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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配良缘之西烈月

作者:浅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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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桐公子

第5章 青桐公子

“是。”炎雨收拾着刚才用过的东西,反正主子和轩辕逸过招,从来没有悬念。
夏日的天气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狂风暴雨。现在雨又渐渐小了,细细密密的,天际似有若无地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彩虹,虽然看不真切,却很美。
舒清微微抬头,对上西烈月霸气而坚持的眼睛,这是一个帝王的气势和决心,她现在是急于翱翔于属于她的天际里的苍鹰,需要一切的变革来实现自己的统治。舒清收回视线,冷静地说道:“陛下可三年开一举,分门考试,成绩最好的三甲,可授予四品以上官职。其他成绩优异者,不任用为官的,也可推荐至各大书院教学。此举,不仅可以让万民赞叹陛下贴近庶民,爱才惜才,也可为朝廷注入新生力量。”
青桐也吓了一跳,他以为在竹林的时候这个叫炎雨的男子就已经够冷了,想不到,现在才是真正的冷,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他都觉得毛骨悚然。
舒清与季悠苒同时上前。
“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又是整齐划一?舒清再度哑然失笑,果然多上几次朝,她也会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了。
男子再次看向这个中午出现过一次的女人,她还真是多管闲事。不过她淡淡的微笑,却是莫名地让人讨厌不起来。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他竟有些恍惚。白净而修长的手,不知道,是否温暖。
又是一个被禁锢的灵魂吗?他让她想起了宛如,那也是一个禁锢的灵魂,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眼前的男子,比起宛如,是幸还是不幸?宛如在禁锢的世界里,适应地生活着,即使有伤痛,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挣脱。而他,明白自己被禁锢着,也想要抗争,要挣扎,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逃不出去,所以,他应该更加痛苦吧。
谁知原来死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在海边坐了一天,他也知道,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是双腿已经麻痹,他根本动不了,这个时候,她出现了,救了他,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最后一样还是急于把他送回那个他想要逃离的家。
哥哥的风凉话很伤人,如果再在家里待下去,他一定会疯掉。漫无目的地来到海边,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这片竹林让他停下了脚步。它们傲人地生长着,有着不屈的风骨。他也有,可是,却不能像它们这样自由地生长。爬上最高的礁石,看着眼前蔚蓝的大海,是不是一头栽下去,就没有这么多的痛苦和无奈了?
声音传出的同时,人群赶快恭敬地让出一条道来。里屋缓缓走出一华服女子,看到青桐站在那里,立刻走了过去,说道:“本王看看,哪里受伤了?”
看来女皇陛下是生她的气了,不是她对西烈月的权威没有信心,实在是……
和中午的时候不一样,男子的情绪似乎稳定了很多,已经没有再呆滞地看着海面了,可能是脚上的伤让他动弹不得吧。听到舒清的声音,男子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海面。
大殿之上,只有正四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上朝面圣,按官职大小排列着。等待着,仰视着,敬畏着龙椅上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听出了西烈月话里的调侃,季悠苒微笑道:“臣以为,左相与微臣想的都是一样。”
好不容易,炎雨处理好伤口,舒清问道:“怎么样?”不知道会不会瘸。
就是她这副宠辱不惊、过于平淡的样子,让人觉得难以掌控。西烈月笑道:“你可知道,朕宣你来,所为何事?”
