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燕歌行
第八十八章 开价
李凡歪着头，“不够？”
周围被轰击辐射的区域都已经在高温下灼烧成了岩浆流，但那块区域的辐射远低于环境，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防御措施，还是本身有特殊抗性的材料，总之，大概率是找到“目标”了。
李凡冲他微笑，侧身请章鱼头军曹进来，
“听得懂吗！听得懂吧！有智能吗！有智能啊！”
“开个价吧。”
李凡笑着点点头。
于是李凡眼一闭，眼一睁。
章鱼头居然也略带怜悯得说道，“尊敬的魔君，进入人类的世界可得慎重得选择阵营哦，您也看到了，她们那边压力可是很大的，竞争非常激烈啊，您多半是适应不了的。还是加入我们军团，把那个大麻烦交给我，做个自由自在的魔神好了，为所欲为不是很快活吗？”
“……”
麦克风那边的女人尖叫起来，
李凡眯起眼盯着麦克风，但随机他反应过来自己看错了地方，于是把脖子扭过来，戴着清虚假面的脑袋伸到天花板上，盯着一闪一烁的监控摄像头。
被公司直接找上门了……
这一步还挺顺利的，没花多少时间，周围也没有“野生动物”来打扰。但因为之前的核爆坍塌，之前先遣队设定的信号增幅设备全部被损坏了，李凡也不能确定底下的具体情况。
章鱼头把右手按着心口，侧身行礼，“不敢不敢，鄙人只是算术的初学者，藏在壳里的卑微凡人罢了。”
按照既定程序，穿梭机开始以先遣队最后信号消失的地点为坐标，用高能射线轰击地表，把冰川沙石轰击成原子，其实可以理解成打桩机砸地，只是激光束频率太高，肉眼看起来才是一道赤红的强光，一路把地表烧开来似的。
章鱼头点头，“在我们那边，价值连城。”
李凡眯起眼，把隐藏在清虚面具下，穷奇元婴的模样抹掉，然后走到通讯器前，接通了麦克风。讯息音停止了。
李凡尝试了一下，发现用来挖掘的高能射线已经被系统自动锁死。穿梭机正在通过通道下降，并且用小型镭射清扫“目标”周围的障碍，这艘船似乎还特地加载了某种反重力牵引系统，可以把“目标”直接吸hｅtｕshｕ.ｃｏm•ｃom纳到船舱里。
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红灯闪烁着，按照李凡之前从克隆通讯兵学的，这是有人在呼叫联系。
这锅倒也不重，一下子就拿起来了，他还以为是什么大型设备，要用穿梭机这么兴师动众来搬运呢……
卧槽？好像不是演的啊？怎么……被开除是那么恐怖的事情吗？虽然确实很恐怖啦，不过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无人机也不是大问题，李凡卷着罡风肆虐，飞翔跳跃着把这些机械打爆，全无任何难度。看来系统那边的文明，对人工智能的防范简直严苛到过分的地步了，没有主舱的指挥，也没有士兵许可，这些无人机就完全丧失机能，根本不会发动自主攻击了。
李凡怀疑得指了指手里的锅，“怪物？”
一时间没人说话。
麦克风里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尖叫，当然，和克隆体一模一样的声线。
章鱼头左右扭头，打量着船舱，“这么老旧的民用设备，鄙人可看不上，是你自己做私活，偷偷在这边生产的吧？呵呵，来争夺怪物，居然连公司的资产都调不动了，看来你大部分的权限已经被系统封锁了。那边应该是对你的业绩相当不满啊……不过，看起来你是瞒着系统，有备而来的啊？还是说，女士你原本是想把这个怪物私瞒下来的？怎么，现在才想送上去贿赂保命？呵呵，你觉得公司派来的干部，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公司的作风，你比我更清楚吧？”
坏消息是白色小肉团居然还剩下不少。
直接带过门的……“怪物”么……
虽然这扮相乍一看还挺诡异，不过从灵魂的波动，李凡可以嗅出来，这仅仅是虚拟世界的造型，本体应该只是个弱小的人类，并非某种伟大的存在。
“嘟……嘟……嘟……”
“侦测到‘目标’信号，开始回收流程……”
李凡真的被麦克风那边，突然竭斯底力尖叫起来的女人给惊到了。
穷奇元婴拜月入梦了！身上还带着清虚第二元神的伪装！
面对妖魔和公司，都面不改色的凡人么……带种……
……你的智能也高不到哪里去嘛，居然认为他和-图-书是怪物么……哦，怪物……
