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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你做什么？”

王涣并不关心官兵阵亡多少人，他只关心陈庆怎么处置这些战俘。

“万一屈打成招呢？”

“指挥使可知王涣来查什么？”

“这些战俘，指挥使打算怎么处置？”

陈庆淡淡道：“我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有两件事我要请你帮忙。”

一进大帐，王涣便满脸虚伪地向陈庆表示祝贺，陈庆着实不喜欢王涣这个人，就在刚才，两位县吏告诉他，这个王涣逐笔核对士兵俸禄发放，还要核对士兵按下的指印，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而且我并没有滥杀无辜，这些匪众当然要严加审讯后才会处置他们，基本上会有人证和他自己的认罪画押，甚至还会有苦主指认。”

徐蕴看了一眼陈庆，沉吟片刻缓缓道：“其实指挥使处境很凶险啊！”

“现在问题是不大，但前途呢？你还要不要前途了？”

陈庆听出王涣语气中的敌意，他心中更加反感，便冷冷道：“我出征只时，枢密院只要求我把匪首张逵和跟随他的三百名反叛士兵抓回临安，或者把他们人头送回临安，其他匪众由我自行处置。

“你怎么和_图_书看出来的？”

王涣也不客气，大刺刺坐下，开门见山问道：“刚才我看到有很多战俘，一共有多少人？”

呼延通着实有点担忧，“那指挥使打算怎么办？”

“就是今天中午，我们刚回来，他就找到我了，他请我去天香楼吃饭，我没有拒绝。”

呼延通点点头，“没问题，两件事我都会替你办妥！”

王涣走了，当天下午他便带领随从离开淳安县，返回了临安。

陈庆摇摇头，“我不太清楚，我和他从没有任何交集。”

“就是我们把缴获的战利品，包括钱财都分给了士兵，他问我分到了多少？”

陈庆抱拳行一礼，“前辈教训得很对，晚辈愿洗耳恭听！”

“指挥使的意思就是说，谁该死，谁不该死，就由你来决定？”

陈庆眉头轻轻一皱，“什么时候的事情？”

陈庆也有点动怒了，他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道：“每个人的命运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就像有人决定去当山匪，有人却坚决不肯跟随张逵造反，既然选择当了山匪，那他们就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如果王御史没有别www.hetushu.com.com的问题，我就失陪了！”

“大概有一千八百余人，当时战况很惨烈，对方阵亡一千余人，我们也阵亡近三百人。”

徐蕴捋须点点头，“我先告诉你，王涣为什么来睦州！”

“一件事是请你帮我调查王薄，我要了解他的家世背景，同时还要知道他和王涣是什么关系？第二，我这里还有一千五百两银子，我准备给阵亡士兵家属的追加抚恤，我把银子和名单交给你，你来替我办吧！”

“问了，我告诉他，你一文钱都没有拿，但他显然不相信，说我太幼稚了。”

“我就告诉他，我们按照战功分配，我定为甲等战功，分到二百四十贯钱，一般士兵最少也能分到二十贯钱。”

陈庆连声冷笑道：“王御史觉得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乱匪，可不是平民百姓，对乱匪还有什么屈打成招的说法？”

“他很多事情都是先入为主，认定你有罪，然后找各种证据去证明罪行，指挥使，你要当心，明显有人在背后整你。”

这时，呼延通走了进来，他沉默片刻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

呼延通叹了口气又道和*图*书：“这个王涣我觉得他不是正常的监察御史，他带有私心。”

“王涣曾经找过我。”

“这个倒不清楚，不过可以查一查，你的意思是说，是王薄在背后整你？”

说到底，就是在怀疑自己贪污士兵军俸，甚至怀疑自己吃空俸。

“听说指挥使剿灭了乱贼张逵，可喜可贺！”

……

陈庆点点头，他能理解，呼延通毕竟是官宦子弟，他也不想得罪监察御史。

陈庆笑了起来，“目前我只是一个武学生，有这么严重吗？”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尽全力。”

陈庆眉头一皱，“你是说监察御史王涣？”

陈庆一怔，“什么意思？”

徐蕴目光肃然地注着陈庆，“只要你被定上一个罪名，哪怕现在暂时拿你没有办法，但以后你就休想再有好前途，一旦涉及提升，肯定会被吏部否决，你也不希望自己二十年后还是一个中卫郎吧！”

但就在王涣走了不久，陈庆又接见了一名访客，谏院左拾遗徐蕴，徐蕴是由呼延通陪同前来。

“多谢王御史，请坐！”

“很有可能，拿到武学魁首阶官能升三级，而普通学生最多只能升一级，差距和图书很大。”

“他就问我，分到了多少赏赐？”

不管是不是他的职责，但这种监察御史没有人会喜欢，陈庆也不例外，但陈庆也不想刻意得罪这些监察官，一是没有必要，其次自己也问心无愧。

陈庆注视他良久，这才淡淡道：“这些战俘会区别对待，手上没有人命、也没有奸淫|妇女的匪徒，我会释放，当然不是直接释放，而是交给当地官员，像睦州的匪众我会交给贺知事，其他各州我会派人把他们押送回去，至于犯过大罪的匪众，我会公开处斩。”

“王御史来找我，就是问这些战俘之事吗？”陈庆略略有些不快。

陈庆负手走了几步，忽然问道：“这个王涣和王薄有什么关系吗？”

“他问到我了吗？”陈庆冷笑一声问道。

说到底，宋朝还是文官的天下，文官只会按照自己的儒家理念来定义善恶是非，甚至是迂腐，只关心自己杀匪是否残暴，却不考虑这些乱匪给普通百姓带来深重的灾难。

“为什么不押送到临安去，却是自作主张处斩他们？”

徐蕴走了，陈庆在大帐内来回踱步，虽然听起来朝廷是因为一些谣言和误会才派监察御史来睦www.hetushu.com.com州调查自己，但陈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人在搞事情，在针对自己。

徐蕴语重心长道：“指挥使还是年轻了一点，不知道官场险恶，包括像我这样十几年的老官僚，每天都战战兢兢，慎之又慎，唯恐说错话，或者和谁关系密切，稍不留神就会被牵连弹劾，相比之下，指挥使太掉以轻心了。”

陈庆率军回到淳安县已经是三天后了，回军营还不到半个时辰，监察御史王涣便不期而至。

“稍微安排几天，把战俘遣返，再把阵亡士兵遗体送回临安，然后我就回去，其实也不会太久，三天后就班师回朝。”

陈庆负手望着帐外道：“我想不到还会有谁？我想了很久，目前我唯一得罪的人就只有王薄，他想拿武学魁首，我却挡了他的道。”

“指挥使既然已经剿灭了张逵，为何还不回去？”

王涣的目光也冷了下来，脸上虚伪的笑容也消失了，“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问，请指挥使理解。”

“什么事？”陈庆回头看了他一眼。

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武学生，但徐蕴说得对，一旦自己被定了滥杀无辜的罪名，就会让自己的仕途蒙上一层阴影。

“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