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返乡（下）
“父母官来了。”
“总司令，庄子外面报告，高邮县长听说您回来了，想拜见您。”
“有意思，真有意思。走吧，咱们也该出省了，要不然赶到南京，这最精彩的戏就看不上了。”
阎锡山所谓的最精彩的戏指的是已经在南京汤山召开的编遣会议的预备会议，不过除了在南京的蒋中正和冯玉祥亲自参加了这个预备会议以外，第四集团军的两个主将李宗仁、白崇禧也没有亲自出场，因此，这场会议就成了冯玉祥和蒋中正之间的正面交锋。
看着点点头的戴昌钦，戴季良一笑。
戴季良随口报了个数字。
吕县长逢迎着。
“也好。”
现在罗泽州、杨森失去防地后，与李家钰部同处一隅，僧多粥少，就必须往外发展，而这正离不开西北的有力扶持。
“儿子叩见母亲大人。”
还没等一蹦三丈高的戴昌钦感谢戴季良呢，就见一个下人陪着文翰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总司令威名远扬，实乃高邮旷古未见之人物，鄙人忝为高邮之长，既知总司令返乡，岂有不登门拜访之礼？冒昧之处还请总司令恕罪。”
“别拿你那些团丁跟你三叔的西北军比。”
于是何应钦就遂当面问冯玉祥道。
“媳妇们叩见婆母大人。”
说着吕县长就准备走人。
在大哥戴伯棠和大侄子戴昌钦的招呼下，戴季良跟二哥戴书恒带着妻儿走进了母亲的房间，看着在厚厚的冬衣包裹下的枯瘦老母，戴季良鼻子一酸，急急忙忙跪倒在母亲的双膝前。
“告诉南京，无论编遣会议如何决定，西北悉听公论ｈtｔｐs://ｗｗw.hｅｔusｈu•com•ｃｏm。”
“那焕章兄的意思，第二集团军应该编多少？”
“比前些时日经过县城北上的北伐军都威武，也不知道三叔是怎么操练的，我的那些团丁也是三叔当年派来的老兵操练的，怎么差得就那么多呢？”
“那你就提个具体方案吧。”
戴季良逐一介绍着几个孩子，戴张氏伸出颤巍巍的手，一个个摸了过去，昏黄的双眼里露出子孙满堂的喜悦。
戴季良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关于四川的，10月间的下川东之战中打得一塌糊涂，不但西北一直扶持的刘存厚、杨森等人大败而归，而且刘湘连克梁山、忠州、万县等二十三县，尽收杨森下川东防区，收编了杨森近三万人，以及郭汝栋部，势力大振。
“大哥说的什么话，自己兄弟还说什么两家话。”
“总司令哪里话。”
至此第一次非正式会议就此不欢而散。
“娘！”
戴季良放声大哭，戴书恒也连连叩首，看不下去的老大哥戴伯棠劝道。
“儿子不孝，没能赶回来看您最后一眼，您在九泉之下千万不要责怪孩儿。”
来人恭恭敬敬的给戴季良鞠了个躬。
说着戴伯棠扯了扯戴季良的衣袖。
训练总监部总监蒋系第一大将何应钦直截了当的问着军政部常务次长鹿仲麟。
戴季良看着这青山绿水之间的一抔黄土。
“南京催促咱们早日赶到。”
“在下高邮县长吕茂品见过戴总司令。”
“哪里哪里，老父母有心了。”
“总司令，还有一封西安的电报。”
冯玉祥的算盘很
和*图*书清楚，第二集团军在所有四个集团军中的实力最弱，若是再多加裁撤的话，那就更没本钱跟其他人一较长短了，更何况目前第二集团军的地盘是僧多粥少，原本就已经一碗水端不平，再要多加裁撤的话，那离解体也就不远了。
“几个弟妹和孩子找干净的地方安置一下。其他的都是当兵吃粮的，没有那么多讲究，能有个地倒头睡觉就成了，不碍事的。”
接着戴书恒也跪了下来。
“老二、老三回家是件喜庆的事，娘，别说这些丧气话好吗，儿子们要赡养您到百岁呢。”
接下来是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热热闹闹的气氛这才冲淡了房间里的哀伤。
不过聪明人不只是冯玉祥一个，蒋中正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但拢总就这么点师旅的编制，你要是多编了，别人就要少编，于是他哼了一声。
“大人说话，你这个晚辈插什么嘴的？”
说到这戴季良想了想。
当张兆钾把汤山会议的情况传到高邮的时候，戴季良正在带着家人祭扫父亲的坟茔，培上一捧新土，种上两棵青松，香烟袅袅之中，戴季良带着家人再三叩首着。
看到戴季良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文翰这才把张兆钾的报告递了过去。
“总司令鞍马劳顿，在下就不多打扰了。”
“可以拿出来大家讨论一下嘛？”
“儿子不孝，儿子回来晚了。”
大侄子戴昌钦插了一嘴。
“编遣就必须有一个编遣准则，否则什么人该编、什么人该裁皆无准绳，到时候赏罚不公，岂不是又平生波折？”
