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行天下
第四百零四章 直言无忌
祖郎早有离意。他只是丹阳的一个宗帅，没什么大的志向，也不是孙氏旧部，对跟着孙策海外征伐没什么兴趣，多次流露出转投门户的想法。
甘宁本来就和黄祖不和，分开是迟早的。
“这么说来，还是豫州人势力最大啊。除了已经入宫的荀贵人之外，不是还有袁贵人和那一对姊妹花么？怪不得丁冲会接替我，负责南征事务。”
张济本是个粗人，对这些玩笑话比正经话还感兴趣，随即说了一句。
孙策没有急着去见丁冲，先和张纮商量了一下。
张绣也说，天子不仅重视凉州，也重视幽州、并州，只是凉州依附天子最早，人才也最多罢了。在天子纳吕布女吕小环为贵人后，最着急的就是幽州人，一心想选一个美女入宫。
黄祖麾下的甘宁部转入孙策麾下，而孙策麾下的祖郎、黄盖转入中军，由丁冲直接指挥。
贾诩摇摇头。“是天子睿智，文武并用，我等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张绣还能娶山东和图书大族女子为妻。
惹恼了丁冲，必然会影响到天子的态度。
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到目前为止，幽州还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幽州人在军中的影响力也远远不如凉州、并州。
三月中，张济到达襄阳，以身体不适为由，停止前进。
“文和，凉州人能有今日，都是你的功劳。”
一是天子许了他前程，他不想因为黄祖这样的人毁掉。
二是张济就在眼前，实力不俗。如果他轻举妄动，对黄祖不利，有可能直接被张济镇压了。
张绣便说，最近有个玩笑，说天子轻易不纳贵人，所以每一个名额都有重要的意义。比如伏皇后代表徐州，马云禄代表凉州，吕小环代表并州，荀文倩代表豫州，董贵人代表冀州，宋贵人代表司隶。将来再纳贵人，大概会在幽州、扬州、荆州、益州、交州、兖州、青州中选。
但他无法拒绝丁冲的命令，只能接受。
这些州中，幽州的压力最大。
几年不见，张济苍老和_图_书了不少，也胖了，不复当年的枭雄之气。不仔细看，会以为他是一个富家翁。不过有得有失，这几年张济虽然未能在战场上立功，却连生两儿一女，后继有人。
张济听了，松了一口气。
“那就再忍一忍吧，等到了丛林里再说。”
反倒是他的妻子邹氏精神不错，皮肤也越发细腻。
张绣已经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妻子崔子瑜出身冀州清河崔氏，是崔琰的从妹，文武兼备，现在在羽林女骑任职。夫妻俩朝夕相处，很是和睦。这次奉诏来迎接张济，崔子瑜也跟着来了。
接风宴规模不大，除了贾诩、张济，也就是几个小辈如张绣、杨阜、赵昂作陪。
想当初，李傕想娶唐夫人，却是碰了一鼻子灰。
对黄祖的杀父之仇，他一直耿耿于怀。
“将军总不能在丁军师的眼前杀人吧？”
孙策看看张纮，点了点头。
他老了，早就没有争胜负的雄心壮志，又有了儿女，保住现在的富贵，是他最大的期望。
看到英姿飒爽的崔子瑜，张济夫妻也为张绣感到高兴。
一听这个安排，孙策便和张纮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无奈的苦笑。
现在张济要走了，没有了现实的压力，只要能做得巧妙，瞒过天子的耳目，报仇也不是不可能。
这几年张济会镇南阳、南郡，又出征益州，虽说没有大的战功，但稳定一方的功劳还是有的。天子没有忘记他，只是他的骠骑将军职位太高，无法再升他的官。而没有战功，也不能晋爵，只能等将来再说。
“那倒不能。”孙策苦笑道。
他的儿子丁仪现在是天子身边的郎官，深得天子信任。
贾诩出城迎接，在驿舍与张济见面，设宴为张济接风。
丁冲打算分成水陆两路，由孙策指挥水师为前锋，黄祖指挥步卒为后军。
他低估了丁冲。
张济很好奇，这和选美女入宫有什么关系？
作为曾经的董卓旧部，他不信任天子和-图-书，但他信任贾诩。有贾诩做保证，他可以安睡了。
两人来到丁冲的住处，丁冲正在和黄祖说话。黄祖满脸陪笑，连连点头附和丁冲。看到孙策君臣，丁冲微微颌首。黄祖却立刻起身，挤出一脸尴尬的笑容，点头致意。
但祖郎和黄盖却是他的主力，被丁冲夺走，就算得到了甘宁作为补充，他的实力还是受损了。
叔侄相隔数年之后再见，都有些感慨。
其他州选美人，只要人品好就好，幽州却和凉州、并州一样，承担着武力象征，所以必须选一个武艺好的女子，这就难多了。
丁冲想必早有耳闻，此时提出要求，可谓一刀见血。
——
张纮打量着孙策，暗自叹了一口气。
看到张济夫妻，张绣却有些感慨。
刘协收到消息后，命张绣带着十名羽林骑赶到襄阳迎接。
虽说孙策这几年沉稳了些，但是天性急躁。一涉及到父仇，他就沉不住气了。
他再急于报仇，也不敢当着丁冲的面杀人。丁冲的武艺虽然不算高强，却也并非文弱之辈。和_图_书当年随天子在华阴迎战李傕，若非慢了天子一步，说不定砍下李傕首级的人就是他了。
张济将返回南阳述职，他麾下的西凉军也要离开，进攻交州的任务将由丁冲负责。
孙策没理黄祖，向丁冲行礼。
很显然，丁冲也有这样的担忧。
尽管未能立功，但与天子并肩作战这一条，就是他最大的资本之一。
张济随即起程，赶往宛城。
赵昂现任河西都尉长史，这次赴行在述职，恰逢其事，跟着一起来凑个热闹。他已经和王异成亲，与张绣的妻子崔子瑜也熟悉，而杨阜的妻子也不是外人，是马腾的从子，马云禄的从妹。
张济一问，大为欢喜。
黄祖交出了悍将甘宁，虽说是割肉，但损失不大。
丁冲请他们就座，开门见山，谈了自己的计划。
“先生，我应该怎么办？”
丁冲根本没打算给他机会，反而利用他和黄祖之间的矛盾，在他们身上各割了一刀，组建了属于自己的中军。
加官晋爵的事，他是不敢想的。能不被秋后算账，他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