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给人家希望
侧过脸去，姜茶茶贴着枕头只觉得眼眶一热。
几分钟后，何耀带她来到公司，她才这知道是几个意思。
“老爸不知道你和这个小伙子有什么事，也不知道你和顾南风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老爸知道，你不喜欢何耀。”姜达舒展双臂，轻叹一口气，“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给人家希望。”
她答应配合演戏只是为了要顾南风死心，这种没有观众的时候，能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就好。
顾启朝唐美妮招手：“美妮啊，你过来。”
“我平时陪在她身边，比她那个唐美妮陪着她的时间都要多，她却这么对我……呜呜呜……
他从来没有提过妈妈，可是姜茶茶知道，妈妈一直在他心里，他从来没有忘记。
金小灿没听出她的揶揄，信以为真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咦，你不是说这几天不接单吗？我才下课后过来的呀。”
姜茶茶却扭头看向教学楼的方向：“不用了。”
“为什么？”那时姜茶茶不解地扭头看她那还残存笑意的脸庞。
赵浩子急不可待，不等金小灿要到约会费，就急吼吼地拉她走了。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烟火消失，海边重归寂静，只剩下唐美妮和姜茶茶两个人时，唐美妮靠在姜茶茶的肩头，笑着说道：“之后，我的生日都安静地过吧，只要有你陪在身边就好。”
有时候，晚上爸爸会坐在床边看着妈妈的照片发呆；有时候，爸爸会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喝闷酒。
保安行礼，看到唐美妮的车子，立刻恭敬鞠躬后放行。
何耀眼神里泛着苦涩：“茶茶，你一定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吗？”
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姜茶茶勾唇：“我没带礼物过来送你。我想了半天，觉得你似乎什么都不缺。”
应了唐美妮出发前的心愿，派对要有多隆重就有多隆重，她要用最嚣张的方式来纪念这最美的年华。
姜茶茶微笑打趣：“媒体时代就是快，上一秒发生的事，下一秒大家就都知道了。”
何耀快步走过去：“伯父。”
他终于牵起了别的女孩的手，摸着别的女孩的头，并且真心实意地笑着。
赵浩子开心地拉过金小灿的手：“太好了，小灿，我要吃你上次给我送的猪腰手打面！”
姜达打量何耀：“哦，小伙子，你是茶茶的同学对吧？上次在学校门口我见过你，你叫……”
墙上的时钟快指向十二点时，手机传来唐美妮发来的微信：“睡了吗？”
抽泣中的金小灿也看到了姜茶茶，她一个骨碌，从桌上滑了下来，表情发怵：“茶，茶茶……”
姜茶茶放下手臂，看到了顾南风的脸。她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而这种以为只是维持了三秒。随着他走到她的面前，将她和何耀拉开。
“爸！”
如今，车水马龙，一切如常。
一进门，两人就看到金小灿和赵浩子黏在一起，像一对连体婴一样，不时地嘻嘻哈哈。
平时他们无暇陪伴唐美妮，更遑论重要的节日都是他们更加忙碌的时候，唐美妮早就习以为常。
何耀专注地看着锅里，能让拒绝都做得令人心生暖意。
四周都布置了粉色玫瑰花，看上去温馨又甜蜜。
何耀拉过椅子没有接话，而是问：“茶茶，这几天我和浩子都要加班，你和小灿可以留下来做外勤吗？”
何耀微笑着上前说道：“我们刚参加完唐美妮的生日宴。”
顾启安排好的记者对顾南风和唐美妮进行拍照。
“你们在做什么？”顾南风冷声问道。
“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他隐忍着怒气，声音微微颤抖，还在后怕中。
