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十七章 日本人和犹太佬
“这个日本商人现在哪里？”
“对不起，这是您的隐私，我不该多问。”
“看在徐秘书长的面子上，可以！”
“将军阁下，承蒙您能亲自接见，鄙人广野五十郎深感荣幸。”
“戴将军曾在日本留过学嘛？哎呀，真是失礼了，不知道将军原来是在陆士就读，广野班门弄斧了。”
“没有关系，我可以告诉您，我的父亲是俄国犹太人，母亲是立陶宛人。”
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鄂涛这才问道。
“没想到，将军这里藏龙卧虎啊。失敬失敬！”
“但我不认为这和我们之间的生意有什么关系，您说呢将军？”
不过这些都是过场话。
再说现在就暴露反日的面目委实有也些过早了，戴季良终于还是松了口。
“好了，不要争了，不过是区区6万块钱的事，广野君不相信我，也很正常，第一次交易嘛，但是广野先生连徐秘书长也不相信嘛？”
广野当然明白戴季良的意思，中国人即使要做婊子，外面的牌坊也要立起来的。
且不说广野这个日本人怎么去和手中无权的李根源打交道，又过了几天戴季良这边终于等到了顾长清从上海发来的价值十万元纺织机器，以及一位美商代表。
戴季良将了对方一军，要不是其他地方买不到，他才不会买日本人这价高货次的东西呢。
一谈到生意，两个人之间的温文尔雅就转瞬不见了，一个咬定货到付款，一个硬要先款后货，一时间就有些冷场了。
广野五十郎就是一愣，不由得大失和-图-书所望。
“广野先生还是要去找找李省长。”
虽然德里斯基很意外这里能听到乡音，但是他还是用英语回答着。
戴季良给宋成安上了子虚乌有的美国学历，这一下就彻底杀住了日本人的气焰。
戴季良也站了起来，满脸带笑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宾主尽欢而别。
“在下告辞！”
专业人士，不就是日本军人嘛，想把手伸到陕军来，真是痴心妄想。
“阁下请放心，一个月内电台一定给你送到西安来，希望以后还能跟阁下继续合作。”
“恭喜之长兄了，前几天将军府发表了。”
戴季良虽然遗憾张自力这次没有获得少将的军衔，但是参谋长军衔普遍低于一线官长是北洋的传统，他一下子也执拗不过来，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陕军上下还不是自己一句话，说到军衔，李根源还是中将加上将呢，又能怎么地了。
“对了，广野先生，不知道您这边帝国陆军最新的105mm野炮有没有啊！”
“这样吧，我先付一半的定金，其他的货到了付款，您看怎么样？”
戴季良故意旁敲侧击着。
“广野先生，您的电台什么时候可以运到啊！”
“你安排吧！”
“之长兄，这次辛苦你了。”
广野终于态度松动了。
“是不是今天晚上就见一面？”
“谢谢将军！”
“广野先生，您的中文很好！”
“您的专业精神我很佩服，那么我们开始吧？”
鄂涛不知道戴季良脑子里的道道，所以还颇为的热ｍ•ｈetusｈu•ｃoｍ•ｃoｍ心。
日本人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虽然这个时代日本人普遍看不起中国人，但是陆士的招牌可不是随便哪个日本人可以轻视的。
当然日本人总是认为延长矿出油量这么少是因为中国人工作不努力和资金不足造成的，如果让日资进入延长矿，情况肯定还会改善的。
戴季良点点头，一个新的想法在脑子里形成了。
中国人却在说日语。
“阁下真的有兴趣的话，我可以通过洋行向国内问一下，不过这个价格恐怕是贵的。”
“广野先生客气了。”
由于戴季良不想在司令部里接见日本人，所以临时包了一座茶楼，当然茶楼里的所有人都被卫队赶了出去，添茶倒水的都是戴季良的卫兵。
这一幕相当的奇怪，日本人说中国话。
“还有岚山，景色如画呀。”
戴季良笑着端起了茶碗。
戴季良解释着，其实不解释，这个日本人到城里一打探也会知道。
日本人？戴季良眉头紧皱，现在因为欧战军械只能买日本人的也属正常，但是这个时候日本人进陕西，是不是有些太凑巧了？戴季良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将军阁下的意思是可以让我们的洋行入股延长油矿的生产？”
广野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过在戴季良漠然的眼神下，又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德里斯基先生嘛。”
“陕西自古就有石油的传说。1907年延长油矿就聘用过日本技|师和技工，我看这个合作可以继续加强嘛！”
