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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作者:陌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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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能说的忧伤 03

第六章 不能说的忧伤

03

从那个时候起,我心里就有种特别不祥的预感,预感到自己会从此失去沈小鱼。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时间就好像被姚逸舟承包了一样,他除了睡觉和上洗手间,其他的时间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令我眼前一片模糊,可是一片迷蒙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抹了抹眼泪,努力地睁大双眼,这才看清楚是沈小鱼,她站在离我和姚逸舟不远的地方,看着我和姚逸舟相拥,神情忧伤。
“美女,你这样喝酒不行,容易醉的。你会不会划拳?我们一边划拳一边喝,怎么样?”
当我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这天是周末,姚逸舟一大早就到了我家,令我父亲和那个女人都非常惊讶。
“美女,你一看就是那种被父母保护得特别好的小孩子,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情,一次失恋就好像天塌了似的。你也别想太多,就以平常心对待吧。其实爱情这个东西吧,越在乎的人越是受伤。”
我听着这二人在我眼前争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可谁知,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黑衬衣男向调酒师挥挥手,指指自己手中的酒杯,调酒师会意,点点头便开始替他调酒。
抽屉里有不少老电影,我把那些碟片一股脑儿地拿到姚逸舟眼前,挑了挑眉说:“你从里面挑一个吧,我们看看电影算了。”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就好奇地问他。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特别清楚地告诉自己,季川已经永远不可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像天兵天将一样出现在我的身边,拯救我于水火之中了。从上个星期起,那个叫季川的男人,已经彻底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他再也不可能是那个最在乎我、最心疼我的人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喝红酒,家里多的是,用得着去你家吗?更何和-图-书况,你家的红酒会有我家的好吗?”
“法国和意大利的红酒都不错,我家有一瓶之前从法国带回来的,你要不要去品一下?”
我从他手里接过烟,摆弄了一会儿,轻声说:“平时也就喝一些红酒,这烟倒是不太喜欢。”
我以为父亲会进来指责我和姚逸舟,以我们不是在学习为由,轰姚逸舟出去。可是,我低估了父亲对我的忍受能力。或许,他和那个女人都看出来我最近情绪不太对劲,所以父亲对我最近各种荒唐的举止难得地没有做出什么批评。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就触动了我内心最柔软的部位,可我佯装什么也没听到,打开床头柜抽屉,在里面翻找碟片。
黑衬衣男子一把抓住姚逸舟的胳膊,挑着眉反问他:“小朋友,你是谁?”
我仰起头看着姚逸舟,哭着说:“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谁……”
告别了这两位喋喋不休地嘱咐我千万不要关手机的好友之后,我并没有踏上回家的路,而是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吧。
酒吧里很喧嚣,强劲的音乐节奏令人在一走进去之后就忍不住跟着摇摆,而形形色|色的男女也正在舞池里肆意地扭动着身体。
这样的生活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令我觉得厌恶。
我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说:“你们男人是不是特别喜欢用这一招泡小姑娘?”
我在吧台边坐下,点了一杯玛格丽特,调酒师却给了我一杯鸡尾酒,还指着与我相隔不远的一位男士,在我身边轻声说:“女士,这是旁边那位穿着黑色衬衫的先生送的,他说想跟您聊聊。”
调酒师没过一会儿就把酒放到了我和黑衬衣男人的手边。
沈小鱼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用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我:“温雅,你一个人可以吗?你确定不会做出什么让我担心的事情?”
到了房间之后,我和姚逸舟大眼瞪小眼和-图-书,不知道该做什么。
“来就来,谁怕谁!”
姚逸舟好像对我的保证不怎么放心,他皱着眉说:“你一定要保证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不要无缘无故地关机,让我们找不到你,否则,我一定会去你家找你。即便你不在家里,偷偷跑了出去,我也会一直找你,直到确定你安全为止。”
“也不是经常来,只是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来。这个城市这么大,可对于我来说,只有这里最放松,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你呢?”黑衬衫男子喝了一口酒,侧着脸一直盯着我看。
我越想越伤心,哭得也就越大声。
姚逸舟微笑着,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父亲,他是来和我一起复习功课的,而且老师布置了作业,我和他是一组,必须合力完成才行。
我眯着眼仔细打量他,而他一边走一边打量我。
黑衬衣男子把胳膊上的衣服往上捋了捋,兴奋地和我在一旁划着拳。
“你看起来真的很像我的妹妹,以前我妹妹上学的时候,就和你一样可爱。”黑衬衣男人轻声说着,仰头喝了一口酒,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知道,他是怕我再偷偷跑去喝酒。其实我猜想得到那天他和沈小鱼是跑了多少地方才找到我的,可是我不敢问,更不敢主动给沈小鱼打电话。我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只能用听话来掩饰自己犯的错,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他们的谅解。
黑衬衣男见我接受了他送的酒,端着酒杯朝我走了过来。
“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嘛。”我冷笑着,心中充满了对眼前的男人的鄙视。
姚逸舟一脸心疼地看着我,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喊着季川的名字。
