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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冬转身走到大门前，一个多月不见，小女人面色红润，胖了不少……仔细打量一番后，重重拍了下大腿！

“妈，文涛真要进去了，那这辈子就毁了。”何文慧见三弟还傻愣愣的站着，示意他赶紧承认错误，老二何文远也出声帮腔道，“妈，这事又不能全怪文涛，那小黄猫欺负文涛好几次了，上个星期文涛就被他们狠狠打了一次……三弟就是气不过，想出口气，谁知道会打瞎眼睛的……这事要说起来，小黄猫的责任更大……”

平均分摊到每个职工，差不多就是六十多元。师兄这人胆子小，手脚一直很干净。

就是把房子卖了，都填不上这个大坑！

等何文慧把苹果吃完，俩人骑着自行车，回到了新民巷6号。

上个月因为增加了外卖窗口，整个二食堂营业额足足比以前翻了两倍多，利润也是水涨船高，除去所有开销和上缴局里的利润，上月留在食堂的利润还有6000多。

王立冬小声道，“来借钱的。”

何文慧有些纳闷，刚进门的时候，刘母瞧她的眼神中，明显有些不喜，一眨眼功夫，就对她热情的过分。

最近一个多月忙着和文艺女青年们交流心得，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伸手抓住何文慧的手腕，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燕子好奇道，“师傅，这可是的确良，现在外面都缺货呢，抢都抢不到。”

王立冬用5尺的确良，换了小徒弟的10斤花生油，大米五十斤，再加一沓毛巾……两人都觉得自己赚了，都笑的美滋滋。

屋里一片死寂！

刘母也没深究，不解道，“这可是大好事啊，为什么不告诉文慧……”

“嗯，路上骑慢点。”

“嗯，那啥……我最近在研究药膳……”王立冬瞎掰了几句……给我看下舌苔……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反复确认，结果表明……何文慧真的怀孕了。

……

小五道，“没报警。小黄猫一家刚才冲进何家，准备以眼还眼，打瞎何文涛的两只眼睛。大嫂答应花钱私了，大黄猫一家才停了手。”

何文慧一脸感激道，“洪昌，今天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以后每个月都会还你钱的。”

王立冬带着何文慧回到后大门，让她在车棚等着，他回到后厨拿了两个蛋挞，另外又洗了一个苹果，何文慧从来没吃过蛋挞，接过闻了闻，一股奶香味，“这是什么点心？”

小五摇头道，“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俩家人还在谈价钱。”

“知道，知道，我出去了。”刘母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大孙子，大孙子，老刘家要有大孙子了……

王立冬扔出了和_图_书一颗大蘑菇蛋，“文慧怀孕了。”

王立冬瞥了眼粮仓部位，明显比以前大了两圈，这女人竟然没觉察出来？

何文涛本来就傲，如今更是受不了这种屈辱。一直守了一个多星期，今天终于在废弃厂房等到了小黄猫一伙混混，本来想用弹弓打小黄猫满头包，没料手一滑，有颗石头打进了小黄猫左眼。

自从被王立冬打折了手脚后，老三何文涛为了报仇雪恨，每天都会带着自己做的弹弓，去家附近的废弃工厂苦练技术。

“一毛五一个。”

一众邻居见到何文慧，大多人都没见过，还以为是王立冬新谈的对象，不过还是有两个见过何文慧，邻居们的八卦心立即灭了大半……刘母和大哥大嫂见到何文慧，也是有些诧异，刘母让大儿媳妇招呼何文慧，他则拉着小儿子进了卧室，“怎么回事？”

“小黄猫父母狮子大开口，要一千快钱，才同意了断。”

何母皱眉道，“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别哭了，好多人都看着了。”王立冬递上手帕，“快擦擦，多大人了，动不动就哭鼻子。你几时要钱？”

“洪昌。”何文慧瞧见他，立即喊了一声。

“何家怎么说？答应了？”

