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六百五十一章 豫东会战（十三）
“第110师上下一定为贵师、为第二军守好后路。”
厉鼎璋摇摇头修正着张文清的话。
“请幼岩学长放心。”
“几十万军队？”
“学长的意思是？”
夜幕深沉，白天激烈的战斗早已经停了下来，浓浓的硝烟在夜风的吹拂下慢慢散去，只留下淡淡的滋味还弥散在众人的心头。
少佐挥挥手，同时吩咐着边上看戏的书记官小野。
“中队长是不是过于夸大支那军的力量了？”
“下官一定深刻体会长官的教导。”
作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炮科第八期毕业的张文清一口一个学长，显然想借此拉近自己跟保定三期炮科出身的厉鼎璋的关系，谁不知道厉鼎璋可是戴季良的副官出身呢？有了这颗大树，在东北军和西北军两大山头中可就游刃有余了。
藤田垂首应答着，尽管他还是坚持认为两位长官被尸山血海的景象吓倒了，堕落了，但是此刻他只能将这种想法闷在肚子里面，而在表面上作出心悦诚服的架势来。
仰望着天空灿烂的银河，再回首看着身边故意弄得昏暗的马灯，小笠原新二的脸上露出一丝满足。
边上中队的书记官小野端来饭盒，虽然只是一点味增汤，但伴着梅子饭团和猪肉罐头，这顿战地晚餐还是极其的奢华，这也是军官们的福利，战场上他中队里的那些普通的三分半（注：日本陆军征召新兵时信封上的邮票面值）们可是每个班才能分到一点肉食的。
西北军可和*图*书是有严格的保密制度的，厉鼎璋可不敢明知故犯，因此，只能略作解释。
“小笠原君，大队长阁下对贵中队今天的表现表示赞许，希望贵部明日能继续担负反击部队的重任。”
忽然他的目光被远处跳动的火光所吸引，那是中国军队的阵地方向，那边有些喧闹，远远的看不真切，但以他军人的直觉很快就觉察出了问题。
狂热的军校生却认为小笠原有些软弱，但鉴于其是自己的直属长官也不好过于顶撞，因此，藤田康弘不以为然的反驳着。
厉鼎璋一皱眉，随即向身边的副官吩咐着。
“小野君，辛苦了。”
“只是，万一支那军改变战法，加强爆击战法怎么办？”
“小笠原君，你的担心是不是有些过头了？据我所知，支那军内部矛盾倍出，掌握航空部队的支那西北未必会配合眼前的支那东北军行动，他们的注意力现在应该也集中在兰考才是，毕竟那里的部队才是西北的嫡系。”
山崎五郎品砸着这个词汇，之前的西北空军的俯冲轰炸的确给日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和极大的惊恐，但现在的局面却是日军的主力航空力量都投在了归德和兰考两个战场上，根本没有余力支援武宫大队，而且就算有余力，也不是武宫正彦可以直接调动的，一旦层层上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张文清狐疑的看着厉鼎璋，兰考会战的具体细节刚刚下达到西北师一级、其余参战部和*图*书队军一级的高级将领手中，以张文清师长的身份，自然是不够知晓这一切细节的。
小笠原平淡的回应着。
小笠原嘴里虽然说着放心，但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少佐！”
按照武宫正彦中佐的布置，武宫大队所属的3个步兵中队被放在第一线充当顶住东北军第110师进攻的盾牌。
“你先下去吧。”
“我部是替李军长打前站的，这点东西还是太少了。”
“对了，关于救护医院和粮秣物资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坐下吧。”
“支那是如此的广阔，要是每一次战斗都付出四分之一的伤亡，帝国还怎么征服整个支那？”
但这层内容，山崎不能说的如此直白，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中国军队内部的矛盾。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这就好，当年我可是在冷口尝过支那军大刀队的滋味的。”
“兄弟我有负马长官重托，打了一整天，损兵折将不说，硬是奈何不了眼前这点小鬼子，真是惭愧之极啊！”
“咱们面前的支那东北军虽然战力孱弱，但人数足足是咱们的五六倍，本支队大多数又和我中队一样都是徒手兵为主，尽管目前咱们是挡住了他们的进攻，但师团主力一天不能合围兰考之敌，本支队就一天处于危险的境地啊！”
对于厉鼎璋转移话题，张文清当然心领神会，于是他回答道。
“不过如此？难道本中队的12名忠勇将士是白白牺牲的吗？”
