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左右逢源搏一战
第十九章 “火岛”
“你说什么？”刘璇微微一愣。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轻轻脱开他的怀抱，拉着他的手。在椅子上坐下。
让徐毅凡感到奇怪的是。自家舰队的离开，似乎给这座城市里的人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恐慌和不安。
听了王士珍的话，孙纲点了点头，向丁汝昌问道：“西方列强在南洋的海军有什么动作么？”
在将尸体都抛进了火海之后，黄锦尚率领队伍离开，向另外一个土著人聚居区前进。
“……自我舰队到达巴达维亚后，荷兰总督奎亚特款待甚殷，宾主尽欢，并言近年绝无虐杀我华侨等事。而据我驻巴达维亚总领事陆征祥之报告言此类事件仍多有发生，学校及商铺受害较多，但规模不大。不意三日后大变突起，自巴达维亚以外，各大城及乡镇皆有屠戮我华民之事发生，一时竟有燎原之势，而荷军警竟不管不问。程司令及舰队官兵气愤不过，接报后即率舰启航，至各处口岸，开炮护侨，驱散土著暴徒。”外交部长伍廷芳向孙纲报告发生在爪哇岛的事件经过，“时我驻巴达维亚之总领事陆征祥亦向荷兰总督提出严正交涉，要求他们立即制止暴乱，荷兰人答复是需要时间，而并无动作，若非我舰队行动及时，弄不好又是一次‘红河惨案’。”
远处的西洋小楼上的一扇窗子里，似乎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看着他，眼中似乎有泪光ｗｗw•hｅtｕsｈｕ.ｃoｍ•ｃoｍ闪动，但却满含笑意。
徐毅凡听她开始用“你”来称呼自己，心里不由得一甜。
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她，将自己知道的好消息告诉她。
阵阵热浪迎面扑来，烤得人脸上发烫，黄锦尚看着身边衣衫尽透的华琳，微微一笑，“这些天辛苦了。”
“据称我舰队开炮护侨时，荷兰海军只有二三小舰在港，未敢有所动作。”丁汝昌说道：“午时英国军舰一艘曾尾随我‘龙权’二舰。随后离去，而后又有德舰一艘前来，发信号询问，我方以护侨答之，德舰遂返。近日据称仍有英荷军舰对我舰队实行监视，而德舰再未出现。”
“你可以不用去。”徐毅凡说道。
刘璇。
“你现在是不是对我的看法又发生了变化？”黄锦尚的目光又落在了火海当中，“觉得我这个人过于残忍了？”
这是一处美丽的中西合璧式的庄园建筑，极为雅致整洁。只是让徐毅凡感到不解的是，这里居然是由荷兰士兵守卫的。
“我说你不用去，因为我要和你在一起。”徐毅凡说道：“我答应过的事，从来算数。”
徐毅凡想起了外面的那些荷兰士兵，像是明白了什么。
还有未来多少年的命运。
“现在咱们要考虑的不是报以前的仇的事，而是应该考虑这次事件会不会引发泰西诸国的干涉。”参谋总长王士珍说道：“毕竟咱们的舰队是去抚侨的，不是去打仗的
ｗｗw•ｈｅtusｈｕ•ｃoｍ•cｏm。”
因为就在这一天，整个爪哇岛。差不多成了一片火海。
徐毅凡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了她，仿佛知道她就是自己生命当中的一部分。
“没事。”华琳看着一个从火海中跳出来的土著暴徒被一位华人青年用木棒一下子敲回到了火焰中，淡淡的答道。
泗水城郊的一处村镇。
北京，居仁堂，华夏共和国政务院。
在上一次到岸上的时候，那些充当荷兰人爪牙的土著人看见自己，眼中还满是轻蔑和敌视，可今天，一切似乎全都变了。
“我在这里，别怕。”徐毅凡的心里尽管也有些慌张，但腰间的佩刀和勃朗宁手枪还是给了他信心和勇气，只是他一想到二丫和杜鹃这时候可能身处险境，不由得暗暗叫苦。
尤其是街上一队队的荷兰士兵那如临大敌的样子，更是让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土人知道咱们有舰队到了，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人事部长唐绍仪气愤地说道：“那些土人一直都是荷兰人的爪牙，我看这里面荷兰人故意挑唆的成分很大。”
徐毅凡和刘璇拉着手来到了窗前，只见街上的行人们纷纷开始向城外跑去，徐毅凡吃惊的发现。远处似乎升腾起了道道的烟柱。
终于，他按照刘璇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她的住宅。
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亮色。
难道那天她去“龙权”号战列舰上参加舞会，是偷着去的？和_图_书
“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当年我北洋水师到长崎时，日本人惧我‘定远’、‘镇远’二舰之威，不也弄出了一个砍杀我水兵的‘崎案’出来了么？”海军部长丁汝昌说道：“这些土著人早对我南洋华侨怀恨在心，所以借我‘龙权’二舰到时，故意生事，都是一个道理。”
“美国人那里没有动静么？”孙纲想了想，又问道。
