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秘密进京
正好王况也有些事情需要和李世民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楚,不然,自己总是那么憋屈着挨打却是不能还手,很是郁闷,现在已经是贞观十三年,转眼这一年就过去了一大半,离贞观十七年越来越近了,总该先探探李老二的口风才对,万一,事情和史料上记载的不一样呢,那么自己可就真的是哑巴吃黄连了,王况现在越来越不大相信后世那些御用文人们编造出的历史谎言了,不说别的,就是个全民免费医疗,早在唐时就已经出现,而那些御用文人们却是一个字也没提,就只知道歌功颂德,对当权有利的就说,不利的就选择性遗忘。
这皇商回头一看,却见林局令早已经下了马车,对着这个也是刚从车里钻出来的郎君作了个揖,笑问:“古……古郎君今儿个怎么有得空闲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老太爷念您都念的老太太耳朵起了老茧了,这下可好,您既然来了,老太爷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但他并没细看,要是细看的话,就能看出来这郎君身上穿的麻布袍服那是纺得十分的细腻,没有一处是露出线头来的,而且缝的手艺那也是只有高手才能做得出来。并且,如果他见识过这些年里身价扶摇直上的田黄的话,也能认得出来,那块挂在那个郎君腰间的鸽蛋大小的绿色石头,就那么一块,就能抵得上他们给宫里供应东西两三年所赚的收入。但可惜,见过艾叶绿并且知道那就是艾叶和_图_书绿的人,天底下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就连陛下,也只拥有那么指头大小的一块而已。
长安车马行的车把式是个壮实的汉子,足比那皇商的车把式高出一个头来,却是任由着那人揪着自己的袍衫,也不还手,还一个劲的赔着笑,如果换了是几年前,谁敢这么的揪着自己的袍衫,早就一拳抡了过去,把他打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但现在,他身负重任,这些年里又在魏老大的调|教下收敛了许多,因此脸上是挂着笑,只有那些常和他打交道的人知道,他脸上笑着,嘴里陪着好话,心里早就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了。
两个身影在他心里是一上一下轮换着出现又消去,按说,从年龄上看,应该是辅国建安县伯的成分高些,林关令年纪可不是二十出头,而是再过几年就而立之年了。可是,没听说辅国建安县伯奉诏进京的啊?只听说林关令很有可能要去建东当县令了,这天底下,还没哪个官员敢没有奉了命就进京的,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又该是林关令的成分更高些,而且,听说林关令这些年吃的也好,身体保养得不错,还是细皮嫩肉的,看着就像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同时,李世民心里还有一个迷,需要王况来帮他解,书信往来多有不便,而且容易泄露,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当面的交流,所以,也不管王况是不是在做什么重要事情,李世民和_图_书封五百里加急铃诏就把王况给叫进了京来。
这时候,他身后的帘子也是一撩,钻出来一个身着天青袍衫,玄色幞头,腰系米黄牛皮束带,挂着一块似乎是玉的绿色的没经过雕琢的小石头,脚蹬一双褐色鹿皮软靴的郎君来,约摸着二十出头的样子,嘴上的胡子还没长成,只有一层细密的绒毛。
但他却是不知道,这天底下,还真有不用奉诏就敢进京的人,这就是王况,至于还有没其他人,那就不得而知了,王况本身就是个京散官,他的薪俸还都是在长安支取的,而且作为有爵位的非皇家之人,按律是除了另有任命的外,余者都是必须呆在长安的,王况能呆在建安,那是特例,是皇帝准许的,可以说,长安,才是王况的官位所在,因此,王况想什么时候到长安就什么时候到,更何况他是有李世民的密诏才来的呢。
谁知道李老二在对太子和李胖子的态度上是不是真的和历史书上说的一样呢?王况心里没个准,所以要来看看,同时,他还要事前和长孙臭老酸取的默契才行。
等等,二十出头,不喜着丝绸之物,林老太爷天天念叨的,林局令又对其很是恭敬的,这会是谁?顿时两个身影在他心中是呼之欲出,一个是林家小郎君,如今当个小关令的人称建安才子的林荃淼,另一个,自然就是辅国建安县伯,林家的细郎了,这两个,都是林老太爷心里顶要紧的人物,轮辈份,辅和_图_书国建安县伯是长辈,但林关令却也是林局令的兄长,都有资格对林局令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小六子,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长安车马行的真实背景和任务的人之一,正是他所处的位置敏感性,有些消息,必须得通过除了林家之外的人来传递,所以,在徐国绪还只是猜测长安车马行和王况有脱不开的干系的时候,小六子就知道了。
