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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以世界为我仰望

作者:西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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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会早早来

第六章 你会早早来

我拿起写着旋律的纸在客厅里慢慢踱步,手上握着笔,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脑袋。
洗漱完,我躺在床上睡着了。何越今晚睡沙发,他要把他的床让给何妈妈。
何越的脸上绽开笑容,说:“可以!”
服务生给我们端来两杯蓝山,我看着他耳朵上明晃晃的耳坠,问:“你又打耳钉了?”
雨不算很大,可何越护我很周全。
何越和肖安宁走过来坐下,肖安宁对何越很殷勤,一直给他夹菜。
“哎呀,出去走走好啊!”何妈妈连忙站起来,说,“出去走走增进感情,小两口就应该单独在一起,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何妈妈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何越全程一句话都不说,安静得让我有点儿不习惯。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我想试试跟你扮演不同的角色,看有没有什么灵感啊。”
“不疼了。”肖安宁轻声说。
我苦笑着,阿姨,您真的懂吗?
何越闷头喝着粥,忽然说道:“因为你说你会早来。”
“我知道了,奶奶,新年快乐啊。”我压低了声音,跟奶奶告别。
我说道:“你们过来吃饭吧。”
“明白!”我猛地点头,然后笑了起来。
“那是肖安宁吗?”我提起了心脏。
何越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我说:“你跟你妈说咱们不是那种关系。”
“不来。”我拒绝道。
肖安宁低着头不回答。
“哎呀,走啦,心情愉悦才能写出好的东西不是吗?”我怂恿着何越,他被迫跟我去玩一些极限运动。
何越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我,眼里带着一抹光彩。
何越又弹着吉他唱了一句。
何越刚说完这句话,我立马大哭了起来:“是是是,我有病!你可以不管我们母子,孩子我生下来自己养,你就是不想负这个责,我知道!”
“我妈光顾着你了,你不饱才怪。”何越强制性拽着我的胳膊,往一家过桥米线店走去。
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因为苏奈是我的朋友,我觉得她不可能瞒我什么,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乔信禹主动去勾搭苏奈。
苏奈走到门口朝我挥手:“下次见!”
我继续挤着眼泪,一只手抚上小腹,说:“咱们的孩子才两个月,让他平安出生好不好?亲爱的,我们可以不急着领证,我依你,但是你留下孩子好不好?”
我对洗手间里的何越说:“等一下肖安宁要过来。”
我磕磕巴巴地问:“何,何越妈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用力拖着他,说:“那你在门口等我,走吧,哈哈!”
我带着肖安宁坐上后座,何越坐在副驾驶座,出租车开向了离我们最近的医院。
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何越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失神地看着我。
乔信禹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意外,忙答应了我的邀请。
我和何越对视了一眼,何越以眼神告诉我别太担心。
何越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让我不要再问她。
四周的乘客听到我的声音,都朝这边望了过来。何越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像看精神病人一样看着我。
“好像还是没有什么用。”我挠着脑袋,说,“这种被爱情伤害的歌曲太多了,感觉不够新颖。要不你还是陪我去欢乐谷吧?”我仰着头看着何越。
随她去吧?可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我走到伞下,伸手挽着何越的胳膊,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肖安宁站起来往外面走去,我欲言又止。
我去烧了壶热水,准备给何越喂药。
我带他到洗手间让他坐好,开始给他洗头。我洗得小心翼翼,生怕水和泡沫一不小心跑到他眼睛里去。
我没有管他,当他在玩。
我盯着何越,说:“我现在要帮你把衬衫脱了,给你擦一擦身体,然后烧水喂你吃药。你如果能站起来,我就帮你把头发洗了,再给你做点儿清淡暖胃的食物,然后下去晒晒太阳。”
我以前就很珍惜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光,现在也很珍惜。
何越安慰道:“别乱想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自始至终,我都希望且坚信我们都是慢慢变得优秀,而不是生活变得面目全非,未来变得一片疮痍,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可我们偏偏遇到了。
我急忙将他扶住,往卧室里面走。何越跟着我回到床边,我让他躺下,想去拿毛巾给他擦擦汗。
“你有病啊,就是房东不行吗?”何越鄙夷道。
何越点点头,说:“我随便哼的。”
我爬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何越,恳求道:“何先生,学长,大哥,祖宗!拜托你帮帮我吧,我的脑细胞真的不够用了!”
