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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人家心意总得领吧，段宏业犹豫了一下，于是带着戴季良走进了大门。

段祺瑞能六起六伏，自是阅历丰富，虽然戴季良的话很动听，但是他却不是这么好骗的。

“大公子的围棋很好啊，可是中国现在围棋很落后，凭你的身份，完全可以站出来为中国围棋做些什么。怎么样，到西北来，做一任西北围棋复兴会主委总行吧？”

“请向芝翁通报，西北戴志翔请见。”

“志翔看你来了，志翔来晚了。”

我既然能让你进这个门，自然是前嫌尽弃的。

“见不见等老爷子裁定再说，候着吧！”

“志翔你这是未雨绸缪啊！”

这在兵学里可是大忌，要被人各个击破的。”

戴季良耐心的等待着，过了好久也没见到门房出来，却一眼瞅见段祺瑞的大公子段宏业低着头走了出来。

“你等着。”

“你还真想进去啊？”

看着要分辩的段宏业，戴季良急忙阻止他说话。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嘛？”

“现在南方军兴，我那个子玉二哥又今非昔比，断断是挡不住那些由主义武装的国民党分子的。”

“钧座。”

戴季良站起来深深一辑，有了段祺瑞这话，他接下来的行动就便利许多了。

突然一口浓郁的合肥话传了出来，原来已经到了小楼的前厅，段祺瑞就站在那里。

“多谢芝翁成全！”

“听说你在西北建设得不错，说些给我听听吧。”

“芝翁最近身子可好？”

段宏业认了老半天这才认出对方是谁。

随即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扭头走进了会客室，如蒙大赦的段宏业冲着戴季良一吐舌头就准备拔脚开溜，然而戴季良ｍ•ｈetｕsｈｕ.ｃｏｍ.ｃｏm顺手塞给他一张西北银行天津分行的名片，又冲他点点头，这才跟着走了进去，只留下心中疑虑的段宏业摸着头在那冥思苦想着。

戴季良快走两步搀住段祺瑞，直到将他送到椅子边上才松开了手。

“来了就好啊！”

除了当年大总统能一手捏起这个团体以外，任谁都玩不转。

“钧座，这是刚刚接收西安转发的欧洲电报。”

“芝翁应该清楚，咱们北洋是怎么回事。

“大公子，垂头丧气的干什么呢，该不是又赢芝翁棋了吧？”

“电告牛文亮，不管怎么样，法本化学工业股份公司的酚醛塑料生产工艺和克虏伯的金属加工工艺必须优先引进。至于容克斯公司和咱们飞机制造厂的合作嘛。”

“你、你？”

“你这个话我爱听，但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这和你所做的有什么关系？”

戴季良自然不会在段祺瑞面前说这是小徐自己惹的祸，以他和徐树铮，以及陆建章的渊源，他能做的也不过是感叹两句。

段祺瑞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段棋端坐在那生受了戴季良这一拜，等到戴季良礼毕，他才接下去说道。

只见他走到段祺瑞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既然说开了，戴季良就详细的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芝翁。”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在段祺瑞前次下野的几年，西北可是月月派人支应柴米的。

离着段祺瑞借寓的蓬莱街（今沈阳道）魏宗瀚寓所后楼还有300米的时候，戴季良就下车步行了，到了大门口更是对守门的段家家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不过戴和图书季良也知道段祺瑞的家规很严，所以门仪就免了。

“我知道，你说你自己没本事，做不了大事，但是我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另外，太原站通报，晋军已经弃守大同，所部已经退到了雁门关一线。”

“怕就不来了嘛！”

“没出息的东西，你不是就会胡下棋嘛？志翔给你机会一展所长了，又不行了，说出去虎父犬子真是丢我的脸。”

戴季良投段祺瑞之所好。

“好了，别的不要多说了。”

戴季良冲着身后摆摆手，所有的随从都远远的退了下去。

戴季良终于把底牌露了出来。

第二天，戴季良的花车就到了天津，不过对于段祺瑞这个当初自己的提携者，戴季良可不敢托大。

看着一脸诧异的段宏业，戴季良解说着。

说来说去戴季良始终没有说到点子上，于是脸色阴沉的段祺瑞打断了戴季良的话，截口逼问着。

戴季良被点穿了也不恼，反而咧嘴一笑。

戴季良指了指胆小怕事的段宏业。

“另外山西方面也有急电给您，请求咱们北上的部队立刻支援晋北。”

“我不但想动员大公子和道宏兄西去，甚至还想请芝翁西去。不但想让芝翁西去，所有那些在津门做寓公的北方军人我都想请他们西去。”

段宏业站在那被老子训得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声，但话题是戴季良引出来的，他不得不站出来替段宏业解围。

“那志翔就直说了，第一，我看南方军兴已势不可挡，一旦湖广易手，天下几有颜色变幻之危。”

“将来指不定还要芝翁您出山立这个北洋大旗，志翔不过是早做应变罢了。”

“你这个戴ｗwｗ•ｈetusｈu•com.ｃoｍ志翔，今天怎么老打我的主意？”

“我还是出去找人下棋吧！”