轻咳一声,舒清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脚上,血已经被海风吹干了,但是依然是血肉模糊的样子。沙滩上有几处他微微移动右脚的痕迹,他应该也想过站起来,但伤得太重,动不了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上下起了暴雨。雨点打在身上,会痛,但是更痛的,是他的心。闭上眼睛,不去控制身体,只感觉自己跌下了礁石,接着就是右腿钻心的痛。或许就这样死在海边,也没什么吧。
轩辕逸走到她面前,握着舒清的手,忽然大声哼道:“我说过一百遍,不要管闲事,不要和陌生男人说话,你当耳边风吗?”她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海域。上次在码头她就扶了一下旁边扭伤脚的男人,就差点被说成是调戏良家男子,赖着她不放了。今天这个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麻烦了,这海域的男人简直莫名其妙。
久久的无语之后,一个声音回道:“臣有本启奏。”
这女人简直让人恶心至极。
只是她的两位丞相都不赞同她速战速决的变革方法。好吧,这次科举是她的试金石,若是成功,她会让这个五年、十年,很快到来。而她今天心情还不赖,起码她已经感觉到,季悠苒能为她所用,而且,她心中也有着一团火,这就是她需要的。
季悠苒微笑着并不作答,西烈月轻哼一声,“你和舒清hetushu.com.com今日一搭一唱,倒是默契得很。”
舒清轻轻掏掏耳边,无辜地摇摇头,解释道:“我一直铭记在心。”海域的男女角色互换她有时也会适应不过来,不过她确实也没想去招惹他们。
青桐的表情变得很难看,炎雨并没有挣脱他的手,而是暗暗地打量着眼前的一行人。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官职小的自然是不敢多话,位居二品以上的,哪个不是在这朝堂打滚了十几年的老臣。今日陛下初登大典,就有此新政,估计是和那个舒清商量好的,还未看出个中门道,没人上前说话。
舒清看着他,说道:“你很不快乐。”
舒清这圆滑的说辞,让西烈月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她冷冷地问道:“众卿家还有何议?”
西烈月瞟了舒清一眼,她猜想她现在这样守规矩地垂首以待,不是在掩饰笑意,就是闭目养神。不过这样一站一个时辰,也算难为她了。
罢免?西烈月在心里嗤笑,好办法,只是,谁来监管,谁来执行呢?季悠苒的策略其实很好,有监管的部门、监管制度、奖惩方法,对于官员的考核,很有帮助。只是,这样的监管和所谓的罢免,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不了了之,季悠苒应该也很清楚,才会说得这样的犹豫牵强吧。
不说话?西烈月看向季悠苒,问道:“右相?”她要知道季悠苒的态度。
青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走进齐府。炎雨刚要放手离开,就看见从齐府里涌出来一群人,青桐的手忽然抓紧,拉住了正要松手的炎雨。
西烈月微微抬手,回道:“众卿平身。”
西烈凌看着炎雨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这个男人身手颇佳、气质不凡,京城里何时冒出这样的人物,他是什么人呢?
舒清看到他一直瞪着自己的手,忽然想到,这里是海域,虽然男子没有像东隅的女子一样有那么多的规矩讲究,但是和女人搂搂抱抱还是不太好的。舒清讪讪地收回手,也扶不起他,却对着身后的炎雨说道:“炎雨,把他扶到竹林里。”舒清说完就自顾自地走回竹林,她的茶应该煮好了。
虽然满头都是汗,但是他仍是冷得发抖。舒清看不得别人这个样子,从屋里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他的肩上。炎雨正用药水帮他清洗伤口,血顺着脚踝流下,染红了一盆清水,每一次的清洗,他仿佛都像受重刑一般。舒清小心地咽了一口口水,老天,这该多疼,忍不住对炎雨说道:“炎雨,轻点。”
面对舒清少有的娇嗔,轩辕逸最终只有投降的份,牵起她的手,故意板着脸说道:“算了,吃饭。”
不想再看下去,舒清走到石桌前,继续煮着茶。
女子垂首恭敬地回道:“承蒙陛下不弃,继续任用微臣为户部尚书,然户部事物繁多,臣建议,陛下能增设侍郎一人、中郎一人。”
舒清撑着石桌,看着他,笑道:“给你讲个故事。”
西烈月扬扬手,笑道:“季卿家无须如此多礼了。”以前在母皇面前,她可是有特许可以不跪不拜的。可见这个季悠苒多么了得。不是说能得母皇特赦无需跪拜是如何了不起,而是在天子身边,被恩宠了十几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时她的意见要比她这个做女儿的意见在母皇面前更为重要。可想而知,她是如何的得志。然而这样十几年的岁月,并未让她恃宠而骄、恃才放旷,在她这个新皇面前,她表现出了一个臣子应有的恭敬与顺从,仿佛那十年的风光只是过眼云烟,这就是她欣赏季悠苒的地方。
“臣告退。”季悠苒微微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她相信,西烈月找到了她想要的,而她,也看到了她想看到的。
舒清暗暗吐了一口气,她怀疑这些人是经过长期的演练,才有这样的默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齐声说些什么。
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言行也很奇特,青桐忽然很想知道她的名字,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舒清走到他旁边,伸出手,说道:“能站起来吗?”