我和何越搭车回到清水湾,何妈妈在邻居家跟邻居打麻将打得火热。我和何越偷偷摸摸地回到家,何越对我说:“洗漱睡吧,不然一会儿我妈回来又要唠叨了。”
何越抬眼看了我一眼,我回避着,自顾自地吃饭。
真的是她!
何越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我:“被我妈误会,你很介意吗?”
走近肖安宁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她浑身已经被淋透,脸上的妆容全部花了,左脸上还有青紫的痕迹,像是被谁打了。
我央求何越带我去欢乐谷逛一圈,何越同意了。地铁里,我突然想到,如果何越扮演我生活里不同的角色,会不会给我不同的灵感。
我跑回去,看着何越说:“你怕鬼呀?那是假的。”
“那我等一下可以留下来跟你们玩吗?木兮,我有好多问题想请教学长。”肖安宁说道。
吃完饭后跟黎川告别,我回到了学校。
肖安宁又将话题转移到何越身上,问:“学长一会儿要去上班吗?”
——沈木兮
我做了个OK的手势,急忙钻进了洗手间。
我说着,起身将床头柜上的垃圾全部收拾好扔了出去,再把药丸全部分好,看了一下说明书要怎么吃。
回去的路上,我https://www.hetushu.com.com对何越说:“一定是在舞吧受欺负了,她还化着妆呢。”
黎川用手机将我的那段demo放了一遍,边吃饭边问我:“知道哪里有问题吗?”
“好,我现在就打车过去。”肖安宁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下课后,我就打车去了魔芋唱片。
何越没有说话,用点头来回应我。
我恍然大悟道:“这首歌的节拍是乱的!”
肖安宁吃着饭菜,说:“我真羡慕你,能和这么好的学长住在一起。”
乔信禹笑得肩膀一抽,反问道:“为什么非得是我将她骗到手的,就不能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我忍不住想跟苏奈打招呼,可手举到半空,话到喉咙,却一下子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说道:“乔信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了,他现在又想欺骗苏奈!”
医生上了药之后,我拿着何越的外套重新给肖安宁披上,蹲在她面前问:“还疼吗?”
何越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肖安宁的肩上,说:“她脸上有伤,带她去医院看看。”说着,何越将伞递给我,去路边拦车。
过完年后,我提早三天回了杨浦区。
“啊!我要崩溃了!”我趴在沙发上,地上铺了一大堆我写好又推翻的谱子。
一天晚上,何越主动给我做了晚饭,我味同嚼蜡般吃完,站起来说:“我去洗碗吧。”
奶奶这次听清楚我的话了,她抓着我的手臂,不相信地说:“胡说,小何都承认你们是夫妻了,怎么了?是不是和小何吵架啦?你们一个先回来一个后回来,过年都不在一起的。”
我加快了脚步,何越紧跟着我。
我和何越送肖安宁回了学校,我又打电话让苏奈来接她回宿舍,照顾一下她。
我扭头看向何越,何越说:“你过来。”
“谁让你来这么早的。”我埋怨道。
我拉扯着何越,说:“你又不喜欢我,我当然介意了!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以后还得找男朋友呢。”
何越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唱歌,突然,他的一句调子吸引了我,我连忙放下碗,戴着满是泡沫的手套跑过去说:“等等,你刚刚唱的那句是什么?”
欢乐谷里人山人海。
乔信禹不会将目标放在苏奈身上了吧?我这样想着,心里很不满,我不能让他得逞!
