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选择（上）
“是啊！”
胡景翼饶有兴趣的问着，当然其中的潜台词也非常的明确，各地军人持强不法也是早有耳闻的，那西北嘴上说得的好听，但实际情况会不会是一样的呢？
“出关固然能扩充编制，但是咱们毕竟不是他玉帅的嫡系。作为杂牌，咱们可是炮灰啊！”
“大哥，咱们的根可是在宁夏啊！”
“咱们的宪兵司令部可是专管军警的，一来是管着军纪警风，二来是要战场上统计军功，第三嘛。”
马鸿宾轻轻的一摆手。
骑兵团长马显诚是从另一个角度表示反对。
胡景翼狐疑的看着对方，他不明白西北方面留着自己一伙人独自在火车上，是自信呢还是另有监视的手段。
“爹，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谢先生和日本方面已经初步勘探了玉门石油储量。这是数据。”
老大一声令下，马仔们马上凑趣的响起一阵道谢之声。
“酷刑？”
“当然，有些事也勉强不得，你要是想走，我绝不拦你，有云亭兄的顾拂，想必你在直军里也能混出个模样来。所以何去何从，还是子寅兄自己考虑吧。”
马鸿宾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子寅明白。”
“有人会在火车站接您的。”
蔡邦俨自嘲的笑了笑。
“这玩意，一次能拉多少人呢。”
“换防。”
“那到了西安？”
“眼下咱们看到的这不过是陕西铁路的一小部分，等以后这铁路还要建到同州、宝鸡、汉中、安康，以后还要和陇秦豫海和四川连起来。”m.hetushu.com.com
“哦？那蔡总队长你现在算不算泄露军机呢。”
好半天马鸿宾抬起头来。
“哦，连你们西北军的官兵也要被赶下车嘛？”
“不敢，不敢。”
“我算什么泄露军机啊！”
蔡邦俨显然听懂了胡景翼的话，不过他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说服力却是不大。
宁马要发展，就必须依仗一家强大的诸侯。
“这是火车？”
“回宁夏去，镇守使当不成，还可以当宁夏边防司令嘛。”
戴季良满意的拍了拍马鸿宾的肩，既然人家选择了自己。
要是出关投直了，说不准一辈子就回不去了，这对宁马的下级官兵而言可是一件非比寻常的大事啊。
马鸿宾的心猛的一紧，戴季良这话可是推心置腹之极了。
“我就说没有看错子寅兄。”
“换在陕北我能买多少羊啊！”
胡景翼直觉上这就是戴季良对付民党的政治犯监狱，眼角不由自主的一挑。
站在马鸿宾身后的炮兵连长马普仁又轻声的催促着。
“专门负责对付那些被人收买、泄露军机的蠢虫。”
说着，他把几个人领上车去，四等车厢都是木条钉的硬座，三十几条陕北的汉子挤上去，看上去一节车厢立时就满满当当了。
“这是路上的吃食，胡师长、几位，兄弟未接命令不敢擅离职守，接下来我就不送了。”
“这件事可不好办呢。”
戴季良也要投桃报李。
“不打紧的。”
蔡邦俨笑了笑。
胡景翼点点头，既然如和_图_书此他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老成持重的二团长马楚卿一直不赞成投直，见马鸿宾还在犹豫，于是再次进言反对出关。
“估摸着现在西安也是大变样了，我可不敢认路啊！”
“咱们怎么想的不重耍，关键是戴季良怎么想的。”
“胡师长你说笑了，要是有哪个王八蛋敢强买强卖和赖账不还，一准有宪兵队会找上门来的。”
“胡师长可也没有收买我呀。”
司马把手中的电文递了上来。
“还好，耀县是第一站，上去还有座，几位可要把牢了。后面上来的人不少，到时候你一走开就没位子了。”
蔡邦俨解释着。
骑三旅的司令部里，宁马的人齐聚一堂，戴季良出关的时候为了表示心无猜忌，把马福祥的人和信都交给了马鸿宾，当然，信看完之后是拿去和吴佩孚打擂台了，但信里的内容却让宁马上下都患得患失的。
“子寅兄呢，你不老实啊！”
“好了，咱们弟兄这次开洋荤了，还不多谢蔡总队长。”
戴季良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按照这个产量，基本上就达到了这个时期日本原油总开采量的五分之一。
戴季良刚刚回到西安，司马微笑着迎了上来。
“那好啊！”
“子寅兄，今年就算了，明年准备移防吧。”
“放心，我不会偏袒哪一个的。”
胡景翼带着护兵一路向南，然而曾经熟悉的大地已经变得陌生起来，城市周边偶尔可见的工厂，以及发出巨大轰鸣声的蒸汽机车，让身边和_图_书的陕北汉子们有些目瞪口呆了。