西烈凌眼前一亮,这男子真是非同一般,太有个性了,她喜欢。
还好是清醒的,舒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入了竹林。每个人都有封闭自己的权利,或许过一会儿想透了,他自然会走的吧。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迎向青桐,脸露焦急,看到他,才放下心了,说道:“青桐,你终于回来了。”
男子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舒清将茶端起来,把烧茶用的炭炉移到男子脚下,温暖的感觉瞬间将他包围,一杯热茶也递到他的面前。舒清微笑着说道:“喝杯茶吧。”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事了。
舒清并没有打算住在西烈月准备的丞相府里,看雨小了,她下了马车,拿着雨伞,走在海边的细沙上,感受着脚下绵绵的感觉。被www•hetushu.com•com暴雨刷洗过的天空,和海水一样蓝,只可惜,谁也预料不到,这样的蓝能保持多久,所以,尽情享受此刻吧。
舒清微微侧目,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看位置和穿着,应该是尚书吧。
人生没有最坏的事情?青桐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只回荡着这句话。
看着父亲紧张的样子,青桐摇摇头,回道:“没事,摔伤了。”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季悠苒才低声回道:“臣以为,万事皆应水到渠成。”
男人可以这样不可一世、盛气凌人吗?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人?
季悠苒停顿了一会儿,回道:“臣,不知。”
男子盯着舒清优雅泡茶的侧脸,狐疑满腹。这个女人是谁,这座竹林是她的吗?和她倒是很般配。
炎雨看到这个女人一副轻薄的样子,这家人却没有一个敢吭声的,一个气恼,就架住青桐的肩膀,使力将他往后带出几米远,低沉的声音像是夹着风霜一般说道:“他说了不用。”
他们两个玩得肆无忌惮,青桐却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个不时撒娇耍赖的女子,是刚才那个清雅淡然,又总给人淡淡疏离感的女子吗?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似乎在那个充满霸气的男人出现之后,她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是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变得这样的温柔?
她的两个好丞相,一个藏而不露,一个秘而不宣,倒是心有灵犀。这两人都是难搞的人物,她这个皇帝当得可真不易。
好快的身手,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青桐身边居然还有另一个男子。
原来他的武功这么厉害,可是他是谁,她又是谁呢?又一次抚上肩上的披风,此时青桐脑子里,想的全是她。
舒清背脊一僵,她刚才说她出来喝茶,现在要怎么解释喝茶喝出一个男人了呢?慢慢转过头,看到轩辕逸的脸黑成这样,舒清觉得还是乖乖地不说话为好。
季悠苒站直身子,并没有因为西烈月的话而有特别的表情,平静地回道:“谢陛下。”
男子的脚伤比想象中的严重得多,坐了一天,他根本走不了路,是被炎雨抱进竹林,放在竹榻之上的。
舒清哑然。他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是武林高手啊,这样的伤就算没有伤到骨头,流这么多血,创面又这么大,绝对不止是皮外伤而已。
西烈月缓缓坐下,看着眼前的臣子,朗声说道:“你们当中,有些是为海域效忠多年的老臣,有些是初入朝堂的后起之秀,朕希望你们尽心尽力,能为海域创造辉煌。”
舒清暗暗窃喜,果然有用,跟着轩辕逸走了两步,舒清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炎雨说道:“炎雨,待会儿送他回家。”他这个样子估计自己也走不了。
西烈月挑眉,还未说话,舒清却一反常态,主动上前回道:“右相担心的是,所以三年一举乃常科,即定期举行。此外,还可设置特科。每年或急需人才时,由名士或世家举荐,或是上届成绩优异者参加考试,由吏部评选,最后由陛下殿试选拔人才。”
青桐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她算是在安慰他吗?虽然她的话对他的现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不过他承认,在她这儿待了一会儿后,心情似乎平静了很多。
青桐在笑,可是他的笑看起来却比哭更难看,“在别人看来,我是快乐的吧。”家世、样貌、才情,他样样都有,海域泯王还对他情有独钟,怎么能不快乐呢?