何耀走到她身边，轻声科普 ：“其实我也不比你早知道多久。我猜是那天的内裤事件吧，不打不相识，大概浩子就是这么和你家小灿萌发爱意的吧。”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何耀曾经也送过她。
金小灿一怔，哀号：“不会吧，你又把钱包丢了？”她眼珠子转一转，试探问道，“老板，你不会连手机都丢了吧？”
“婚期就等他们学业结束后再说。”
唐美妮羞涩地低下头，看向顾南风时又一脸不安。只见顾南风握拳，很生气地瞪向顾启。
“因为热闹后更显得寂寞啊。”唐美妮慵懒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笑，“其实我只是想要最爱的人都在身边而已。”
这时，突然一道强光照过来，姜茶茶和何耀本能地用手臂挡住眼睛。
金小灿把头垂得更低了，从鼻音里跑出娇羞的“嗯”。
姜茶茶硬着头皮带何耀去了自家楼下的次街上，姜达的推车挂着长串彩灯格外醒目，伴随着香味十足的热气，看上去温馨又勾人。
“不用。如果让美妮看到，会误会的。”最后四个字，姜茶茶说得一顿一顿，格外着重。
姜茶茶也红了眼眶。
谁不知道顾家要为一个叫唐美妮的姑娘办生日宴，还特地放在顾宅，重视程度可想而知。现在又亲口听到老爷子亲昵地去姓唤名，这唐美妮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从手机店出来后，姜茶茶正准备回学校，不想何耀提议道：“我想去见见你爸爸。”
何耀把手机递给她：“先
和图书把账户紧急挂失吧。”
顾南风推着唐美妮的轮椅，目光落及两人十指相扣，面无表情地推着唐美妮进门。
姜茶茶没想到，那天的误会事件之后，赵浩子对金小灿一见钟情，总是打电话订她的外卖，并指定她来送。
顾南风意识到了，他低声喊道：“爸。”
姜茶茶嚯地转身，迎上他愠怒疑惑的目光，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和自己擦身而过的疾风，是自己差点被一辆车撞上了。
姜茶茶看他故作镇定的模样：“删掉做什么，既然要演戏，这样的照片当然是要PO上网的。”
顾启把双手搭在唐美妮的轮椅上，笑着环顾每个宾客：“今天借着美妮的生日宴，我这个老头子宣布一件事情。”
姜茶茶摇头：“没事，我也刚到。”
“走吧。”他重新跨步回她身边，牵她往前走。
顾南风这段时间都在亲力亲为地照顾坐轮椅的唐美妮，他们的形影不离随着他专访连载的报道，也吸引了其他媒体记者的注意。
他说话间，电脑屏幕上就播放了顾启在顾宅宣告订婚的话语，底下滚动着新闻标题—顾氏接班人和唐美妮宣布订婚，王子和公主的现实版再次上演。
下一秒，她一摸口袋：“咦，我钱包呢？”
其实姜茶茶知道，爸爸一直忘不了狠心离开的妈妈。
姜茶茶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发生，默默低头：“何耀，我们走吧。”
姜茶茶拿手机，顾南风适时收回手，没让她拿到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摸摸她的头，宠溺地说：“那你要一直喜欢下去，我要一直给你真诚不变的爱。”
姜茶茶夹起烤肉塞进嘴里：“太老了，烤的时间再短一点会更好吃。”
“姜茶茶！”
姜茶茶点头：“好。”
这一屋子的热闹，并不属于她。
“嗯。”姜茶茶拿过手机操作一番，在何耀的提示下，又登入自己的社交账号发了个声明通报一下，以免被不法分子顶替，诈骗朋友熟人什么的。
刚才那句话是赶鸭子上架，形势所逼，她虽然默认了何耀留在身边的事实，但到底还是没有做好放大招的准备。
姜茶茶不语。
“爸，不用忙活了，我和何耀都是吃过饭才来的。”姜茶茶说这话时完全跟耳边风一样，何耀站到姜达身边撸起袖子要帮忙。
“没有。”姜茶茶垂眸。
赵浩子的优秀不外露，金小灿的可爱很内敛，不会被外界所干扰，简直甜到飞起。
“顾南风，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说着，何耀就要和他争执起来。
姜茶茶扭过头：“当然。”
“不用了吧。”姜茶茶微微蹙眉，试图婉拒，“太晚了，我爸已经睡了。”
