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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许阳的十八世纪

作者: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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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章

第三卷

第四章

可能是鲜血的颜色与味道刺|激到了皇帝,他又恢复了一些神智,不再暴跳如雷,但是也不肯这么饶了洪秀全,定要治他个君前失仪,要打他四十廷杖。真打的话,洪秀全一头没撞死也得被打死。几个阁老怎么会答应,好说歹说算是把皇帝劝住,但还是把洪秀全的翰林编修给撤了,外放到湖北京山做县令。
紫萱勉强摇摇头:“不,不是美梦啊……”
宝玉轻声说:“我不是莽撞,我是怕,怕我不赶紧对老师说了的话,我自己都会打退堂鼓!可我真的没本事给三妹妹找更好的人家了。陶家兄弟与我相识五六个年头了,他们的人品,我放心。虽穷些,可穷又怎么样呢?陶诤已经是举人了,他弟弟也是秀才,陶诤很能干,一个月能赚二三十两银子,陶四郎也能赚个十两上下的,小门小户的,这些银子够花了。我寻思着咱们家现如今很是紧巴,三妹妹的嫁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得上二姐姐那时候了。若是硬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哪有不攀比的?三妹妹少不得因为这个受人家的气。更别说给妹妹提亲的哪里有像样的?一个两个的要么是败家子儿,一分家还能得什么?要么就是人品有问题。还不如找个能过日子又上进的,好歹有个盼头……”
许阳心里一酸,道:“妈,您这么年纪了,还要为我们俩操心,是儿子的不孝。”
宝玉向来是个心细的,他思忖了一下又小声说:“怕是老爷太太就要跟老祖宗提这个事儿了,你又不在家,我想再过来问你就不方便了,这事儿是我提出来的,他们商议的时候也不会避开我,你知道家里现在不宽裕,嫁妆怕是会比二姐姐那会儿俭薄,你对嫁妆什么的可有什么想法?我顺便就帮你提了。”
原著并未说孙绍祖是续娶,我这么写是因为他将近三十岁才没成亲,续娶的可能性非常大。当然他前妻被他打死这一点绝对是我杜撰的。
王夫人如今正经把宝玉当成了大人看,并不瞒他什么,直把前因后果细细道来:原来贾赦提起的好人家却是个孙姓的人家,这孙家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系世交。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现袭指挥之职,此人名唤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年纪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现在兵部候缺题升。因未有室,贾赦见是世交之孙,且人品家当都相称合,正好能与探春相配,便说与贾政商量。贾政十分不喜,说两家虽是世交,当年不过是彼祖希慕荣宁之势,有不能了结之事才拜在门下的,并非诗礼名族之裔,兼之又是个鳏夫续娶,实在不是女儿的良配。贾赦那个混性子哪里听得进,当场就发了火,声称若是迎春未嫁,这么好的女婿他才舍不得让给了侄女呢。迎春做得继室探春就做不得?孙绍祖还没有拖油瓶呢!直说贾政这是把自己闺女看的比他闺女金贵……(注1)
紫萱的情绪倒还不错,可是许阳被折磨的快要疯了,他回来不过一个月,紫萱的病情就又反复了两次,厉害的时候人都糊涂了,许阳被折磨的心胆皆碎,他认真向秦太医询问了这年月肺病的治疗情况,虽早有预感,可得到的答案还是让他彻底绝望了。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没有抗生素的时代,肺炎根本就是无解的。
探春的婚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顺利程度走完了订婚的程序,连宝玉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等到半个月后黛玉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连婚期都订好了。唯一与宝玉探春想的不一样的是没等他家里讨论嫁妆的事情,那边陶家就已经开始盖房了。他们兄弟俩全是能干的,每月都能攒下些银子,这些年下来也攒了千把两,盖个三进院儿一般的材料六七百两就足足的了(注2),他们早就想把房子重盖了,只是一直没得空,这会儿陶大郎的婚事定下来了,陶老太太立刻让儿子们出去赁房子,请人把房子推了重盖。
探春从来就不是那等扭捏的姑娘,略沉吟了下,便道:“我也寻思了,咱家现在吃紧的也只是现银,料子古董什么的库里随便扫扫也就够了,还真是委屈不到我,可我想着他家这个情况,这几年又不可能出仕做官,平头百姓的,弄那么多好料子干嘛?我想着到时候到库里找料子的时候,一半儿还是用家里的好料子给我撑门面,剩下的都折成绢布跟高丽布这些东西,给下人做衣裳方便,走动个邻居也不用现买了。古董少要些,那些东西这几年用不上,这个哥哥不用管,我自去求老爷多给我几本书,这些东西才是正经用得上的。至于家具,建园子那年太太就顺便给我打了一套,上好榆木的,做工很不错。只是,只是……”她把话顿住,似乎下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可是陈紫萱的目光似乎有些涣散,半天才醒过神来:“娘,你怎么来了?我的病是不是不好了?”陈大奶奶的眼泪跟绝了堤似的滚落下来:“胡说什么,你就是得了点风寒,正好我过来串门,顺便看看你。”紫萱细细的看了母亲的眼睛,没有再问,却又抬起手拢了拢陈大奶奶鬓边的头发:“娘,你头发白了……女儿不孝,总让您担心。还好,您还有哥哥们,以后,以后您别再惦记我了。”此言一出陈大奶奶哪里还忍得住,扑倒女儿身上嚎啕大哭。
许阳被点了解元,原本是天大的喜事儿,可现在母子俩谁都没心思庆祝这个,光是紫萱的病就够娘俩糟心的了。许太太这阵子因为儿媳妇病情急转直下,急的起了满嘴的燎泡,好些天都没睡好了,这会儿儿子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疲惫劲儿一下子全上来了,简单的跟许阳交代了一下紫萱的病况,便先回自己院子歇了。
许阳在接到了一个海商转来的弗朗索瓦信件,心情好得不得了。多年未见甚至生死未知的好友传来了平安的消息,怎么说都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随信送来的还有弗朗索瓦送给他的礼物:两只瑞士金表跟一箱子书。书还好说,两只金表实在是让许阳的嘴角抽了又抽:用不着这么巧吧?居然是江诗丹顿,喂,这东西十八世纪就已经开始生产了么?瑞士人也太牛了。弗朗索瓦过得不错嘛,这么财大气粗。
注2:改三进的房子要多少钱,前头黛玉说的价钱与陶家不一样,不是BUG。黛玉是养在深闺的姑娘,这些东西只可能知道个大概其,而且她也不知道陶家有多大,关键是林家对房子的标准肯定跟陶家不一样。
——
宝玉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问题,倒反问了一句:“前儿我来的时候,听您嘱咐金钏姐姐不让她出去乱说什么?我怎么依稀听到又有人给三妹妹提亲了?”
