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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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也不生气，只是坐在一旁喝着酒，脸上依旧挂着不太适合她的浅笑。
薇薇是他们中间的一根刺，不知道能不能拔掉。
倒是冷玉婷坐不住了，面色难看地说要去洗手间，大家隐隐猜到有些不对劲，但也没点破。
李薇说季雨笙听到她的话的时候，哭了，他对李薇说：“薇薇，我心里仍然放不下你，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你哭什么啊？”我有些心慌，伸手掰冷子沫的手，他却攥得更紧了，然后索性抱住了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腿上。
小巴说：“薇薇姐刚才回来过了，不过她说家里有事，先走了。”
还在哭？他怎么有那么多眼泪！我更烦了！
薇薇根本没去过法国，哪有礼物给他们。那帮家伙悻悻地缩回手去，直呼李薇小气。
哪知冷子沫仍然弯着身子，一动不动，嘴里还在说“对不起”，一连几十声对不起。然后他的嗓音有些变了，似乎在哽咽。
如果不是冷玉婷，我当初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我内心为李薇叫屈，就问她：“薇薇，你打算把季雨笙抢回来吗？”
李薇爸爸李广明出事的消息，https://www.hetushu.com.com我们地方上的各媒体都报道过。其实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出了这事，李薇哪里还有钱去法国。而季雨笙，早在看到报纸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李薇的老家去找她，并且从李薇邻居的口中得知李薇坐牢了。
冷子沫突然蹲在了地上，抓着我的手腕，好像在哭。
李薇说：“季雨笙问我，这一年过得苦不苦。我告诉他，即便我再苦，都没有看到他跟冷玉婷在一块儿的时候让我觉得酸苦。”
季雨笙告诉李薇，在他得知李薇坐牢的消息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用酒精麻痹自己，那段时间，冷玉婷一直陪在他身边。有一次他喝醉了，两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得对冷玉婷负责。
“嗯，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走吧，进去吧，一桌子人都还等着呢！”我打着哈哈捶了冷子沫一下，云淡风轻地说。
我问：“薇薇，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他说。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充斥着无数意想不到的玩笑。
然而季雨笙却没有去看李薇，因为他知道
hetｕshu.cｏm•ｃｏｍ李薇不想让他见到她那么狼狈的样子。
他依旧是干干净净的样子，黑色的风衣，更衬得他有些孤高清冷。
望着黑乎乎的四周，我的眼角竟然滑出了泪。
我感到烦躁，问冷子沫到底想干吗？要说对不起，电话里说一声不就得了，何必特意赶过来？他不是很忙吗？听说准备出国了，忙着办签证。
李薇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我已经猜出了她想说什么。
冷子沫说：“艾叶，我们交往吧！我出国前，我们交往一阵子，什么都不要想，可以吗？”
许久不见人影的冷子沫突然出现，着实让人惊讶。
“艾叶，我们谈恋爱吧！答应我，交往吧！”
其实我们俩都知道，我们是没有结局的，冷子沫想要交往，不过是想让这不清不楚的暧昧状态明朗一些，或许也让彼此的心获得些安慰。
我回去的时候，薇薇还没从洗手间回来。
蚊子今天没来，她有自己的酒吧要管。
李薇哭着说：“再想我也不会去做。季雨笙既然决定对冷玉婷负责，那就一定会负责的。我痛心的是，为什么他选择的偏偏是冷玉婷！如果不是www.hetushu.com.com冷玉婷，你也不会……”
可惜，不知道我还能陪她走多远……
我脑子很乱，任由冷子沫抱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任性这么孩子气的冷子沫，又生气又无奈。
“呵呵！估计是走的地方太多，没顾上休息，所以瘦了些。”李薇说，继续编织新的谎言。
“是的，艾叶，我还有你。”
我问小巴他们：“薇薇怎么还没回来？”
季雨笙在不停地灌自己，冷玉婷坐在一边，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也不阻拦。
一旁冷玉婷的手僵在半空，而李薇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个不停。
冷子沫没有表情，只是突然弯下身来，向我鞠了个大躬。
冷子沫无意喝酒，一来就把我拉出了酒吧，直走到外面才松手。人杵在我面前，看着我，不说话。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替他妹妹向我道歉吗？
酒吧里坐着的一堆人，除了我，没人跟薇薇有多熟，当然，季雨笙和当初跟李薇打过架的冷玉婷不算。其他人跟李薇几乎没有交集。
我带着李薇走到我们那桌，李薇朝大家笑笑，我看到季雨笙的脸白了，冷玉婷的脸黑了www.hetushu.com.com。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相信她的谎话，季雨笙就未曾相信过。
“李薇，你怎么瘦那么多？以前也不怎么胖，现在却只剩皮包骨了，那个人不给你饭吃啊？”季雨笙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朝喝酒的李薇问道。
季雨笙的脸变得比之前还要惨白，表情僵硬地喝了口酒，再也没说什么。
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小巴他们也时不时地凑到薇薇跟前问这问那，大家都在追问李薇跟男朋友去法国旅游的情况，李薇一个劲儿地为自己圆谎，渐渐有些吃力，只好推说要去洗手间。
李薇哭着挂掉了电话，而我却失眠了。
冷子沫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着我的脊背在颤抖。
多么狗血的事情啊，为什么这种事总是会一再地发生？
“找我想说什么？”我笑着问他。
一桌人有些失望，继续玩。不一会儿，气氛又僵了，因为冷子沫来了。
小巴他们不识相地问李薇要旅游礼物，被李薇一一拍了回去。
她说：“艾叶，怎么办？我还是舍不得……”
我被他这架势搞得莫名其妙，不过没有了秘密，我也没了以往的顾忌，没皮没脸地直视着冷子沫。
酒吧和-图-书门口站着的的确是薇薇，她比以前更瘦、更苍白了，头发更长了，她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却没了以往的灵动，低垂着，眸子一片幽暗，谁也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冷子沫，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呢？你这么缠着我，想做什么呢？”我无力地问。
我试着拨打薇薇的电话，可是那边直接转入了留言信箱。
“薇薇，早点睡吧！你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
那日午夜，我正睡得昏沉沉的，忽然接到薇薇打来的电话。
我火了，冷笑了一声说：“交往一阵子就分手，你出你的国，我过我的日子，对吗？冷子沫，你想和我玩爱情游戏吗？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我想，她可能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吧，于是也没再找她。
冷子沫不气不恼，只是站了起来，手环着我的腰，脸贴着我的脸，眼泪全黏我脸上。
然后她告诉我，在酒吧里季雨笙找她谈话了。
电话里，薇薇在哭。
“你让我想想，我考虑几天再告诉你。”终于，我推开冷子沫，丢说了一句话，独自走回酒吧。
可交往了又怎样？该走的还是要走，该离开的还是要离开，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