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三十四章 削弱
“多谢笠僧兄！”
戴季良眼睛一眯，一股杀气就透了出来。
“是！”
“立刻发电，张逆疯狂，形已自毙，我陕军上下愿期总理号令率先涌进，以为国民除此蟊贼。东。”
张自力看完也笑了起来。
“立刻替我拟一份密电给阎百川。”
“大帅，二夫人要生了！”
“卑职以为，郭坚部纪律极差，走大路必有扰民之举，阎锡山断不会容他的，只有走山间小路消息不容易传出去，再加上地形崎岖，晋军必然难以予以阻拦，只要过了忻口，无论北上大同，还是东去保大，晋军必然鞭长莫及了。”
“走离石或是中阳嘛。”
“可以！”
胡景翼当机立断，显然与其硬留郭坚和耿直在陕北，还不如让他们出去闯一条新路，虽然现在时局紧张放走两部这七八百号战力颇为可惜，但是为了避免将来可能的更大内耗，他不得不做出违心的抉择。
有鉴于通讯的落后，直到7月10日段祺瑞马场誓师之后的第七天，戴季良才得到了北面确实的消息。
6月14日张勋抵京，28日康有为秘密至京，7月1日震惊全国的复辟闹剧终于在万民唾骂中粉墨登场了。
“要生了，好兆头！”
宋成原来参谋的底子还没有这么快忘记，他在地图上一推演，自然而然的得出了结果。
看到宋成记下了，戴季良又补充着。
“单单是站上制高点还不够，咱们还得给陕北民军找点事做。”
“之长兄总算是脑子清醒。”
“hｔｔｐs://ｗｗｗ•hｅtushｕ.ｃｏm.coｍ报告，鄂处长从天津发来的电报。”
胡景翼伤势还没大好，坐在那一动头上的冷汗就止不住了，不过现在这屋子里只有他威信最高，所以由不得他不出来说话，不过他也知道耿直和郭坚的关系，也知道耿直一向是以郭坚为马首的，所以一开口就是问的关键人物。
“端人兄，你得把虎城给我留下，这员虎将，我要用他来对付戴季良。”
“方刚他们渡河也是为了讨伐复辟的祸首，倒是咱们。”
“走，回去，我要亲耳听听孩子降生的声音。”
“你确认郭、耿两部已经在三天前渡过黄河了嘛？”
“兄弟们，你们也多多保重，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咱们还有机会见面的，后会有期了！”
6月12日黎元洪被迫下令解散国会，代理国务总理伍廷芳不肯副署，与海军总长程壁光率海军南下上海。
陕军司令部的大会议室里，总部各级将领、参谋除了还出差在外的鄂涛和楚敢以外都聚集在一起，北京的事变让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
8日，车至天津，在与段系人马会商后，张勋致电黎元洪，声称调停条件须先解散国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胡景翼笑了笑，显然对郭、耿二人的答复很满意。
戴季良话音刚落，电讯科科长慎钱选已经记录完毕随即转身跑了出去。
“立刻派人把之长兄的家眷接到我家去，路上别说什么，对着二太hｔtps://www.hetｕsｈｕ.com•com太也别说。”
“你以为郭坚部会是走汾阳、孝义的大路，还会走岢岚、静乐的吕梁山小路？”
既然戴季良处变不惊，所有人也一下子按下了自己骚动的心，很快大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张自力和戴季良两个人，这时候张自力开口了。
“肯定没错！而且郭坚没有走延水关渡口，走的是吴堡。”
说着他把电报递给张自力。
“大帅这个讨逆通电真是及时啊，这下咱们可就站到了道义的制高点上了。”
“大帅，你是在担心之长兄吧？”
耿直看了看郭坚，对方点点头，于是他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快拿过来。”
“很好！”
胡景翼一瞪眼，樊钟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一下子哑了壳。
耿直并不梗，读书人出身的他仪容俊美，人号翩翩佳公子，不过性格豪爽，独处时常常沉默寡言，唯独喜欢抚弄枪械，瞄准敏迅，命中率也颇高，和美国西部牛仔有得一拼。
“请阎督军立刻封锁郭坚、耿直部西返陕西之路。另外，你给我打50000块钱过去，就说陕西贫瘠，这点钱就算给晋军兄弟们喝口茶的。”
齐秀已经足月了，这个时候实在不能让她知道北京出了乱子，万一她知道自己兄弟生死不明，那还不要出乱子啊。
胡景翼说得动情，郭坚和耿直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两个人站起来对着一屋子的民军首领们一抱拳。
“这样我也不让你们吃亏，方刚兄等一下，让你的人到我和-图-书那提30杆快枪和2000粒子弹，另外我会让崧生兄再给你们准备20000斤谷子、1000块大洋。方刚兄、端人兄，今后你们可要自己多加保重啊！”
“要立刻动员各地的民军入伍，峰五兄，这次耿端人走了，你损失比较惨重，让醒民到你那去当副团长吧！”