戴季良的话让段祺瑞的脸色凝重起来。

“好啦大公子，带路吧！”

“谁说我不放你去西北的？”

“雨帅今天上午在天津解决了李景林部。”

“到时候老爷子骂你，可别供出是我领你进去的。”

您瞧好吧，子玉二哥要是垮了，孙馨远和我那新认的三哥指不定还在暗地里拍手呢。

“看到你，我就又想起了又铮，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再派人持李树春的名片去请他到西北速成学堂发挥余热嘛。”

戴季良想了想，“还是问一下专业人士吧。合作是肯定的，但具体怎么办，这个问题让司马去问一下巴玉藻和王孝丰，咱们的飞机厂现在能不能拆分了。”

“我这个学弟在耍滑头。”

“派人跟雨帅打个招呼，这位芳宸兄、李大侠固然是首鼠两端，但毕竟对咱们是有过帮助的。”

文翰把一封长长的电文交到了戴季良手上，戴季良仔细的看了看，牛策勋已经将7000吨水压机以5700万法郎的最终价格收入囊中。

至于李景林是否会领西北的情，戴季良就不管了，反正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戴季良突然玩心大起，于是唠叨起来。

段祺瑞狐疑的看着戴季良。

现在的镇嵩军可以说一力仰仗着西北的军火供给，所以戴季良的话刘镇华不敢不听，这样也算变相给山西一个交代吧。

戴季良知道不跟段祺瑞说清楚，这个老而弥坚的北洋之虎是不会轻易放自己过门的。

段祺瑞摇摇头，他这个人一生什么都不喜欢，唯一喜欢就是权力，没有了权力，生命对他而言又www.hetushu.com.com有什么意义？“我都一把年纪了，苟延残喘罢了。”

“戴志翔，你怎么来了，你就不怕老爷子当场啐你一脸吗？”

“虽然您一直茹素，但是禽蛋还要多吃。洋人研究下来，朊（注：音，蛋白质旧称）还是对人体很重要的。”

但他在德国进行的合作试探却是一个残缺的成功，这让戴季良不禁感叹，没有中央政权这个大义名分还真不好与外界交往啊。

“说吧，老实说吧。

“老爷子不会放我去西北的。”

“对了，芝翁，道宏兄现在哪里供事，我西北缺人才，他这个西点的高材生与其耽搁了，不如便宜我吧？”

在日租界内戴季良当然无法带上卫队，但是身边的随从也是膀大腰圆之辈，一看就非常人，不过宰相门前七品官，自然对戴季良是不冷不热的嘴脸。

不要耍小聪明，用谎话来敷衍我。”

“进来说话！”

山西虽然不能生产炮镜，但对于一般的军阀晋造山炮也是赫赫有名的，以这等的军工能力，绝不是眼下的西北军可以轻易解决的，戴季良一眼看穿了阎锡山的意图，无非是想让西北军给他火中取栗罢了。

“刚才怎么回事？我等了半天，也不见芝泉老传唤，要不，大公子带我进去吧？”

段祺瑞看着一身青衣小帽的戴季良感慨万千，不过随即脸色一肃。

戴季良刚刚筋疲力尽的从几处驻华公使馆拜访回来，迎接他的就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报告。

“这话我不是跟芝翁一个人说过，可是我那二哥、三哥一心就只盯住北面国民军那些残兵败将。殊不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国民军尚有苏俄的助力，要彻底剿灭绝非一日之功，所以天下大势变幻几成和_图_书定局了，志翔不得不为西北考虑一二。”

听完戴季良的话，段祺瑞沉吟了片刻，他还有东山再起的野心，让儿子女婿和戴季良这样的诸侯密切关系，对他将来的活动很有好处，再加上戴季良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因此，这才点了头。

“咱们跟民党斗了那么多年，我绝不想看到市面上的银根为其所用，我倒要看看，没了钱，这帮孙文的徒子徒孙怎么把这副烂摊子撑起来？”

“狡兔三窟也好，就让老大和道宏去你那吧，不过我说好了，若是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他们还是要回来给我送终的。”

段宏业顿时眼睛一亮，说实在的，这个他倒有兴趣，不过想到自己严厉的父亲，段宏业的脸色就是一黯。

一句话惊得段宏业还以为碰上老爷子的故交了，于是抬起头四处张望，这才发现了戴季良的存在。

“我还能打什么鬼主意？”

这是张作霖在清算去年郭松龄倒戈的旧账，由于张老帅此举出其不意，不禁使同属于直鲁联军张宗昌为之肃然，也让身在北京的戴季良为之侧目。

戴季良思索了片刻，李景林在郭变的时候确是存有私心，但这并不是李的过错，而是北洋军制中兵随将统留下来的隐患，奉系也许再也不需要李景林了，不过初步完成“西北化”的西北军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因此，倒是可以一用的。

文翰记下戴季良的指示，随即报告着北方战事的最新进展。

“刚刚让老大去西北搞什么围棋协会，现在又让道宏到你西北军里供职，说吧，你打什么鬼主意呢？”

“给刘镇华发电报，请他派一精干部队立刻北援。”

“芝翁明断！”

“这点事都没担待，以后怎么做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