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凌云寺祈福
端木恬愕然看着她，道：“你还没离开京城？”
昨晚被君修染骚扰，她一直到夜半三更都还没有能够睡觉，今日又如此早的就被吵醒，正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疼。
他们正行走在山道上，山路蜿蜒但修整得非常好，两边都是茂盛的丛林，林木葱葱，景色宜人。
正忙活着，却有人妖娆着也出现在了桃林中，见到林子里的端木恬没有丝毫意外，还甚是自来熟的凑上前来，伸手便要接过她手上的柴薪，说道：“哎呀呀，郡主您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这柴薪如此粗糙，万一伤到了您娇嫩的肌肤可怎么办？还是让奴才来吧，郡主您只需去旁边坐着便成。”
便是在这个时候，宸公子忽然伸手拉住恬恬便是“嗖”的一下钻进了旁边的林荫之中，然后再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这规定可就多了，来来去去至少得一个多时辰，恬恬你怕是会不耐烦的。不如待会儿到了之后，你就觑个空离开人群，去周围转转。”
我可以弱弱的怨念一句吗？
有如此英明神武的祖母大人，真乃是三生有幸！
她正在试图挽回君修染的心。
“这倒是没有，不过先前不是听说你们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之后，就要离开的吗？”
端木恬不由捏了捏眉心，问道：“还有吗？”
“你真不打算要进宫去见她？”端木王府花园凉亭内，一身绯红的宸公子屈腿斜斜的坐在凳上，晃悠着折扇笑问道。
端木恬的手上一空，然后这怕是比任何人都要金尊玉贵的凤总管大人就动手做起了他口中的粗活，动作竟甚是麻利，很快就将柴薪堆出了一个他自认为比较满意的样子，然后又进入林子里再找了些干柴过来。
如此熟门熟路，如此轻驾就熟，绝对是经常干这种事的人才能有的姿态啊！
“从安！”
“咱家就是看上这里了，要走你走！”
定了定神，她又说道：“郡主，再过六天就是祈福日了，那天您要寅时起床，收拾妥当之后跟随老王妃一同出府，在卯时前到达皇宫前广场上，再随大队一起前往凌云寺。”
总算是快要结束了，不知此刻恬恬是否玩儿得开心。
端木宸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虽然本公子一向认为我家小恬恬冰雪聪明，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手段也不弱，不会随便的让人给欺负了去，不过看到她被中伤被责难被罚跪被算计，也是很心疼的。”
端木恬此时却正昏昏欲睡，随着人群跪下，然后身子一歪就靠到了身旁哥哥的肩膀上，长舒出一口气。
宸公子当即在旁边嗤笑，道：“若真有佛祖神明，肯定首先就灭了你这个死人妖！”
“……”祖母大人，您这话说得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人群一步步的登着石阶往上走去，而端木宸和端木恬叔侄两则慢慢的越来越往后，抬头望去，前方的人头越来越多，转身看下去，身后的人群依然熙熙攘攘望不到尽头，眼看着凌云寺的寺门已经出现在视线的尽头，他们两人却还依然不紧不慢的随人群挪动，并继续被身后的人一个个超过。
挺不错的！
说着直接就伸手朝尚在火上烤着的肉串抓了过去，抓起就直接塞进了嘴里，都不怕烫的。
端木恬寅时就被叫醒，从床上爬了下来，随后又是一阵折腾，直将她的火气也给折腾了出来。
她看到端木宸和端木恬的时候也不由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忽然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嗖”一下就挤到了端木恬的身旁坐下，说道：“原来竟然是你们在这里偷偷的烤肉吃，我在一里外就闻到香味了。快给我来点，都快要饿死了！”