何文慧抱住他，‘呜呜呜’又大哭起来。

何文慧擦了下眼泪鼻涕，“最好就今天，明天也行。”

三个小时后，何文慧挥手告别二表舅家，把刚借到的50块钱，小心的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她对着大女儿道，“别去借钱了！待会就把他送派出所去，该判几年就几年！”

六子见到小师妹满眼放光，虽然他也很想要，不过还是把机会让给了燕子，

“我家里有，用不上，你们俩谁要？”

“葡式蛋挞，快吃吧。”

何母叹了口气，“和俊玲把原委说清楚了。让她有时间就来家里坐坐，已经好久没来了，就说我想她了。”

“一千块，这小黄猫家可真敢开口。”

“他们准备多少钱私了？”

“借多少？”

何文慧想了下后道，“马上就吃晚饭了，我带回去明天当早饭吃吧。”

吃晚饭的时候，隔一会儿就给她夹菜，还贴心的亲自帮她加饭，那态度简直比亲妈还要亲，吓得她一顿饭都没吃出什么味来。

可你呢，不好好努力学习，整天捣鼓一些歪门邪道！”

“你现在是轻微的，等你发觉不舒服了，那就晚了。到时候就是慢性胃炎了，最近你切记要避免辛辣、太酸、太咸、太甜的食物。”

东西太多，大家都把自行车推到了物资仓库，王立冬领了自己的福利，招呼两徒弟，“你们俩谁要的确良布？”

她心算了下，和图书加上刚借到的50，总共借到了290块……还差500……可所有能借的亲戚朋友，她都跑遍了……

高俊玲一脸歉意道，“文慧，真是不巧，上个月厚墩子把家里的钱全取走了，说是要承包入股煤矿什么的，现在家里就只剩下90多块……要不我帮你问其他同事借点？”

王立冬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后，拍了一包牡丹给小五，告诉他要是有了结果，再过来一趟。

刘母疑惑道，“想啊，我做梦都想，可借钱和孙子有什么关系？……不是，洪昌，你不会是想和文慧复婚吧？！……告诉你，这事我绝不会同意……”

“这么多？你要来干嘛？是不是何文远或者文涛闯祸了？”

何文远歪嘴道，“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前两月文涛被小黄猫打那么惨，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李大姐看了下挂钟，都五点五十了，“怎么这个点发福利，都下班了。”嘴上抱怨着，可两条腿却老实的往物资仓库走。

宁国市第二食堂

这钱也别赔了，进几年少管所，好好接受下教育，让他吃些苦头，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王立冬掏出手帕，帮着擦了擦，“行了，别哭了，我借。”

一同事小跑着进了后厨，“发福利了，发福利了。”

只记得往肚子里塞了。

不过这年代，这种布料却是高档货，耐磨、不走样，容易清洗、干得快，国内暂时还没一家工厂有能力生产，全部需要进口，价钱贵的离谱，一尺布就要3.5元……谁要身上穿件的确良衬衫，就像在2010年手里拿着一台肾机般耀眼。

何文慧看了下进进出出的人群，把汽水喝完，拉着他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洪昌，我想借点钱。”

王立冬耸肩道，“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和她说了什么吧？”

安全送何文慧回到何家大院门口，“进去吧，”

“五百。”

“妈，别激动。这事文慧不知道，我暂时不想她知道，”

“啥？文慧不知道？”刘母探头看了眼何文慧，一脸古怪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何母被噎的不轻，不过态度也软了不少，何文慧见状忙拉着三弟，态度诚恳的认了错，并且表示以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何文慧想着这事也瞒不住，所以老实交代了借钱的原因，王立冬装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又问了几个问题后，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你家除了你的事，其他人我是不会管的。

王立冬道，“等文慧走了，我再告诉你。记得别露馅，千万别露馅！”

按照当下的规矩，利润留成的使用：用于发展生产方面的不得少于百分之六十，用于职和_图_书工福利和奖金方面的不得超过百分之四十。

“怎么借那么多钱，何家出什么事了？”