那车把式听到这话,憨憨的挠了挠头,咧嘴笑了,对那皇商笑道:“还不放手?你没听见林局令都叫住手了?”他得了刚才那句话,心情大好,也懒得和人理论了。
这郎君出了车厢,四处看了看,笑道:“这便到了?行啊,不错,速度挺快的,回去自己报上说我很满意。”
小六子没听说过什么时候自家姑丈有了类似族徽之类的物件,但是三白和大白小白以及那两只黄花猫他都是见过的,这天下,能同时养了一猴两鹅两猫的人,除了自家那个行事不类常人的姑丈外,再无他人,所以,他虽然是不敢确定那马车里面是谁,但是这个塑像,加上对方又是长安车马行的车,就可以认定,这车里的,是自家人,而且,至少也是李管事之类的人物,所以,他才会赶快的出言喝止住那皇商家的车把式。
那皇商吃了一个大惊,他这可是第一次见到林局令给一个身份明显上并不是很高的人作揖,你瞧这个郎君,虽然说是长得一表人才,服饰搭配那也是令人赏心悦目和_图_书,但要是仔细的瞧一瞧,看看那袍服的料子,分明就是纯麻布的,除了那双靴子是鹿皮的,有点珍贵之外,身上再无一处值钱的地方,这样的人,家里的境况约摸好不到哪去,如今的长安,但凡是家中有点本的,可不都是想着方的往丝绸上靠,不够资格穿绸的,那就在麻布里混纺了丝进去,而且还是丝多麻少,只有那些家中没钱的,才会穿纯是麻布做的衣物。
王况和小六子打了声招呼,回身就从他身后的马车上取了一样东西下来,那就是先前小六子见到的东西,这是一块用田黄雕成的塑像,小六子能认出来,那是因为这个小雕像雕的不是别的,正是三白在前头呲牙咧嘴,背着双手,头仰着天,后面跟着两只鹅,两只猫的样子。这个雕像就是个摆件,正好长安车马行的每辆马车的前面,都有这么一个小佛龛模样的东西,用以让客人为祈求一路平安而摆放或是三清像,或是老庄像又或是菩萨像的,整个机构弄得很是神奇,只要将塑像往里一推,就会有几个包了软鹿皮的勾爪弹出来牢牢的勾住塑像,任凭你一路怎么个颠簸,塑像也是稳当当的纹丝不动。
王况瞧了瞧小六子,笑骂道:“不错啊,林局令如今是红光满面的,看来这些日下混得不错么。”这一句话更是让那个皇商家的车把式给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口气?分明是长辈对晚辈的口气,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口气,虽然是口口声声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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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林局令,可他也不是白给的,知道这是当着外人面前的称呼。几年没来长安,王况也不用担心被人认了出来,当年他离开长安的时候,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好,如今身架差不多定了型,和几年前的差别还是蛮大的,除了亲近之人能认出他来外,其余人,恐怕就连程知节这个老魔王见了面都要犹豫半天才敢相认,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好处了,没有照相技术,画像即便是画得再好,那也只是神似,更何况经过这些年,自己的容貌已经变了不少呢?因此,王况才敢这么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升平坊的街口下了马车而不用担心被人认了出来。
来的人自然是王况,这次是李世民密诏他进京的,一个是为了他的表字,一个是李世民想听听王况对今后建东的意见,毕竟,建东是王况一手弄出来的,如今这天底下,估计也只有王况才了解建东,李世民是个少有的肯听得进意见的帝王,深知这建东如果一步走个不好,万一要是和王况的设想起了冲突,那么以后王况可未必肯卖命了。而且,他也是知道,王况不管是怎么搞,哪怕是将一个地方的天都掀了,出发点却是好的,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大唐着想,有了这个认知,那么李世民就不介意和王况商量着怎么来,只要意见统一了,那么自己就坐等了收获开疆拓土,百姓爱戴,家国兴旺的巨大荣誉了,从这点上来说,虽然李世民和王况的目标不大一样,但过程却都是殊途同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