戴季良接过电报扫了一眼，顺手撕得粉碎。
戴季良当然知道，张勋复辟的最终结果是什么，用不着陕军出境，几个跳梁小丑也不过十二日的天下，与波拿巴氏只百日天下相比也未可足道。
“什么东西，两个逃兵！”
“不过，我不会按戴季良指的那条路走的，谁知道他会耍什么心眼？我从吴堡走，渡河到柳林，沿着吕梁山中小路北上，只要出了忻口，那就是鱼入大海了。”
“若是不走，咱们就会被当成复辟分子遭到声讨，西安城里的同志已经被戴季良弄臭了，难道咱们也要被戴季良污蔑一番才成嘛？”
“方刚，你是什么意思？”
对于戴季良的电令，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就是曹世英和高峻了，郭、耿两部是他们两个团的绝对主力，一旦被东调入晋，不啻是断其一臂膀。
“估计行程，现在已经过了柳林，不是走离石就是走的中阳。”
胡景翼扳着手指头关照着，“俊夫兄，我把我的第六连补充给你，大家记住了，戴季良这一手绝对是不怀好意的，釜底抽薪，想削弱咱们的实力，保不准什么时候他就会对咱们突然动手了。”
“好，好汉子，我和*图*书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
“不走行吗？”
宋成立刻退出去交办这件事了，只留下戴季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兜着圈子。
“就说郭坚兵变，有从逆之举，现东渡入晋，从速捕杀，以免祸乱地方。”
“好了醒民，少说两句。”
胡景翼抹了抹头上的汗。
“大帅，刚刚截获的电文，黎大总统在东交民巷日本使馆内电请冯副总统代行大总统职权，任芝老为总理，电令各省出师讨伐。”
“是！”
杨虎城、李虎臣，人称民军两虎城，现在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杨虎城就在耿直的麾下，这员猛将胡景翼绝对不会让他跟着郭坚他们一起出省的。
一个马弁急切的敲着办公室的门。
“真是不巧啊，之长兄既是满人又在这个时候在北京，万一卷进去，真是不堪设想啊！”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连之长兄这样的旗人都知道张勋成不了事，咱们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戴季良朝着门口喊着，不一会副官厉鼎璋出现在了门口。
“若是你真的想走，我绝不拦着。”
“宋泽刚不是说陕北现在两派对立严重嘛，那我就给他们加一把火吧。任命郭坚为陕西讨逆军第一支队司令，让耿直来当他的副司令，命令他们自延水关渡口东进入晋，阎老西那边我亲自打招呼，严令他们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看来我还要谢谢他，把齐华一家都带到了天津，这下我算是心定了。”
厉鼎璋前脚刚走，慎钱选后脚跑了进来。
“端人兄、方刚兄，你们绝对不能上
hetushu.com.com当啊！”“另外张勋授予您为陕西巡抚，一等伯爵世职。”
李根源现在连省长公署大门也出不了，戴季良用他的名义也算不上是冒签。
郭坚显然是主意已定，与其在陕北整天的不自在，不如去山西发展，说不得还会另外闯出一片天地呢。
“笠僧兄，你也是的，现在粮食、军火这么紧张，你还给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准备东西，你就不怕他们转身将咱们卖了？”
“是啊，真后悔，不该让之长兄去北京的，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
“立刻以我和李根源的名义给陕北发电，命令他们立刻出省讨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戴季良忽然也有些迷信了，他猛地站定了身子。
“幼岩。”
戴季良在地图前踱着脚步，一步，两步。
事情果然如胡景翼和井秀岳推测的一样急转直下，6月7日张勋率辫子兵3000自徐州沿津浦路北上。
胡景翼说得严重，众人无不凛然应是。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调动一兵一卒！”
戴季良摇摇头。
戴季良揉着眉头想了想。
宋成信誓旦旦的回答着，自从上次出了纰漏，现在他兢兢业业一点差错都不敢再犯。
“你们先回去吧，命令各部镇之以静，随时听候中央调遣。”
“这明明就是戴季良在借刀杀人。”
戴季良一把抢过电文，粗粗看了一遍，随即瘫倒在了椅子上。
望着两人的背影，本来就和郭坚不对头的樊钟秀破口大骂。
“笠僧兄，军令难为，我可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成叛军、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