姜茶茶站在一旁，望着何耀，不由得想起顾南风。
顾南风有力的手失去力道，片刻间，姜茶茶挣脱开，并从他手里拿回手机，大步离开。
推开厚重的大门时，姜茶茶才感觉到自己重新呼吸到了氧气。
何耀看她一饮而尽，微微蹙眉：“你是要把自己灌醉吗？”
事实上，这样的特殊祝福是唐美妮父母的常态。
第二天，学校门口。
内部装潢，照着低调奢华大气的调调走，被仆人迎进门换上拖鞋后，踩上灰色的大理石地砖，就能分明地感觉到那是金钱的沉淀。
姜茶茶由衷地祝福他们可以这么一直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姜茶茶愣住，没想到何耀会有这个提议：“见我爸爸？”
“是啊，你们走到现在这一步实属不易。”姜茶茶附和道，“我想顾伯父应该也很期待吧。”
只有不小心仰望了那高不可攀的云端，你才知道，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
他道：“今天是美妮的生日宴，大家别喧宾夺主，乱了主次啊。”
姜茶茶彻底傻眼。
金小灿和赵浩子，是什么时候谈恋爱的？
姜茶茶蹲坐在冰凉的石阶上，心无限下沉。
金小灿的脸颊一红，看了看赵浩子，又看了看姜茶茶：“好像，我也不记得了。”
只听清脆的一声“咔嚓”，姜茶茶看到手机画面上留下了他们两人的合影。
唐美妮摇头笑：“你来，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唐美妮坐在副驾驶座上，冲姜茶茶淡淡勾唇 ：“上车吧。”
平时金小灿是一个揉搓捏女孩，可一旦脾气倔起来，也不是轻易能哄好的。
或许，两个都是他。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对于何耀时时刻刻的提醒，姜茶茶不由得蹙眉。
何耀夹了一块烤肉放到姜茶茶的碗里：“情绪经过大起大落，身体需要补充能量。”
何耀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
何耀清了好几下嗓子，两人才如梦初醒扭过头：“哦，你们来了啊。”
姜达眉头舒展：“对对，何耀。好好好，你和茶茶坐一会儿，鱿鱼串马上就来。”
唐美妮怔怔接过：“谢谢。”
姜茶茶瞪大眼睛，耳边车鸣声呼啸而过。那远处霓虹闪烁的黑夜，像巴塞罗那的深海。
回到学校的宿舍，金小灿还没有回来。
大家哈哈大笑。
“你怎么找到我的？”姜茶茶冷冷垂眸，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他怎么好像总能找
和*图*书到她？姜茶茶捏捏她的下巴：“你都没心思赚钱了，我强留着你的躯壳有用吗？”
感情是最没有具象的东西，她分辨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顾南风。
姜茶茶刚想说不用，何耀接过话茬：“鱿鱼串？伯父，我也很喜欢吃，给我来两串吧。”
姜达垂眸，看着自己沧桑而臃肿的影子，过往的回忆像烈马过境，呼啸而过。
顾南风在门口接唐美妮下车。
这时，手机上方叮咚推送了消息框—撒花！美妮的二十一岁生日到了。
姜茶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轻轻扯过姜达的袖子：“爸，对不起。”
何耀伸手宠溺地摸摸姜茶茶的头，转身看向唐美妮，把手里的鲜花越过车窗递上：“这是我和茶茶送你的花，祝你生日快乐。”
“你是要删掉吗？删掉也没用，我已经发了一份到我这里了。”何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以兹证明。
“不累！”
“伯父在卖关东煮，现在这个时间点不会太晚。”何耀看手表，戳破姜茶茶的话。
何耀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聚焦：“那你会真的放下顾南风吗？”
这时，一群女学生停下脚步，围过来要照顾姜达的生意，姜茶茶被这样那样地挤到了一旁。
她并不聪明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他摇头说不知道。