姚逸舟和沈小鱼陪我去了我一直想去又没有去的地方,还陪我去唱歌、喝酒、打游戏。其实,唱歌、喝酒、打游戏并不是我喜欢的事情,可我实在想和-图-书不到自己究竟喜欢做什么,而每去一个熟悉的地方,都能够让我想起之前和季川在一起的情景,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为了逃避这种折磨,我只能把自己投入到各种各样的狂欢之中。可我越是这样,内心就越是觉得空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上的某个洞止不住地往外漏一样。这一直提醒着我,提醒着我自从失去了季川,我已经变得不再完整。
我朝着沈小鱼笑了笑,摇摇头,用无比笃定的口气打消了她的疑虑:“没事,你放心吧,我就是想一个人在家里静一静。我保证,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要是我突然想去哪里的话,一定给你打电话。”
突然之间,我竟然觉得自己像极了李佳薇,和她一样令人觉得厌恶。
可是,偏偏我就是想和陌生人聊聊天。说不准在这个酒吧里,所有的男人都有着和他一样的念头,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只有在酒吧里,不会有拒绝……
我顺着调酒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青年男子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我做了个干杯的手势,我笑了笑,拿起酒杯回敬他。
就在我和黑衬衣男人划拳划得正起劲的时候,姚逸舟突然出现,喘着气朝着我跑了过来。他一跑到我身边,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厉声呵斥:“温雅,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别喝了,跟我走!”
我摇了摇头,把酒杯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但我知道,有姚逸舟在,我不会出什么事情。
我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老师没有布置什么作业吧?”
姚逸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说过话,我愣了愣,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满是愧疚地说:“你放心吧,我真的不会乱来的。你和小鱼要是不放心,就都去我家吧。不过,你们是知道的,我家那个女人可不是吃素的,万一她突和*图*书然发飙,把你们都赶出来怎么办?”
我挣扎着想要推开姚逸舟,向沈小鱼解释,可是,我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怎么也推不开姚逸舟。姚逸舟就像一座铜墙铁壁一样,挡在我和沈小鱼之间,直到沈小鱼默默地转身离开,我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黑衬衣男子擦了擦手掌心,比画着划拳的姿势,一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点了点头,高声说:“来吧,我们来划拳吧,输的人可要喝酒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小鱼和姚逸舟花了比以前更多的时间来陪我,基本上我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和他们在一起。
姚逸舟摇了摇头,轻声说:“我只是想陪陪你,怕你一个人孤单。”
酒醒后头很痛,我有些恹恹的,没有再到处疯,而是强装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完全忽略了那天晚上那个拥抱。
黑衬衣男人还在一旁劝慰我,可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开口问:“没想到你这么好心……不过,我来都来了,也只是想放松放松罢了,没想怎么样。”
黑衬衣男耸了耸肩,一脸诧异地看着我:“美女,看样子你好像还在上学吧?”
黑衬衣男人皱着眉,讪讪地离开了。姚逸舟见我如此悲痛欲绝,一脸心痛地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周末,我跟姚逸舟和沈小鱼说,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我只是个初级选手,又怎么能和黑衬衣男人这样资深级别的泡吧高手相提并论?没过多久,我便喝了好几杯鸡尾酒,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处在了极为兴奋的状态中。
我很佩服姚逸舟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和定力,父亲完全发现不了他说的话有什么漏洞,便放他进来,还鼓励他多照顾照顾我,帮助一下我的学习。
原本我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可过了一会儿,还是皱着眉说:“我来过几次,也都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我觉得m.hetushu.com.com这里的气氛不错,很热闹,这样不会让我觉得孤独。”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嘴角微扬:“既然知道我还在上学,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赶快去找那些适合你的姑娘吧,说不定你还能有所收获。”
黑衬衣男人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姚逸舟看到我一副大醉的样子,还在和别的男人调笑,皱着眉厉声说:“她是我的朋友,她喝醉了,我得带走她。”
黑衬衣男子冷哼一声,一脸不悦地说:“这得看这位美女愿不愿意跟你走了。”
“美女,平时喜欢喝什么酒啊?”黑衬衣男在我旁边坐下,顺手递了一支烟给我。
我听到黑衬衣男子这样问,眯着醉眼迷离地反问他:“你又是谁?”
“不是很简单吗?如果你不是在上学的话,就不会穿成这个样子,就会穿得和她们一样了。”黑衬衣男说着,指了指舞池里那些正在扭动着的、穿着暴露的女人。
黑衬衣男人对调酒师指了指我的酒杯,调酒师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高声说:“给这位美女上一杯基本款鸡尾酒。”
我在一旁哑口无言,只能带着姚逸舟进入我的房间。
原本我以为黑衬衣男人会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弄得我莫名其妙。
姚逸舟挑了周星驰的老电影《大话西游》,我们两个人席地而坐,我故意把电影的声音开得很大声,大到隔着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姚逸舟和沈小鱼听我这样说,竟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姚逸舟也极为默契地对那天在酒吧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他始终安安静静地陪着我,陪我看书,陪我写论文,陪我发呆。
“孤独?美女,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这才一个人跑到酒吧里买醉?不是我吓唬你,酒吧里可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你还是尽早走吧,以免发生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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