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鸠鹊
01
我只是不希望他这个妹妹再这么无知嚣张，不希望有人成为第二个我。
我这么一个时日无多的人，有什么好记恨的！
“小婷你去哪儿？”
“啊呸！那女的一天到晚跟流氓鬼混，她不贱谁贱？跟你混的哪个不贱？你们是臭味相投！”冷玉婷用力将我推倒在地，啐了口唾沫骂道。
“你不就是记恨她当初打了你吗？是，是她不懂事，是我们教得不好，是那个男人不配做父亲，是我这个哥哥做得不够好，所以她犯了错，该打。你骂得都对，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我们家的事。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吗？”冷子沫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季雨笙没有回餐厅，一个人狼狈地离开了。
身后传来莫蓓蓓的哭喊声。
她想冲过来打我，却被冷子沫一把拦住。
“艾叶，别再说了！”我还没骂完，冷子沫突然黑着脸朝我吼道。
“凭什和图书么？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你们都护着她，凭什么你们都骂我？你要跟她好好相处，那你去啊！和我当什么朋友啊！还有你，你不是我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来的时候，你在外面抱了她多久，我们都看到了。冷子沫，你不是一向很有原则吗？怎么连表弟的女人都抢！你不是喜欢她吗？喜欢干吗不去追？帮我干什么！真可笑，艾叶还会哭哦，她不是艾叶吗？一天到晚就知道装圣女，装淡然，装什么都不在意的艾叶！她哭什么啊？她有什么好哭的？你们都真可笑！”
“你给我住口！就因为你们不管教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做哪些事是对的，哪些是不对的，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人不教，怎么能长大？你老这样纵容下去，她总有一天会出事，你们谁陪她一起受罪？”我冷冷地朝冷子沫说道。
“艾叶，你就告诉她吧，季雨笙到和_图_书底怎么了？别伤了和气，大家难得一起吃个饭。”
冷玉婷丝毫不在乎她哥的怒气，还在口无遮拦地大骂，骂李薇，骂我。
根本不给冷玉婷反应的时间，我又反手甩了她一个巴掌。
冷玉婷看着我，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我以为是冷子沫，抬头一看，却是满身酒气的林枫。
一记清脆的耳光，所有人都怔住了。
“艾叶！你跟季雨笙说了什么？服务员说你和季雨笙刚刚在后门待了很久，你回来了，他却走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冷玉婷怒气冲冲地将酒杯往桌上一砸，朝我吼道。
我记恨？我要是记恨冷玉婷打我的事，她早该坐牢了！
脑袋很疼很乱，我站在马路边，看着马路对面乱作一团的人影。
冷玉婷火气很大，离开座位跑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拽了起来。
最淡定的是冷子沫，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收拾他妹手边被砸碎的酒杯，蹙和*图*书着眉头叮嘱：“小心割伤手。”
冷子沫正站在冷玉婷身边，抓着她的手，脸上有些怒意。
餐厅服务员以为出了什么事，跑来我们这桌询问，大家都面面相觑，只有我一个人低头吃着碗里的菜，一声不吭。
“冷玉婷，不准乱走！”
很多想说的话憋在心里、压在喉头。
“艾叶，你别走啊！艾叶，小婷你跟艾叶道歉吧！是我们对不起她，是我们对不起她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我现在根本不要谈恋爱，我不要林枫了，是我们错了，你跟艾叶和平相处不行吗？为什么不行呢！”
有人离开座位急切地朝我奔来，一双冰凉的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呼了口气，推开林枫拦着我的手，朝冷玉婷走过去，一巴掌挥在了那嚣张的脸上。
“你们别管我，谁都不要管我！我不要你管！你们不是都帮艾叶吗？干吗都不去追她？拉着我干什么？放手啊！冷子沫你和-图-书放手！放手！放我走！哥！哥！求你，让我走啊！”
我抬头冷冷地看着她，淡然地反驳：“薇薇不是贱丫头！请你注意用词！”
“是不是李薇那贱丫头？她玩了季雨笙对不对？”冷玉婷抓着我的衣领凶狠地咆哮道。
我看着发愣的冷玉婷笑：“别再让我听到你骂我朋友，再贱也轮不到你骂！我平生最反感做事不用脑子的人，你一天到晚除了多管闲事，不分青红皂白惹是生非，还会什么？是不是你老爸一天到晚忙着花天酒地，没时间教你，你才变得野蛮无理？”
我失聪了！看到了吧！唉，你怎么可能看得到？真想让你看看！看看你的幼稚把别人害得多惨。看到了，我想你也就会长大了。
我瞥了她一眼，继续吃菜，嘴里懒懒地回应：“想知道干吗不自己去问他？我能对他说什么，不过就是回答了一些他纠缠了很久的问题。”
我能看到他们挣扎的样子，冷玉婷在哭，冷子和图书沫在哄，莫蓓蓓在哭，其他人也在哄，一切都很清晰，可他们的声音，我越来越听不清。
看吧！冷玉婷，看看吧！你的无知干的好事！
蔡淼、安佳她们都坐在一旁茫然地看着我们，连刚才忙着喝酒的林枫也满脸通红、眼神迷蒙地不停朝我们俩看来看去。
然后，是冷玉婷不甘的咆哮声。
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哪句话对他们不尊重了？
“这两巴掌，一个是为我自己打的，一个是为李薇打的。谁都可以骂我，就你没资格。冷玉婷，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欠我一条命！
是你把我打成那样，是你害我要早死，是你让我每天都算着日子过活，是你……
脑袋被吵得很疼，但我的手打得很爽。
莫蓓蓓一脸尴尬地站起来做和事佬。
尊重？他这会儿跟我提尊重！
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看着他笑。
她妹妹刚才骂我跟薇薇的时候，知道什么叫尊重吗？
我以为冷子沫懂我，原来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