程璧光司令在了解到了兰芳人民的苦难之后，已经决定就此问题同中国驻巴达维亚总领事一道向荷兰殖民当局展开严正交涉，为兰芳人民争回权益。
看到一身华夏军服的徐毅凡，守卫的荷兰士兵眼中闪过警惕的神色。
“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刘璇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那神情仿佛早就认识他一样，“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你。”
“那就是说，除了英国人和荷兰人，其他国家看上去对这件事兴趣不大。”孙纲的目光在桌上的地图上扫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徐毅凡的目光透过铁门，他意外的发现，在这里，哪怕是在整理花草的工人，都不见有一个华人。
“你要去哪里？”徐毅凡听了她的话吃了一惊。
可能是猜到了要发生什么事，刘璇的脸微微变得发白，她紧紧的握着徐毅凡的手，像是把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一样。
华琳微微一笑，“别浪费时间了。”她说道：“军舰上的大炮够不到的地方还有不少，我们得抓紧时间才行。”
和*图*书“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此而已。”他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两名当地的华人青年正将一个被砍掉了胳膊的土著暴徒抛进火海当中，落入火中的暴徒大声的发出非人的惨嚎声，如果是在平时，人们听到这样的声音，也许会感到毛骨悚然，可现在，对黄锦尚和众多的华人来说，却像是最美妙动听的音乐在耳边荡漾。
徐毅凡暂时放开了心中的疑惑，将心思集中到了那个如今让他夜不能寐的身影上。
在东南亚的一些史书中，则称之为“火岛之役”。
徐毅凡定了定神，走进了大门，两名荷兰士兵拦住了他，徐毅凡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提醒他们“注意”自己的军衔和言辞，也许是让他的一身军服和不凡的气度给镇住了，在请示了一番之后，荷兰士兵还是最终放徐毅凡进去了，并让一位土著仆人带着他去见刘璇。
她知道，她求他办的事，他已经完成了。
从“红溪”到“火岛”，时间过去了数百年，在这一天，东南亚的华人，在火山爆发般的巨大力量的推动下，终于改写了自己的历史！
黄锦尚看着她那被火海映得通红的俏丽脸庞，微微一笑，“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一个很远的地方。”刘璇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凉之色，“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那里很远。”
“不，我觉得你这么对待他们是对的，而且也很仁慈。”华琳的眼中似乎有火苗跳动，和-图-书她缓缓地说道：“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孩子和他们的母亲，我就觉得。我们现在做的，还很不够。”
“据我舰队报告，未见有美国军舰出现。”丁汝昌答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却似乎传来阵阵的喧闹声。
这一天，在一些信奉了基督教的华人中，被称为“主的审判日”。
从他们躲着一身军服的自己走路就能看出来。
巴达维亚街道两旁的华人店铺今天早早的就关了门，街上的白人们今天也显得出奇的少，而所有的土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而就在同时，差不多同样的节目，在另外的好多地方，同样的上演着。
自家舰队到达巴达维亚的那一天，荷兰人都没有做出这样的反应，怎么舰队开走之后，荷兰人反而紧张起来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用大炮轰他们就是完全正确的。”文化部长梁启超说道：“只可惜不能把当年‘红河惨案’的仇全都报回来。”
徐毅凡刚一出现在前厅，刘璇就快步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像是久别的情人重逢时一个女孩子经常做的那样。
黄锦尚平静地望着面前的一片火海，倾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哀号，心中隐隐有一种血仇得报的快|感。
徐毅凡立刻就能够判断出来，住在这里的刘璇，其实是受人监视的。
“公理和正义，只在大炮射程之内。”黄锦尚点了点头，“今天，这句话该改改了。”他回身下令，加快打扫战场，准备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