何耀发了很多消息，也打了很多通电话。
姜达指点了一会儿后，何耀就上手了。
姜茶茶紧跟而上：“爸。”
“好，如果一定要算得这么清楚，我要向你收利息。”何耀一本正经地把卡递给导购员后，手肘撑着柜台看向姜茶茶，“这几个小时的利息，用你一张合影来还怎么样？”
吃完饭后，赵浩子牵金小灿的手说要去约会。金小灿这妮子贼兮兮地兜着双手冲姜茶茶要约会费：“老板，支持点呗？”
“刚刚你表现得很好，接下来也要一直保持下去。”何耀低声道。
“我这么帮她，她居然骂我！哇呜呜……”
时间过得真快，唐美妮的二十一岁生日就这样到来了。
去祝贺她的生日吧，姜茶茶对自己说，就当是和自己的青春好好地告个别。
只见何耀一身白色衬衫配灰色格子九分裤，踩着一双红色运动鞋，十分清爽干练，手捧鲜花而来。
姜茶茶低头拿手机，想让金小灿来接自己，可是她发现刚买的手机又不见了，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让她感到窒息。
嚯地，他突然一个迈步挡在她的跟前。
赵浩子眨巴眼睛，咯咯笑，开心得像一个孩子：“我不会！有你和阿耀看着，我怎么敢呢，哈哈哈……”
阳光好刺眼，骤然的一道白光，仿佛那天在飞机上看向窗外时那样。
金小灿就这么一去不复返，姜茶茶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发微信，她就是不接也不回。
“你可以打电话给何耀，让他过来接我！”姜茶茶被顾南风的“无奈”挤对得恼火，“把手机给我！”
她谁也不恨，最恨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人？之前好好赚钱的日子不好吗？
姜茶茶抬头，是顾南风。
赵浩子一边啃着鸡爪，一边啧啧地说道：“这下子，顾南风投资的小岛度假酒店可真是火了。哎哟，小灿，你干吗？”
何耀皱眉，伸手就要拉姜茶茶：“这不关你的事。”上次也是在马路上，顾南风当着他的面带走了姜茶茶，这一次，他绝不允许！
顾启带头鼓掌，大家纷纷应和。
唐美妮静静地望着他们握手相去的身影，垂眸间看到手里的紫色桔梗，突然心头百感交集。
亲人之间的伤害是无心的，却也是最容易发生的。姜茶茶一直目睹父亲沉浸在母亲离开这个家的悲痛当中。这些年，邻里之间也有不少有心人给父亲介绍对象，父亲一直都是微笑拒绝的，他说他这辈子只要做好赚钱和照顾女儿这两件事就好。
何耀试图拉住失控的姜茶茶，两个人站在大马路上这样子非常危险。
金小灿脸颊一红：“老板，你怎么来了？”
姜茶茶一鼓作气地跑到一条小溪边，这里她从未来过，不知道具体方位。可是抬头间，她就能看到顾氏大楼。
宽大的客厅里，已经站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客人，巨大的琉璃灯供给着明亮的灯光，盘旋的红木楼梯像一条火龙通往二楼，高挺的墙壁上别出心裁地挂着绮丽图案的毛毯，看上去就像艺术家二十世纪的宏伟巨作，夺人眼球。
于是，当挖掘唐美妮的受伤资料时，顾南风在巴塞罗那投资的小岛曝光出来，度假酒店打上了广告。
赵浩子坐在椅子上，伸手不停地给金小灿抹眼泪。他坐的那张椅子调得过矮，导致他伸手去够坐在桌上的金小灿时像一头长臂猿。金小灿哭得用力，他安慰得认真：“好了好了，乖宝宝，别哭了。你都哭了半个小时了，不累吗？”
可惜，没有如果。
何耀一把拥过她，紧紧抱住她，她能听到他失控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
金小灿暗暗揪赵浩子的耳朵，小心翼翼地看向姜茶茶。
一来二去，两人就送出了感情。
“茶茶，你说什么？”金小灿嚯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hｔtps://ｍ.ｈｅｔｕsｈｕ.ｃｏｍ.cｏm朵，“你说我是你的……”
唐美妮的父母远在法国出差，特意打电话来祝贺她生日快乐，还贴心地问她钱够不够花。
金小灿叹气：“茶茶，你这丢财的习惯，真是害人害己啊。”
铺天盖地的新闻推送，姜茶茶不可避免地能看到。
顾南风脸色一沉，但也只好推唐美妮过去。
“茶茶。”说话间，唐美妮和顾南风过来了。