不过是个宫女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在这深宫内院之中死的人还会少吗？
君修染却说：“被捆缚于这一方小池子里面，不知外面的天高地厚，何来的自在？更甚至若非还有着供人游乐赏玩m•ｈetｕshｕ•com.ｃｏm的价值在，又如何会喂它们吃食？”
从安沉吟了下，摇头说道：“属下没有听到什么新鲜的消息，就是听说德妃娘娘卧病在床，病情又加重了，还有就是皇上特许六公主在祈福日随同出宫祈福。”
巧云姑姑在旁边笑，说道：“郡主只是跟那些寻常的姑娘小姐们不一样罢了，其实是最可爱的。”
三殿下笑而不语，随手将手中的点心捏碎洒入了水池之中，看着无数锦鲤蜂拥而来，张嘴抢食那细碎的粉末。
璟世子顿时：“……”
出云阁中，端木恬惊讶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锦绣，道：“祈福日？跟我有什么关系？”
宸公子顿时嗤笑一声，道：“三殿下你可真忙，一大早就跑到我端木王府里来了。我说，自你这次回京之后，你待在端木王府的时间比你自己的王府还要多吧？”
此刻凌云寺内，祈福仪式已经到了尾声，君修染随同其他的兄弟一起跟在父皇身后，进行着最后的步骤。
哥哥看了她一眼，也不动声色不着痕迹的接近了些。
她又放下了窗帘，似乎刚才让丫鬟掀起了帘子，就只是为了跟端木恬见个面，说这么几句话。
凤楼！
“真够麻烦，各自前往那凌云寺不挺好的？”
终于，那个人彻底的暴露在了他们的眼前，只见她一身深青色窄袖织锦罗裙，裙摆却被高高撩起塞在腰带上，露出里面的洁白绸裤和深蓝小短靴，云髻斜垂，环佩叮当，再加上婀娜多姿的身段，一张明艳动人自带着几分清傲的脸。
在转身的间隙里，他的视线迅速的从周围人群身上扫过，然后直直的落向了凌云寺后山。
见到他这个反应的宸公子不由笑得更欢了，笑眯眯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家小璟侄儿对你可是十分的不满呢，谁让你一出现就准没好事的？当年害小恬恬受伤，之后还被人追杀差点跟你死在一块儿。好不容易盼着你离开了，平平安安过了十年，这才刚回京城没多久呢，就又因为你而流言不断，进宫给太后娘娘贺个寿都会被罚跪在御花园一天，昨天更是被德妃娘娘下了药意图强留她在宫中。也幸好只是软筋散，若是换成了其他的剧毒之药，可怎么办？难怪小璟会将你当成是恬恬的灾星，极其的不乐意看到你接近。”
但她的平静，并不表示外面的世界就不热闹。
“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溜到这里来干这种事情？”端木恬还真是安稳坐在了旁边，看着又捧了一捆干柴出来的凤楼，问道。
“真无聊！”凤楼张开大口便用力啃了一口手中的桃子，美人就是美人，如此狼吞虎咽被他做出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他三口吃下一只桃子，抹抹嘴角说道，“求神拜佛若真能得天之助，这世界还不更加乱了套了？佛祖也是要忙不过来的。”
凌云寺离京城并不近，更有山路蜿蜒，这么一大队的车马离开京城之后便一下子加快了速度，朝凌云寺奔去。
在这六天里，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一纸纸的罪证，落到那些与右相府不合的大臣手上，右相府中多位在朝中任职的子弟被掀了黑底，呈到御案之上，导致那些人或被贬或革职或关入了大牢。
“笑话！本公子难道还会怕了你这个人妖不成？”
郡主这个身份还真是伴随着无尽的麻烦啊！
闻言，端木宸不由侧目多看了他一眼，笑得若有深意。
“只要不让别人知道，自然就没关系。”
“凤人妖，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宸公子拉着她，说着的同时熟门熟路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终于在大概两刻钟之后来到了他所说的桃林。
君修染在宣德宫中杀人这一件事并没有闹出什么波澜来，死了一个宫女，是因为她不懂规矩恃宠而骄竟不知好歹的冒犯冲撞了三殿下。
