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惊悚
那个女鬼又在上吊了。
女鬼的确是在可怜我。
脚下感觉踩到了什么，还发出噗叽一声。
我：“……”
为什么女鬼听了我讲牛保长家的坏话就心满意足地消失了呢？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大汗，等待着系统将我从这个区域带出去。
我这是被她同情了吗？
而女鬼也会原谅牛保长，并认错，她将变回曾经美丽夺目的模样，身上散发出七彩的光，最后与牛保长的灵魂一同坐在云彩上升天……
究竟发生了什么？
“哎呀，你这个年轻人，真是讨厌。喜欢上我了，就直说吗。虽然我年纪有点儿大了，不过俗话说的话，女人越大，越有魅力，要不然你也不会被我迷住是不是？从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我的缘分了？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呢，你就这么猴急地要入洞房……不管怎么说，也得等到成婚……你想做我第九任夫君吗？”
我翻着白眼，指着牛姑姑的头顶。
但她报仇起来，心狠手辣，哪里管得哪些人是无辜，哪些人是仇敌？
当时，女鬼乍一看是死了，实际上还有一口气，没死了。
“你，你不用叫了，这是我牛家，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啊哈哈哈……”
为了不给他添麻烦。
大概会有一分钟到五分钟左右的时差吧。
牛姑姑捂着口鼻，略有同情地说道：“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被折磨自尽了……”
她坚持要嫁给他，哪怕是成为小妾。
“不过，你又不是我，哪里能体会到我的痛苦呢？你虽然是被掳来做小丈夫的，可到底没被怎么样。”
我几乎跳起来。
我不缺少母爱啊！
她可能是忘记了自己的屋子里还有只女鬼呢，也忘记了刚刚说的，要等到成婚之后才发展亲密的关系。
“你说得对，反正我都报了仇了，只留下他罪魁祸首一个……我就是让他尝尝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滋味，告天不应，求地无门，我一定会祝福他长长久久地活下去的，只有一个人长长久久，痛痛苦苦地活下去！”
继而，女鬼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目光盯着我。
居然满院子都是血。
于是，我又囧囧地跑了回去，一把拉起牛姑姑的手腕。
“你们在干什么？”牛保长问道。
呆在一堆残尸断臂，血流成河的环境梨，当真让人不舒服。
“你别管……”
女鬼听了我的话，怔了怔……
我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不对……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告诉你啊，我在这个家里被困了多少年，看得一清二楚。这些人里，也就牛保长的女儿还算有两分人性，但也算不上是好的。他那个叫做牛莉的孙女啊，还伙同情人把自己的未婚夫给害死了……十三四岁的好女谋财害命，你和图书说他们家到底是家教不好，还是从根就烂到底了？”
外头的尖叫声大概持续了一刻钟才停下来。
面对鬼都不会害怕的我，眼下是真的恐惧了。
忽地，我听到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像是什么在地上滑动一样。
再见女鬼的眼神从牛姑姑的脸上扫过，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吧，她到底有没有呆住，还是单纯的一动不动，我根本无法判断。
是才离开的牛姑姑又跑回来了。
就像是两个在背后嚼舌根的坏女孩儿。
画皮当真是骗人的了。
不过无论是我的形容还是女鬼的模样，都不怎么好，见者都会撒丫子就跑。
为什么？
再是变成鬼失去了理智，又为什么非要针对新娘不可呢？
他说，在十年前，自己还在县太爷身边谋事的时候，帮助了被夺家产的秀才的女儿。
那些个仆人就更是夸张了，凌虐女鬼的尸体不说，见女鬼吃痛转醒过来，非但不救人，还将女鬼活生生闷死。
就在我额头流下涔涔冷汗的时候，女鬼才又出声。
而杀害她的竟然不是女鬼，而是另一个看起来十分冷静，满脸嘲讽的仆妇。
是因为想让牛保长体验一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只有自己一个人陷落地狱无法自拔的痛苦吗？