姜茶茶漆黑的眼珠移向赵浩子：“你对金小灿是真心的吗？”
当时能轻易地说一直和永远，因为谁都没想过会被时间改变。
爸爸说，喜欢是快乐的感觉，可快乐的同时也承受着伤心。
姜茶茶哑然失笑：“这么一点酒，醉不倒我的。更何况，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就算醉一下又何妨。”
姜茶茶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幕，脑补自己错过多少故事。
其实我只是想要最爱的人都在身边而已。
顾南风的眼光微微跳动。
姜茶茶只是回了一句：我回学校了。
姜茶茶想起今天在教室里，顾南风那并不信任她的目光，心里泛过酸楚。曾经他的死缠烂打，他的坚定不移反复在脑海鲜活出现，仿佛要和今天的截然不同作对比。
“那刚才，你和他在大马路上吵什么？”顾南风问。
姜茶茶把顾启的笑容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她永远都得不到的厚待和欣赏。
姜茶茶把手机夺过来，看着上边的照片：“那是我长得好看。”
何耀轻拍她的肩：“应该落在店里了，我进去找。”
唐美妮亲自来接姜茶茶，这一次没有看到顾南风。
“茶茶，你和顾南风是吵架了吗？”姜茶茶回过神，扭头迎上姜达关切的目光。
虽然金小灿不想把姜茶茶所说当成小气的托词，用手机试探一下总是没错的。
“我也不想送你的，不过你跑了以后，我和何耀都来找你，最后先找到你的是我。”顾南风侧过脸，客观讲述自己的“无奈”。
赵浩子被姜茶茶笑得不明所以，露出典型的IT宅男反应缓慢的模样来。姜茶茶径直走过去，将金小灿从他身后拉出来，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我不好，伤了你的心。”姜茶茶诚恳道歉，拥过她，道，“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当我没有察觉的时候，你就对我很重要了。现在，以后，你都会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骂他笨，然后又说：“因为它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
“要不是看你要在这里坐到天亮的样子，我才不会打扰你。”顾南风双手插口袋，“你大概不知道这个公园经常有拾荒汉出没，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很危险。”
她拿着手机，息屏又点亮，和何耀的合影也是时隐时现。
姜茶茶的心猛地一跳，难道是顾南风和她说了什么吗？想到今晚在公园……
不知不觉，他的影子已经到处拥挤在她身边的每一个角落。身影可以突然抽离，可她的记忆却不会。
姜茶茶看着唐美妮手举酒杯和顾南风相顾微笑，她随手从服务生的盘子里拿过红酒，给自己一杯，也给何耀一杯：“来，干杯。”
一旁一直沉默的顾南风目光落在何耀的手上，目光鄙夷 ：“我们现在都还是在校学生，说这个太早了。”
“你千万不要相信。我不止霸道，还很坏。”姜茶茶轻笑，“我更不会在深海里为了救你，去跟鲨鱼拼命。你明白吗？顾南风。”
“所以，爸爸才希望你找一个能让你快乐的人，而不是重蹈我的覆辙。”姜达推开姜茶茶的手，默默地走向一旁。
望着他护着金小灿的样子，姜茶茶突然忍不住地扑哧笑出声来。
姜茶茶怔住。
姜茶茶轻叹一口气：“你总是见不到人，我不来这里还能去哪儿找你？”
“姜茶茶就是一个大笨蛋！她心里只有她那个死党闺密，我对她再怎么好，她都不领情！
那样子既有被找到的尴尬，又有来不及告知的忐忑。
何耀开车带她离开顾宅，去了公司。
这时，导购员把卡和发票送回来，姜茶茶顺势把手机息屏放进口袋里，暗暗地呼了一口气。
没有意外地奢侈。
“我们认识这么久，好像没有一起拍过照。”何耀说着拿过包装盒上的新手机，打开照相功能，拥过姜茶茶的肩，把脑袋靠了过来。
“我不要你救，我不要你管。”姜茶茶喃喃地推开他，情绪变得激动，“何耀，我不喜欢你！我不要演戏，我不要！”
唐美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神道：“开车。”