回到家自然要先来看看祖母,老太太已经睡下了,宝玉便到床边跟她说话,老人家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只跟宝玉说了几句话眼睛就困的睁不开眼了,宝玉心里酸涩,静静的听着祖母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显然已经是睡熟了,轻轻走到跟前把老人的手塞进被子,又把被子拉好,放下帐子,这才向丫鬟们打手势让她们照顾好老太太,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洪秀全出事儿了。
“我上了春薇女学,可是开学那天却没遇见黛玉……我长到十五岁,也没听说过许阳这个名字……”
陶诤到二十四岁还没有议亲,一方面确实是家事所累,希望先把弟妹拉扯成人;一方面何尝不是想娶个知书达理的妻子呢?可毕竟,前些年他只是个秀才,家里又穷,给他提亲的最多也就是有点钱帛的普通人家了,可是京城m.hetushu.com.com本来女孩子读书的气氛就不浓,这类人家的姑娘识字就不错了!他自己的娘当日都是正经读过书的闺秀,他哪里看得上不识字的姑娘?他寻思着好歹自己考上举人以后,找媳妇的条件能提高点,偏他刚考上,母亲又病了,哪里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儿,现在乎巴拉一个大馅饼砸在头上,容貌秀丽知书达理据说还琴棋书画全都会一点儿,这样的媳妇儿哪里去找啊?他都晕了,平日里叫宝玉贾兄弟,这会儿发觉他快变成自己舅兄了,送宝玉出门都不知道叫什么好了,陶静一脸的惨不忍睹,矮油哥哥啊,这事儿还没定下来你就这样了,以后娶了媳妇你得傻到什么地步啊。
宝玉道:“我是你亲哥哥,你不麻烦我还能去麻烦谁呢?快别胡思乱想了。”说着说着眼圈儿也红了,他这些姐姐妹妹哪个不是钟灵毓秀的好姑娘,偏被家事所累,一个个高不成低不就,迎春与人做了继室,如今他又不得不把自己的亲妹妹嫁到那样的贫穷人家。他当日想到陶家的时候觉得千好万好,如今事情八九不离十了却又怎么想怎么难受。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扬州已经连续十几个晴天了,空气里都透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在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紫萱的病情再次恶化,她烧了两天两夜还没醒来,吃药都要靠灌药器才能送进去,许阳守在妻子床前整整两天不肯休息。许太太见情况不对,早早就通知了儿媳的家人,这几天陈家的亲眷已经来了好几拨了,陈大奶奶索性带了洗换衣服,直接住到亲家随时照顾着女儿,当然,最残酷的真相是,她不想看不到女儿最后一面。
所谓不打不相识,当日宝玉与陶四郎闹了一场,后来反倒成了好友,这两人在学校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宝玉还带陶静去过几次自己家,要不然怎么他父母怎么一听是陶家就那么放心呢?实在是陶四郎表现的很是靠谱,长得好有教养学问还不错,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秀才,而把弟弟教的这么好的陶大郎陶诤的人品那还用说么?
紫萱也跟着笑了:“是啊,可不能把你关门外了,解元公呢!姑父听见了定会让你请客。”说着抬起手摸了许阳的脸:“你看你,都累瘦了。这样子,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参加春闱?”
“后来从春薇毕业了,爹娘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那个人不是你。”
先看贾赦:“原来贾赦已将迎春许与孙家了。这孙家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系世交。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现袭指挥之职,此人名唤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年纪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现在兵部候缺题升。因未有室,贾赦见是世交之孙,且人品家当都相称合,遂青目择为东床娇婿。”
“还有兰妹妹,我也没见到她,因为我十五岁之前扬州的巡盐御史一直都是林大人。”
虽然认为自己能考上,名次也不会太差,可是许阳真没想到自己能考中解元。他听到消息都呆了,拜托,他考秀才也没得个案首神马的,廪生的名额他抢到的是最后一个……怎么考举人就能中解元?这不科学!虽然觉得很不科学,可是许阳还是屁颠屁颠的赶紧给老妈跟媳妇写信,命家仆赶紧坐船送去……什么?你说怎么不用邮船?开神马玩笑那东西五天才一次,金陵到扬州一共才几百里啊!让人坐船赶过去也就两天。
洪秀全真的没想到这皇帝会疯狂到这个份上,这完全就不合逻辑啊!洪秀全平日里看着成熟稳重,可其实也不过才二十六岁,才刚刚踏入仕途罢了!这会儿看皇帝真的要赐死他妻子,一下子就眼红了,大喊了一声:“倘若我妻因我而亡,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说罢就撞了廷柱。
六七月天热,贾老太君越发的没精神,黛玉便隔三岔五的去探望外祖母。这日下午夕阳西下,不那么热了,黛玉从荣国府里出来回家,才进了仪门,就听见孟姨娘急促的吩咐声:“这会子哪还有时间再下帖子,赶紧直接去请人!张,郑二位太医怎么说也要请一位过去!”