少佐回礼和图书后示意着，但他不落座，阶级在其之下的几人又怎么敢逾越呢，于是乎，几人还是杵在那里。
“廉夫兄说的什么话？你的苦劳，马长官他们都看在眼里的。”
“给战区马长官发报，让他立刻安排调运物资，另外，请省城马主席想办法收集生鲜禽蛋肉品，几十万大军云集，这点东西连塞牙也不够。”
“幼岩学长，你们终于到了。”
第222师厉鼎璋尽管知道张文清这话有些王婆卖瓜之嫌，但是现而今战事正紧，由不得他不作出一副抚慰的架势来。
“味增汤，真香啊，你替我也搞一份来吧。”
“不是为第222师。”
对于中队长的担心，年轻的少尉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中队长请放心，我已经检查过了，还派了双岗，绝不会让支那人有偷袭的机会。”
小笠原并不认可山崎的话，但这也并非他一个大尉中队长或者说武宫一介中佐大队长就能解决的问题，只能意兴阑珊的回应着。
对于小笠原的判断，同样观察到这一切的山崎认同的点点头，但他此刻对战事还是充满了信心。
而4个工兵中队中除了1个作为最后的预备队外其余都充当反击的短剑，这一古怪的布局在今天的战斗中获得了不小的战果，打退了东北军至少7次以上营、连级进攻。
“但明天恐怕将会是一场血战了……”
“是！”
是的，不要说什么大无畏的武士道精神，凡人都是肉长的，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和-图-书能多活上一天都是神佛的庇佑。
“也不是为第二军，而是为所有中国人民。”
由于东北军在徐（州）东大撤退中丢失了大量的火炮及其他轻重武器，而其损失之巨以至于西北方面一时间也无法全部补充。
“是支那军的援兵上来了。”
“藤田君，哨位都检查完了吗？没有什么纰漏吧？以目前的战事来看，支那军可是要拼命了。”
“混蛋！”
“请山崎少佐转告大队长阁下，我中队理当从命。”
小笠原接过饭盒，喝了一口便将饭盒置于一旁，还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中队的副官藤田康弘少尉就走了过来，小笠原于是示意对方坐在自己的身边。
“已经按照战区的指示准备了三百张床位和相应的药物，至于供应前线的粮秣食品，河南联勤司令部也已经先期调拨了差不多五万石的米面。”
所以出现在武宫大队面前的第110师已经被迫使用射程较近的82公厘迫击炮作为主要支援武器，机步枪数目也有些不足，因此，自然在攻击中显得进攻乏力、后劲不足。
这下小笠原也坐不住了，他急忙起立向来人施礼着，别看他的军衔是大尉跟来人只有一线之差，但在等级森严的日军中，这一线的差别可能就是代表了数年的资历或者是天保钱组和无天组之间的鸿沟。
“我知道支那有句古谚叫做雷声大雨点小，以我看来，咱们当面之敌的进攻也不过如此嘛。”
小笠原一个巴掌甩到藤田的脸上，
和*图*书年轻的少尉一下子肃立起来听候长官的教训。“小笠原也不要苛责后辈了。”
“但愿如此。”
“现在，廉夫兄要做的就是确保开封城防等待我军其他各部开抵，另外会同省城警察局维持治安，但凡有发现造谣、煽动者、通敌者格杀勿论！”
遣开了两人，少佐这才拉着小笠原坐下。
看到张文清略显尴尬的脸，厉鼎璋淡淡的笑了笑，戴季良是看能力的，关系再近没有能力也一样得不到赏识，若是张文清就这点能耐，看起来这个小学弟迟早要失望的。
小笠原训得正起劲，这时一个突兀的男中音传来，几个人回首一看，在昏暗的灯光的掩映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因此，第二天故技重施也是正常的。
在小笠原和山崎视线到达不及的开封城里，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中队长阁下，喝一点热汤吧。”
“看起来今晚大约不会有事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不过开封城防还要仰仗第110师一二啊！”
从清晨4点持续到傍晚才结束的战斗让小笠原中队付出了12人战死、28人轻重伤的代价，这个伤亡数字对于只有128人的工兵中队来说已经是很惨重了。
“你是叫藤田吧，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要知道当前本大队承担着确保整个师团后路的重任，因此，决不能轻视当前之敌，也不能随意浪战，每一个兵员都是宝贵的，这一点你要体会前辈的苦心。”
“爆击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