一颗脑袋从和_图_书凉亭顶上探了下来，小心的瞄着沉静的主子，隐隐中透着些许担忧。
两人一下子就忙活了开来。
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远处的繁花似锦，以及在那其中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目光沉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当即一眼斜飞了过来，反问道：“你有听说我们离京的消息吗？”
山路并不宽，只能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行，就在端木恬掀帘张望的时候，旁边的那辆马车内忽然露出了一只纤纤玉手，随着窗帘的掀起，一个俊俏的丫鬟就出现在了端木恬的眼前。
“好！”
她蹙眉嘀咕了一声，然后又趴回到了辇车内软软的榻上。
本是正好走在他们旁边的一名公子不禁愣了愣，转头四顾却没有了那两人的影子，又眨眨眼，暗道莫非是自己眼花了？
端木恬再一次觉得此人与她家小叔真是十分的相像，就连说的话都是差不多的。
“那就好。放心，若有人发现了想要对咱们不利，我会负责灭口的。”
摘桃挑青梅，捡柴生火，宸公子更是从青梅林内挖出了一坛美酒，笑嘻嘻的在端木恬面前显摆了下，然后再次进入到林子的更深处，抓野味去了。
不得不说宸公子准备的是十分充分的，他就是存心的想要到这凌云山上来吃喝玩乐个三天，祈福什么的不过是在他计划之外的小插曲，心情好就去拜一拜菩萨，心情不好他或许就连凌云寺的庙殿都不会迈入进去。
虽然从来也没有参加过这个所谓的祈福，但从祖母的口中得知那一个过程至少得一个多时辰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半点兴趣了，又得祖母特许，她哪里还会客气？
“……好！”
又摸着下巴不知想了些什么，笑容变得不怀好意，喃喃说道：“本公子的小璟侄儿可是真生气了，昨天就开始对右相府下手，忙得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呃？”凤楼顿时神色僵硬，幽幽的瞥了她一眼，说道，“郡主，您可是堂堂端木王府的千金郡主，怎么能说这等粗俗之语？就算要说，也等吃完了之后再说嘛。”
有和尚从凌云寺内迎了出来，口宣佛号朝皇上，朝诸位贵人行礼，然后在前头引路，领着众人进入山门，登上了前往凌云寺的青石台阶。
“祈福日。”他轻喃一声，沉吟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老王妃。”那一个“老”字在舌尖转了两圈才说出口，也是因着凤楼的关系，她自然的就对他母亲不那么冷淡，说道，“您看上去如此年轻，让我有些不敢确定您竟然会是凤王爷的母亲。”
再是重视君修染的婚事，也没有重视君修染他本身这个人来得更要紧。
那夫人见端木恬带几分惊讶的看着她，也是微愣，随后说道：“我都忘了郡主怕是不认识我的。我是凤楼的母亲。”
“这太后娘娘寿辰过后才几天？多留几日也无妨的嘛！再说了，北疆大捷，你爹相信很快就回凯旋回京，我爹想趁此机会与你爹见个面，叙叙旧，皇上也允许了……唔，这肉真好吃，本小姐今日早餐都还没有吃呢，听说祈福之日只能喝水和稀粥，不能吃别的东西，哎呀娘勒，那不是要本小姐的命吗？哎，你们在这里偷偷烤肉吃，没关系吧？”
老王妃却笑得眉眼弯弯，丝毫不觉得以她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什么不对，反而说道：“去玩吧，别跟在这里浪费时间，想当年你祖母我也是偷偷溜走去别处转悠的，别让太多人看到就行。小宸那小子就是长这么大每次过来却没有一次乖乖跟着祈福的，你待会儿倒可以紧跟在你小叔后头，保证能溜得神不知鬼不觉。”
端木恬的脑海转得飞快，能与端木王府并肩而行的，应该是凤王府，凤王府就剩下一个男丁便是凤楼，凤楼并无任何妻妾，而这夫人能坐在这撵轿内定然是身份不凡，想来想去似和图书乎也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