于是她兴致勃勃的与皇帝提了,说她听说这科的探花十分的英俊,家世也不错,正好配他们的昌平。皇帝对周淑妃如今是言听计从,第二天内阁开会的时候就顺便把洪秀全召过来跟他表达了自己想要他做女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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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宴上许阳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当解元了!他看着看着自己满眼都是星星的主考官柴大人,心里默默的吐槽:“考个举人也能遇到粉丝当考官,我这运气真是爆表了!”其实这位柴大人表现的一点都不明显,只是捻着山羊胡做出一副好上官的样子打着官腔说听说解元公写的一手好篆字,今日江南才子济济一堂,不如写上一幅让我们看看扬州许郎的好字?!好吧,这位装的很冷静,问题是许阳这些年见过多少粉丝了,看眼神儿就知道这是个铁杆粉。许阳一幅字写下来这位就差趴上去看了。
“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梦见我整整的一辈子,跟这辈子完全不一样的一辈子……”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正看到紫萱费力的撑了身子想要坐起来。
番外 不许人间见白头
“且说迎春归去之后,邢夫人象没有这事,倒是王夫人抚养了一场,却甚是伤感,在房中自己叹息了一回。只见宝玉走来请安,看见王夫人脸上似有泪痕,也不敢坐,只在旁边站着。”
探春宝玉听了这件事情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宝玉一下子笑出来:“我也想岔了,便是咱家真跑去说给人家盖房子,他们家也不会答应的。正经的重盖祖宅,又不像二姐姐那纯是嫁妆,怎么可能让媳妇家掏钱!”探春的脸早就红的不能行了,捂了脸道:“是我太不晓事儿了……”虽为自己前阵子的傻念头感到有些尴尬,可知道陶家比自己想象的宽裕,心情还是很好的。
探春的婚事定在了八月,时间很赶,怕是这边房子盖好那边她就要嫁进去了。原本不至于这么急,可是贾老太君的身体这阵子越发的不好,老人家不想耽误了孙女的婚事,主动提出把探春的婚期提前了。“陶大郎都二十四了,万一我撑不到明年,三丫头就要再等一年!这么一折腾岂不是让人家二十六才能娶媳妇?她婆婆心里能不埋怨她么?何苦闹得没进门就惹人厌。趁我还有口气,把三丫头赶紧嫁出去,我也就心安了。”
许阳轻轻说:“什么梦?是美梦么?”
探春向宝玉行了一礼:“谢谢宝哥哥,让你为我操心了。”说着眼圈儿就红了,黛玉曾说她有个世上最好的哥哥,可在探春眼里,自己的哥哥一点都不比黛玉的哥哥差,宝哥哥才比她大多少呢?他自己都还没议亲呢,如今却为她的亲事四处奔走。
宝玉从陶家出来,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又跑到了林府,这会儿还没到午时,离林如海下班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呢。他一溜烟跑到逸仙居——他是林如海的入室弟子,倒是没人拦他,到了逸仙居随便抓了个小丫头,让她到安和苑把贾三姑娘请出来。
许阳见紫萱满脸的蜡黄没一点的血色,腕子瘦的除了骨头只剩下皮,心里难受极了,却还是强撑了笑脸道:“我考上了举人,是解元呢,这回你不能把我关在门外了……”
“又在邢夫人处住了两日,就有孙绍祖的人来接去。迎春虽不愿去,无奈惧孙绍祖之恶,只得勉强忍情作辞了。邢夫人本不在意,也不问其夫妻和睦,家务烦难,只和*图*书面情塞责而已。”
陈紫萱的脾气其实很像她姑姑。她姑姑陈采玉看到丈夫被抬回家的时候,得到丈夫为自己受伤被贬的消息,当时哭了一场,可真正丈夫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的时候,她却是干脆利落的请大夫,到林家求助,有条不紊的收拾家务,并没有在来往探望的亲朋故旧面前落一滴泪,把一切都打理的清清楚楚。陈紫萱也是一样,她知道自己的病怕是不成了,可她就是不肯在人前落一滴泪,这会儿许阳回来,她觉得自己好多了,便每日都要穿戴整齐,涂上胭脂水粉,让丈夫看到自己精精神神的模样。
黛玉还为洪秀全夫妻担心,准备上门探望陈采玉的功夫,却有邮船带来了扬州的消息,许太太与许阳,下个月就要来京了。
“我嫁给你两年,这两年,我过的快活极了,我想着,这样的日子,就是再短,也比嫁给别人,浑浑噩噩的活上七八十年强得多。明灿,能嫁给你,我真的好快活,好快活……”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的没了声息。
宝玉初时还想劝劝母亲,可是劝着劝着也悲从中来,母子俩抱头痛哭。大厦将倾,谁心里有完全没有感觉呢?自从盖了大观园,府里的日子眼见就变得捉襟见肘,整日里拆了东墙补西墙,王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她一个深宅妇人能做什么呢?就这样大老爷还时不时的从账上支了银子买丫头包粉头,快六十岁的人了全无半点儿廉耻;贾政也够要命的,他倒是知道发愁,可怎么表达愁绪呢?人家养一群清客门人整日陪他吟诗作赋,这花的真是一点都不比他哥哥少!王夫人都要被这俩不着调的男人整疯了,可是她管不了也不敢管,再没有不许男人花钱的理儿,这不是贤良妇人能做的。
许太太的这阵子身体不是特别好。她原本因为失而复得了一个儿子,心情好身体也跟着好。可是儿媳的病让她平添了一桩心事,偏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讲,只看着小夫妻每日恩恩爱爱,揪心不已,可有时也会心存侥幸的想着:保不齐紫萱就是个有福的,病就彻底好了呢?可是这样的念头总是一闪即过,肺病在这个年代太绝望了。
许阳看她瘦成这样字还觉得自己瘦了,越发难受,握了紫萱的手道:“你也瘦了,瞧,我才走了这几天,你就想成这样子。我若是去京里赶考,你可得想成什么样儿啊?”
