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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季良回过身，看着又羞又恼的李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天的乌云就这么散了。

张自力又借用了何偶才刚才的一句话。

何偶才还在欲说还休呢，突然间军械局长楚敢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而接踵而来的梁士怡内阁又在直系的全力拆台下只存在了一个多月。

戴季良一边吩咐着，一边接过电文，看着看着，眉头屏成一个川字，吴佩孚这份电报的措辞太过分了，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让自己东行，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名堂？戴季良揣测再三，唯一的可能指向了河南，“钱选你给开封赵帅打一个电报，问一下河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光夫兄说得有点道理。”

这真的是个好消息，要知道自从小琉松没了，刘氏就一直怨怨艾艾的，身子也不太好，倒是让戴季良怜惜得不得了。

戴季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着。

“老五又怀上了。”

戴季良一脸沉重的回到家，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李沅欢喜的容颜。

“给我接慎钱选。”

“大帅，这是刚刚接到的洛阳玉帅的电报，玉帅请您即刻赴洛阳一行。”

“王八蛋！”

“光夫兄你不会光在保定喝酒狎妓了吧？”

“好，听夫人的，我去陪老五去。不过，晚上，你可得给爷留着门呢！”

也不管自己脸上有多少羞意，贤惠的李沅轻推着戴季良。

“出大事了，德耶给咱们运的那批军火和步枪生产线都被玉帅派兵扣在洛阳和_图_书了。”

“我和安徽张文生、江苏齐燮元、山东田中玉的代表都谈过，他们都认为直奉必有一战，但直奉的力量太强，若是能两败俱伤倒也是件好事，唯独就怕一方得胜后通吃啊。所以鲁、皖、苏的意思是不是大家定个攻守同盟，将来也好自保。”

在令人咋舌的奢华之后却是赤|裸裸的勾心里角。

其实戴季良知道历史的走向，但是由于自身的参与已经改变了太多的人和事，因此，在不确定性大大增强的今天，他还是要集思广益才行。

戴季良权衡了半天终于点点头，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实力问题，要是现在自己手上有30万大军自然可以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可惜啊，西北军真正可以立即拉上战场的不过2个整师，这点军力自保有余，进攻嘛，给人填牙缝都不够啊。

戴季良还没反应过来，何偶才已经拍案而起了，“吴子玉是什么意思，咱们西北已经苦成这样了，好眼巴巴的给曹锟六十大寿送去十万块贺礼，他直系就这么翻脸不认人的。”

“事情很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第三师扣住了。”

“朴初兄是什么意思？”

赵倜的宏威军和刘镇华的镇嵩军倒是不值一提，但是张自力这个醒提得及时啊，西北军去抄直军的后路，谁又会抄西北军的后路呢，一旦西北军在中原泥足深陷，不要说陕北的民党，说不定山西、四川甚至西北诸马都要蠢蠢欲和*图*书动了。

何偶才一副我是什么人，哪有我做不到的架势。

然而还没等电话接通，慎钱选已经出现在了戴季良的办公室。

“给我接宋成。”

“我这不打紧，爷还是好好陪陪老五吧。”

看到若有所思的两个人，张自力继续补充着。

“东军不扣关，西军不出关。”

“河南是个好地方，但是咱们要是得了河南也得守得住才是。”

戴季良苦笑着看着台子上的两纸电文，若不是宋成不在这，否则一顿排头又是少不了的，看来情报处要整改了，处长不在下面全跟无头苍蝇一样了，这怎么能行。

戴季良要亲自拟一份电稿给吴佩孚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帅，你是不知道啊，（农历）10月21日那天保定是多么热闹啊，富贵荣华，车水马龙，先一礼拜什么盖叫天、刘喜奎、梅兰芳就在保定堂会。”

“直奉之间现在到底走到哪一步了，各地的督军司令们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啊，这些你有没有把底给打探出来呢？”

戴季良没有理会何偶才的呱噪反而沉住气和颜悦色的问着楚敢，不过吴佩孚搞出这个事变来戴季良也有些糊涂了，洛阳这是什么意思，直奉之间已经势如冰炭了，他吴佩孚怎么可能横生枝节对自己下手呢？“这批货咱们不是搞来陆军部的执照了嘛，洛阳凭什么拦咱们的货？”

“那就还是这个宗旨，不管天下如何滔滔，咱们抱定一个心思，高实业ｍ.hetushｕ•ｃｏｍ•ｃoｍ、广建军、缓称王啊！”

“不要急，慢慢说。”

“爷看你说的。”