戴季良没两天就到了潼关，看着前来面偈自己的马鸿宾，他第一句就把对方给吓住了，不过接下来的话才让马鸿宾缓了过来。
是啊，这个时代人的乡土观念还是十分浓厚的，留在西北军里还有机会回到宁夏。
“怎么办，大家伙都听您的安排呢。”
话虽如此，但是让马鸿宾回到宁夏而不让马麒、马麟部回到宁海军明显就是一种偏袒，对此，马鸿宾自然不会愚蠢到点穿这件事的。
“再说了，戴季良也算待咱们不薄，虽然一时间编制是没有补齐，但是粮饷军械从无短缺过，前不久还配了2门小炮给咱们。这可不是把咱们当杂牌在看呢。”
“多谢大帅。”
“那咱们就回程再见吧。”
回老家，这可是戴季良给的最好的承诺，不过这样一来，马麟部怎么办？马鸿宾探询的问着戴季良。
“爹，戴季良眼见得回潼关了，到底是留在陕西还是出关投直，你倒是给大家一个明话呢。”
别看戴季良说是让宁马自断，但是万一人家早有想法了，怕是宁马不管怎么选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呢。
“别说下面的兄弟怕进宪兵司令部，兄弟这阶级的也是不敢呢。且不说进去以后影响前程，就是里面的十八般酷刑，兄弟也是刚建成的时候跟着大队进去参观过一次，不过只看了一眼就犯晕了。”
“胡师长、几位，这火车装人是论车厢的，要是按咱们坐的这趟车来算，一次可以装上一个整团的人马
https://www.hetushu.com.com和器械，而且从耀州到西安只要一昼夜的功夫就开到了。”“富贵险中求，窝在潼关有什么好的。”
说着，早有护兵买来车票。
蔡邦俨急忙谦逊着。
“别看戴季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可是不照样派人监视咱们嘛？再说了，有了这件事，日后西北军会怎么待咱们？与其到时候吃亏，还不如就此出关，从此海阔天空了。”
胡景翼似笑非笑的看着蔡邦俨，显然对于这个说着一口难懂的苏北官话的戴季良的小同乡，从一开始他就抱有戒心的。
戴季良笑了起来。
“胡师长放心，之前电报就打到西安了。”
而出关要和奉系硬拼。
既是为了笼络西北所有的回民，也是为了分化甘肃的回民信众，戴季良势必要保留两支不同门宦、派系的回军。
一团长马献文却是激进派。
说到这，戴季良想了想。
对此全然无底的马鸿宾自然不愿意押宝在直系虚无缥缈的承诺上。
顿时众人哄笑起来，连胡景翼也摸摸鼻子觉得手下有些丢人现眼了。
“不好意思，兄弟的招待费有限，只能给各位买四等车厢的票子了。好在这路上只要一天，兄弟们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马上准备一下，估计稻生的人马上会找上门来的。”
当下就有人摸着后脑勺发愣着。
“我本意是希望你留下的，说句诛心的话。陇上四马，现在也就你们和宁海军了，我断不会让马麒兄弟一支独大的。”
“我的娘呀，这要花多少钱呢。”
陪同南https://m.hetushu.com.com下的陕西警备二总队总队长保定三期的蔡邦俨笑着向一副陕北老农打扮的陕西第一师的众人介绍着。
“光这一条西耀路就花了150万的造价。”
“西北现在被戴季良经营得像铁桶一样，要是咱们出了潼关，将来还有机会回宁夏嘛？”
“哦？这可是件好事。”
胡景翼虽然不知道车票具体的价钱，但是他也是苦惯的人，既然戴季良这边要装，他也不在乎的陪着演下去。
“大帅，那骑二旅？”
“等一下我把票给大家分一分。记住了，不能丢了，火车上的检票员可是六亲不认的，一旦你没有票，他可是要赶人的。”
“你顺便和小日本谈谈哈密兰州路的借款吧。比利时人不是没有兴趣嘛，我看小鬼子有了这油矿，对运输的要求就上来了，咱们正好并案考虑。”
想来日本人是死咬着不会撒手的。
马鸿宾就站在那里陷入了深思，戴季良也不催他，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决断。
“还是等戴季良回来了，我探探口风再说吧。”
“大帅仁厚，子寅想明白了，子寅愿意留在西北。”
“大帅，玉门的电报。”
“目前已探明的可采储量大约1700多万吨。按日方的估算，只要资金和设施到位，第一年就可以达到3万吨的产量，三年内可以达到年产7万吨。”
看着胡景翼的样子，蔡邦俨一副了然于心的做派，有心无心的随口解释着。
这话也有道理。
戴季良看着错愕的马鸿宾笑了笑。
的的确确这150万把陕北的土豹子们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