“开学前，文涛哪都不许去，给我待在家里看书复习功课。”何母说完，没听到儿子动静，厉声道，“听到没有！”

六子立即跑回自己位置，和师傅、燕子说了说福利的情况，王立冬听了没觉得意外。

什么毛病，自己不是答应借钱了吗。

王立冬吸了口烟，文涛没让他失望，小家伙是真勇，“小黄猫家什么反应？报警了没有？”

他把发的福利捆好，推着车来到车棚，刚停好准备回后厨时，发现前妻着急忙慌踩着车，来到了大门口。

“你家怎么那么多人？”何文慧见院子里坐了不少邻居，疑惑道。

“嘘嘘，”王立冬忙示意老娘轻点声，“谁说要和文慧复婚的……我看上去，有那么傻吗！”

王立冬随口编了个理由，“最近我在学中医，换个手给我。”

“那你和我说什么孙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文慧，最近你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食欲不振，或者……恶心犯困……”

王立冬道，“最近研究药膳，看了几本中医的书，我瞧出来的。”

等小黄猫一家子离开后，何文慧询问母亲，家里拿得出多少钱，何母叹气道，“家里现在只有120块钱，还差800块。”

何文慧一脸问号，她今天根本没说什么。

“今天卖完了，这几个还是我从同事那要来的。”

一个月下来，二十米内不说百发百中，但基本能指哪打哪。正打算找王立冬报仇时，撞上了小黄猫一伙，双方原本就有旧怨，小黄猫又想起小花园挨揍的惨事，厨子他打不过，正好拿厨子的小舅子出气，就逮住何文涛胖揍了一顿，走前还用新鲜的黄汤给何文涛洗了把脸。

后厨众人来到物资仓库时，队伍已经排了老长，六子来到队伍最前面，打探了下这次发放的具体东西，吃喝用全都有，汽水两大箱，48瓶……花生油10斤，毛巾一打，大米50斤……电影票6张、的确良布5尺。

月初就有小道消息，这个月的福利比过年年货还要多不少，职工们早就翘首以盼，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他记得前几年，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被一个小孩子用弓箭射瞎了一只眼睛，过错方就赔偿了15块钱，另外付了安装假眼费用的三分之二。

见到母亲的脸色好转了不少，何文慧道，“妈，我现在去趟单位，找俊玲姐。”

“能不能帮我买4个？”

估摸了下时间，已经一个多月，快二个月了……看来自己的种子还是挺好使的。

“中医？你学中医干吗？”hｔｔｐs://ｗww•heｔｕsｈu•cｏｍ.ｃｏｍ何文慧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不过还是递上了左手。

“胃炎？洪昌，你不会看错了吧，我最近胃口挺好的，也没觉得不舒服。”

乖乖，这么多东西，起码值六七十块！

“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就吃了，否则我马上拿回后厨。”王立冬说着把一个蛋挞塞到何文慧嘴边，女人张嘴咬了一大口，边咀嚼边嗯嗯道：“好吃，真好吃……这蛋挞多少钱一个？”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见老娘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王立冬翻了翻白眼，也没去管她，只要不说漏嘴就行，他走到柜子前，从抽屉里拿了500块钱。

“500。”

何文慧忙摆手表示不用了，她会再想办法，等出了车间，来到停车棚，站在自行车前半天，把能借钱的亲朋好友全部过了一遍……

“我们俩，用不着那么客气，我走了。”

王立冬咳咳两声，道，“我刚才查探了下你的脉相，你有轻微胃炎，要是喝了冰的，会导致胃黏膜血管痉挛，使胃酸减少，导致食欲下降、消化不良、腹痛及腹泻等症状……”

“知道了。”何文慧骑着二庆的自行车来到了单位，找到了俊玲姐，把三弟打瞎别人眼睛的事情大致说了说，高俊玲听了是大吃一惊，这何文涛她从小看着长大，虽然有些皮，但没想到竟然闯出这么大祸事，得知只要赔钱，对方就同意私了后，高俊玲便知道何文慧找她的目的，“对方要多少赔偿？”