从戴张氏的房间里出来，戴伯棠https://m.hetushu.com.com看着精神上显得松弛下来的戴季良打趣道。
“带路。”
戴季良看了看一脸愕然的戴伯棠和戴昌钦，哑然失笑。
“你就给我待在乡下，让你到县里、省里，你一概别去。”
“瑞伯兄，那你们第二集团军提出的编遣准则是什么？”
“志翔虽掌西北五省，然对桑梓未有造福，心中早有不安。”
戴季良站了起来。
太原城里阎锡山摸着下巴忽然笑了起来。
“总司令愿造福桑粹，在下与县政府敢不尽心力。”
“老父母客气了。”
“三叔的兵，我看了，个个都是精兵，又令行禁止。”
若不是忌惮西北可能出兵，就连刘存厚在梓潼的弹丸之地都保不住了。
“我们提出的编遣准则就是强壮者编，老弱者遣；有枪者编，无枪者遣；有练者编，无练者遣；有革命功绩者编，无革命功绩者遣。”
吕某人目的达到了，急忙站起来又是一鞠躬。
“能临死前再见老二、老三一面，就是到了阴曹地府见到当家的，我也好交代了。”
不一会两个人就在前厅看见了这位把礼帽夹在手上的官僚。
“大哥，昌钦也是当父亲的人了，你别老是教训他。”
按照鹿仲麟话面上的意思来分析，第二集团军都是能打硬仗的精兵，而且平时训练有素，且先后从俄国人和西北军手里搞来了相当充足的武器弹药，又在察绥和南口跟奉张血战多时，为全国北伐的胜利作出过相当大的贡献，自然属于该编不该遣亦或是该编的多、该遣的少一类的。
戴季良请他坐下，不过这个县长非要戴季和-图-书良先坐下，这才撅着屁股沾了点椅子的边，戴昌钦原本想站在戴季良身后，却被戴季良一摆手，也只好讪笑着坐在了县长大人的对面。
“李宗仁、阎锡山不是也没到嘛，不急，不急，有些事急是急不出来的。”
“志翔此番回乡扫墓，不过是聊寄哀思，稍稍尽一点人子之份呢，却惊动地方，委实是罪过啊！”
戴伯棠当然明白戴季良这是给戴昌钦造势，于是点点头，拉住老二戴书恒自顾自的去述说这些年的离别之情了。
戴伯棠瞪了戴昌钦一眼，心说西北军几十万人里才挑出这些精锐作为戴季良的护卫，戴昌钦用看家护院的团丁做比较，戴季良虽然不会介意，可传到戴季良手下那里，难保没人说戴家长房一系纯粹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之辈。
母亲戴张氏似曾相识的呢喃，让戴季良的眼泪顿时止不住的往下流。
戴季良端茶送客，看着吕县长的背影，戴季良回头看着莫名其妙的侄子。
“老三你要么不回来。”
“急什么？”
“娘，这是纪柳、这是思槐、念柏……”
“志翔着意准备出资三万，在高邮建立中小学各一间，然家兄虽有前清功名，但世情不通，正在棘手怕所托非人，正好今日吕县长此来，可谓恰逢其时啊！”
“怎么，觉得三叔把你拉过来，结果一句话没跟吕县长交代，有些糊涂了？”
戴季良摇摇头。
戴季良明了的点点头，虽然自己只带来一个连的卫队返乡，但包括副官、参谋等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近三百人，搁在高邮乡下自然是显眼得不得了。
“回来就好，就好。”
“戴和_图_书季良回老家探望老母亲去了。”
于是在李沅的带领下包括郑夫人在内的九个女人齐齐的给戴张氏三叩首着。
戴季良冷冷的说着。
“总司令，南京的电报。”
“一回来这么一大家子几十口的，还有那么些副官、参谋、护兵，家里地方小，住不下你可要多加担待啊！”
“回电司马，一句话，只要有粮食、有烟土，有西北需要的东西，那么枪炮就算从西北军库存里调拨也没有关系。但若是没有，那对不起，可以看在老朋友的面上白送你几杆，但想多要，那是不可能的。”
“娘，这次儿子们会在家多住几日，让媳妇和孙儿们好好陪陪您老。”
“我们第二集团军的意见是。”
戴季良和这个吕县长说了十几分钟没有营养的话，眼见得这位县长仿佛粘在椅子上了，戴季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今天不出血是不可能了。
“在下代表阖县商绅士民多谢总司令了。”
“昌钦啊，等明天我让他们给你送两挺捷克式机关枪和两挺花机关来，我不在，你可要看好这个家呀。”
“这样吧，请他进来。昌钦啊，你陪我一起去见见这位县长大人吧。”
冯遂应道：“多少还不敢说，至少第二集团军目前这些部队应该大部保留。”
你们要让我也跳到这个泥塘当中，我偏不让你们如意。
“我十几年没回家了，多陪几天母亲，南京这也不允许嘛？”
“你这个大活人就坐在这，他会没生眼睛嘛？放心，接下来准有好事交给你。不过。”
“老三，别哭了，把你媳妇和孩子领来给娘看看。”
“孙儿（女）叩见祖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