我忽然想到去年肖安宁也在这里跟我们争吵后愤然离去,现在却变成了我。
我笑看着他。乔信禹看见我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表情,问:“木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何越回来了吗?”我问奶奶。
我想到何越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因为这样就更加揣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了。我就像一块肥肉,他将我夹了起来又不肯往嘴里送。
“可苏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知道苏奈跟一个不靠谱的男人在一起还不告诉她吧?我是她朋友,我有这个义务啊。”我说。
他挂了电话,又对我说:“你坐吧,陪我吃饭。”
何越说:“过去看看。”
我匆匆将行李放下,走到何越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我哑口无言,是啊,她明明知道乔信禹劈过腿,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他的脚步很快,我要小跑才跟得上。
不乱想?可我做不到不乱想。
何越点点头,抄近路回了清水湾。
我点头说:“对哦,到时候可以写一首《蟑螂房东响叮当》。”
何妈妈对何越凶道:“我要是还不来,我未来儿媳妇就得累坏了!”
“来一份吗?”何越问我。
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有人欺负她了。我气愤地说:“你告诉我是谁打的,我去找他算账!”
我心里冷笑着,说:“昨天我在欢乐谷遇见你,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何越抱着一把吉他坐在沙发上,在调着琴弦。
我不理会乔信禹的话,也不理会顾客的眼神。我走出去,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回头望着苏奈所在的方向,心里不安起来。
“好。”他应道。
乔信禹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他点点头,靠在椅子上,说:“既然你看见了,我就不瞒你了,是,我现在跟你的好朋友苏奈在一起。”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写歌了,黎川给我打过电话,我都不敢接,有时候上课都会走神,常常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却又什么都不会。
队伍很长,我踮起脚才看得见尽头。
我点点头,说:“我等会儿出去吧。”
我将门打开,苦笑着跟奶奶解释:“奶奶,何先生是我的房东,我们不是夫妻。”
于是,我即想即演,在拥挤的地铁里,对何越哭诉道:“不要打掉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何越笑了笑,说:“明白。”
但我很懦弱,我不想让,又不敢开口。
我转身进了卧室,将门关上。
“你难道要写儿歌?”何越不肯陪我去。
在食堂的二楼小包间里,黎川叫了一份午餐,让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吃饭。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不问,但是我不允许肖安宁再次被别人欺负。”
身后响起何越开门关门的声音,我没有在意。
我还在纳闷,对方就惊讶地问:“哎呀,木兮,你怎么这副样子?是不是生病啦?”
跟何越回到清水湾,我坐立不安,生怕苏奈会受到伤害。
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的一切就我一个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黎川笑了笑,没有理会我。
“难不成你以为我想跟你复合?”乔信禹的德性我知道。
就在苏奈前面,有个男生转过头来与她耳语,那个男生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前男友乔信禹。
喊完之后,我才想起何越出去买东西了。我站起来,带着一腔怒火去开门,是谁现在打扰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敷衍地应下,将自己反锁在了卧室。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是用什么方法将她骗到手的?”我逼hetushu.com.com问着乔信禹。
黎川停下吃饭的动作,思考了一会儿,说:“登台还早着呢,我只是帮你推歌,你要和谁合唱我无所谓。我只帮你推歌,歌曲的传播度好不好,还得看你的作品如何。”
我又敲了敲门,喊道:“何越,你在里面吗?”
我站起来,对肖安宁说:“我们送你回学校吧。”
车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指着何越上下打量。
我摇摇头,说:“不吵架,挺好的。”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肖安宁打过来的。电话里,肖安宁问我:“木兮,你跟何越起来了吗?”
我想起来了,一听到声音我就想起来了!我租房的时候见过她,她是房东阿姨,不是,她是何越的妈妈!
“我……我把副歌录好,先发给黎川听听吧。”我说道。
“沈木兮,我就不该带你出来。”何越后悔道。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何妈妈已经走了,走之前还做了顿丰盛的早餐留在锅里。
我瞥了何越一眼,他像是无所谓一样。既然这么无所谓,为什么不干脆去找一个,还拿我当挡箭牌?