大人能饿着，孩子可不能饿到。

王立冬看了眼客厅，发现何文慧正和大嫂说着话，便凑到老娘耳边道，“妈，想不想要孙子？”

王立冬见女人晒得满头大汗，忙帮她停好自行车，两人来到不远的供销社，买了两瓶常温的橘子水，何文慧接过汽水道，“这么热的天，要不换冰的吧？”

王立冬指着院子中央的电视机道，“哦，买了台电视，都是来看电视的。”

这年头，死个人也就赔偿一年左右的工资，家里要是有孩子的再加200元，差不多也就是七八百的样子。

“哦哦，可能我初学，看错脉了。”

见二食堂不少职工看着他们俩，何文慧脸色微红，嗔道，“洪昌，你干吗？”

何文慧想了下后道，“都挺好的，就是中午比较困，现在不是夏天吗，大家都这样，你看出什么了？”

何文慧鼓足勇气把赔偿金额报了出来，“家里还有120块钱，俊岭姐，你能不能借我800块钱，你放心，下个月开始，每月发了工资，我就还你15块。”

何文慧脸颊微红的点点头，今天忙活了一天，何况也没心情吃饭。

等了片刻，见气m.hｅtｕshu•cｏm.com氛越发凝重，何文慧出声道，“妈，我去趟单位，找俊玲姐借钱。”

刘母愣了半秒，有些不敢相信，激动的拉住他的手道，“洪昌，你不会哄我的吧？”

王立冬简单说了下借钱的缘由，刘母听完表示坚决反对，手指狠狠戳了戳他脑门，好不容易跳出了那狼窝，都离婚了，脑子又不清醒了，竟然又要去趟何家这趟浑水。

“多少？”

老三何文涛知道自己这回闯了大祸，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整个人都蔫了，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往日里有理不让人无理搅三分的老二何文远，也成了闷葫芦。

与此同时，何文慧在赔偿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答应赔偿小黄猫家900块钱，三天内付清。

对于这种穿在身上不贴身，透气性差，一出汗，就粘在身上，淋了雨就很容易全“走光”的布料，王立冬是没一点兴趣。

何文慧伸手抓住他的双手，恳求道，“洪昌，这事也不能全怪文涛。文涛要是进了少管所，这辈子就毁了……就算我求你了……”说着说着，就掉起了金豆子……

王立冬拉着何文慧，坐在了门口的长条凳上，“文慧，你找我是……？”

何文涛蔫蔫道，“知道了。”

这才几岁，就敢把人的眼睛打瞎，要是再不好好管教，等走上社会，和别人起了矛盾，是不是要提刀杀人？

吃好饭，何文慧受不了何母那灼|热的眼神，借口家里还有事，匆匆出了刘家，骑在路上，她对着身旁的王立冬道，“洪昌，你妈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怪？！”

“以前肯定会不高兴，可如今咱们俩不是离婚了，身份不一样了。”王立冬拍板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何文慧推辞道，“吃饭就算了吧，你妈你哥对我……”

王立冬道，“那你现在跟我回趟家，我把钱给你。正好我们一起吃个饭。”

“咕噜噜……”何文慧肚子发出一阵饥饿抗议声，王立冬道，“你中午没吃饭？”

“真的？！谢谢你，洪昌。”

经过医院全面检查，诊断为：“左眼球破裂伤，虹膜脱出，晶状体混浊，玻璃球脱出。”通俗话讲就是，左眼废了，医生建议尽早摘除左眼球，以免引起其它病理性改变。

“慢着。文涛，过来。”何母招呼何文涛站在自己身前，“让你糊火柴盒，你就说手没好，使不出劲……用弹弓打人，手就有力气了！！”每次家里的日子有所好转，几个小的就会折腾点糟心事出来，她越想越气，忍不住给了三儿子一巴掌，“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你们大姐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她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你们能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