“我回来了!”“你回来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注1:
王夫人点头道:“你姑父忙,回家晚些也是常有的事儿,倒是你,什么事儿这么急,非要等到这时候?”
黛玉吃了一惊,急匆匆的快走几步到了孟姨娘跟前,赶紧问她出了什么事儿。可是孟姨娘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洪秀全受了伤。
许阳守了两天,实在是疲惫的不成,陈大奶奶看他这样子也心疼的不成,这个女婿对女儿真的已经是没的说了。她全许阳回去歇歇,可许阳死活不肯去,他怕,怕万一妻子醒来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该有多伤心。陈大奶奶这回不肯让步了,死活都要让他去歇歇:“你这样子,你母亲看了多难受,你再把自己给熬倒了可怎么成?紫萱见了也必然难过的。”
“我这阵子正为你妹妹的婚事犯愁,寻思着你大伯再怎么糊涂,总不至于这点儿道理都不通,保不齐这孙绍祖还真就不错呢?结果我让人一打听,这人确如你大伯所言生的相貌堂堂,也极懂官面上的名堂,前程应是不错的,更别说家产颇丰上无公婆要伺候下无前妻留下的孩子,虽是继室可也跟原配差不了多少了。可有一样,他的原配却不是如你大伯所说病死的,是被这孙绍祖活活打死的!这样蛇蝎心肠的人,就算他家财万贯前程无量,我又怎么能把你妹妹许给他?”
紫萱正在绣架上绣一个大件儿,一看他手上的东西不禁笑出声来:“哪里弄来的怀表?这东西可是很贵的,又瞎花钱!”许阳郁闷的说:“你现在怎么比妈还啰嗦……”
宝玉忖度了一下,还是又对他父亲说:“三妹妹自然是极好的,我估摸着陶大哥不会不乐意,不过事情还是办得妥帖点最好,我先去跟他透个气儿。”贾政自然没有意见。
“我没生病,顺顺利利的嫁了人,过的也不坏,一辈子与丈夫举案齐眉,有好几个孩子。”
正说着,床上的紫萱却有动静,许阳跟陈大奶奶忙扑到床前。
宝玉叹道:“有什么出格的呢?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到时候我亲自监工,定给你盖个漂亮宅子!只是这样在人家宅基地上建个房子,说起来可没有二姐姐那样送个宅子好听……”
许阳听着听着已经泪流满面,他知道这未必就是梦,没有自己,没有黛玉与兰梦如的扬州,那分明是自己没有出现这个世界里,陈紫萱应有的生活轨迹。如果没有自己,或许陈紫萱真的就会像她梦中那样健健康康的活到老,他想说话,可是心里堵的厉害,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照理说如今不是公主彪悍的唐朝,这事儿应该到此为止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皇帝就突然发起了疯,直接便道谁家的女儿能比得上我家的女儿?速速休了去。
她顿了一顿,又歇了片刻,这才断断续续把自己的梦说了出来:
王夫人本想趁机把宝玉的事情也先定了,宝钗也不小了,这阵子明显老太君对让宝钗做宝玉的媳妇没有什么排斥了,应该不会反对;再说妹妹都要嫁人了哥哥还没定亲实在有些奇怪。可听婆婆这么一说,顿时也反应过来,宝钗那是她亲外甥女,她可不舍得宝钗落这么个名声,况且这阵子已经够忙了,还是别折腾更多的事儿了。
探春看宝玉这样子越发感动,哽咽道:“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宝哥哥对我更好了,我才该对你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门婚事我很合意,很知足了。”
这么一闹许阳有些不放心了,倒是紫萱劝他:“三年才一次的秋闱,你就因为我咳嗽几声就不去了,算什么事儿呢!我总盼着你金榜题名,这会儿你连举人都不肯去考,可不是让我难过死,你快去,我好着呢!你若是考不中举人就别回家了……”
黛玉感慨万千,她明白了那两日探春频频失态的缘故,想来宝玉也是待妹妹同意才敢为这门婚事牵线搭桥的,又想到许多年前她第一次来京的时候,那时外祖一家和乐融融,姐妹们无忧无虑,宝玉更是一派天真。如今她虽明知迎,探二人各自的归宿其实于她们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了,却仍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凄凉感袭上心头。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图案确实很简单,紫萱每天在廊下散步后回来顺便绣上几针,两三天也就绣完了。许阳觉得这幅画的绣工实在比自己的画技出彩多了,紫萱的意思是把这个绣件儿直接镶在屏风上,可是许阳怎么想怎么舍不得,这东西露在外面岂不是很容易弄脏,又不能洗!于是特意的跑去花了大价钱弄来了平板玻璃,这才请了匠人过来做屏风架子,做好了把画嵌进去,玻璃两边一夹,又能隔断又透光还不怕弄坏了。关键是这个绣品本身真的是太精致的工艺品了,这么大张的双面绣,搁自己那个年代得值多少钱啊!自己的妻子也太厉害了。
尽管宝玉来过陶家很多次,尽管他知道陶家人真的很好很好,可带着探春透过那那旧砖破瓦垒出的院墙看到里面露出的低矮的一排屋顶,还是让他对自己的妹妹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感。是的,愧疚,他愧疚自己无能,以他的交际面,贫穷的陶家已经是他能为妹妹找到的最好的归宿了。
二人不约而同的绕过了紫萱的病,www.hetushu.com.com与许阳而言是不忍,于紫萱而言则是不愿。
探春眼圈儿一红,轻声说:“陶家哥哥人好,又有功名,若不是哥哥,我可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家?宝哥哥千万别多想,我是万没有觉得委屈的。只是有件事儿很麻烦,陶家的院子虽大,可是房子,实在太紧了,哥哥,我不是挑剔他家住的不好,只是咱们家就是再吃紧,面子上的事儿还是会过得去的,陪嫁的丫头怎么也少不了,可怎么住得开呢?我昨儿就愁这个来着。”
想到此处宝玉再不犹豫,把今天去求林如海的事儿原原本本都跟王夫人说了,只隐去自己私下问探春意见跟偷偷带她去陶家看的事儿。
不一会儿探春出来,宝玉看她在姑父家做客脸色反倒不像前两日在家里那么憔悴了,也有些心酸,把探春带到了他在林如海这里学习的时候用的一间小书房里坐下,这才轻声道:“我去过陶家了,陶婶子欢喜的很,陶大哥高兴的都找不到北了……”看探春眼睛一亮,又接着说道:“姑父答应做媒人了,我跟老爷太太也说过了,他们都同意,想着今天跟祖母商议一下呢。我想着有姑父出面做媒人,祖母再没有不同意的。”
王夫人说到此处十分无奈:“这哪里是继室不继室的事儿啊!你父亲后来跟我说,孙家门风向来最差,最是捧高踩低不过,实在信不过这样的家里能生出什么好孩子来!”
