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乱战
却无法改变整个战场崩溃的局面。
每一个动作都要比平时耗费更多的体力。
越来越多的士卒倒毙在风雪之中。
从黄陵到粟邑，仿佛一头巨象在被八条恶狼围攻，巨象走到哪里，鲜血就流到哪里。
有时马蹄声汹涌而来，中军竖起长矛大盾，但迎来的只是一阵箭雨……
从白日追杀至夜晚。
绞杀仍在继续。
战场迅速崩溃。
于是巨象的速度越来越慢。
凉州骑兵如羚羊挂角、吉光片羽，在混乱的溃军中肆意冲杀，带起一阵腥风血雨呼啸而去。
陈泰百步之外，到处是混乱的撞击声、踩踏声、惊叫声……
仿佛有洪荒猛兽自黄土高原冲下。
跟在文鸯身后，才知什么是神勇！
杨毅一脸骄傲之色，“天下英雄，何人能与我父比肩？”
一方面是司马昭这两年不断往中军注水，战力下滑严重。
“不得惊慌，各守本阵！”陈泰镇定而从容地命令道。
为了活命，终于有人向凉州军投降。
不过不要紧，这只是第一www.hetushu.com.com天，后面还有机会。
马蹄声与羌胡士卒嘴中的狼啸声就是最好的联络信号。
如果司马昭有个三长两短，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但凡大将，身边都有亲兵，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后军已破，追杀前军！”文鸯迅速做出判断。
朔风将寒气浸染到全身每一个角落。
仿佛早就是强弩之末，只不过在苦撑而已。
不，不是鹅羽，而是雪花。
寒风呼啸，阴云中忽然飘下一片鹅羽。
“前方诸军停止了追杀，在黄岩峪、清溪涧等躲避风雪，只有文、刘二部仍在追杀前军。”斥候来报。
杨毅立志从军，就是受了杨峥的影响。
“这是自然！”年轻的杨毅还没想那么远。
“快逃啊——”
“抓到敌方大将没有？”
“莫非天命在他？”陈泰很清楚此战失败的后果。
铁蹄滚滚，烟尘大起。
士卒们已经开始慌乱起来。
但这种寒冷的天气下，注定他们撑不了多少时间。
是他htｔｐs://ｗｗw.heｔｕsｈｕ•com•cｏｍ最先率军冲入敌军之中，所向无敌，最先凿穿了敌阵，杀的敌人心惊胆战，四散奔逃。
儿子自然对父亲有着盲目崇拜。
心中先是有几分失落，而当马蹄声出现在左右翼，乃至身后的时候，陈泰大惊失色！
数年之后，中原一定比凉州先恢复过来。
并不是因敌军慌乱，而是这场大雪，有大雪，他们就走不了了。
整个战场异常混乱，分不清彼此，看不见号旗。
过不多时，身后带起一片惨叫之声。
而且士卒会在心理上留下创伤，从此畏凉军如虎！
恶狼们不慌不忙的一次次从巨象身上撕下血肉，留下伤口。
狼群绝不会孤注一掷，而是撕开猎物的伤口，让它们的血慢慢流干……
即便如此，在面对中军时，也有压倒性的优势。
士卒们听到陈泰的声音，安心不少，互相挤靠在一起，躲在武刚车后，抱团取暖。
“唯！”杨毅四人拱手，各自换了一匹战马。
能在寒风飞雪中支持这和_图_书么久，士卒们已经到了极限。
从粟邑撤到白水，上百里的距离，司马昭跑不了。
即便司马昭不回身救援，凉州在数年之内，无力染指关中。
陈泰想象当中的冲击并没有到来。
有大雪遮掩，凉州铁骑仿佛无处不在，前后左右都是他们的马蹄声。
一百步外，士卒们看不到他的旗号。
中军这么快崩溃，绝大部分功劳都是他的。
当然，也有一些将领，在后退时维持本阵，缓缓后退。
然后庞会跟在后面捡现成的。
根本不需要冲锋，只需坐在马上，随意向前刺出一矛，就能收割一名敌军的性命。
雍凉必然全部陷落，十年之内，中原无力东进。
难道杨峥识破了金蝉脱壳之计，直奔前军而去？
有时一支骑兵会忽然从雪幕中杀出，踩死、刺死一片，中军刚刚掉转长矛，敌骑浅尝辄止，调转马头，从另一个方向杀出，消失在雪幕之中。
“噗通”一声，杨毅身边的从马倒在雪中，这么寒冷的天气，河湟马也到了极限。
“尚未有和*图*书消息。”斥候老老实实回答。
“大郎，你将来也要当英雄，带领我们兄弟三人大杀四方，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赵雄笑道。
陈泰看了一眼身边目光闪烁的士卒，那种眼神中包裹着求生的欲望，以及对自己的失望，陈泰无力的吐出一个字：“退！”
雍凉陷落，那么蜀国也就跟着去了……
恐惧无处不在。
而陈泰的影响力只在他身边一百步的范围。
而且这场大战持续了这么久，很多战马早已疲惫不堪。
陈泰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无力感。
敌军的崩溃之快，超过了想象。
马蹄声仿佛梦魇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
但这种天马行空的战法，让他的大阵列、武刚车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而下。
身边的三个兄弟紧紧围绕在他身边。
还有这场大雪，简直如有神助。
文鸯仿佛一只雄鹰凝视着战场。
当然，十六万中军里面自然有很多精锐。
每次他都能找到敌人的要害。
而其他人，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只顾着仓皇向前逃ｈeｔｕshu.cｏm.ｃom命。
即便到了粟邑，一座小城，也救不了他们。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稳住了。
无数人争抢着向南溃逃。
而夜晚更为致命，很多士卒熬不到天亮，就被冻僵在雪地之中。
如果两军对垒，来一场血战，他觉得就算自己战死，也必然能狠狠重创杨峥，为司马昭争取机会。
另一方面，从司马昭渡过白水时，优势便转向凉州一方。
“君侯群狼之法，当真世之奇谋，不亚于当年韩信十面埋伏。”夏侯栩道。
杨峥领着八千步骑缓缓在后，仿佛打扫战场一般，不断接收降军、武刚车、辎重……
他们坚毅顽强，守候在风雪中，岿然不动。
“某刀下从不斩懦夫之首！”李庠一反常态，居然对厮杀毫无兴致。
眨眼之间，那支疯狂的骑兵便消失了踪影，四面只有马蹄声轰鸣。
后方忽然传来几声惨叫，本已摇摇欲坠的军心忽然间崩溃了。
仿佛八万大军都被他们包围了。
即便中军想反抗，在文鸯、蒙虓的冲击下，也很快丧失反抗能力。
或者直接逃入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