舒清做出的解释,大臣们似乎还算满意,而且殿上所有人都看出西烈月决意推行科举制,谁也不想撞这个枪口,纷纷沉默。西烈月也不再多问,直接宣道:“众卿都认为此策甚好,那么左右相接旨。”
秋后,还有四个月,如何排除世家贵族明的暗的阻挠是一个难题,如何让真正有才的人相信科举,又是另一难题。西烈月,给她找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轩辕逸脸色没有好转,舒清觉得这时候应该使出杀手锏,于是轻轻晃着轩辕逸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看他没有什么反应,舒清忽然向前倾一些,在轩辕逸的衣服上闻了一下,笑道:“糖醋排骨,我喜欢。”说来也很好笑,上次商君做了一次给她吃,轩辕逸就记住了,硬是要她告诉他做法。偷偷练习了几个月,才做得像模像样。虽然只会做这一道菜,她却百吃不厌,因为菜里面有太多他的心意。
舒清还在想,应该如何解释科举制,才能不被群臣反对,西烈月却是不容她多想,问道:“左相对此有何良策?”
“清儿!”好不容易才脸色多云转晴的轩辕逸在听到舒清的吩咐之后,脸色又变得乌云密布。
她终于肯说真心话了?西烈月并不恼,笑道:“你认为朕操之过急?”
男子接过茶,并不急着喝下去,只是握在手里,有些放肆而无礼地盯着舒清。
又是夕阳西下时,舒清最喜欢和图书的事,就是在竹林的石桌旁,喝着茶,透过竹林,看绚烂的晚霞,被黑暗慢慢地吞噬。雨早就已经停了,舒清下意识地看向中午所见的男子所在的地方,他还在那儿。
季悠苒正要离开之时,一个紫衣女官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礼之后说道:“右相,陛下书房有召。”
“退朝”之声才起,西烈月已经匆匆离去。
轻叹了一口气,舒清说道:“依臣之见,陛下可以开科考,广纳天下贤才,唯才是举。”
皇家政权谋位之事多为忌讳禁忌,很少拿出来讨论,季悠苒却也没有因为这样敏感的话而露出忐忑的神情,只是平静地回道:“陛下对于所谓三年早已胸有成竹,带领海域走向新的面貌,又岂止十年。”
西烈月满意地点点头,她总算是说出来了。第一次听到舒清对科举的分析解释时,她惊叹于如此细致而有效的选拔人才制度,虽然舒清说了诸多弊端,在她看来仍是利大于弊。她要让海域更为强大,首先就要打破长久以来盘根错节的世家关系对朝堂的操控。底下的骚动她听得很清楚,这就对了,西烈月冷冷地笑着,语气却是坚定而温和地说道:“继续说。”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冷傲的男人是谁,青桐有些为难地想了想,最后答非所问地回道:“他救了我。”他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就是知道,他也不打算告诉他们。
在炎雨的搀扶下,他下了马车。才出现在门口,一直等在那里的小厮连忙跑过来,高兴地说道:“二少爷,您可回来了。”再不见少爷,估计今晚他就要被剥皮了。
西烈凌一副恍然的样子,点点头,对着炎雨笑道:“原来是你救了我的青桐,既然如此,留下来用膳吧。”
舒清没有再说话,让他自己去体会,她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说不可以放弃?说要努力抗争?其实,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说去抗争就能解决的,或许学会释怀,有一个好的心态更加重要吧。
舒清还没说话,身后传来一身冷哼,“清儿。”
安静的庭院里,一道有些刻薄的声音出自齐家的大少爷齐青林,“年纪也不小了,你以后还是少做这样让人担心的事情。”
就是这样带着野心、霸气,同时充满着力量、智慧的笑容,让她在十年前就知道,西烈月会给海域带来一段不一样的历史。季悠苒显然也为她的气势所感染,说道:“刺是一定要拔的,不过刺多半有毒,未有万全准备,只怕贸然拔|出|来,会更疼,这根刺扎得——太深了。要拔,就要拔得干干净净。”
远远地看见她的那片竹林,青翠与明蓝,碧波与竹浪,还真是相得益彰。心情甚好的舒清正要走进竹林,却发现竹林前的海滩上,几块巨大的礁石旁,坐着一个暗蓝的身影。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发丝也散乱地披在身后,一滴滴的水珠沿着他的额、腮、脖子落下,显然,他是被刚才的暴风雨洗礼过的。那人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一动不动,几乎与身边的礁石融为一体。
环视下面众人安静的样子,西烈月问道:“各位爱卿有什么要启奏的?”