是不是不离开这座城市，关于顾南风的影子就避无可避呢？
“爸，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何耀？”姜茶茶被姜达的肯定语气弄得不知所措。
何耀继续剪肉，微笑道：“还是熟一点比较好，你的胃不好，不能吃太生的。”
姜茶茶满脸黑线地扯开某人夸张的手：“少来了。我来这儿不是为了‘逮捕’你的，你想多了。”
“你知道她在哪儿？”姜茶茶皱眉，看他的样子是早就知道，可是她着急到不行了，他才说，是几个意思？
做完紧急处理后，何耀陪她去手机店买了一部新的。
姜达努力地回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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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茶和何耀四目相对，彼此尴尬地错开视线。
没有顾南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路过的行人。
姜茶茶瞥金小灿，金小灿的无辜大眼睛学赵浩子眨呀眨，只当没听见。
围绕着椭圆形长桌上摆满精致的点心，有戴着厨师帽子的男生端着盘子忙进忙出。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唐美妮了？
饭桌上，赵浩子和金小灿主动交代他们的爱情进展路线，倒也让气氛温馨热闹很多。
姜茶茶没有去看他，像没听到一样，对唐美妮说：“祝你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我开着车找起来当然比你的何耀快一些。”顾南风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亮起，是她设置的那张和何耀唯一的合影。
顾南风眉低了低，目光里射出愠怒来：“所以你今天过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吧？”
她伸手握过顾南风的手，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是吗？”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那些女学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冲着何耀来的。
“我知道你不想。”昏暗的光线下，顾南风稳如一棵松柏，一脸冷硬地说道，“我更不想。”
要知道她对姜茶茶的感情是很复杂微妙的，既有对老板身份的姜茶茶的敬重和追随，也有对室友身份的姜茶茶的依赖和喜欢。
顾启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道：“我宣布，小儿顾南风和唐家小姐唐美妮正式订婚。”
从学校出发，大约开了半个小时，两辆车驶进市中心的一片高档住宅区。
唐美妮的背景资料被事无巨细地拉了出来，她在巴塞罗那单挑鲨鱼勇救顾南风的故事也被渲染得分外逼真，描写得绘声绘色。
“顾南风，你别自以为是了，我现在和何耀正在有条不紊地恋爱中。你手里的手机就是他买给我的。”姜茶茶心里的别扭被他又一次激活，她庆幸在手机店里的时候没有把照片删掉，而是设置成了手机壁纸，也用来逼自己忘掉顾南风，“你没看到照片吗？”
姜茶茶一个人待在不到七平方米的房间里，却觉得空旷得要命。
姜茶茶侧头看他凝重的脸：“顾南风，今天在教室里，金小灿说的话，你相信吗？”
何耀拥过姜茶茶的肩：“你们什么时候宣布订婚消息？”
姜茶茶扭头，唐美妮举了举手里的酒杯：“谢谢你们能来。”
金小灿打掉她的手，瞅她和何耀：“那我还不是跟老板你学的，这叫有样学样。”
大家很清楚，这次的生日宴不只是庆祝生日这么简单。
何耀快步走到姜茶茶跟前，温和致歉：“抱歉，导师拉我谈话，让你久等了。”
“茶茶，茶茶！”何耀在身后喊她，她却走得飞快。