肖安宁挠了挠脑袋,说:“行吧,到时候要是有时间,我就跟你们一起唱。”说着,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我下午这节课得逃了。我回宿舍去化妆,先去看我妈妈一眼再去舞吧,我先走了啊。”
“是是是,我回去修改!”我连忙说。
果不其然,乔信禹两手一摊,笑道:“我叔叔不是在这边嘛,他上班忙,我带我小侄女去欢乐谷玩,那小家伙跑丢了,我正到处找她呢。”
“嗯!”我趴在桌上将刚刚哼的曲子写了下来,然后又拿着纸对着何越平稳地唱了出来。
我知道黎川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说:“黎总监,您知道最开始是我们三个要来见您的,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能不能求您个事儿,这首歌要是做出来,我想和苏奈、肖安宁一起演唱。以后如果有登台演出的机会,我也希望是我们三个一起。”
我一点点套着乔信禹的话,我想要知道他是否诚恳,是否愿意当着我的面承认他和苏奈在一起。
但是跟他说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
我大吃一惊,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谁稀罕!”电梯门开了,我走了出去,何越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
“你真好。”肖安宁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撒娇道。
听到何越的肯定,我顿时激动不已。我跳起来,忍不住扑向何越,大声感谢道:“太好了!何越,你就是我的幸运神!”
我的眼神暗了下去,继续洗碗。
我也不想回去,便默认了他的建议。
跟着黎川去食堂的时候,我发现许多职员对黎川十分敬怕,看见他都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黎川点头回应他们,不苟言笑。
“我需要你来告诉我吗?”我毫不理会乔信禹的话,“你少挑拨离间了,有种你别碰我身边的人,不然我让你好看。”
“你这样上去想说什么?”何越洞悉了我的想法。
何越坐稳,我蹲在他面前,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门一打开,我正要发泄,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
她朝我靠近,我抱着她,不停地安慰她,说:“不哭不哭,别怕啊,我在呢。”
“我吃得很饱。”我不想去。
何越没有料到我会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我压倒在沙发上。我急忙道歉,从他身上爬起来。
我录了一段demo(样片),用电子邮件发给了黎川。黎川半个小时后回复我,让我第二天去一趟魔芋唱片。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罐银耳。我煮了碗银耳粥,坐在沙发上一点点喂给何越吃。
“那我也不去。”何越的脸上有一丝别扭。
回到清水湾时,我精神不振。
何越在客厅里时不时地拨动几下琴弦,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弹和弦,哼着一些我没听过的调子。
接下来的许多时间,我都宅在家里写歌。我原以为只要副歌写出来了,前面主歌一定特别简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挑剔自己的作品,怎么写都写不到让我满意的程度。
“你别问我了……”肖安宁的头埋得更低了。
在感情里,我就是一个胆小鬼——懦弱多疑的胆小鬼。
“去吧。”何越微微点头。
何越一张张帮我捡起来,大致浏览了一番。
我有些失落,手上抓着的谱子也被我捏得皱巴巴的。
何越在我身后说:“我晚餐没吃饱,陪我去吃饭吧。”
我拖着行李箱回到了清水湾,在过道里拿钥匙开门。邻居奶奶穿着大红色的棉袄走出来,一看见我,就亲切地打着招呼:“哎呀,小沈回来了,怎么没有和你的先生一起回来呀?”
“这是原创吗?”我问何越。
我心疼地问:“是谁打了你?”
何妈妈心疼地拉着我的手,左右看了看,埋怨道:“何越这小子怎么能让你做饭呢?你看你这小手,你应该好好待在家里享福才是。”
我走到客厅门口,将门打开。十多分钟后,肖安宁来了,一只手提着水果,一只手拿着何越的外套。
我扭头看着他床头柜上乱糟糟的快餐盒和凌乱的药丸,皱眉道:“你怎么不叫个人过来照顾你呢?窗户也关着,吃掉的快餐盒也扔在屋里,你在这样的环境里,病怎么会好啊?”
苏奈也站起来,说:“木兮,我们等你的好消息,我也有事,就先走了。”
她不是不知道我跟乔信禹分手的原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呢?