莫名其妙的，我就是能感觉到从女鬼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关爱智障的意思。
因为她就那么漂浮在半空中，吐着长舌头，面色青肿地盯着我。
本来魂游天外的牛保长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瞧见我一个陌生人与女鬼亲亲热热地聊天的场景。
牛姑姑的角度非常的美好。
“那个道士不是说了不会再出现了吗？为什么又跑到我的屋子上吊？！”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才使得女鬼没有对牛姑姑赶尽杀绝，但牛姑姑也被家人牵连——或者说因为牛姑姑视而不见，袖手旁观的做法，令女鬼也加诸报复，使得牛姑姑不管嫁多少次，都会守寡。
他们的怨念消除了之后，就会升天……
他腿脚不便，浑身的那股上位者的气势却不减。
不对，最后这一幕怎么好像是某个电视剧里头大结局的情景呢？
随着女鬼的话音，她的身形开始消失。
我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人间地狱。
“还等什么等？老娘我都空房三年了……”
这女孩儿就对当时还是师爷的牛保长感激之余就要以身相许。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人的半截手臂……
她活着时十分痛苦，一心想着去死，死了之后，也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死亡的过程。
“你想要干什么？”
女鬼说的没错，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还不等解释，牛姑姑就疯了一般的拉着我跑进了她的房间里。
找到了女鬼，才能解决啊！
就算他的妻m.heｔusｈu.ｃoｍ•ｃom子早就过世了，也再未续弦，可两个人的关系仍旧被世所不容。
牛保长儿子在欺辱女鬼的时候，被他妻子撞见了。
我深呼吸，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牛姑姑。
女孩儿只想要在他身边，默默地照顾他，报答他，然而世间的流言蜚语是那么的残忍，没几天之后，女孩儿就上吊自杀了。
虽然还是那副吐着长舌头，面部青肿的模样，但习惯了之后，也不见得这幅模样有多吓人了。
分明就是想要牛保长断子绝孙。
他流下了热泪，“我也是喜欢她的啊……只是君未生，我已老，我又能怎么办啊？”
见她沉沉地睡着，便抬脚走出了房间……
我觉得我应该找什么话题，不好直接上去就大喊着“代表月亮消灭你”吧。
我宁可和女鬼同处一室，也不要和疯狂的结婚狂寡妇在一起！
没想到牛姑姑只是静静地呆住了片刻，旋即她就直直地倒了下去，噗通一声，我怀疑她会不会给撞成脑震荡。
传说中的结婚狂。
我突然明白牛姑姑为什么会成为寡妇了。
她眼中焕发的神采极为刺眼。
见到自己的丈夫虐待女鬼，身为妻子的非但不怪罪丈夫，反而还埋怨起女鬼是狐媚子，见到男人就勾。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由得喃喃。
“你到底做过了什么？”我问。
看样子是真要醒了。
“哦，你想爬我的头顶上？这是最新的玩法吗？别看你年纪轻轻，居然懂这么多啊。”
“骗子！”一道缥缈的女声传入耳，就好像是在我们脑袋顶上炸开的一样。
饶是在游戏里，也令我毛骨悚然，恨不得把这双踩过残肢的鞋子扔掉。
不过，女鬼又为什么只要牛保长活着呢？
我踉跄着绊坐在床上，一抬头就看见牛姑姑风情万种地朝我抛媚眼。
根据女鬼的说法，这个牛保长的孙女牛莉当时在五六岁左右的样子，那么小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儿，居然就能因为嫉妒女鬼美貌，怨恨女鬼离间自己父母的感情，拿小刀划女鬼的脸毁容？
两个仆妇粗暴地扭断了女鬼的四肢，任凭女鬼被乌鸦啄食，被野兽吃掉……
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只好将视线转向牛保长。
就连牛保长唯一的孙女牛莉也是人小心肠歹毒，用刀子划伤了女鬼的脸。
除去舌头有点儿长，脸庞青肿得夸张之外，平静下来的女鬼并没有那么吓人。
如果这是在拍电视剧的话，我应该讲出一番感天动地的话来，让牛保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
本来就连糟两个男人的侮辱的女鬼又被牛保长的媳妇狠狠胖揍了一顿，更加奄奄一息。
牛保长一家人到底是有多丧尽天良，从老到小都这么狠的？
紧接着，她就锁了门和图书。
就是那个疯掉了的女仆。