真好，唐美妮其实从没变过，她一直就是这么自私又霸道的，只是自己一直包容着，没有去格外感受。
何耀付钱的时候，姜茶茶伸手按住他的卡：“这钱是你先替我垫的，我回学校就把钱还给你。”
大家纷纷恭敬地向他投去注目礼，有些人鼓掌，有些人呼唤道 ：“顾总。”
她失去了很多，可至少金小灿还在她的身边。
“怎么会，只是订婚而已。今天唐小姐的生日宴会放在你们顾宅办，我以为会是这个意思。”何耀微笑。
顾南风站在一旁和唐美妮一起接待宾客，没有看到顾启。
“是是是。”
姜茶茶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金小灿鼻子一酸，又是一阵号啕大哭：“茶茶。”
姜茶茶再摸手机，心下咯噔一沉：“好像也不在。”
眼看着两人要动手，姜茶茶挣开顾南风的手：“够了！”
顾启满脸堆笑，一边伸手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一边从二楼下来。他穿着黑色背心，满鬓白发却挡不住精神奕奕。
他无奈的责备还是带着温和，姜茶茶眨动眼眸，一时不知所措。
金小灿则拍赵浩子的肩，低声喝道：“别得意忘形，点你的菜。”
望见他的微笑，姜茶茶一个激灵，转身就走。
擦身而过间，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声音沉到了地面：“你总爱这么逃走吗？”
最开心的当属赵浩子，他拿过菜单笑呵呵地说请客：“我这万年光棍总算脱单了，上次羡慕你和姜茶茶，现在我们是两对官宣CP了。”
他的样子傻得可爱。
直到何耀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及时拉住她。
“别呀，茶茶，你真的忍心让我当一个依靠男朋友的米虫吗？”
那时候她问他：“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紫色桔梗吗？”
这话再一次回响在姜茶茶的耳边，仿佛又感觉到那个大小姐靠在肩头沉甸甸的依赖。
她谁都不想见到，谁都不想搭理！
兜兜转转，幸好。
“谈恋爱吵个架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姜茶茶皱眉敷衍。
他们的感情干净、简单，彼此都陷在对方的爱意里就好。
“没有。怎么了？”姜茶茶忐忑地打下这行字后，那边很快回了消息—明天是我的生日，顾伯父说要在顾宅给我办个派对。你能来吗？
顾南风打掉何耀伸过来的手：“她在说‘不’，你就不能硬来。”
和_图_书“好好好，不累不累。可是我会心疼啊！你再这么哭下去，雷峰塔都被你哭倒了呀！”
姜茶茶越过这对磨人的二傻情侣，看向何耀。她知道他是想让她忙起来，没工夫胡思乱想。可是他不知道，她之后不会再胡思乱想，有的只是深埋心底的祝福和思念。
还记得去年给唐美妮过生日的时候，她们是在泰国的普吉岛。那个时候是唐美妮过第一个二字头的生日，她找了一整支乐队在海边唱歌，还请在场所有的游客喝酒，晚上缤纷的烟火照亮整个夜空，久久不肯熄灭。
姜茶茶盯着手机上的字，没有回复。
赵浩子起身，像一座沉浮的大山缓缓立起。他眨巴着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搭手挡在金小灿身前说道：“你要怪就怪我，别怪小灿！”
说着，他们越过唐美妮的车子，往外走去。
这时，顾启从楼上下来。
何耀出来时，姜茶茶见到他无奈地耸肩：“店里也没有。”
姜茶茶和何耀从另一辆车上下来，握手而站，望着他点头致意。
顾宅。
姜达开心地唤道：“哎，茶茶，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再吃点？爸爸今天刚进了你最喜欢的鱿鱼串。”
她真是记性差，她的胃不好这么隐私的事何耀都知道了，父亲在卖关东煮的事情又怎么瞒得住对方。
何耀很满意地欣赏成品：“果然是拍照手机，画面感觉很好。”
“傻瓜，你是我女儿，我会不知道吗？”姜达宠溺一笑，“你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快乐呀。”
姜茶茶望着急匆匆进去的他，有些懊恼也有些歉意。