男子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还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舒清再上前一步,想要确定他是不是意识已经不清楚了。炎雨却飞身挡住舒清前进的步伐,男子也在这时冷冷地说道:“走开。”
是太深了,这是历代女皇心中的刺,没有人会希望被钳制,尤其是一个君王,只是毒刺拔|出|来带来的伤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但是她西烈月,是拔定了!
人进来了这么久,才发现受伤了,这家人是真的关心他吗?炎雨在心里嗤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刚要离开,就听见一声嚣张的女声,“传御医。”
当自己的脚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舒清终于开始明白那些急于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的感受了。礼官念完一长串的新任官员名单之后,西烈月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这时响起的是震彻整个大殿的朝拜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子一边忍受脚的疼痛,一边紧紧地抓住身上的披肩,他真的很冷。可是刚才在海边,他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冷。原来,冰冷是相对温暖而存在的,没有温暖,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是冷。
今天西烈凌又来家里了,看来他一日不入泯王府,她一日不会死心,父母疲于应付,又不敢得罪她。他知道他们也很为难,可是他真的不愿意跟着西烈凌这样的女人,宁死也不愿。
舒清看着他眼神倔强中带着迷茫,逞强地想要站起来,可是根本没有一丝力气的脚任他再努力也不能如愿,便轻叹一声,别开头不去看他,叹道:“骨气不等于逞强,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能解决你的问题吗?”
就连西烈倩和西烈凌,都是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舒清哀叹,西烈月还是希望在朝堂之上说。她是和她提过科hetushu•com.com举制度,但是也和她提了其中的利弊。那是对皇室、贵族以及世家大族权力的挑战,最后她可能得不到支持,甚至于最后她的母皇都会插手。一切都应该从长计议的,但是她要她今天说,看来想要变革的决心已经坚定不移了。她要说吗?该怎么说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支持?
西烈月微微皱眉,她为什么不说呢?难道她真的只是打算独善其身吗?不会的,她不会是这样的人,那么是她有所顾虑了,既然如此,她就再推她一把,她们都已经无路可退。西烈月继续笑道:“朕曾听闻左相还有一个广纳贤臣的提议,今日可以提出来,让众卿也品评一番。”
一长串的疑问一直在青桐脑海里来回荡漾着,就是坐上了回去的马车,他心里也一直想着这些问题。不自觉地拉紧身上的披风,藏青色的缎子,这是她的披风。
召见她?季悠苒看了一眼悠闲地晃出大殿外的舒清,苦笑回道:“有劳。”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
西烈月微笑着看向舒清,问道:“左相以为?”
