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潜伏期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结束
“已经结束了。”
比如托马斯的死亡过于突然，甚至没有给他反映的机会。与他相比，佩特拉的遭遇相当宽容，她直到七日后邪物意识苏醒，才被房屋吞吃掉。
所以托马斯也看了它，然后被突然诞生意识的他的衣物所杀死。
“真是令人遗憾……”普利斯这么说着，或许是见多了死亡，语气里没有丝毫感伤，按照一贯安排着：“以防万一，请你带着污染物留在这里，我们会和你保持距离直到后续人员到达。”
普利斯偏头说道：“马……不。大卫，你去联系外面，污染物已经取出让他们准备接收。我们在这里等另一位调查员。”
陆离走到他们面前：“这栋房子你们要如何处理？”
是什么导致了两者的遭遇不同？
掌心发条位置突然传来一阵灼烧痛感，陆离皱起眉，注视着闹钟故障一般，三根指针同时快速转动。
一阵事件后，房屋醒来，充斥恶意的呼唤重新弥漫陆离心间，它对和_图_书之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也不算一无所知，起码它正持续不断地发出咀嚼声。
陆离照做。古籍放入箱子后守夜人合拢手提箱，咔嚓扣起，后退回队员那边。
“他死了。”
一小队守夜人赶来。
她要检查陆离是否鞋带传染性。
比起这个，陆离更相信原因是其他方面。
接近陆离的守夜人手里拎着皮质的手提箱，他来到陆离面前，打开手提箱平放着，对陆离说：“请将污染物放进箱子里。”
又是几十分钟的等待后，街边雨幕里浮现一片人影。
毕竟一位将近六十多岁的老人在卧室里不|穿衣物看书所带来的精神冲击不亚于直面一只怪异。
但在这时，一道虚幻透明的身影突然从房门上浮现。
“你手上的……东西，它给我很不好的感觉。”
雨靴绕开那堆包裹在衣物里的肉泥与半张脸庞，在不远处的古籍前停下。
“这些变成邪物的房屋会在记录之后销毁掉和*图*书，不用担心。”大胡子队长看向陆离说道。“接下来我们还要检查这条街区的所有房屋和居民，你们先离开这里。”
“那么交给你了。”普利斯冲他点点头，对着陆离说：“一起走吧。”
这里被他们临时征用为休息点，热水与食物床铺一应俱全，看来他们之前做了长时间戒备的准备。
水雾被卷动，那道看不见的轮廓落荒而逃。
“这可不是我要进来。”
这群披着与普利斯等人相同雨衣的守夜人在十几米外停下，两道身影走出，一道走向普利斯他们，一道走向陆离。
托马斯死于经验。
事情接近尾声，完成事件的陆离跟随普利斯离开榆树街，穿过拉起的警戒线回到小雷夫街区。
以及变数。
和他们拉开距离的那一队守夜人走向陆离等人，队长是一名毛发旺盛的高大男人，他蓬松的大胡子边缘沾上一些露水般的水珠。
陆离默默收回视线。
一些雨水溅进箱子里，打湿一ｈtｔｐs://wwｗ•ｈｅtusｈu•ｃoｍ•com小圈皮革。
落在地板上的古籍重新合起。
陆离不认为安排有问题，拿着古籍的自己的确需要戒备——尤其在一名高级调查员死于古籍后。
“不用了，直接联系人员处理后续就好。”陆离忽然出声。
街道上，淋雨等待的守夜人们看到屋檐下走出一道身影。
几秒后她拿开闹钟，和陆离说道：“恭喜你陆离调查员，你没有任何问题。”
陆离倏然缩起眼眸。
走进房间脱掉衣服，陆离钻进木桶。包裹全身的温暖热水驱散身体深处的寒意，热气升腾，在房间里如雾气般弥漫。
无论托马斯和陆离都清楚一点：佩特拉带着古籍回到家中，并且看了它，她本人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只有被感染的家具们。
他撑着伞，在佩特拉家门外不远处矗立，安静思考着些事情。
钻进门后的安娜偏过头，不敢看向陆离，扭扭捏捏说道：“你……你喊我干嘛……”
——猎人往往死和*图*书于猎物之口。
箱子里里面空空如也，没什么特别的。
“安娜？”
陆离拿起托马斯留在门前的雨伞，撑开举起，走向守夜人们。
哪怕陆离看来，他的举动只是冒险了些，而不是有意寻死。陆离的提示只是出于某种警惕。
“嗯。”
手掌落下，修长手指捞起古籍，拿着它向后退却，悄无声息地退进门后阴影中。
考虑自己在雨里呆了很久，陆离没有拒绝这三项安排。
房间半空中忽然呈现出一抹异样，雾气绕在半空的某一处，隐约显露出一道人形轮廓。
大批警员和一小队守夜人还守在这里。陆离和普利斯等人被等候在这里的联盟工作人员接到一间酒馆内。
只剩下雨声的静谧卧室，一双雨靴迈步进入。
走向普利斯的身影在这时接近陆离，兜帽下是一张长着雀斑的年轻面孔。她拿着拳头大小的袖珍闹钟，示意陆离伸出手。
陆离的黑眸落在那处人形轮廓上。
耳畔传来安娜的低语。
普利斯等人悄和_图_书无声息拉开一些距离，视线落向陆离身后敞开的房门内：“托马斯还在里面？”
普利斯和正要离开的队员大卫顿住，询问的目光望向陆离：“出什么问题了？”
陆离回答安娜和疑惑望来的普利斯。
“可能会有些疼，请忍耐一下。”这位女性守夜人说道，拧动闹钟的发条，将它按在陆离伸出的手掌上。
佩特拉看古籍时身上没有穿衣服。
陆离言简意赅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死于大意。”
“嗯。”
陆离被一名联盟人员带到客房前，并告诉他热水和食物、药品已经准备好了。
关于古籍陆离的了解太少，无法分析。或许是古籍在这一周里发生某种变化，或许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可能——
……
托马斯的行为大胆而危险——通常只有对怪异一窍不通的人会这么觉得。
这家伙认识普利斯，和他说着什么。
箱子里似乎传出某种奇怪的咀嚼声，随着守夜人走远而消失在雨声里。
的确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