我一个人站在擂台上,忽然觉得异常孤单。
我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然后又回来给何越解着衬衫扣子。何越一直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害臊。我一怒之下,将毛巾丢在他脸上挡住他的眼睛。
“她来做什么?”何越边刷牙边问我。
我忍不住想把这个好消息跟苏奈和肖安宁分享,和她们聚到一起的时候,我把合唱的事情告诉了她们和-图-书
何越被我折腾得没办法,不情愿地跟我过去排队。
说完,我将碗筷收起来,趿着拖鞋往厨房走去。
“我起来了,他也起来了。”我一回头,就看到何越开了门往洗手间走去。
何越走到门口,撑开伞,说:“进来。”
“嗯。”我笑笑,说,“你们房租给我开得这么低,我就只能用做饭来回报了。”
这是他和黎川的怪癖,果然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
一天,我被简谱弄得烦躁,听见外面传来了门铃声。
我从队伍里跑了出去,想去找乔信禹理论,可我刚跑出一步,何越就将我拉住了。
以前肖安宁这般跟我撒娇,我一定会很宠她,也一定会很高兴,可此时此刻我高兴不起来,我甚至有点儿排斥这样的感觉。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越甩开我的手,愤怒地质问我。
我跟上去,厚脸皮地问:“那你现在扮演我的什么呢?老师?爸爸?爷爷?”
“我现在就给苏奈打电话,让她知道你到底有多不值得被人喜欢!”我被乔信禹激怒,拿出手机就给苏奈打电话。
乔信禹见我态度不好,脸色黑了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沈木兮,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同样的,你的好姐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根本不清楚。”
何越将我的废纸全部扔进垃圾桶,漫不经心地说:“写歌不能凭空想象,最好是你自己经历过的或者有感触的故事,不然你写的歌是感动不了别人的。一首有故事的歌曲像是一部有灵魂的电影,也像是精彩的人生,这样的作品才能感动别人。”
何越瞬间愣住了,我的戏来得太突然,他呆呆地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来那天刮很大的风,估计受了寒。”
“你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写不出来。”我跪在沙发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何越。
何越轻笑一声,将我带到了米线店。
我将皱巴巴的谱子叠好放进口袋里,回到要上课的教室去。
第二天放学,我给乔信禹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去“老友记”喝咖啡。
“我们先回去,避免与他们撞见,回去再说。”何越拉着我的胳膊,带我离开了人群。
我尴尬地笑着,想去帮何妈妈的忙。何妈妈将我推出厨房,说:“木兮,去跟我儿子玩,这里让阿姨来就好了。”
他苍白的脸上有密密麻麻的冷汗,头发乱糟糟的,好几天没有洗过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都没来得及换睡衣。看样子,他这样过了好几天。
黎川在公司食堂用餐,叫我去陪他吃饭。
难道她们一点儿也不想唱这首歌吗?这是我争取了好久才争取来的,我不是为我一个人争取的,我是为了我们三个人。
肖安宁点点头。
我没办法,只好走到何越身边坐下。
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何越帮助我,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喜欢听我唱歌。他离我时近时远,我不敢去揣测他内心的想法。
何越吃完米线,擦了擦嘴,去付了钱,然后在前台跟收银员说了几句话,收银员递给了他一把雨伞。
我有些伤感,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教室里没有开灯,这间教室下午没有班级来上课,所以外面是一片喧闹,里面是一片冷清。
乔信禹知道了我的用意,摇摇头,笑道:“呵,原来找我出来喝咖啡是为了这件事。”
吃完饭,我去洗碗。肖安宁来到我旁边,偷偷地问我:“木兮,你跟何越是清白的关系吧?”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忙说:“阿姨,我只是租客,我跟何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连忙脱掉手套,找来纸和笔将这句旋律写了下来。
估计黎川看我是新人,易喜易怒,见惯不惯地摇了摇头。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闵佑,给沈木兮送份午餐上来,我在二楼最左边的房间。”
“哦。”我点点头,然后打了几个哈欠,有助开嗓。
从蹦极上下来之后,我欢快地跑在最前面,何越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我回头招呼他道:“你快点儿,下一站去鬼屋。”
帮何越洗完头发,顺便帮他吹干了,何越非要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我做饭。我拗不过他,把被子搬来给他盖上,再去做饭。
他拿下毛巾,撑着床坐起来,解开纽扣,脱掉衬衫,再拿着毛巾给自己擦汗。
这件事情我要找乔信禹问清楚!
何越说:“有些问题不要直接去问别人,不然会戳中对方伤口的。”
何越吃完药,让我帮他洗头。
我的脑子一团乱,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乔信禹和苏奈怎么会在一起?他们怎么会这么亲密地在一起?