“大帅，我已经打电报给德耶了，让他通过意大利公使馆向中央和保定施压，但是您知道的，玉帅是个驴脾气，就怕他犟起来谁的话都不听啊！”

说着戴季良看着尚未发言的张自力。

“大帅，你这个吴二哥最不是东西了，保定、北京都在说，事情就坏在了这家伙身上。”

先是府院之争再起，由于烟酒税问题而引起的府院对立在奉系插手之后而进一步的尖锐化了，民国十年12月17日靳云鹏的第三任内阁宣布总辞职。

于是戴季良一面安抚着楚敢一面拎起电话。

张自力思索半天才冒出来一句戴季良当年和吴子玉达成的共识。

由此直奉双方向内战的边缘越滑越近了。

仿佛是轮回一样，关东的形势一如直皖开战前那样越来越紧张了。

“钱选，你给玉帅发电报，就说元宵之后我即东行洛阳。”

戴季良点点头，现在不是责怪楚敢的时候，何况让德耶运这批货是戴季良自己定下的主意，既然被吴佩孚扣下了，也怨不得旁人。

“胡子要席卷天下，首当其冲就是保大，一旦保大易手，接下来鲁豫又有谁挡得住这个东北来的潮水呢？”

“大帅，不好了。”

戴季良闻言心中自是一喜，不过面对自己的正妻却不能做出对小妾过于关心的样子，因此，借着调笑，走走过场。

话一出hetushu.com.com口戴季良马上意识到自己口误了，宋成早几个月就到奉节一带主持吗啡和毛瑟步枪的联运了，光这三四个月就已经交易了近五千箱的吗啡和运回了近二万杆的毛瑟九八，所以这个时候是找不到他的。

戴季良修正着。

“爷，告诉你个好消息。”

何偶才在当年援湘的时候也和奉军许兰洲部打过交道，也知道奉军的军纪是多么的涣散，不过打起仗来军纪好的一方并不一定就能获胜。

说着何偶才转头看着戴季良。

“那你呢？”

“请参谋长过来一下。”

张自力这话是一针见血啊，论实力现在也只有直系能和奉系一拼了，接下来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杂鱼，也许西北能守住潼关一线，但河南终究还是要落到别人手里的，这样的结果从根本上杜绝了西北军出关的可能。

“河南不稳，吴子玉疑心咱们会和赵倜联手抄他的后路，现在扣了咱们的军火不算，还要我再去一趟洛阳，我已经回电了，年后东行，现在你们说说，咱们西北军在直奉之间该有什么立场？”

“北京的这个大位其实是火坑啊，两位先大总统，一位前大总统、还有段督办，谁不是倒在了这个上面？”

“算了。”

“你做得很好。”

大冬天楚敢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这可不单单是100万货的问题了，要知道其中毛瑟九八的生产线是国内绝无仅有的，要是真有闪失的话，只怕是杀了他都不足以平息戴季良的怒火ｈttps://wｗw.ｈｅtｕsｈｕ.cｏｍ•ｃｏｍ。

“皖系是不甘失败的，背后下刀子不是不可能，而南方孙文也有席卷天下的野心，直系也是面前的大石头，但这样才更可怕，直系是背水一战，一出手必然是雷霆万钧。再加上直系又刚刚打败过边防军，既有大战经验，心气又高，我看输赢还两可啊！”

不一会张自力匆匆的赶了过来，戴季良吩咐下去，没有大事绝对不许打扰，于是三个人闭上门开了一个小会。

说着戴季良站了起来。

“我过去看看，晚上我再过来。”

“楚敢你先去忙吧。对了，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德耶那边你告诉他，若是他不把货给我弄回来，今后思米斯洋行在国内就别做生意了。”

很快开封的回应来了，赵倜和赵杰联名的电报，果不其然赵氏兄弟和吴佩孚为了地盘闹翻了。

而在这种危急的形势下，曹锟的六十大寿也成了各方角力的纵横之地。

“再说，咱们从直军手里抢了河南，那赵倜两兄弟怎么办？刘镇华部怎么办？接着打下去嘛？难道咱们西北军真是天下无敌的，可以一路打进北京城嘛？”

“好了，好了，老夫老妻还脸红什么，爷等着你给爷再生一个呢。”

“真的？”

“朴初兄说得没错啊，哪里的老虎都要吃人。”

“张胡子？”

“当然有啦！”

“奉军可不像直军四面为敌啊，这一仗胡子要是赢自然可以席卷全国，要是输了也可以闭关自守，和这样的对手打交道我怕吴子玉这回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