前方山顶在望，凌云寺的山门也出现在了是视线内，端木恬又看了一会儿风景便也放下了窗帘，转过头来问祖母：“这祈福日祈福，有什么规定吗？”
等到端木王府的众人到达的时候，皇宫前广场上早已经聚满了人，各自安静的站在他们所属的位置上，马匹车辆则皆都停靠在旁边，也有着特定的排列。
“可以可以，不过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地被我们先占了，能不能麻烦您到旁边去？”
真让人怀疑，他宸公子之所以会乐意跑这么大老远的到凌云山上，根本就是冲着那桃林青梅林而来的！
不过倒是颇合端木恬的心意。
端木恬倒是再没有受到骚扰，想必德妃娘娘现在也应该是没有心思理会她的。
今天是四月十六，一年一度的祈福日就是从今天开始的。
迷糊中，她又登上了辇车，外面仪仗盛重，号角呜咽，明黄旗帜高扬，发出猎猎风声。
再往林子深处，又见青梅满枝头，郁郁翠翠，引人口水直下三千尺。
外面天色还未亮，悬挂在撵轿前方的灯笼轻轻摇晃，一路上不时的能遇到同行的辇车，皆都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的。
“小恬恬，我跟你说。这凌云寺后山上有一片桃林，奇特的比山下任何一个地方的桃林都要更早成熟，每年的祈福日那桃子便已熟透了，挂满枝头。并且这桃子鲜嫩多汁，香甜可口，你来了这里却不去尝尝那个味道，势必会留下遗憾！”
同时，在最前方，就行走在皇上身侧的三殿下，似有所感，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我也要去？”
皇家仪仗就在最前方，端木王府与凤王府并肩着紧随其后，再之后，才是各朝中大员的车架仪仗，驶过皇宫广场，穿过皇城大门，上了街，直朝京城外行去。
端木恬秀眉轻蹙，冷淡的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
君修染站在凉亭边缘看底下水池中的锦鲤，神情轻柔却凉漠，语气平静不起丝毫波澜的说道：“本王事务繁忙，哪有时间去听她说那些恶心的话语？”
这六天，京城里可以说是非常的热闹，各方势力相互纠结，右相府焦头烂额。
君修染的手微一顿，不自觉的轻蹙了眉头，似有些苦闷。
端木恬淡淡瞥他一眼，默然无语。
另还有人听说他们的公子竟被人给欺负了，不禁大怒之下悍然出击，导致右相府名下的多处产业接连遭受打压破坏，损失惨重。
那些看了盗版V章之后又转身跑回到文文下面来留言的亲亲，你们让宝贝我情何以堪啊？
这人是谁？
“唰”的一下，宸公子打开了折扇半遮着面容，嘴角抽搐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林子里有悉索声响起，随着枝叶摇摆，有绯红身影就从那里面钻了出来，手上还拎着一串已经清理干净的，分不清究竟是什么肉类的东西，一见凤楼便嫌恶的撇嘴歪眼。
“您是咱端木王府的郡主，自然是要去的！”
她闻言不由轻笑，道：“郡主谬赞了。马上就要到山顶凌云寺，待会儿若有机会我们再聊。”
而经过这件事之后，德妃的病情再一次的加重了，多次传话出宫让君修染进宫去见她，说是她有话要跟他讲，却无奈君修染连理都没有理会一下，继续每天在朝堂尧王府和端木王府这三点之间来来回回。
大小姐你真自来熟，这么一下子就把我们给归类到了一起。
“宫中可有其他的消息传出来？”
锦绣有些凌乱，她觉得郡主根本就没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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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恬半阖着眼，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外面的天光微曦，街上百姓涌动，一个个都神情激动，推搡着似乎想要挤到更前面一些，好离他们的帝尊，离这大炎最最尊贵的一群贵人们更近一些。
