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光怪陆离症候群
3、醒来
“我什么也没穿……”
“十六号。”
“安娜？”
“我妈妈来看我了，再见！”
“我觉得你在犯病！”
“火星盆地。”
“我睡了多久。”
“这个安娜是你梦中的人吗？”
“我听到护士说你醒了。”露出脑袋的女孩洋溢着活力，鼻梁贴着创可贴，“加油啊大哥哥，你一定能和安娜相聚的！”
“你之前是什么职业？”
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撞到脑袋的达文西后仰倒地，门外的医生和护士低头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绕过他。
“回龙观精神病院。”
沙发里的黑发男人眼眸微垂。医生向办公室里另一个人说道：“西西，请把陆离的病历表拿来。”
那双幽静的黑眸此时抬起，在阳光下透亮而澄净。
“……？”
咔嚓——
午后的和煦微风掀动窗帘，雨后的泥土芳香钻进房间。
咔嚓——
护士从牧苏和达文西身边走过，离开病房。
“现在是2438年，我们的世界在外星文和_图_书明威胁下岌岌可危。Wake up，天命之子，唯你能拯救人类文明。”那颗苍白的脸庞说。
“防止人格分裂或精神紊乱什么，张嘴。”护士体温计放在陆离嘴里，“含着，三分钟后我过来。”
“吃了。”
“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达文西捂住胸口。
“几月？”
护士拿起血压仪缠绕陆离手臂，不断握住填充气体。安静聆听片刻，护士摘下听诊器：“血压80，120，坐起来吧。”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医生继续问他。
陆离不理牧苏怂恿，安静等待护士回到病房。
陆离的沉默回避开这个话题。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在这一刻犹如死去。
医生忍耐让人血压上升的话：“为什么不行！”
办公桌后，披着白褂的医生轻叹口气：“陆离，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病情没有治愈的迹象。”
“我和她说了你和安娜的故事。”牧苏腼腆摸着后脑，“她现ｈttｐs://ｗww•hｅｔｕshu•ｃｏm.ｃom在是你和安娜的cp粉。”
不知过去多久，陆离逐渐醒来。
还没到三分钟，掩着的房门被一颗钻进来的脑袋挤开，缠着绷带的双手扒着门缝。
……
“24年……”思绪从错乱的记忆里醒来，陆离改口说：“还不到24天。”
那双没有光亮的深邃眼睛因话语浮现神采：“……安娜在哪？”
陆离轻声低语，仿佛灵魂在另一个世界：“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达文西抢回牧苏贴在脸上的胡须，牧苏扯掉达文西稀疏脑袋上的假发，然后震惊望着医生：“医生，你玩的这么大？”
这时，办公室门从外面推开。站在门外的身影因眼前一幕静滞，下一刻，愤怒地咆哮惊起窗外落脚的麻雀。
陆续问了些陆离不可能不知道的常识，又检查了下陆离的身体。除了长时间卧床萎缩的肌肉和有些病态苍白的皮肤，陆离状态还算不错。
“你又睡了一整天，再不醒我ｍ.ｈeｔｕshｕ•ｃｏm•coｍ们都准备叫急救车了。”
旁边的嘀咕声打断医生酝酿的感慨，他怒视道：“达文西！把你的护士装脱下来！”。
“侦探。”
“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在哪。”
医生注意不在他身上，惊叹地打量陆离：“你什么时候醒的？简直是医学奇迹，我们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陆离咬着体温计和靠墙站的两人说。
陆离安静看着护士眼睑下的烧灼疤痕，那好像是一场大火后留下的。
涂抹着怪诞浓妆的护士踩着挤脚的高跟鞋，扭动着腰肢和脚踝，将一份文件交给医生。
“六月。”
“让我看看……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探望……”医生随意翻看着病历表。
门外的护士带着医疗器械走进病房。
明媚的阳光洒进窗户，细微的浮尘悄然飘荡。
“为什么这么说。”失去神采的眼眸抬起。
“她已经走了。”
陆离从沙发上栽了下来。
“牧苏和我说你的记忆有些错乱。”医生关切地和*图*书问，“还能记起之前的事吗？”
陆离因话语怔住，犹如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他的眼眸逐渐褪色，失去色彩。
“为什么。”
“你在病院住了多久？”
牧苏和达文西的声音同时响起。
“文西真乃虎将。”牧苏竖着拇指。
“我只记得我记得的事。”
医生低头将病历表从头翻到尾。放下病历表，怜悯地注视陆离：“我很抱歉，但还是要说……你的资料里没有这个人。”
“你敢假定我的健康？”
苍白脸孔与之对质：“不然怎么样？你要用靴子踢我的屁股？”
陆离将疑惑目光落向牧苏。
女孩转身离开，达文西过去关门。
就在医生准备按下警铃让门卫把这两个病人拖出时，一声重物跌倒声打乱他们的争吵。
“放空思绪，别想太多东西。”护士有些亲昵地拍了拍陆离的脑袋。
秃顶脸孔抬起来：“嘿伙计，收起你那该死的奇怪腔调。”
陆离配合地坐起来，护士将枕头竖起垫在他的身后。
对质的两颗和图书脑袋顶在一起，头屑似雪飘落。
砰——
办公桌后的“医生”吓得滑下座椅，贴在下巴的假胡子脱落一角。
尘封的记忆涌入脑海，取代所剩无几的幻梦。
“因为你睡了太久，大脑皮层活跃程度趋近于植物人状态——”
牧苏挪着椅子坐到病床边，蛊惑道：“听说体温计里面的液体是蜂蜜，你咬一下试试。”
“把我腿毛还我……”
“牧苏！脱掉我的衣服，滚出办公室！”
“你好意思说别人？吃药了吗！”医生的愤怒转移目标。
吱呀——
“你醒了？”那颗秃顶的脸孔说。
两颗挡住天花板的脸孔映入眼帘。
医生颇为欣慰的安慰陆离：“按照爱尔兰宪法你们只是正当防卫，安娜也只是被判二十四个月，你不必有这么大负担……”
医生额头绷出青筋。
“这里不就是医院？”牧苏抗衡着达文西同时抽空回道。
医生取出体温计，甩了甩后定睛看去，“36度7。”旁边护士薅着牧苏和爬起来的达文西衣领给医生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