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扩散期
第二百三十章 报纸上的家书
“‘神秘先生’说的是陆离？”艾琳抬头问特斯拉。
艾琳奇怪拿回报纸，略过“感人环节”看向底部。
地底居民们围聚在长桌前，趁着难得的空隙时间交谈，偶尔某张桌子还会传来大笑声。
最后一页，时间又过去几十年。杰米仍让世人惊叹地维持年轻人的样貌，但对情感药剂产生耐药性的他即将彻底失去情感。
因为这不是小说的结局。
安娜也失去了同样的东西，触觉、嗅觉、味觉，还有正被里世界气息消磨的情感。
还有……几天后见。神秘先生说我可以一直写给你
艾琳不再理睬，翻开报纸。阅读了几行，她的眉毛忽然掀起。
露露推着男爵来到露天食堂。
比起故事本身，陆离留意的是故事男主角和安娜相似的地方。
情感药剂也不是真正解药，随着时间推移，杰米必须要加大剂量与减少间隔才能不让情绪从人生里消失。
停顿的手腕重新转动，特斯拉的声音好像几天没喝水和图书般嘶哑，但麻木感消失了：“谢谢，还有后面我想是写给你的。”
菜谱每两天换一次，不过只有午餐和晚餐会换，早餐可选择的不多：没加木屑的麸皮面包，因为木头比小麦还稀缺。淋了鸡汤的土豆泥，掺了一半水的牛奶，或者说加了牛奶的水，想不到避难所还养了一群牛。
特斯拉这些天都要干两个人的活，仿佛不知疲倦。
……
长桌周围开始响起议论声，地底居民们发现了这条不是新闻，更像信件的奇怪内容。
特斯拉木然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转动的手腕停下，目光落在报纸上。
“看来今天我们看不到像牛一样埋头干活的人了。”艾琳很高兴特斯拉能重拾斗志，不过让她气愤的是——
不过知道特斯拉名字的人不多，即使有，也不会联想到这名调查员负责人身上。
特斯拉没有否认。
可他却在追寻永生的路上丢弃了它们。
杰米有情感药剂苟延残喘，安娜不能，唯一的附身需要付出代价——和图书伤害人类。
“随你说什么。”特斯拉不在意地回答，神情只有木然。
而且这里更安全。
听起来让人浮想联翩，不过艾琳知道“那间卧室”指的是萨拉曾居住的卧室。
“这里还有别的人叫迈克尔吗。”特斯拉仍在用勺子一圈圈搅动土豆泥。
那是一张借条。简短句式仿佛让艾琳看到他穿着黑色风衣一脸平静地对自己阐述。
又是一个不知道星期几的清晨。
这个结果虽然令人唏嘘，但不会让人认为悲剧。
间隔响起的船笛声由远及近，在某处停顿片刻，似乎是罗德斯特港，然后继续远去，直到消失在逐渐泛亮的浓郁雾霭中。
他们说我们不能联系你，还好有神秘先生帮忙，他想到了这个主意，这付出了些代价
没有船只会来贝尔法斯特，尤其在怪异之雾笼罩的夜晚。
特斯拉比她们来得早一些，正将鸡汤倒进土豆泥。
迈克尔，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能否在意识消散前等到你的归来，但我会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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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蛋居然真的只和我写了这么几句话！”
“那应该就是你了。”艾琳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报纸推到特斯拉身前：“有人给你写信，真是大手笔，居然发在我们的报纸上。”
“不用给我了。”特斯拉开口说，声音嘶哑。“我不想看这些。”
至于是真的为了建设避难所还是麻木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你这几天好像僵尸一样是因为担忧你的爱人？”艾琳问。
外人不会理解阿当芙娅对他有多么重要。
接下来，特斯拉将他给陆离寄去带暗语的信的事说给艾琳和露露。而陆离也没让他失望，发现暗语并带回了阿当芙娅。
很难想像艾琳会看这种小说。也许是那位淡漠的管家喜欢看？
“我的？”
“我记得你叫迈克尔·特斯拉？”
这封信将特斯拉的灵魂一同带回。
他们差不多习惯了地底生活。
木屋群落外的铜钟响起后和-图-书，地底居民们陆续走出家门，前往露天食堂。
除了没有阳光、按需分配和让人压抑的地底环境，这里和地面上没太大区别。尽管地面上也没有阳光。
内容很简单，是他从艾琳的藏书室借走了一批书，如果她还能回来，可以去那间卧室找到写着他所在地的纸条。
露露凑在艾琳耳畔回答：“避难所685名居民和管理者只有一个迈克尔。”
如果艾琳知道特斯拉的故事，阿当芙娅对他的重要性，也许她会称赞。可惜她不知道。艾琳只看出特斯拉的逃避懦弱，这让她唾弃：“你比没了双腿的女人还软蛋。”
榆树森林周围并不总是无怪异不敢涉足。比如陆离思考不久后，离此不远的海面传来一道悠远的船笛声。
想要解决，似乎只有等待除魔人协会回信或询问商人。
那位黑夜般神秘，但又充满怜悯的先生收到了你的信，将我带回他的避难点
夜晚悄然离去。
特斯拉点头：“给我写信的是阿当芙娅，
和_图_书我的妻子。”
“还很聪明。”露露带着欣赏补充说。
故事到此结束。
显而易见，两封信出现在报纸上不可能是巧合。
露露拿起艾琳的那份，又要去拿特斯拉的那份。
那里很安全，也许没你那里那么安全但……很安全
天气良好时，我能隐约望见我们曾经的家，很高兴怪异没有破坏那里，没当望向那里我都会回想我们生活的每一天……我很想你
整本书看完，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还以为你要多睡会儿。”艾琳说，掰碎黑面包丢进装鸡汤的木碗。
最后一瓶药剂在肠胃中消散时杰米终于意识到。他之所以想要永生，是因为他能清晰感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早餐进行到一半，每天清晨的避难所日报被送来。
迈克尔，是我……你在那里还好吗？
合起《悲惨之声》，陆离把它放到身旁，木屋外呜咽海风声中望着燃烧火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