我连忙让开,让何妈妈进来:“不是,阿姨,我因为写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洗完碗,借口出去倒垃圾,就没有回去了。
何越尴尬不已,地铁刚到站,他就用力将我拽了出去。我哭着抓着他的手,喊道:“你不能这么暴力地对我,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
护士给肖安宁拿来了干净的毛巾,给她的脸擦着药。
“你洗碗吧,不用管我。”何越对我说。
“今天没什么事,不去。”何越说。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
“老友记”不仅有我和苏奈、肖安宁的回忆,也有我和乔信禹的回忆,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坐在21号靠窗的位子,今天我也选在了这个位子。
我不能多想,我迫使自己不去多想。
乔信禹两只手握着咖啡杯,说:“没有你在的时候好。”
黎川抬起头看着我,说:“嗯,记住歌词也很重要。一首歌的旋律如果能触动人心的话,歌词就能帮它深入人心,明白吗?”
何妈妈环顾了一下房间,走到厨房,问我:“木兮,一直是你在给何越做饭啊?”
我站起来,往卧室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何越。他站起来,双手揣在兜里,见我看他,又收回目光,犹豫着不知道该去哪里。
什么?未来儿媳妇?
和*图*书说:“阿姨,我只是个租客。”
我起身,将咖啡泼在乔信禹的脸上,愤慨道:“乔信禹,你伤害我可以,但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苏奈!我不管她需不需要,但凡她受到一点儿伤害,我都不会放过你!”
乔信禹抢过我的手机,“啪”地拍在桌上,俯身瞪着我,说道:“沈木兮,你就是个白痴!你就像个傻子一样,怎么?你是正义使者要为你的好姐妹出头吗?你难道不想看看你的好姐妹需不需要你出头?你怎么就那么天真!”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大概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我问道:“你妈误会我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开口解释?”
何越牵着我的手往外面走去,何妈妈来送我们。进了电梯后,我愤然地甩开何越的手,埋怨道:“为什么不救我?”
因为我觉得,全世界都可以欺骗我,但苏奈是绝不会欺骗我的。
他在苏奈耳边说了几句话,苏奈立即笑了起来,然后挽着他的胳膊,尤其亲密。
肖安宁紧紧地搂着我,令我担忧。
黎川做事很奇特,我已经习惯了。
我愣了愣,说:“嗯。”
我笑笑,问:“最近还好吗?过得怎么样?”
何越低头看着杂志,说:“老年人,随她去吧。”
何越抓住我解扣子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来吧。”
吃饭的时候,何妈妈对我十分热情,我有些招架不住,好几次想求助何越,何越都不理会我。
我挽着何越的手用了用力,何越停下来,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大抵是有了力气,何越开始跟我说话。
他的衬衫都湿透了。
我拽着何越的胳膊,说:“我们去玩极限运动吧。”
我吃饭的时候,时不时看黎川一眼。他心细,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这不救你了吗?”何越笑着说道。
我奇怪地看着肖安宁,她双手作揖,恳求道:“拜托了,木兮。”
在我的记忆里,她只因为她妈妈这么哭过。
我听话地坐下,闵佑很快给我把午饭端了上来。
我知道黎川在公司是一个十分负责且严肃的人,所以我也没有以私下的方式与他相处。
仅是短短八个音,却骤然间让我灵感爆棚。我随着这八个音哼起了小调,很快,一首完整的副歌从我口中哼出。我惊讶地回头看着何越,何越说:“记下来。”
苏奈也问:“木兮,黎川答应我们和你合唱,是出于什么原因呀?”