戴季良心说你ｍ•heｔｕsｈｕ.cｏm•cｏｍ会不知道，要是真不知道那才是见鬼了，这个时代十个日本商人有九个是为军部服务的，尤其是广野这样的军火掮客说不定还是直接受到天津驻屯军特务机关长领导的呢，蒙蒙不知情的当代人还可以，蒙我这个穿越的，就不用拿出来献丑了。
“社会党人？犹太人？围栏区？”
“那就好，那就好！”
戴季良顾左右而言他的推卸着，仿佛这个议案并不是他提出来的。
“在下一定以稻生洋行的名义和李省长打交道。”
“欢迎之极！”
“算了，找个时间见见面吧！”
“对了，大帅，这次咱们陕军通过了几个？”
看来日本人还是知道端茶送客的道理的，心中有事的广野一看戴季良的动作，很自觉的站了起来。
“大帅，电台我落实了，徐秘书长给介绍的日本洋行，25瓦特电台15部，50瓦特电台5部，一共是要价大洋6万块，日本人已经跟我进了潼关，您看是不是要见一见？”
鄂涛欣喜若狂的接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是闪闪发光的金星，自己也算是将军了，鄂涛感慨万千。
“的确！”
“因此，我赞成的，李省长必然会反对。”
“听口音，应该是京都地方的吧？好地方啊！平安京的景色是相当有名的。”
“这个嘛，本人只管军务，陕西省政还是李省长在管嘛。”
虽然戴季良说了不送礼，但是这颗星就是最好的礼物，鄂涛自然不会见怪，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鄂涛已经晕了，不过即便这样，正事hetushu.com.com他还没忘。
戴季良随即抛出一个诱饵。
戴季良颇为意外，顺口就问了出来，不过话才出口，脸上就露出来尴尬的笑容。
戴季良虽然说得暧昧，但广野很快就领悟到了，在中国这可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就一如大总统和大总理，这一主一副的关系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用了，我这里有美国麻省大学毕业的无线电专家，我看就不必劳驾贵洋行的技|师了。”
广野五十郎点着头，心里却在鄙视着戴季良，中国这点军阀除了知道抓自己手里的实力和收刮地皮以外，一点也不关心实业和国家资源，当然等他进了西安后，他就会发现自己错在哪里了。
“价格很贵嘛，我想应该还是在我的承受范围内的。”
“所以，还是希望广野先生不要打我的旗号，直接上门去，只要李省长同意了，我绝不会反对。咱们是各取所需嘛！”
“没想到将军会说俄语，真是意外，不过还请用英语和我交流吧，对于沙皇俄国，我没有好感。”
“对了，陕西现任的省长也是陆士的同学，想来也很乐意知道日本的现状的。”
戴季良这时又用了一口极标准的俄语欢迎这位斯拉夫裔的美国人。
“不见怪，不见怪！”
这样的组合还真奇怪哎，要知道犹太人是个很封闭的社群，不太可能出现娶异教徒的事情的。
不过既然对方在装，那么戴季良也会，于是他做出一副神往的样子，心里却在咒骂着。
戴季良看到对方频频点头，于是继续讲了下去。
“在下明天和*图*书就进城拜访李省长，还请将军阁下予以疏通。若是可以，帝国的新型野炮也不是没有可能。”
“将军阁下，我的电台是很先进的，我怀疑您这边是不是有能力操作它，是不是要我安排几名专业人士来贵部教授操作技巧呢？不过这样的话，师范的费用要另算。”
“欢迎啊，欢迎您到陕西来！”
德里斯基耸耸肩。
“我和李省长虽然是陆士的同学，但是政见并不一致，这个你明白？”
“三个，还有就是宾南兄和马康。”
“回去准备一下吧，几个团长可能要给你们庆祝，我这份礼就不送了，之长兄不要见怪哦！”
“很吃惊吗？”
安排好培模等一干人，戴季良再一次来到鄂涛的面前，掏出一块扁平的盒子，递了上去。
“将军阁下，您的货款什么时候可以支付？我们洋行的规矩是先付钱后到货的。”
戴季良点点头。
日本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虽然延长矿年出油量不过四、五百吨，但是对于本土缺乏石油的日本来说却是不无小补。
“阁下！”
“不，不，不，你误会了。”
“只要价格合适，我愿意购买一部分。”
不过戴季良再三考虑，最终还是当场做了决定，日本人来也来了，你不见，说不定李根源也要见。
“多谢大帅！”
“就在临潼，您看？”
“吆西，在下明白！”
“我是徐秘书长的学弟，对日本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樱花、温泉和漂亮的艺妓。”
一口东京味极重的日语顿时让对面的日本人肃然起敬。
“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