章鱼头悠闲得解释，“是的，挺直截了当的称呼吧。怪物，可以直接带过‘门’，带回我们那边世界去的，都是‘怪物’。”
李凡想了想，在操作台点了两下打开了舱门。
麦克风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好像后牙槽都在得得得……不是吧，你手里有个巡洋舰，居然还怕异形么？
李凡伸出尖指夹，在通讯面板前的操作金属台上“吱——”得刮过去。
“初次见面，尊敬的魔君，鄙人是来自外域军团的军曹，请允许我加入这场竞标。”
现在李凡也没啥头绪，只能先把眼前的事情一桩桩解决，先随手处理掉周围公司的设备，然后把还没聚合成团子的肉泥捞出来吃光，最后飞向矿脉底层，亲眼确认“目标”的真身。
李凡落到那口锅边，先站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啥异样的感觉，于是试着上手摸了一下。
“呜呜呜……救，救救我……呜呜呜呜……救救我……”
“开个价！”
啧，怎么可能让公司完成回收啊！
于是李凡原路从通风系统冲出去，在穿梭机外壳显露出半人虎真身，亮出爪牙，一阵手撕乱舞，把各种金属外壳器件管线乱拆下来。除了破坏引擎和武器系统，尤其通讯系统和数据系统也要彻底破坏掉，还好船上的机组就专门有工程师负责修理这些关键设备，所以各种黑匣子数据盒的位置李凡也都清清楚楚，很快就把穿梭机拆毁了，打着旋坠落到地底。
谁知道一颗单兵核弹能不能收拾那个肉团子，于是保险起见，李凡把无人机群调回来，开启强光探照灯用光学侦测，密密麻麻得涌入坑道内。
什……
不过这家伙刚才说“壳”里么……应该是用了阿西吧那种，GHOSTSHELL鬼壳电子战设备，入侵通讯频道的骇客吧？搞不好也是个克隆体……
是的，一位，他是人的身子，穿着类似西装的黑礼服，还白手套黑皮鞋，脖子以上被章鱼整个吞了似的，长着个棕红色的章鱼头，活动的触须和卷曲的弯胡子似得。
“哈！好啊！放你一条生路够不够！”
不，hｔｔps://wｗw•hetｕshu.cｏｍ.ｃｏｍ说拜月不准确，是有系统把他拉到虚拟网路的通讯频道里，当然，这个桌面皮肤，绝不是他的心情系统……
好吧，那只能物理击坠了。
直接一路打穿地表取了直线的捷径，无人机群很快就回传了画面。
但问题是，李凡一眼看上去，还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还没等女人爆发，突然从船舱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反倒是那些克隆生化士兵，各种方面都可以作为人的替代使用的消耗品，而且接受到命令以后，哪怕身心处于濒死的崩溃状态，都能毫无半点犹豫得执行命令，更要命的是这个性价比简直爆表，穿上盔甲就是武神，克隆个一大堆贴身过来就是核爆，哪个吃得消？也不知该怎么应付啊……
突然“叮”得一声，操作台上投影出了那口锅。
章鱼头敏锐察觉了李凡的犹疑，轻笑一声，“尊敬的魔君，公司的女士说得不错，我们确实是些蟑螂，但至少是群自由的蟑螂。但那位女士，呵呵，我听说她惹了天大的麻烦，不久后会遭到上头的业绩审查，最糟的情况，我恐怕，她甚至会被开除呢……”
对面这个女人，就是公司的使徒么……
麦克风猛得收声，操作台上的投影也瞬间熄灭，但摄像头还一闪一闪，并没有离开。
麦克风那头癫狂大叫，“不——！不不不不！等一下等一下！军团的军团的！我们商量一下！你把这怪物让给我！该死的让给我啊！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对你们斩尽杀绝不是吗！你要什么交换就开个价吧！要武器吗！要技术吗！要钱吗！说个数啊！”
大概是因为地下的地形复杂，吸收了核爆导致的高温和冲击波，周围那些小肉团并没有被彻底蒸发，无人机群的镜头就拍到了许多被烧成一摊一摊的乳白色胶体，看起来像是渗透着组织液的流体烂肉，而且还在缓慢蠕动着聚合在一起，看来很快又能聚合成新的大肉团子。
恩，就炒菜那种，黑不溜秋的铁锅……
李凡估计了一下，其实就算是军用设备，空手拆船的难度也不是很大，毕竟这些穿梭机啊巡洋舰的，本身又不是为和_图_书了近战设计的，从成本上考虑也不可能武装得毫无破绽，只要能贴近到船体周围，元婴级的炼体修士应该都能击毁。
李凡把脖子收回身体，用克隆体的声音说道，“开个价吧。”
那他不是有挺多？？
麦克风里传来女人的尖叫。
凉的你敢信……