宝玉笑道:“我有事儿找老师,一直等他回家来着。”
陶家的反应一点都没出宝玉的意外,果然是先惊喜再犹疑,知道他的亲妹妹,那一定是好的,可又实在是觉得自家高攀不上国公府家的小姐。
一家人因为老人家的话又哭了一场,又是劝又是哄的,老太太却一摆手:“不用这么哭天抹泪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男孩子又与女孩子不同,不然我怎么不催宝玉呢?他便是现在定亲,我也不会催你们给他赶紧成亲的,怎么也不能让他媳妇背个命硬的骂名。”
宝玉说着说着忽听见母亲的啜泣声,一抬头看到他母亲已经泪流满面,正不知再说什么好,却被一把扯到怀里:“我的宝玉,我的宝玉,你才这么小,就要操心这些,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洪秀全是这一科的探花,自然是按照惯例授了翰林院编修,翰林院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秘书团,而编修自然也是也是皇帝的秘书,所以洪秀全有定期进紫禁城当值的资格。这阵子皇帝十分的宠爱年过三十的周淑妃,而周淑妃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唤作昌平公主,这位公主因母亲受宠,所以性子十分的跳脱。前阵子竟扮了小太监偷偷往她父亲办公的地方钻去了!谁知道就碰上洪秀全了,这昌平公主虽贵为公主,可哪里见过几个男人?洪秀全那张脸,那可真不比许阳的颜色差!昌平公主一下子就给迷住了,回去后茶饭不思的整天就惦记这位别人口中的洪大人,最后周淑妃看出不对,找来女儿身边的人一问,哦,女儿这是思春了?哎呀是这一科的探花!再一打听,是扬州洪家的嫡长子,周淑妃一听就满意了,洪家也是地方上的豪门了,洪秀全年少英俊,身为探花前程一定差不了,洪家在朝为官的还真有好几位,他家还是江南巨富,真是不错不错。至于洪秀全已经有妻子的事儿,她一点都不在乎!这跟她们母女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很快就是前妻了。
许阳每每看到妻子一碗碗的苦药汁子灌下去,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心就痛的无以复加。他自己尝过,那药苦的要命,可是医生说糖会冲了药效,紫萱便连压味儿的蜜饯也不肯吃上一口。许阳知道,紫萱脆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无比珍惜生命的心,她是那么渴望活下去,那么努力的活下去,她是真的想跟他白头到老。可这么个于常人而言无比简单的愿望,对她与他而言却成了奢望。
紫萱绷不住笑出声来:“你就满嘴胡说八道吧,仔细母亲听了捶你。”说着接过怀表仔细端详:“这做工实在是好,我祖母有一块儿说是花了六百两银子进的,瞧着还不如这个呢。好端端怎么想起买这么贵的东西,这得多少钱啊!”
洪秀全被人抬回家,开始还清醒,下午就烧了起来,医馆的大夫看着十分不可考,陈采玉才到京城,哪里知道什么地方的医生靠谱,只得赶紧派人向林家求助,林如海还没下班,所以孟姨娘赶紧先派人请大夫去了。
过多的解释我不想说了,我写文的时候会尽量尊重原著对人物性格的描写的。
再看贾政:“贾政又深恶孙家,虽是世交,当年不过是彼祖希慕荣宁之势,有不能了结之事才拜在门下的,并非诗礼名族之裔,因此倒劝谏过两次,无奈贾赦不听,也只得罢了。”
为了避免有未曾细读红楼或是时间过得太久记不清红楼情节的亲对我这里对贾政王夫人的描写有什么不解或是误会,这里把原著拿出来对比下:
他这么一说,陶家人反倒放心了。嫁妆什么的,谁还靠老婆嫁妆过日子啊?好女还不|穿嫁时衣呢!更何况做丈夫的,指望妻子嫁妆的那都是最没出息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宝玉的妹妹这样水准的媳妇到哪里找啊!
王夫人听罢目瞪口呆:“你这孩子,怎么,怎么这么莽撞?这种大事你不跟你父亲商量你就敢直接去找你姑父?”
