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二百二十七章 阿德哥
民国16年11月7日，南下的晋军一部占领了武胜关，同时东进的晋军也在徐蚌之间与自合肥北上的第卅三军柏文蔚部先头部队会师，至此南北两个国民革命军合流已成定局。
“所以要阿拉这帮小巴勒子出面探探路啊！”
“告辞！”
“我也不要什么军械了。”
“咯？”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那就谈不拢了，算我打搅了。”
“志庚兄，侬背后呃老板是姓张还是姓戴？”
“只有区区500挺花机关和二万枚手榴弹嘛，这怕是不够吧？”
“志庚兄，嘎硬呃牌子，侬今早才奈出来。”
“志庚兄侬不是劝概开玩笑伐？”
“唐生智答应了。”
“在中央银行负责印刷的师傅找到了嘛？很好！要尽快把油墨给试制出来。
他站了起来。
11月14日南京政府下令停战，15日下令通缉唐生智，唐部残余部队因而大部分被桂系所控制。
还有，进口的英国印钞纸什么时候能到？上面命令，就在武昌印刷。
“西北，志帅！”
“我还不瞒侬讲，实际上呢，大老板已经派人跟叶楚伦、戴季陶接触过了，但是一个是手无寸铁的文人，一个手里有十几万大军，总归晓得奈能取舍呃，所以还要麻烦侬搭搭桥呃。”
“实在是最近囊中羞涩，拿不出钱来，就算有心调拨一批军粮折账，怕这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这简直是在揭唐生智的面皮了，不过接下去的话就让唐生智的脸色一缓。
“阿德哥啊，明眼和_图_书人都看得出蒋总司令咯趟从日本回来是主持大局呃，再加上宋家又跟伊攀上亲家了，大老板总归要想想将来咯路奈能走呃。”
“看阿德哥咯闲话讲呃，别人不清爽阿德哥侬会得不清爽嘛？”
唐生智终于首肯了。
“勿要将奈朝侬挂呃是美国人的抬头，就是侬背后的这个大老板，静江先生、果夫部长还要把侬三分面子呃。”
虞洽卿摘下嘴边的雪茄又指了指谢志庚，他当然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再加上现在上海有那么多大商家、大财东都跑到西北去投资了，其中还不乏他四明银行的股东、储户。
“听说唐总司令在查封汉口中央银行时抄获一套印钞机和纸币母板，不知道此事当真属实吗？”
“无妨！”
看着唐生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龙先生叹了口气。
唐生智站起来看着龙先生。
在虞洽卿看来这倒是件好事，有了戴季良的入股，四明银行一方面可以在上海的房地产炒作中投入更大的资本，另一方面还说不定可以趁机将业务发展到西北去。
烤得差不多了，谢志庚将雪茄递给虞洽卿，等虞洽卿接过雪茄，谢志庚又递过去一柄雪茄钳。
“侬倒是匠得深呃，好了，咯桩事体，我去帮侬落实，不过，将来要是有点啥事体，志帅可不能袖手旁观呃了。”
虽然谢志庚主要跑的是汉口和万县，但是那么多货从芦汉路转运不是假的，虞洽卿这么问也算是盘底吧，他要从谢志庚的回答里判断对和图书方说的到底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对此谢志庚心知肚明。
说着他掏出了一张支票刷刷的写了几个数字，掂在手里。
“只要这些东西到手，我立刻把这套印钞机和纸币母板交给你们，而且我会选择彻底忘记此事。”
“龙先生慢行！”
就在桂系志得意满之际，蒋中正从日本返沪，国民党第二届中央执监委员乃齐集上海，众多对桂系独掌南京大权不满的中央执监委员大施纵横之术，一时间上海几成了当年北京国会议员齐聚的南方天津。
“真不好意思，漏夜来访，打扰之处，还请唐总司令千万海涵呢。”
“只要货到了，我就在上面签名。”
这是明眼人都看得清的，天下也就这两家没有姓了，至于其他的小军阀还没有能力在中国这张大棋盘上落子呢。
有了钱他可以收买对方的军队，也可以用来充当东山再起的本钱，当然前提是这钞票不能是中央银行的钞票。
“依我看这价格不低了，总司令，咱们还是答应吧！”
龙先生摆摆手。
不过谢志庚后面又拖了一句，这才让虞洽卿另眼相看。
龙先生淡淡的回应着。
“正宗巴西货，我女婿托人从美国带回来呃。”
正好谢志庚接到戴季良让他帮忙在上海找一家可靠的银行投资，于是他就借花献佛做个顺水人情了。
“听说刘铁夫将军的部队在广济为第四十四军叶开鑫部所击败，武汉东面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多谢贵方的好意。”
“阿德哥放
和图书心，银行呃事体志帅是勿会管呃，只管到崇光收钞票。”
“一百三十万。”
一边旁听的龚浩急忙拦住他，随后扭头看着唐生智。
唐生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气，倒不是他觉得这批军火少了，蚊子再小可也是肉啊，他绝不是因为这个问题给龙先生脸色。