铛铛得敲了两下，视着用煞气激活，可是黑锅全没有半点反应。当然储物玉也收纳不了。
“……你，你听得懂吗！你听得懂吧！你有智能吗你！这该死的怪物！”
而对面的女人突然大力吸了一口气体，心跳声猛得稳定下来，声线也平静了。
李凡笑眯眯得凑近章鱼头，嗅了嗅鼻子，“你是……算子？”
李凡好奇，“值钱？”
“……”
章鱼头点点章鱼头，礼貌得说道，“正是此物。尊敬的魔君，鄙人同本界的十绝神教有一些合作，许多法王尊者都是鄙人的朋友，魔君殿下是化神突破在即吧？如果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修行，我神教愿意鼎力相助！如果魔君有意加入神教，那护法长老之职更是虚位以待！一应祭祀供奉，您尽管开口，绝无二话！”
好消息是白色大肉团已经给核爆干掉了。
李凡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是太素分身的鹰爪，而是清虚元神的双手，猛然反应过来。
核弹都用上了，真的是在找这么个东西吗？不过意外得还挺简单得呢……
居然直接揭家底了……这锅到底是个啥啊……
怎么形容呢……一个半圆弧盖，看着像一口锅……
“目标”倒是挺好找，毕竟能吸引非物魔神，还能硬抗核弹，就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明白，“啊，就是它了”级别的东西。
凉的。
真的假的啊……居然哭出来了……难道公司这个家伙，居然只是个小职员之类的吗？
“呼……听着你这恶心玩意，把我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我灭了你。”
“停下！你是小孩吗！”
章鱼头倒见怪不怪似的撵着触须，“哦，尊敬的魔君，请勿见怪，鄙人说的怪物，不是指您。”
“……”
发现自己坐在穿梭机的主舱里。
李凡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看看天色快亮了，于是设定清虚元神控制分身，背着锅飞出和图书矿洞，赶回去启动了太阳剑阵，自己则立刻出窍，打算回本体联系系统，问问这个锅是什么来头。
“找死吗！你这畜……”
而且刚才的核爆和激光轰击，似乎依然没有把“目标”彻底摧毁，虽然由于强烈的辐射无人机无法靠近，但热成像镜头依然可以拍到，在之前大肉团所处位置的正下方，有一片不明区域温度异常。
“啊啊啊——！不要啊——！渣滓啊——！渣滓渣滓渣滓渣滓！都是你们害我！都是你们陷害我啊啊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啊！渣滓啊啊啊！”
李凡试图手动操作，想把穿梭机拉起来，或者引擎过载，让穿梭机坠毁，可却没有成功，看来系统预先设定了发现“目标”后的操作程序，周围虚拟屏幕闪起一片“机密”的警告，连光学信号都被修改，克隆人的操作权限被完全绕过了。
“喂……喂喂！等等！等一等等一等！你就只是要这个吗！荣华富贵？真的就这样开个价是吗！好啊好啊！我和仙宫也有合作啊！做什么护法！我封你做官啊！列侯？不不！上柱国！国公！国公怎么样！三公九卿随便你挑啊！你需要盟友是不是！你需要保护是不是！我给你啊！你看到我的实力了吧！我这边才是强者啊！他们军团！不过是些垃圾堆里的蟑螂罢了！”
门的另一边，站着一位章鱼。
对方没有说话，但是呼吸声沉重，心跳也急促了，听起来……身体素质很低劣啊，没炼过体，顶多假元婴的水平，一根手指可以戳死那种……
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堆。
“喂——！你们这些肮脏的蟑螂！杂碎小偷！找死吗在我的地盘上出没！当着我的面现身！找死吗！啊——！”
李凡想起一个曾经给自己带来莫大心理伤害的造型，于是决定逗逗她，便双眼死盯着摄像头，把伸长的脖子绕着圈转了几个螺旋，喉管咧开一道充满獠牙的血盆大口，给了摄像头一个望舒式的微笑，用和对方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
卧槽？居然开始自动操作了？
嗑了药恢复理性了么……
什么鬼？抢这玩意干嘛？炒菜吗？
当然没人理会她，李凡抬起手，幻化出“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