第七十九回,迎春出嫁前的说明:
不过两日,许阳便回到了扬州,见到来接自己的管事便问家里的情况,管事支支吾吾的说都好,看许阳盯着自己脸色很臭,才又补充:“少奶奶这几日有些不大舒坦。”许阳忙问:“症状厉害么?请了哪位大夫?”管家道:“请的秦太医。”
“我还是这个名字,还是在扬州长大,还是陈家的小姐;我还以为我把这辈子又过了一遍,可是后来发现,不是的。”
宝玉出了祖母的房间,便去给父母问安。到了王夫人的卧房,贾政却不在,宝玉心知他准是去了赵姨娘处,也不多问,只认认真真给母亲请了安,便静静坐在母亲身边看她拨着珠子念佛,好阵子王夫人念完了,这才扭头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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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也豁出去了,干脆也不隐瞒家里的情况:“我自己看我家三妹妹自然只有好的,长相没的说,知书达理不算,管家理事儿也是一把好手。可是再好有什么用呢?说句难听的,毕竟不是我母亲生的,门当户对的人家但凡来提亲都是说给家里不成器的子弟,这样的男孩子家里再富裕又有什么意思?我妹妹不是吃不得苦的人,那样空有一张富贵皮的人家真不是她的良配。我信陶大哥的人品,就是日后金榜题名,也不会嫌弃她不是太太生的,更何况……”他心一横干脆把最实际的问题也说了:“我家自给我姐姐盖了那个大园子,家底儿也掏空了,莫要觉得我家门第有多高,也就是名头听着好听点!估摸着也就能拿出那二三千两的嫁妆,真不比去年跟陶大哥提亲的那位京郊的谷财主家里给姑娘准备的嫁妆多。”
许阳见母亲出去了,便轻手轻脚解下了外面的大氅,让丫头找了家常的衣服换上,尽管动作很轻,他这边儿换好衣裳,便听到紫萱挪动的声音。
宝玉出门上马,此时离宵禁的时辰只剩下不足一刻的时间了,他纵马狂奔,总算在宵禁前赶回了家。他心情很是沉重,早上带三妹来林府是特特绕了个圈从陶家门前经过的,他不知道妹妹为什么在听他说了陶家的困窘之后还是一定要亲眼看看——她明明已经同意了他的意见却还是坚持要去看一眼。所以他只能带她去看,而她hetushu.com.com看完的脸色果然不好,却依然对他强笑道:“二哥放心,我不会被个破房子吓的改主意的。”
说来真是美色害人!洪秀全得了这个探花,才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长得最好,要不然他的名字应该往后错上几位的;可他倒霉也倒霉在这张脸上了!
陈紫萱说的自然是玩笑话,便是许阳靠不中,也不会真不让他进门。许阳知道陈家是书香门第,当日把紫萱许了自己不也有他学问不错的缘故么?看紫萱身体似乎确实没什么问题,大夏天的正是她情况相对稳定的时候,只是咳嗽,注意休养应该没什么大碍。自己若不去考试,怕是反倒给她添了心病,于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几个丫头好好照看少奶奶,自己叫人收拾了行囊,七月中旬便去了金陵。
宝玉听她说的有条有理,是下定了决心与陶大哥把清贫日子过好的,一时间又是心安又是心酸,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呆了半晌才轻轻说:“这些事儿都好说,到时候挑东西的时候我跟母亲说,只是,委屈你了。三妹妹还有什么话,一并说出来,跟我还有什么说不得呢?”
黛玉早知道今上昏聩,可她也没想到能昏到这个地步!她十分的难过:“做皇帝怎么能这样子呢?难道做皇帝不是为了万民福祉而是为了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么?洪大人这样的正人君子,却落得如此地步。这样下去,大江真的要完了……”她忽然想起前年传来的消息,法兰西的国王被砍掉了脑袋,大江的这位皇帝,怕是比那位路易十六更混账吧?他的脑袋,还能在肩膀上呆多久呢?正想着,黛玉忽然悚然而惊,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
不过这下子不用担心找不到合适的给妻子的礼物了!上一次街不给妻子买点礼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许阳高高兴兴的拿了两块表跑回家,一进门就跟妻子献宝:“紫萱,看这是什么?”
许阳这次去参加秋闱,根本就是志在必得的。别看他婚后很少去崇雅听课,可是现在孟老先生是住在许家的,每天的功课想偷懒也不成,紫萱本人又是个爱丈夫读书的,但凡有点精神就要陪着许阳做功课。孟老先生跟季老先生多次表达了他们希望许阳这次去拿个好名次回来的意愿,所以与上次单纯的做陪客不同,这次许阳就是为了举人的名头去的,而且名次差了都不行。
宝玉也犯难:“这一样确实很麻烦,他家的房子是当年火灾后草草建的,虽院子不小,可里面一共才五间房。其实最好的就是向二姐姐当年那样陪送个宅子,可京里的房价比扬州贵太多了,咱们家如今钱又紧,我也琢磨好几天了,不行的话到京郊……”
王夫人说着说着便落了泪:“我养她这么多年,跟亲生的也差不了多少,怎么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呢!我派去的人回来跟我禀告的时候金钏彩云都在,这事儿毕竟是你大伯提出来的,我让人去查出这些来,传出去不好听。况且你妹妹这阵子正因为齐国公家提亲的事儿不自在呢!何必再去招她,这才吩咐她们不许出去乱说。”
王夫人叹道:“倒也不是别人来提亲,是你大伯,胡巴拉的跟你父亲提起来他给你三妹妹寻了个好人家……”