自以为在她掌心里的人突然和_图_书脱离了掌控，这是一件很让人惊惶的事情，毕竟德妃现在在宫中能有如此地位，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依赖于君修染，还有就是，她若想要再迈进一步，恐怕也得仰仗他。
随后她来到祖母的屋里，和小叔哥哥们一起用了极其丰盛的早膳，然后随同出府，上了马车，不不不，应该是撵轿，一路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天边终于开始放亮，皇宫正大门也在这个时候轰然开启，威严的、尊贵的、奢华的、隆重的仪仗从宫内缓缓蔓延而出。
抛开那烦扰的祈福仪式不讲，这凌云山上的风景还是非常好的，端木宸拉了侄女离开人群之后并没有在林荫中停留，而是一路熟门熟路的沿着一条林间小路朝上方的凌云寺走去，端木恬则由着他带她前行，转头四顾一路欣赏周围的景色。
虽说祈福日不能打扮得太素，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委屈了自己，依然是往常的那种装扮，只在发髻上多别了一支金簪，就当是给了这祈福日极大的面子。
远远的看去，便见毛茸茸的桃子挂满了枝头，在顶尖泛着鲜艳的粉红色，个大又饱满，直让人垂涎欲滴。
“……”
老王妃在旁边看得好笑，理了理她的发丝，笑着说道：“倒是难得能看到我家恬恬这般娇柔的模样。”
他突然开口，吓得正在神游万里心思不属的从安当即“啪”一下从凉亭顶上摔落下来，啃了一嘴的灰泥。
那夫人也看到了她，不禁含笑点头，道：“郡主回京多日，一直想要去端木王府拜访却无奈总是被诸多闲杂事情缠身，本想在太后娘娘的寿辰上应当是能见到郡主和世子了，没想到又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今日还是第一次与郡主见面呢。”
行礼后，她又侧转着让开了当住主子视线的身子，然后端木恬看到了坐在那马车内的一个容颜秀美，神态温柔的中|年|美|妇人。
锦绣不由无辜的眨了眨眼，说道：“郡主，一年一度的祈福日，京城里的所有人都会出门，去各家寺庙祈福，连皇上都会出宫，亲上凌云寺祈求在接下去的一年里国泰民安，百姓安乐，朝中大臣家属皆尽随同前往。”
君修染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转头去看离开的宸公子，只继续低头安静的看着在亭外水池中摇头摆尾的锦鲤，又捏碎了一块小点心洒落下去。
凤楼于是斜眼冷睨，扯着嘴角阴阳怪气道：“宸小子，你怎么越发越犯贱呢？皮痒了是不是？”
“怎么难道不可以？”
凤楼不禁微挑起了眉梢，对于被打扰这件事似有些不悦。
凤楼闻言媚气横生的朝她抛了个媚眼，抿嘴娇笑道：“郡主您真料及诶奴才！那什么祈福的无聊又麻烦，我才不在那里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呢！倒是这里风景宜人，又有鲜桃青梅，更有美酒佳酿，再配上原汁原味的野味，才算好！”
“其他的那些，奴婢会为郡主准备妥当，郡主不必担心。不过郡主若方便，也不妨记着要在祈福日开始那天的起床后趁机多吃些东西，因为祈福日有整整三天，除了喝水稀粥之外不得进食。”
端木恬听着不禁微微发囧，然后埋头补眠。
礼佛声从凌云寺内远远的传递到了这里，这里的三人却在斗嘴争吵掐架看风景，再外加烤肉喝酒摘桃啃青梅。
好困！
说完这一句，他便迈步朝外面走了出去，语调也是又一转，恢复成了他那玩世不恭的不着调，边走边哼，“整天待在王府里面，本公子都快要发霉了！出去转转！”
主子可千万别因此而受到了打击才好啊，虽说王妃确实是因为主子而遭了不少无法避免的罪，但相信主子定会很快将那些障碍扫清，并加倍的对王妃好。
“凤人妖，你想打架！”
端木恬是被颠醒的，补了这一觉之后她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许多，伸手掀开窗帘看向外面。