“算了，老毛病了，不见了就不见吧。”姜茶茶没抱多少希望，“钱包里没多少钱，主要是手机。”
姜茶茶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姜达的笑容在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僵住，过去那些伤痛仿佛因为姜茶茶的一句话全部跑出来。
唯一能解释的只是时过境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跟前响起：“你到底要在这里坐多久？”
金小灿渐渐喜欢上赵浩子对代码以外的世界的那种单纯无知，赵浩子则喜欢上金小灿霸道、可爱又略带怂样的性格。
姜茶茶默默地回复：“我知道了。”
见姜茶茶着急地要报警，何耀按过她的手机说道：“别担心，我知道去哪儿能找到她。”
希望最爱的人都在身边，如今对于唐美妮来说，她的最爱是顾南风，而自己呢？或许曾经真的爱过，只是现在是可以退而抛弃的朋友。
四人回到之前去过的烤肉店。
“那就去吧。”何耀微笑地提议。
姜茶茶忍不住反驳：“可是爸爸看妈妈的眼神也没有快乐，这么多年，您还不是忘不了妈妈。”
这时，赵浩子的大手轻敲键盘，“咦”了一下：“生日宴？不是订婚宴吗？”
如果没有他最先接近的意图，没有之前的种种，没有顾南风的出现，姜茶茶想，她和何耀会是另一种局面。
别开目光，姜茶茶下意识看向窗外，那个曾经出现过顾南风的位置。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这样你就不会讨厌我。”他苦涩勾唇，手指从她的眉眼处轻轻后退。
“嗯。”何耀很认真地点点头，“自从上次在学校门口匆匆见过一面后，我就没再拜访过。”
看着这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姜茶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姜茶茶推她的脑袋瓜：“我得考虑辞退你。”
何耀牵起姜茶茶的手：“我有车，我们自己过去就好，你在前边带路吧。”
何耀伸手轻轻地抚过她耸起的眉眼：“你看看你，男朋友突然靠近让你诧异成这样，是不是太奇怪了？”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何耀说。
姜茶茶了然点头：“今天我说歇业，你偷跑出去是来这里送外卖了对吧？”
都说唐美妮为了顾家大公子受了伤，自古不管英雄救美，还是美救英雄都是佳话。
不管不顾路上的车流，姜茶茶转身飞快地跑开。
“在巴塞罗那的医院，你说了一句‘再见’就先回了国；现在你说算了就算了。姜茶茶，什么时候你变成了我，变得这么霸道？”
“哭？”姜茶茶淡笑，“唐美妮终于得到她想得到的，我应该替她开心才对。今天我来，也听到我要听的了，大家皆大欢喜。”
姜茶茶搂过金小灿的肩：“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得力的帮手，是一个勤奋上进的好姑娘。如果你敢欺负她或者骗她，我就让你知道霸道女总裁的厉害！”
“呜呜呜……”
出神间，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学生都离开了，何耀把钱收好交给姜达，抬头冲她微笑。
她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顾南风。
赵浩子一怔，点头如捣蒜：“真！比我做代码程序还要真！”
死里逃生，这种感觉真是熟悉。
姜茶茶难得豪气冲天地，点头拿钱包：“好，我支持你！”
车门被打开，有人下车。
顾南风若有所思地上前，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姜茶茶越过他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关于这件事，千百年来好像有几百种答案，却又好像还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