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病变期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他穿着过去黑色风衣，身上色彩已褪色凋零
跟随的藤蔓教会信徒让他们稍感心安——先知知道他们会离开教会，知道他们被迫在雾潮和永夜中赶路。
普修斯在脚边缩成一团。
来到铁门轮廓前，陆离拔出匕首划开冻结菌毯，拉开铁门。
畸形丑陋覆盖建筑的囊节让建筑难以分辨，但陆离找到了它。
托那只雾中未知存在的福，他们没再遭遇其他雾中存在，顺利冲进守望镇。
幽暗包裹的雾霭里他们并不孤独。
房屋如被寄生遍布冻结的囊节难以辨别轮廓，不过陆离仍记得位置。
“这是……哪。”
雾中存在对此地不感兴趣，或者——
“他在地狱。帮我搬开这些碎石。”
无论特耶戈莱家族成员还是巴甫洛夫变形怪都不见踪影。
安娜提着油灯率先进入，陆离沉默注视背影，跟随走下台阶。
坍塌的地下室废墟显现。
汹涌气流吹散风雪，腥臭狂风扑面。
“那……你来找……什么？”
“抓紧时间。”
“抱歉……”
接下和_图_书来他们不再被先知保护了。又或者说，先知认为接下来的路他们能解决？
灰褐色粘液在水池涌动，藤蔓教会信徒示意陆离进入池子。
它们无法背叛信仰，护送与他们敌对阵营的“异教徒”。
但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或许还有个地方能帮他们隐藏。
深知这点的扭曲身影传下神谕，于聚集地寻找愿意护送他们离开的成员。
奥菲莉亚保持安静，等待陆离宣判普修斯的结果。
“没有。”
普修斯能感知到血脉里跳动的，令它恐惧的亲近。
守望镇中不见占据此地的特耶戈莱家族，也不见前不久发起攻击的巴甫洛夫变形怪，积雪掩埋它们战斗的一切痕迹。
这使得先知的预言显现的更直观。
被粘液蜡质包裹不太舒服，油腻，不灵活的身躯，但难掩其优点。
“陆……陆离先生，奥菲莉亚小姐……”
它们似乎离开了此地。
迈下最后一层台阶，奥菲莉亚举高油灯www.hetushu.com.com。
“先知还说过其他吗。”
藤蔓教会信徒停下，后面的路将不再护送他们。
“我们该走了。”
普修斯还没醒，无法从他身上得知那群异教徒的位置。但不全是坏处，起码普修斯没法再成为它们的眼睛。
“不是。”
陆离这么问时未从木讷信徒身上得到回答。
灼|热熔浆身旁流淌，染成暗红色的地下室深处，浮现一扇刻印墙壁上的漆黑雕门。
“他……还在？”
“你想……让特耶……家族……帮你？”
高温会让蜡质融化。
这通常代表两件事。
白色的雪穿过灰色的雾落进黑色的世界。
但这不代表安全。雾潮中，怪异是猎物，也是猎人……
短暂浸泡，陆离钻出粘液，体表覆盖一层灰褐色蜡质，油灯照耀下反着油光。
奥菲莉亚轻松打晕他，提着后颈望向陆离。
“去地狱找他。”
通往地下室的幽暗洞口显现。
普修斯陡然抬起人脸中陆离和*图*书说道。
不过这时，藤蔓教会信徒到来，声称它会将他们安全送出贝尔法斯特。
那是什么不得而知，只知道那绝非和他们一样的存在。
“然后回来，我们在山背面等你。”
陆离弯腰伸向碎石，又想起什么看向缠绕绷带的左手。
“不，要，抵，抗……”
确认它能帮助遮蔽气息，陆离走进粘液，让它们覆盖全身。
陆离打断它的感动。
“去守望镇。”陆离说。
从巢穴入口钻进建筑，遍布地板墙壁天花板每一处的菌毯冻结成晶花。
奥菲莉亚先试，手掌深入水池，灰褐粘液附着，形成一层散发怪异气息的蜡质。
油灯光芒边缘不再显现建筑轮廓，破碎的青石板路被雪地取代。
有脚步与他们同行，有响动擦肩离去。
油灯氤氲边缘，深渊般的巨嘴张开，吞向猝不及防的二人，又在刹那间脱水成皮囊，被席卷而来的风雪撕碎。
蜡质遮掩陆离“人”的味道。
陆离靠向街道边缘，沿着小和-图-书腿厚的积雪寻找记忆中的建筑。
带上油灯的陆离等人在其他信徒注视下跟随离开，走入幽暗雾霭深处。
“是先知让你来的吗。”
他们屏住气息原地停留几分钟，才重新恢复赶路。
没被抛弃的普修斯发出兴奋犬吠，叼住奥菲莉亚抛来的萤石，冲进幽暗深处。
陆离和奥菲莉亚继续向山的北面赶路。
它们也能。
“一个驱魔人的房子。”
“陆离先生……”
因为永梦者的准确预言和祂曾认识陆离，他们没怀疑藤蔓教会信徒能否做到。
聚集地大门缓缓敞开，篝火染红的氤氲外是虚无般的幽暗。
人类无法在凛冬季，雾潮与永夜中生存。
陆离黑眸在普修斯焦急不安的脸庞划过。
藤蔓教会信徒木讷走出大门。
“它……它们还在后面。”
临近永夜正午，他们靠近苏加得山顶，玛瑙湖就在前面。
哪怕有怨灵保护。
占据玛瑙湖的息蠕虫和眷属吸血怪应该能拖住追踪的异教徒。
离开贝尔法斯特的路径并hetushu.com.com非笔直，木讷信徒遵从先知的神谕，在贝尔法斯特废墟间穿行，避开表面与暗中的危险。
“别想，离开！”
奥菲莉亚将油灯交给陆离，触碰碎石，释放力量将碎石烧红，逐渐融化为粘稠熔浆。
……
但在藤蔓教会信徒未消失在油灯氤氲边缘时，普修斯狰狞嘶吼着扑回。
守望镇的路上似乎风平浪静，除却雾霭深处的诡异声响，他们没再与雾中存在近距离接触。
曾与陆离他们接触，触须教徒为首的信徒厌恶拒绝。
跟随信徒返回藤蔓教会，走入一间屋子。
他们曾遇见密集油灯般的光点前方街角经过。
毛发成块脱落，黏糊糊散发鱼腥味，狼狈肮脏的普修斯抬起人脸：“让我留下吧。它们知道我在哪，我跟着你们只会带来麻烦……”
被粘液没过的理智值计数器“咯咯”作响，这是必须承受的代价。
“把它们引去玛瑙湖。”
奥菲莉亚收敛气息。怨灵在怪异之雾里绝非食物链上游，冒失宣泄气息只会招来掠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