在说着话的时候，他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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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呸呸”的将满嘴灰泥吐了出来，一个弹跳就从地上蹦起，转身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却见祖母大人忽然伸手拉住了他，说道：“小璟，你身为端木王府的世子，又是刚回京城第一次来凌云寺祈福，待会儿便跟在祖母身后，不可出了差错。”
锦绣坚定的点头，说道：“还有，祈福日不可穿得太素，郡主您平常的穿着就是太素了。”
端木恬也幽幽的转开了目光，想到哥哥要和祖母一起跟在皇上的后头随他一同祈福，便觉得惨不忍睹。
宸公子也探着脑袋看了出去，感叹着说道：“还是它们自在，无忧无虑无牵无挂，还有人主动的送上食物供它们享用。”
听着宸公子这一番话，君修染垂眸敛眉，半饷无语。
先前六公主身边的宫女之死会引起那样严重的后果，是因为她死得太不是时候了，再加上六公主骄横不知轻重，竟冲撞太后，才会被皇上大怒之下关了禁闭。
此刻太阳早已升起，照拂下来却并不很炎热，那金灿灿的光线照耀下来，所有的景色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可是……她怎么如此年轻？
“打就打，难道我还会怕了你不成？”
宸公子显然是早已馋了那桃子好久，说着便不由得吸了下口水，又说道：“再往桃林深处走，还有一片青梅林，那青梅却又要比山下的其他地方的青梅迟几天成熟，正好也与祈福日凑到了一起。在桃林深处，搭一堆篝火，煮一壶酒，再去抓几只野味烧烤，然后就着青梅啃桃子，哎呀呀，那滋味可真是不错！”
这话成功将端木恬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想着前方凌云寺内众人虔诚向佛，祈求平安富贵，她却在后山信手摘桃，平常香甜美味，这似乎……
端木恬咬着桃子木然的看着这两人，随手将在火上烤着的肉串翻了个面，淡然说道：“这般吃法，很容易拉肚子的。”
此人可不正是明荣郡王府的大小姐荣芩静吗？
城外三十里，有凌云山，凌云山上凌云寺，是整个大炎最香火鼎盛的皇家寺庙，平常时候便是香客络绎不绝，今日的凌云寺却反而宁静安详，人迹寥寥，只因为今日皇上驾临，除随皇上一同前来的各王公贵臣极其家属奴仆之外，其他人不得上山。
马儿嘶鸣，马蹄哒哒，车轮辘辘，终于是开动了。
六天的时间转瞬间就过去了，在这六天里端木恬过得很平静，也就君修染会时常的来骚扰骚扰她，其他的一切顺畅。
粘在指尖的最后一点粉末飘洒到了水面上，君修染看着锦鲤们张大了嘴，将食物囊入口中，待到再找不见食物之后，就又很快的分散了开去。
“寅时？”她虽平常都起得早，但也没早到那个程度，那还是半夜呢，还是人类最困乏的时辰呢！
才刚动身，宸公子就已悄然，不着痕迹的朝边角地挪移，端木恬自当是紧随在他的身侧。
她看到端木恬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柔和恭敬的朝这边低头行礼。
“……”
吃到中途，有悉索声再次响了起来，在场三人皆都转头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枝叶轻晃，隐约中有个身影在桃树林中若隐若现，并正在朝着他们这边接近过来。
所以接下去的仪式她都是在迷迷糊糊中由哥哥和小叔一人一边的护着她走过的，也是因为身边有这两个人，所以一向警觉性极强的她迷糊得很安稳，很放心。
眼看着这两人好像真的要打起来了，端木恬却依然坐在原地无动于衷，甚至还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般的伸手拿过了端木宸手中的那一串肉块，用随身的匕首将其再切开，撒上宸公子随身携带着过来的调料，再以竹签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