订亲的时候,许阳想着,他会努力跟妻子恩恩爱爱到白头;成亲前,许阳想着,不就是个肺炎么,一定能养好的。结婚后,许阳对妻子的感情日渐深厚,他越发坚定的觉得紫萱与他是天作之合,他们这么的恩爱,一定会白头到老的。其实不管是陈家人,还是许阳的同学朋友,大家的态度早就表明了他们对这种病症的不乐观。唯有许阳本人,他虽然知道这年月肺炎很难治,可他一直执拗的认为只要自己好好照顾妻子,她就一定能好,肺炎怎么会是绝症呢?可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紫萱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两人闹够了,紫萱忽然想起来别的事情:“对了,你看看这个!”打开柜子拿出一大块儿绸子铺到床上:“去年就想送你,可是我身体一直不大好,断断续续的折腾了两年多,前几天我才趁机把最后一点儿绣完,漂亮吧!你看看哪里跟你的原图不一样?”许阳定睛一看,绣的竟是自己给紫萱的那幅夕阳落日的画儿,扫了几眼便看出了不同:“落款呢?”紫萱噗嗤的一下就笑出声来了:“你是让我把你那个屎壳郎的章儿绣上去么?”许阳也忍不住笑了:“也是,这么好的东西,绣个屎壳郎上去也太糟蹋了”紫萱一听这话反倒改了主意:“不行,还是得绣上,你原画就是有的,去掉了就不是那幅画了。再说了,你只有给我的东西才有这个屎壳郎的落款,去掉了谁知道是给我画的!”许阳撑不住笑了:“屎壳郎倒成了好东西了,行行行,随你随你,反正没几笔,绣就绣吧,只是别累到,慢慢来,反正也不急,绣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打紧。”
所以我写探春婚事这场戏里,贾赦贾政的态度只因迎春,探春身份的不同做了微调,而贾政对孙绍祖的评述并非我杜撰,而是原著所言。故而每每有人说贾政愚蠢糊涂只有大家长作风却不知道爱孩子,我都很替他委屈。于侄女的事儿都这么用心,且真是把人看透了,贾政绝对不是个糊涂人。
宝玉听得呆了,他这阵子为妹妹的婚事愁得要命,谁知道家里居然又出来这么一遭!幸好父亲母亲不像大伯那么糊涂,不然三妹妹可真要落到火坑里去了。想到此处更觉得自己琢磨的事情不可再拖,还是赶紧告诉母亲自己的打算为妙。
“然后我就醒了,是被吓醒的……”陈紫萱定定的看着丈夫的眼睛,她一脸的病容,眼里却迸发出异样的神采:“我醒了,然后就看到你了,我觉得好高兴。还好,那不是真的,那只是个梦。被关在深宅大院里,一年半载出不了一次门,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可丈夫还是会一个接一个的纳妾娶小,心里苦的像吃了黄连,可在人前却还要扮作一幅全不在意的贤良淑德像。那样举案齐眉富贵荣华的一辈子,我不要。”
许阳当下心里一沉,若没什么大问题,何必请秦太医过来,他老人家都七十了,一般轻易不给人问诊,便是自家也极少请他。这会儿巴巴的请了秦太医过来,管事又这幅神色,当下再不多问,抬腿上了下人牵来的骏马,顾不得等后面收拾行礼的仆从,自顾自的打马往家里赶去。
洪秀全也犯了牛劲,连连叩头:糟糠之妻不下堂,自古都是这个理儿,请圣人三思,我是绝对不会抛弃妻子的。
洪秀全怎么可能答应?他跟陈采玉青梅竹马,儿子都生了一个了,他疯了才好好的温柔体贴的结发妻子不要去娶个刁蛮公主呢!于是便很直接的告诉皇帝谢谢他的美意,不过自己已经结婚了。
许太太正坐在床前看着沉睡的儿媳妇,瞅见许阳回来,眼圈儿一红,轻声说:“阳儿回来了,快过来看看你媳妇,她这几天天天盼你回来。”
第八十回,迎春在夫家受尽凌|辱后回来诉苦再离开后邢夫人王夫人的态度差异:
邢王二夫人为人的差异,此处十分明晰。
宝玉离开之后,林如海半晌都没法静下心来。宝玉是他的弟子,是他妻子的侄儿,他是真的希望宝玉懂事出息;可亲眼看到宝玉懂事到这个地步,他心里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许太太越发难过:“我又操得了什么心呢?眼睁睁的看她病成这样子,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倒是你这回考上解元,她开心得很,眼见着这几天就精神了不少。”
第二日宝玉果然把这事儿跟贾政说了,贾政最喜欢读书人,一听说对方是个举人心和图书里就乐意了大半,再听得这陶大郎这些年是为了照顾母亲拉扯弟妹才拖到现在未曾成亲,越发觉得喜欢,至于穷,二侄女婿当年还不是一个穷啊,那还带了俩拖油瓶呢!别说他日后说不准能考上进士,便是考不上,这年头举人其实就有了做官的资格了,有举人的功名谋个县丞或是边远一点地方的县令还是不算太难的,会做事的话混几年也就爬上去了。至于现在穷一些,没关系,多给女儿带嫁妆就是了。好吧,这位其实也真是个不靠谱的。
这边的动静很大,早惊动了许太太,她听说紫萱醒了,不喜反惊,忙派人到陈家送信,自己则赶紧跑过来看儿媳妇。紫萱见了婆婆也落了泪:“我自嫁到家里,婆婆对我就跟亲女儿一样,我没有侍奉婆婆一天,倒让婆婆为我操劳。”许太太一辈子见惯了生死,可这真不是经历了多了就能看淡的事儿,每一次亲人的里去都让她痛彻心扉,顿时也绷不住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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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的脸绷了还没半分钟,一看他演戏比自己专业多了,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笑出声来:“讨厌,整天嬉皮笑脸的逗我!我,我笑的肚子都疼了!”许阳越发上脸,伸了手就往妻子身上摸去:“那我给娘子揉揉。”于是又挨了粉拳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奔回了家,许阳下马把缰绳递给下人,便有丫鬟告诉他太太在少奶奶那里,许阳忙像院里冲进去。他的院子这会儿很安静,来来回回的丫鬟婆子都是轻手轻脚的,许阳也放轻了脚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许阳与陈紫萱结婚一年多了,两人都是表面文静内里调皮的性子,偏又都博学多才爱好广泛,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感情那是一天比一天深厚。陈紫萱唯一郁闷的是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再不像过去那样敢跑敢挑,别说满场蹿的羽毛球了,踢几下毽子都觉得胸闷气喘。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成亲一年多她还未有身孕,实在是有些着急。心里着急,实在忍不住了便支支吾吾的问许阳,许阳心知肚明,自己都绕着日子办事儿的,能怀上才怪,但面上却是十分轻松:“娘子可别急!我恨不能晚几年做爹,孩子有什么好啊,真有了孩子你整天围着他转,哪里还顾得我?”说到这里又把妻子上看下看了一圈,目光显得十分猥琐:“哎呀!瘦成这样,这可怎么生得儿子……”陈紫萱果然被他带跑了题,只顾着捶他忘了自己问的东西。过后想起来,也觉得恐怕还是自己身体不够好,这样子还真不如养好身体再说,于是安心调理不再多想。