“……”何越不知道怎么接我的话,乘客们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有病吧……”
我竟然无言以对。
我突然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距离很近,氛围也很安静,我们不用看着对方,心里就足够安稳和惬意。

忽然,一声弦声在客厅里响起,我眼睛一亮,扭头看过去。
闵佑对我笑笑,走出去时对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何越看着我,劝解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话吗?她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选择,也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就不要去操心了。”
我忍下难过,给自己打气。对,先把歌写出来,然后再找苏奈和肖安宁,如果她们愿意跟我一起唱,我会很高兴,如果她们不愿意跟我唱,我就独自一人去迎敌。
“我能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我嘲讽着他。
“啊。”乔信禹摸摸耳垂,说,“是啊。”
说到这里,何越已经买菜回来了,他一看见何妈妈,就问:“妈,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乔信禹在我身后怒吼道:“沈木兮,你只知道质问我,你质问过你的好姐妹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肖安宁也不喊疼,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失神。
肖安宁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我们放过黎川的鸽子,他还愿意让我们合唱啊,这太不科学了吧。”
“木兮,你们两个住在一起不吵架吧?”肖安宁笑着问我。
何越拽住我,说:“你上去揭穿乔信禹的话,你和苏奈之间的感情就会出现裂缝。你也恋爱过,你看得出苏奈脸上的笑代表着什么。”
我笑道:“可以呀。”
玻璃橱窗上面砸下来几滴雨珠,我一咧嘴,说:“哟,下雨了。”
何越听闻,松了手。
我连忙说:“不用了,阿姨,何越出去买菜了,一会儿我来做就好了。”
因为撞见乔信禹和苏奈在一起,我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原本要出来找灵感,结果灵感全部不见了。
我是真的招架不住何妈妈的攻势,我真的不是她儿子的女朋友啊!
我心里微微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小心触碰到心脏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恍惚地看着他,他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让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吃完饭,何妈妈拉着我唠家常,问我:“你跟我儿子什么时候好上的呀?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我的眼光真好,当时就觉得我儿子肯定会喜欢上你!唉,我儿子真是上辈子积德了,能在27岁的时候遇上这么好的姑娘,我这个做妈的还以为他要打光棍呢!”
肖安宁嘤嘤地啜泣,一看见我,就失声哭了起来:“木兮……”
说完,我夺过自己的手机往外走,胸口气得一起一伏。
何越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跟何越慢悠悠地在街边散步,撑着一把伞。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和我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知道你是怎么对我的,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可能自己送上门!”我怒拍桌面,咖啡杯在桌子上震动,咖啡从里面洒了出来。
我举起双手,以拍手的方式打节拍,一边打一边唱,结果唱着唱着就乱了。
黎川说:“旋律没什么问题,你现在再给我唱一遍副歌,记得打节拍。”
因为我在何越那里得不到一丝敢于开口的勇气。
乔信禹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问:“你昨天也去欢乐谷了啊,那m.hetushu•com•com你看见我怎么不来打招呼呢?”
我耸耸肩,说:“昨天何越陪我去欢乐谷帮我找灵感,我是在摩天轮上看到你,匆匆忙忙的,我还以为看错了。话说你一个人怎么会去欢乐谷呢?”
我摇了摇头。
何妈妈关切地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木兮是不是生病了?”
我将早餐全部端到桌上,等何越出来吃饭。
雨帘阻碍着我们的视线,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发现了马路对面一个未撑伞的身影。
“要不我们回去吧?”我抬头对何越说,被何妈妈唠叨没关系,但是再在外面走,我们俩都会被淋湿的。
我跟着何越过了马路,追上了肖安宁的背影。
何越无奈极了,我跟着他一起出去,没让他开车,我们一起挤公交地铁、逛超市公园,看一家三口、看老夫老妻、看年轻情侣,看稚嫩的孩子和青春的学生,可我还是没有灵感。
何越发现我没有喂他了,抬起眼看着我。我回过神来,继续喂他,说:“等会儿我带你出去走走,今天天气很好。”
“哎哟,那怎么行呢?”何妈妈将东西放下,回头问我,“木兮饿不饿呀?阿姨给你做饭吃。”
“到处走走吧,我妈太聒噪了。”何越对我说,毫不避讳地说出他妈妈的缺点。
何越从卧室换好衣服出来,肖安宁将水果递给我,将外套递给何越,说:“学长,昨天晚上谢谢你。这是你的外套,我昨晚洗了也吹干了。”
何越走过来,对我说:“你别理她,她想儿媳想疯了。”
是苏奈,她也在欢乐谷。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趿拖鞋的声音。何越将门打开,精神疲惫地看着我。
黎川歪了歪脑袋,努努嘴,含了一口饭说:“新人第一次作曲,有很多你这样的。”
“拜托别那样看着我。”何越回避我的目光,转而又说,“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去外面走走也许就有灵感了。”
以前,我们三个人的生活中只有为实现抱负拼命唱歌的梦想,可是现在,已经有好多其他的事情占据了我们的生活。
本是春回大地之时,我却感觉寒风刺骨。
我心里堵得难受,乔信禹的话我可以不信,但是他说的那些话现在全部在我的脑海里回旋。
我也不打扰他,安安静静地吃起了饭。
从认识开始,有什么好的东西我都会心甘情愿让给肖安宁,可是关于何越,我不想让。
我深呼吸一下,强迫自己不要掉泪。我仰头看着天空,眼泪却猝不及防地从眼角滑落。
“那就好,我等会儿想跟何越聊聊天,有许多问题想问他,你能不能稍微回避一下?”