已经年纪不小的牛保长自然不敢接受这份深情厚谊。
女鬼的眼神中闪过各种深意。
但她也实在是穷途末路，坚持不下去了，便想到了自杀。
因为她觉得我和她曾经的情况差不多。
我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就见牛姑姑抬起手狠狠在脸上拍死了一只蚊子后，她就在床底下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她直勾勾地朝我走了过来……
她吊在大堂的门梁上，两条腿还在轻微地晃动着。
“他在说谎！”上吊的女人说道：“是他，是他伙同我大伯一家夺走了我爹留给我的财产……他们为了堵住我的嘴巴，把我卖给了老鳏夫，在成亲当天，喝醉的他又将我掳走……他侮辱我，虐待我，我唯有一死才能解脱！”女鬼嘶吼道。
“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和他们一家人有什么不同呢？”我说道：“翻墙的时候掉下来摔死的仆人中，有不曾伤害过你的吧？但是他们还是因为你而死了……难不成就因为你受过了非人的痛苦和折磨，他们就该以死来消除你心头的怨气吗？”
她说那个女鬼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了。
牛姑姑还真是热衷于结婚啊。
故事里，不都是说，鬼魂都是因为对人世间有所眷恋才会不离开。
他一动不动，更像是吓呆了。
我正怀疑她那关照的情绪从何而来，就见女鬼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了……
在将女鬼丢去乱葬岗的时候，女鬼的衣服不知怎么的就纠缠在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的身上。
在这个时间内，我应该做点儿什么呢？
等我再去推门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原本比混凝土墙壁还结实的门吱嘎一声就开了，不费吹灰之力。
“女鬼！”
这一眼，当真是一眼万年了。
我原本以为牛姑姑是不怕鬼的。
这个游戏的设定还真是奇怪。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将我吓得魂飞魄散！
在我看来，牛姑姑更吓人。
我快要吐血了。
我环视一周，发现还有人的其他肢体部分散落在院子里，长廊上，血淋淋的。
就在牛姑姑扑向我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了一双腿凭空地出现在牛姑姑的头顶。
我不禁低低问道。
但是哪怕是拿掉门闩，也推不开房门。
我并不害怕，但也会觉得奇怪。
我紧紧地贴在门上，生怕牛姑姑一睁开眼睛，就像是饿狼一样朝我扑上来。
我愣了愣，连忙就跑去门边。
我和女鬼谁都不搭理他。
本来去参加婚宴，喝得醉醺醺的牛保长稀里糊涂地带着女孩儿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并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仆妇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都要给这个设定聊斋区的负责人点赞了……
“他们一家人的确太差劲了，那么小的女孩子m.hetushu.com.com都能做到这个程度……”
“别的啊，小姐姐，你放我出去！有什么事，你想不开，咱俩聊十块钱的行不？”我狠狠地拍门，但是外头只传来牛家人的惨叫声，也不清楚女鬼究竟做了什么。
她确实很可怜的。
她长叹一声，转而冲我眨眨眼睛，“你也是个可怜的，我不会为难你的……”
除了同情之外，我还察觉到同病相怜的难过，还有对我的饶恕和关照。
年纪大些的女人的确会很有魅力，但是牛姑姑比我妈还大……
——就她这样彪悍的性格，没有一个男的能受得了的吧！
我抬起头，果然就见那个穿着大红色婚服的女孩儿出现了……
我还不知道牛姑姑的房间是哪个呢？
我一听，就知道是假话。
实际上，我几乎都要吐了……
他，震惊了。
我必须打听什么，我应该说点儿什么。
只听躺在地上的牛姑姑呻银一声，扭过头去。
大姐，我还是母胎单身狗，纯情一枚，请不要伤害我！表这样，我还是个孩子！
于是，在牛莉的母亲虐待过后，女鬼便上吊了……
“她找我报仇做什么？”仆妇指着满地的尸体说道：“为了防止她再找我麻烦，就算是鬼，我也要杀了她！当初，她还有口气的时候，就是我处置掉的……”
难不成讲牛保长的坏话，女鬼就会心满意足了？
就见牛姑姑一进屋，十分大力地把我往床上推。