西烈月大笑道:“斐卿所言,正是朕之所想。朕也觉得,现在的各部人事繁复,未能各司其职,朕也正为此事头痛,两位丞相有何良策?”是该改变的时候了。
季悠苒稍稍上前一步,谦和却大方地说道:“臣以为,左相考虑到平衡民意,又为朝廷招揽人才,确为良策。只是三年一举,又只选前三甲,若是朝廷急需用人之时,怕到时贤才奇缺。”
“吃饭吃饭!”舒清赶紧拉着轩辕逸往竹屋走去,忽然轩辕逸弯腰将她横抱起来,惹得舒清惊呼出声,不知道还说了什么,总之两人笑闹着进了竹屋。
“铭记于心,就是不当一回事。”
沉吟片刻,舒清回道:“臣以为,贵族世家,多才人雅士,然庶民之中,也不乏有才华的贤士想要为国效力,而海域也曾任用庶民。只是常需多方考核其能力,费时费力。官职也多为六品以下,未能很好地为国效力。”
西烈月摇摇头,肯定地说道:“你知道的。”
一直不动,不觉得痛,可是当炎雨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疼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头上密密的全是汗珠,抓着竹榻的手青筋都凸了起来,但他却紧咬着双唇不肯吭一声。
马车速度很快,似乎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回到了齐府,这个华丽的牢笼。
想不到,他竟然有着一张个性十足的脸,如何俊朗就不说了。舒清发现到了海域之后,她看到的男人都长得很好看。眼前这个男子迷人的地方,在于他那一身孤傲而略带忧郁的气质,优美的侧脸,迷离又专注的眼神,让他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人他已经送到家了,主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炎雨连正眼也没看西烈凌一下,就迅速起身,飞掠上墙头,瞬间就没了踪影。西烈凌的侍卫还来不及反应,人就没影了。
轻柔的低喃,让青桐安静了下来,苦笑着,青桐自嘲道:“当你可以操控的,仅仅只是自己身体的时候,有时自虐也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可惜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证明还活着了。”
轻轻抬手,西烈月说道:“退下吧。”
她的话音才落,又是一声齐呼,“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看样子,估计是个受了打击的失落之人吧,对于这样的人,舒清觉得,若是他自己想不开,说什么也没有用。舒清正要离开,却看见他右腿上有一条深深的划痕,几乎见骨,细雨就这样浇在上边,血顺着雨水染红了他身边的细沙。他却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似乎没有痛觉。舒清猜想,这时候,他应该已经麻木了,可是这才是最危险的。他很容易失血过多,或者受到感染。想了想,舒清还是走到男子身后,小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青桐一直盯着炎雨飞掠而去的方向,喃喃回道:“不知道。”
西烈月仿佛心情很好,微笑道:“准。”
感觉很疲惫的青桐不想再看这样的闹剧,想要向后院走去,脚上的伤却让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站在他身边的林骊才发现不对劲,连忙问道:“青桐,你的脚怎么了?”
林骊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武功高强又冷酷至极的男子,青桐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他拉着青桐的胳膊,小声问道:“青桐,他到底是谁?”
“出去了一天,上哪儿去了?”齐樱看到儿子回来了,心里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这样跑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是好。
西烈月收起了笑意,认真地问道:“那么依你们所见,多久方能见成效?”