对于贾赦贾政对孙绍祖的态度,以及王夫人对迎春婚事的态度,原著讲的特别清楚。这几段真的非常能体现人物性格。
许阳猴到紫萱跟前厚着脸皮道:“你猜猜我花了多少钱啊?猜中了我就亲你一下,猜错了你亲我一下……”话未说完被紫萱一个荷包砸在脸上。许阳趁势把紫萱扑在椅子上亲了两下,果然挨了两拳头,小夫妻一通笑闹,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她自从知道自己的病情,偷偷哭了两场之后,就打起精神来乖乖按照医生说的该吃药就吃药,什么东西对身体好就吃什么,私下里还劝了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大丫鬟红鲤道:“别这幅哭丧脸,我还活着呢!这会子哭又有什么用呢?活一天是活,一年是活,一辈子也是活,谁还能永远不死呢?我活着一天,便快活一天,这才是没有白白来到这世上走一遭。在我面前哭哭也就罢了,我知道你们是舍不得我,可是在太太面前千万别这样儿,她够难过的了,你们可千万别再惹她老人家了。”
母子俩哭够了,宝玉便道:“太太别难过了,这事儿您先别管,我明儿先跟父亲说说,您对陶家也不熟,不好开口的。”王夫人含泪点头。
直到第二天,黛玉才从父亲的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
话未说完就被探春打断了:“不用那么麻烦的,便是京郊,怕是一座三进的院儿也要两三千两了,咱们家未必拿得出,便是勉强挤出来真要住过去也太不方便了。我想了下,咱家日子再怎么紧,给我办嫁妆总要抽出一两千的现银做衣裳采买别的东西的。我打听过,一千出头的银子就能盖个不错的三进院儿了,这些银子抽出来,也别给我做那么多那么多时兴的衣服了,都省下来,咱家出面请陶家先赁了房子住上几个月,用这个银子给我盖个宅子做陪送……”说到这里探春真有些说不下去了:“二哥哥,我,我这要求太出格了……”
一转眼到了夏天,秋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可是紫萱却病了。扬州的夏天很是潮热,紫萱贪凉让人在屋里多放了两盆冰,许阳也没在意,大热的天放盆冰在屋里算什么?又没有塞到床底下。谁知道第二天一早紫萱就有些咳嗽,许阳当即就慌了神,他是知道的,紫萱一咳嗽就容易发烧,一旦发烧就死活不退,他们结婚前陈家要退婚就是她当时几乎烧的不省人事的时候的事儿。
紫萱这次病得厉害,前阵子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生了什么病,毕竟病得这么久,不可能一直瞒着病人本身,她早从蛛丝马迹里得到了自己的病怕是不好了的消息,再后来确定自己得了肺病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丝毫的意外了。她每天心心念的都是丈夫赶快回来,她是真的怕自己见不到他最后一面,而如今他回来了,带着解元的头衔回来了,她是真的不愿意在丈夫面前提起这个绝望的话题。
许阳嘴角都要抽了,老天您老人家千万别露馅不然我就惨了,虽然说不是舞弊神马的可是传出去也不是好听的……好在这一天被许阳的一手字镇到的不只一个人,同期考上的举人们确有自视甚高的,不过许阳这手字一出来,顿时十有八九都服气了:“这么好的字,可见许小郎并非浪得虚名。”话说字写得好跟学问好有关系么?所以许阳运气真好,这年代一手好字在人们眼里还真就能代表很多东西。
探春含泪道:“我既然要嫁到他家,过的便是一生一世,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呢?只是又得麻烦宝哥哥了。”
这时候内阁的几位大臣已经觉出不对了,皇帝的眼神又溃散了,这是他失控的征兆!果然,这位才五十四岁就已经老态龙钟的皇帝忽然迸发出无比的精力来,暴跳如雷的大叫岂有此理,你既然不肯抛弃你的妻子,那就让她去死好了,这样子不就成全了你不休妻的君子名声了?说罢竟让内侍立刻带了鸩酒去洪家赐死陈采玉。
许阳整个人已经木了,他呆呆的听妻子说完话,又呆呆的看着岳母扑上前去想把女儿叫醒。匆忙赶来的人们吵吵闹闹的在说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儿,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大哭声,可他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再也看不到他的妻子了,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笑容,从此以后,紫萱,就成了,他的亡妻了。
紫萱却很冷静,抬头看了许阳,轻轻的抬手,许阳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两人两两相顾,久久无言。好半天,紫萱才轻声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鹿鸣宴后其实还有许多聚会应酬什么的,不过许阳的心早就飞回到扬州了,当下再不拖延,赶忙让下人收整行装赶紧回家。
紫萱笑够了,板了脸道:“许小郎!你不好好的读书,出去东游西逛游手好闲,还乱花银子,可知罪么?”许阳忙端正的蹲到紫萱身边道:“娘子在上,我今天功课都做完了,去街上是去看顾一下娘子的铺子,也未曾乱花银子,这两只表乃是为夫好友托人远渡重洋捎来了,实在是没有花一份银子,还望娘子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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