，看不见丝毫惶恐，但事实上，他们的确在逃离。

“那么这不再是莱茵与雷若的战争，而是机械文明与上古存在的争斗。”

“嗯。”

慕羽看都不看电视屏幕，只是抓着苏离的手放在额头，另一只手轻柔地替苏离捋顺她乌黑亮丽的发。苏离任由他拉着手，望着慕羽无言的笑。

“即使是逃避也不能吧？”

“这是我们从纽西来接收到的现场画面，对于这一信号所传播的内容目前并没有得到证实，但令人担忧的是，所有在纽西来的媒体记者都无法取得联系。而莱茵联邦甚至并没有对此解释！我们还记得月罗宣言中华尔修少将的慷慨hetushu.com.com陈词，记得在这场战争中各国士兵拼死奋战的英姿，但如果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那么……”

如此近的距离，凌帝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火光轰然腾起子弹厉啸而出，他睁大眸子，那颗子弹就生生停在他眼前不过三寸高速旋转，与空气摩擦出让人悚然地尖利声。

华尔修垂手低头缓缓走来，待走到凌帝面前，冰冷的枪口已居高临下指着凌帝的额头。

华尔修脸色一变，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

“哥哥，哥哥！华尔修竟然是大坏蛋啊！！”

华尔修已不过咫尺之遥。

“小羽哥哥！！你、你看新闻了吗……！”

他的一生，一直以这个同龄人为榜样，从知道华尔修这个名字的那天起，他走过的足迹都是林威竹为之追逐的目标。

他蹲下身，左右各伸出一只手，怜爱地揉着两丫头的额头。两个死丫头顿时不再喊痛了，像只享受主人爱抚的猫儿，惬意地闭上眼。

华尔修放下枪，目光越过凌帝，望着他的身后，明艳的脸阴沉地可怕，明亮的眸子因为眯起而透出森森杀机：“哈德森家族，准备打破千年禁忌，插手人间了么？”

好在那些妖兽的速度无法赶上凌帝，后方风尘滚滚却也渐行渐远。凌帝正思虑着应该可以摆脱追兵之时，脑部似乎骤然击来了一道汹涌电流，瞬间身体一切机能停止，轰然一声，巨大的身躯一头栽倒！

慕羽耸耸肩，站起身，笑道：“美人如玉，谁甘做那柳下惠？”

慕羽看着两个妮子可爱表情微微一笑，待转头时，一对白|嫩细腻的修长美|腿已亭亭立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