肖安宁说:“我现在想来看你们,方便吗?”
何越缓缓道:“我劝你,这件事情你不要管,因为整件事情有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复杂。再说,你跟苏奈是最好的朋友,乔信禹是你的初恋,他靠不靠谱,苏奈看不出来吗?非要赴汤蹈火吗?”
我不在意,依旧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何越拦了辆车,我们一起去了欢乐谷。
“……”何越无语。
快到出站口的时候,我连忙说道:“孩子他爸,慢点儿,别走太快了。”
“谢谢闵大哥。”我接过午餐道谢。
“哎,苏奈!”我喊道。
“好!”我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然后去换鞋子。
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原来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我还没有真正地明白,一个人活着是为了自己而活。可那时我以为我明白。
我坐在何越对面,两只手撑着脸颊,死死地盯着何越。他就当我是空气一样,依然不觉得别扭,吃得很香。
我站在原地,看着苏奈和乔信禹说说笑笑,身边的何越拉住我,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越见我快崩溃了,走过来说:“妈,要不你去跟隔壁奶奶搓搓麻将?我想带木兮出去走走。”
何越叫来服务员,说:“一份米线。”然后对我说,“坐下来看着我吃。”
这下全地铁站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何越气得脸色铁青,死死地抓着我往出站口走去。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我跳起来才看清楚。
何越闻言,驻足道:“我不去。”
“方便呀。”我看了看桌上的早餐,又补充了一句,“你过来刚好一起吃早餐。”
我连忙解释道:“没什么原因啊,他说他只是帮我们推歌,我要跟谁合唱他不管。”
走了十多分钟,雨越下越大,我靠何越很近,但裤子还是被淋湿了。我扭头看何越,他的右臂全被淋湿了。
很好,是我要的答案。
我害怕一揣测,他又会像上次一样沉默许久。
乔信禹今天穿了件红色的运动装,帽子反戴在头顶。
写一首歌很简单,写一首能被人们永远记住的歌曲真的很难。
“别害羞,阿姨是过来人,我懂。”何妈妈安慰着我,将何越手里的菜接过去,就到厨房忙了起来。
我跑去洗手间取下毛巾,浸了热水,又跑回卧室给何越擦着脸。
“肖安宁!”我在她身后喊着她,前面的人听到我的声音,慢慢地转过身。
“太好了,谢谢木兮。”肖安宁跟我道谢。
她们都走了,教室里空荡荡的。
奶奶点点头,说:“几天前就回来啦,好像生病了,我看见这几天他都是叫的外卖,他一直在家里没出来。”
我从冬天耗到了春天,都没有将这首歌写出来。
有什么好稀罕的!我撇了撇嘴。
“你让我好看?你以为你能对我做什么吗?”乔信禹看着我嗤笑道,眼神不屑一顾。
在我的照料下,何越的病情慢慢好转。学校也开始上课了,我将苏奈和肖安宁叫到一起,想和她们一起找原创歌曲的灵感,但是我们想了很多主题,都被否决了。
我没好气地喊道:“何越,开门!”
“我知道,我会加油的!”我将筷子往米饭里一插,认真道。
我蹲下去,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说:“我去拿毛巾来给你擦汗,你乖乖的,我马上就回来。”
“谢谢。”何越接过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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