众臣这时才可以稍微直起背来,微低着头,仍是不能直视天颜。舒清轻轻转动了一下脖子,有些僵,其实帝王气势,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吧。所有人都只能匍匐在你的脚下,谁能在这样的虚荣面前保持长久的清醒、包容与谦和?hetushu.com•com所以自古以来明君就显得那么的难得了。
“不用了,已经看过了。”青桐急忙后退了一大步,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炎雨在身后暗暗地扶了他一把。青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炎雨却冷冷地别过头去。
这个男子自然就是西烈月的表弟——齐青桐。
齐青林斜睨了青桐一眼,不就是自以为受王爷宠爱就耍性子吗?若不是有他在,他也不用整天生活在阴影之下,被别人比来比去。
她对她倒是很有信心嘛,西烈月轻轻弹着手指,霸气十足地说道:“可是有些刺,不拔|出|来,朕日夜难安。”
在青桐期待而疑惑的目光下,舒清并没有急着说故事。她起身把他身边的杯子拿过来,将凉了的茶倒掉,为他重新沏了一杯茶交到他手中,才坐到他身边,说道:“有一个人,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死了,父亲独自抚养着他,生活很艰苦。但是他很快乐,因为父亲没有遗弃他。后来父亲给他找了一个后母,后母每天都虐待他,还要做很多家务,但他却很快乐,这说明,他还有家。成亲后,需要养家糊口,一天结束时,他疲劳不堪,浑身酸痛,但他依然很快乐,因为那表示他还有拼命工作的能力。他生了重病,没有钱医治,可他仍然很快乐,因为妻子、孩子陪在他身边。临死之前,他说了一句话:人生,没有最坏的事情。”
炎雨起身,回道:“没事,皮外伤。”
舒清的话,仿佛触碰了他心中的痛楚,男子放下手中的茶,冷声回道:“我自己会走。”
“右相负责督促吏部,明确各部官职管辖范围及职责所在,做一个全面的规定,并对各部考核监管。左相,负责开科举之事,秋后开考,为朝廷纳贤。各部官员通力合作,不得有误。”
这些世家贵族不过是怕科举会破坏了他们的世袭爵位,如果两项制度一起实行,相信他们暂时也就无话可说了。不然,若是真要与庶民同考,取得功名,才是为官唯一的渠道,这些老臣估计会以祖宗法度、历代沿袭为由,誓死捍卫世袭制。若是再来个以死明志,只怕到时科举的实行就更为困难了,多少君主想要变革,最后都只能不了了之。
走到男子身后,舒清冷冷地说道:“你若是不想活,就要再往前走一点儿,不然想等潮水涨上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进入御书房的时候,西烈月已经端坐在龙椅之上,相较于刚才不加掩饰的怒气,她此刻看起来,心情却是很不错的样子,季悠苒俯身行礼道:“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就是户部尚书?舒清更仔细地观察着她。斐汐雯年纪不小,却依旧端庄秀美。看她气势内敛,语气谦恭,这时候提增加人手,还要是侍郎中郎之职,可见志不在小。只可惜,她没有看清楚形势,西烈月并不是西烈倾华。
舒清说得简单,不过从这些所谓尽心效忠的大臣微白的脸色和惴惴不安的神情中,可见他们还是听明白了的。西烈月大笑出声,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愉悦和赞许。她扫视了一眼,才大声问道:“这个方法甚好,众卿家以为如何?”
季悠苒微微上前,回道:“臣以为,吏部应对各个官职管辖范围、职责所在,做一个全面的规定,并以此要求官员对于所管事务做出计划筹措,吏部加强对各部的考核监管。未过考核的,应予以……罢免。”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她说得很坦然,西烈月点点头,不轻不重地说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有人怕是等不到三年,你们却要朕等十年?”
轩辕逸看了青桐一眼,这个男子他早上就已经见过了,他还真是会选地方自杀。
舒清微微皱眉,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就是一个健康的人吹这么久,估计也要生病的,更别说他的腿伤得那么严重。她可以不在意别人选择什么样的方式虐待自己,可是她还是不能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慢慢地流逝,却不做点什么。
“那怎么行?”他越是退,西烈凌倒是越来劲了,硬是跟上前去,就要来掀青桐的披风。
她想她如何以为呢?有些话,能不能说,她还在考量。舒清也微微上前,犹豫了一会儿,回道:“臣以为,右相所言甚是。有法可依,有责可究,群臣才可更好地为国效力。”
不出所料,舒清话音才落,低低的抽气之声立即从身后传来。这所谓唯才是举,是对官爵世袭制的极大挑战,也是世家贵族们所不能接受的。
罢了,舒清摇摇头,缓缓走出大殿。
虽然他的眼光怪异,舒清还是坦然地与他对视,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家。”男子私自在外过夜,对他的名声会有影响。看他衣料上乘,身上的挂件虽然不多,却精致名贵,还有他流露出来的气质,应该是世家公子吧。
上下打量了炎雨一番,西烈凌才问道:“这位是?”
青桐微低着头,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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