谢志厌面不改色的承认着自己是某方势力的代表，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要有心人稍稍用些功夫就会发现自己是怎么东山再起的。
龙先生出了唐生智的司令部，坐上一部黄包车，随着黄包车穿行在武昌的大街小巷，龙先生和车夫之间时而大声时而小声的交流着。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钱？”
龙先生自然知道早先说的这点货是不够的。
“咯入股事体先慢慢讲，事体要一样一样做。等我帮侬搭好咯趟桥再讲伐！”
说到这，诸志庚掏出一根雪茄在酒精灯上慢慢烘烤着。
“什么时候帮我阿引荐一下啦？”
“龙先生，有什么明说吧。”
“唐总司令，这个价太高了。”
“咯简单，先让志帅劝侬呃四明银行进一百万股票，阿德哥侬看奈能啊！”
一言既出唐生智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凝，他没有想到西北居然是在打这个主意，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呢。
“不就是大老板伐方便出面么。”
唐生智算得明白，现在要军火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可不相信西北在武汉会屯了这么多的枪械，不过有钱也一样。
来人却是唐生智认识的那个龙先生，只见他一抱拳。
和_图_书的确，即便有机器、有母板，你还得有合适的油墨、纸张吧？有了油墨、纸张，你还得想办法伪造编号吧？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而唐生智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大老板已经作出决定，立刻出售500挺花机关和二万枚手榴弹给唐总司令整编新军。”
“唐总司令。”
且不说唐生智选择性失忆是不是真实，就是这些东西加起来也至少要二百来万，龙先生的授权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
“那唐总司令的意思是可以交易喽？”
虞洽卿还是做航运出身，对于谢志庚这个同行他可关心得很呢。
“那好，我就等阿德哥呃好消息伐。”
唐生智讨价还价着。
“阿德哥，听说侬跟静江先生、果夫部长关系不错？”
“谢老板，侬生意做得嘎大，长江上才是侬的客货轮，这点小事体还要我帮侬解决嘛？”
跟虞洽卿这个上海闻人比起来，谢志庚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不过他作为西北在上海商界的一个重要棋子，交际还是很广泛的。
不过最终是不是接受戴季良的入股，虞洽卿一个人做不了主，他还要和其他的股东、董事们好好商议一二。
龙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唐生智。
“一口价，一百五十万中国、交通、金城、盐业、西北的票子。”
虞洽卿指着谢志庚的鼻子大笑着。
嗯，去黄鹤楼。”
“总司令，那东西在咱们手里就是废物。”
12日唐生智通电下野，乘日本军舰东渡，部队交由李品仙、何键、刘兴率领退入湖南ｈetusｈu•coｍ.ｃoｍ。
11月11日唐生智召集将领召开军事会议，第八军第一师师长张国威接受南京政府委任的第八军军长职，密谋叛唐，被唐发觉后将其勒杀。
“成交。”
“只要唐总司令把东西交给我们，我手里这张西北银行的支票武汉无论哪家银行都可以通兑。”
“不行，至少一百万中国银行银行券或西北票，军火除了上述这些外，再加5000杆七九步枪。”
“我呃女婿是戴志翔呃结拜兄弟，我咯没办法呃。”
唐生智压住火气，现在东面的战局不利，他不得不征新兵来弥补战场上的损失，这样一来，对于西北这个军火供应商他更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随着虞洽卿划了根火柴，一股浓郁的烟草的香气弥散在整个房间里。
“这，我们得印多少才能赚回来啊？再说了，这到最后祸害的还是中国人，咱们的目的也不过是摧毁国民政府的信用，代价太高了，大老板对上面也不好交代啊。这样吧，之前的数字就不要再动了，另外七九步枪我许你3000杆，这样我也好有个交代。”
唐生智忽然笑了起来，我死后哪管洪水齐天，自己要是真失败了也就用不着操这个心了，要是真赢了，找个借口废除这版钞票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最多不过中央银行失去信用罢了，换一个牌子还不一样营业嘛，又有什么关系？
“那好，我再报一个价码，除了之前的数目之外，再加五十万中国银行的银行券和七九马克沁二十尊，这些唐总司令应该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