只见那女鬼都被吊得舌头吐得老长，一脸青肿，比溺死的人还要肿胀吓人，但她的眼珠子却还在转，眼白极少，转了一圈后，就那么直勾勾地落在牛姑姑的脸上。
“你等等！”
牛保长张了张嘴，无声了许久，才干巴巴地吐出一句：“都是真的，千真万确。”
“啊？”牛姑姑这才回过头去看……
女鬼听得连连点头。
她还吐着舌头舔舐自己的唇角，以为自己十分妩媚动人。
牛保长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
“我没有做错，是她自己愿意的。”牛保长缓缓诉说起自己的故事来。
女鬼的口中发出厉啸声，听不出来是在哭，还是在喊什么。
遭遇到这样的经历，女鬼不怒不怨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女鬼为什么用那种怜悯的目光打量我。
我继续做知心小哥哥，和女鬼分析一次次上吊只会是让仇者快亲者痛的愚蠢行为。
就在我张口的时候，忽地，听闻女鬼长长一叹。
她始终不出现，让我越来越烦躁。
“哦哦，原来如此……那你也不应该折腾自己啊？他们该死，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你又何苦不断上吊呢？你上吊，痛的还是自己……你看，你都上吊闹腾多少年了，他们牛家人别说吓到了，不还是吃嘛嘛香，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吗？httｐs://ｍ•ｈｅtｕshｕ•ｃom•ｃoｍ也没看他们搬家啥的。”
牛姑姑话音刚落，我就如同一支箭嗖地跑了进去……
不管怎么说，这个聊斋区的游戏我是顺利通过了。
我跑着跑着，忽然惊觉——
“……嗯，这么说来，你讲得也对……”
“我不明白。”我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可能是因为游戏设定的关系，明明不过是个村落的保长，竟然有种当朝宰相的气质。
为什么叫得那么惨？
“我没想到她的怨念那么深……可能是因为她穿着红衣服自杀的吧。”牛保长嘴唇嗫嚅，神情麻木地说道：“我给不了她幸福，是我对不起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无法忍受这个家中再出现新娘……我后来娶的继室，我儿子娶的老婆，我的女儿，我的孙女……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我抓了抓头，神色郁郁地扭过头一看……
因为我拍门声太过剧烈，竟然有将昏过去的牛姑姑吵醒的趋势。
被牛保长凌|辱了之后，又遭到牛保长儿子的欺负。
牛保长会诚心诚意地跪在地上和女鬼道歉，求得女鬼的原谅之后，牛保长追随一家人平静地趋势。
仆人们把尸体抬到院子里头去的时候，被牛姑姑瞧见了。
还打起了呼噜。
可是牛姑姑还什么都没有发现，正热火朝天地准备攻下我这只小鲜肉。
然后，女鬼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听立马眼前一亮。
“你快看你头顶上！”
分明就是在向这个家庭报仇。
地上的残肢是其中一个女仆的。
为什么？
“你大可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我……被他们一家人祸害糟蹋了，死不瞑目，死无全尸，你还能保持冷静吗？”
女鬼倒也命大，如此被折腾着，几天下来也还活着。
女鬼小姐姐，你快来救救我啊！
我和女鬼就蹲在大堂门口叽叽咕咕了起来。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儿在成亲的那一天，穿着大红色的礼服跑来找牛保长。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对立着，一刻也像是永恒。
还说这个上吊的女鬼是不会伤人的。
诶？
只不过现在的牛保长形象十分落魄，身上，脸上都沾染了血迹。
夸张的血色像是地毯飞溅得到处都是。
更有可能，因为我是男的，居然也能被一个女的逼迫，从某种意义上，在女女鬼的心目中，我还不如她呢。
他是不是小时候受到过什么刺|激，所以才会编出这样没人性的故事来！
我感觉像是在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回到堂屋的时候，只发现牛保长仍旧是那副挺拔如松的姿态端坐在主位上。
那女鬼吓坏了牛姑姑之后，居然自己从梁上跳了下来。
“你的房间在哪里，快告诉我！”
更何况我不了解女鬼为何执着于自杀，想要阻止她就难上加难。
而且，第九任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