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恢复期
第一百五十三章 厨师长的身份
“那太刻意了。”
沾染着腐臭的厨娘将味道带进走廊，车轮碾过地毯与沉闷脚步从走廊外接近。
陆离从藏身处钻出，来到锁起的门旁。
铁门短暂开启的间隙，陆离听到厨房深处传来地忙碌声。意识到厨师长已经在厨房了。
那只厨娘没有动用放上餐桌的碎肉。当推车搬空，它只是遗憾地伸爪捞出推车底部的碎肉，然后靠着推车打起盹。
苏醒的壮硕厨娘狞笑着低头看着脚下。
比起外面厨房，准备早餐的真正厨房忙碌许多——厨娘们端着食材清洗或处理，无人察觉铁门敞开一道缝隙，一道黑影窜进桌底。
咔嚓。
沉重推车停在走廊尽头的铁门前，厨娘取出钥匙扯开锁链，推开发出牙酸嘎吱声的厨房大门，继续推动推车进入厨房。
幻境时陆离本有几秒机会窥探厨师长的灵魂，但他不能预知到未来发生的事。
城堡的主人还未苏醒，但蜥蜴女仆们已经开始起每天清晨的打扫。www.hetushu.com.com
所以陆离进入城堡后就不曾释放入梦之人。
哗啦——
融入它们的玛格丽特经过拿着毛掸或抹布的蜥蜴女仆，点头示意着在走廊穿行，靠近厨房附近。
锁链被解开，重得那边突然一节一节滑落。
正式溜进外人无法踏足的厨房。
杂物间。
“没有，厨师长的手艺不合我的口味。”
厨娘背对着厨桌，边偷吃边卸掉碎肉时，陆离离开餐桌藏到更隐蔽的角落里，然后安静等待厨师长到来。
“可能会被发现。”
陆离此时脱离餐车，钻进旁边的厨桌下面，肮脏围裙与伸出的粗壮毛腿从桌旁走过。
陆离没有立刻相信眼前所见，他伸出猫爪触碰藏着真视眼珠的领结，又趁厨师长与厨娘没有注意时跃到水桶边。
它没从正门进来。
迈爪走到推车旁，陆离抬起脑袋，后肢微蹲然后用力跃起跳上推车。
它的肥硕身躯没有灵魂。
“你自hｅｔｕsｈu.coｍ•ｃｏｍ己独自行动吗？”
离清晨还有些时间，陆离蜷缩在床铺里歇息，克莱尔陪伴着它。
鼾声没有减弱，短暂安静之后，铁门再次晃动，锁链敲打铁皮，似乎某个存在焦躁地推门。
陆离拥有的力量已可将其视作怨灵——本体薄弱但仪式诡谲。
玛格丽特不曾停顿，带着摇晃的空桶与脚步声离开此地。
尾巴勾起钥匙串，从毫无察觉的厨娘身上取走。
厨师长不是深夜城幸存者。
起码他们知晓子爵就是克莉丝，而厨师长仍然身份未知。
陆离沿着推车走到边缘，尾巴如蛇探出，轻轻拂了拂厨娘的鼻子。
昨夜离开的蝙蝠守卫不久前归来，领主们随时可能离开，或许就在早餐之后——陆离必须抓紧时间。
“入梦之人不能让你潜入厨房吗？”陆离从梦境造访时，温格问道。
锁链缠起门把，厨娘回到推车旁，倚靠着再次酣睡。
没过多久，厨房深处一道上锁铁门忽然被晃www.hetushu.com.com动。
厨娘恢复放松，继续它的偷懒。逐渐安静的厨房再次被鼾声占据。
玻璃镶嵌窗外的幽暗与午夜无异，但城堡正在逐渐醒来。
等到清晨将近，拎着水桶和拖布的玛格丽特走进塔楼，在不久后离开。
“我有入梦之人，想要离开它拦不住的。”
“我可以现在要一份只有厨师长能做的宵夜。”当陆离从塔楼醒来，克莱尔提议。
“你这么做过吗？”
铁门缝隙还不足以让猫爪伸进去，想进去陆离只能使用入梦之人，或者……
厨师长的确是纯粹的怪异。
陆离跃回地面，尾巴上的钥匙串发出微不可察地碰撞声。短暂维持安静，确认鼾声依旧，陆离扒到门上，两只猫爪和尾巴将钥匙插|进锁孔。
厨娘还在熟睡，但长着粗毛的爪子囚牢般盖起钥匙串。
陆离悄然从推车底钻出。回到堆着锁链的铁门旁，最后确定厨娘已然熟睡，他用脑袋顶着铁门，钻进缝隙。
鼾声消失，厨娘因和*图*书响动惊醒，茫然而警惕地扫视厨房，爪子在肚皮上摸了几下——钥匙串还在。
装满碎肉的推车经过凹陷进墙壁的雕像时，一抹阴影无声流淌到推车底部。
蜥蜴女仆可以出现在城堡每个角落包括子爵的卧室书房，只有厨房是个例外，那里是厨师长的地盘，它们只在取食物时能到厨房边缘。
所以克莱尔当初毫无负担地将它打成肉泥？
如果子爵感知敏锐或已与地居人合作的话。
伴随摩擦门把的刺耳“咯啦”声，铁链犹如蛇般抖动下坠。
水中倒映油灯光芒和黑猫的倒映，陆离能看到自己的灵魂蜷缩在黑猫深处。
粗苯的、鲁莽的、愚蠢的厨师长身上笼罩的神秘面纱在某种程度上，比扮演子爵的克莉丝更多。
陆离抬起头，黑色|猫瞳落向靠着推车酣睡，体型山岳般粗壮的厨娘腰间的钥匙串。
几分钟后，玛格丽特按照蜥蜴女仆的活动规律在这里稍微停留，然后提起装着陆离的水桶与麻布出门，向着厨房靠近www.ｈeｔusｈｕ.coｍ•coｍ。
经过没有蝙蝠守卫的路口，玛格丽特发出吐信声，陆离从水桶里跃出，犹如一道阴影钻进通往厨房的走廊。
受刺|激的鼻腔让厨娘皱起熊脸，无意识地伸爪挠脸，钥匙串因此显露。
陆离不为人知地藏在水桶。
厨娘终于被吵闹惊醒，咕囔着爬起，拿着肚皮上的钥匙打开上锁铁门。
陆离在这些感官迟钝的厨娘间和厨桌下穿行，来到厨房最深处，再次看到曾短暂几秒见到的厨师长的背影。
……
尽管结果不是想要的，但他该离开了。
最普通但也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办法：在清晨由蜥蜴女仆将陆离送至厨房附近，然后陆离悄然溜进厨房，等到准备早餐的厨师长出现。
躲避沿途的厨娘和不曾转身的厨师长，陆离回到铁门边。就在猫爪伸进缝隙正要扒开门，铁门忽然被从外面拽开。
闷雷般地鼾声很快响起。
另一只厨娘出现在门后，它们不成语言地嘟囔着，第二只厨娘抱着碎肉回到更深处的厨房，偷懒厨娘重新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