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治愈期
第六十八章 新的开始
“不喜欢说话？”
“家。”
“……再见，陆离先生。”
睡裙般白色长裙沾染血污，一根肿胀场子裙下坠出，拖在身后。
“一直什么。”
惨淡世界因白裙浮现而鲜活，仿若散发微光。
怀揣某种期待与羞涩，安娜抬眸注视那双倒映着油灯与薄雾的黑色眼眸。
“她以前是这里员工，后来被未婚夫比尔·艾迪剖开腹部和孩子一起杀死。”
陆离的英俊脸庞与黑色眼眸让安娜记忆犹新，然后很快被更紧要的事替代：“他把你留在这里？那是个坏家伙，因为这座画廊里闹鬼……”
“抱歉……谢谢。”
陆离微微偏头，平静地注视油灯边缘浮现的鬼影。
“明天你还会来吗？”
“不怕。”
坐上一辆晨间跑过的马车回到侦探社，陆离将雕像放回它原本在的位置，点燃油灯，轻轻敲击油画框。
“的确不像员工……”
作为故事的主人翁之一，雕像由远及近，陆离平静注视它，犹如读和图书懂陆离的目光，雕像带着重物摩擦声重新远去。
陆离向她伸手，羞涩的少女略微迟疑，虚幻白皙的手掌轻轻搭上，借助帮助爬出画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羞涩的安娜轻轻提起裙摆，矮身向陆离行贵族礼仪。
白裙少女因脚步声抬头，与陆离一双黑眸对视。
同样属于“闹鬼”一员的安娜急忙说道。
带着不含掩饰的失落，安娜回到油画之中，鲜明逐渐褪色，凝固成油画原本的厚重。
安娜吓得躲到陆离身后，拉扯衣角让他离开。
很快，安娜忘记害羞，虽然仍然不敢注视那双眼眸。拉起裙子在油画下坐下，犹如麻雀叽叽喳喳讲述起在画廊的生活。
“奇怪的名字……这是笔名吗？”
“那是希姆法斯特人？”
陆离安静注视着，直到身影卡在墙壁上悬空的狭窄画框，才惊扰寂静，带着回荡脚步声靠近仿佛光束照耀的油画前。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陆离先生和*图*书。”
“来、来了，我们快跑！”
清晨，忐忑的本杰明到来时，看到抱着画框，身边摆着雕像的那位驱魔人。而他平静话语将本杰明吓得几乎往地上掉肥肉。
沉浸倾诉的安娜尚未察觉雕塑的到来，继续说着。讲完画廊的故事，她又开始说自己的故事，家族的故事。
安娜缓缓清醒，睡眼惺忪地从油画里飘出。
“为什么……不为我……报仇……”
“嗯。”
“你认识本杰明，难道是从艾伦王国来的？”
一片酡红悄无声息从白净脖颈蔓延至精致容貌，在昏暗油灯下清晰可见。
“原来她这么可怜吗……哎？你怎么知道这些？”
陆离安静地聆听安娜再一次讲述她能忆起的过往，同样沉浸在某种平和与美好之中……
她有些紧张，百褶蕾丝长裙下的双脚迈出时被画框绊住，向前扑去。
没人知道为什么幽灵会脸红，但与陆离曾经看见她时一样。
阴冷逐渐褪去，躲藏身后
和图书的安娜重新冒出脑袋：“你好像也认识阿西娜？”“也不是。”
安娜羞赧游移视线，不敢再看向陆离，不过很快少女天性与尴尬的沉默让她主动询问，带着好奇：“我们以前见过吗？为什么你好像认识我……”
“它应该在楼上办公室。”
“陆离。”
远方教堂钟声隐约响起，晨间的冥冥薄雾笼罩尚未醒来的贝尔法斯特。
就在此刻，寒意笼罩成为风景画的油画前，阴冷刺骨。
“没花钱，我和本杰明说画里有幽灵他就让我拿走了。”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不是。”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这是哪里？”她发现自己不在画廊。
“你不害怕鬼魂吗……”不过她仍小心翼翼试探。
“唔……你一直这样吗？”
阿西娜的话语忽然改变，陆离垂下黑眸，什么也没说。
只剩下陆离孤零零站立弥漫灰白薄雾的空旷画廊。
而与安娜的相处也接近尾声和图书。
“那如果……我也是幽灵呢？”
“你是从油画里出来的。”
“不是。”
陆离注视那双澄澈的躲闪眼眸。
伸向安娜的手掌变为揽住她的腰肢，而背向身后的左手让动作像是一次双人舞开场。
“画廊有五只怪异。这幅画和雕像，楼梯处的德古拉油画，还有两只幽灵阿西娜和露丝。阿西娜已经被解决，这幅画和雕像我会带走。”
偶尔伴随询问声响起。
“为什么……不为我……报仇……”
“不是。”
在油画前停留片刻，陆离忽然伸手取下画框。
不打算将画廊清理干净的陆离忽略本杰明的恳求，离开画廊。
“请等等——”吓出冷汗的本杰明没有怀疑，因为他知道幽灵阿西娜和雕像的事：“那副德古拉油画和……和幽灵露丝。”
“对哦……”
“谢谢你倾听我的故事。”
“你是新员工吗？”
还好，安娜有数不清的话要说。
安娜没理由怀疑陆离，尽管他的神秘色彩犹如那双和*图*书黑色眼眸，但一位可以交流的“朋友”出现让她欣喜。
“我是驱……本杰明的朋友。”陆离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温柔。
“你是贝尔法斯特人吗？”
“本杰明告诉我的。”
得到答案的阿西娜沉默，带着“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退进黑暗，仿佛先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德古拉油画你可以卖给驱魔人，露丝我没遇到。”
安娜停留陆离怀中，沉浸在那星空般的深邃中，没过太久，她惊慌离开陆离怀抱。
阿西娜第二次询问，且声音更加怨毒撕裂时，陆离对她说：“他已经死了，充满痛苦地死去。”
放置地板上的油灯灯芯变得微弱，不时掠过身躯的阴冷不再浮现，画廊深处的雕像已经回到它的原本位置。
“也许吧。”
油灯下安娜身体前倾，凑近陆离。精致如洋娃娃的脸颊浮现一丝红晕，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好像有万千星辰在闪烁，和旧日般传递着信息：“所以是你把我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