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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虽不大，但是摆放得很整齐，而且很有规律，书籍不仅按类型放在一起，同时还划分在了相应的语言区——这也算是瑞士的一大特点，官方语言有德语、法语和意大利语三种，而且没有第一和第二之分！

“所以你想买下改编权，将它写成剧本？”娜塔莉抚了抚书本的封面，“像《安妮日记》或者《辛德勒的名单》一样？”

“得了吧，Nat，你倒是说说从你开始演戏——我是说在大人面前或者学校里演出的时候，你看过多少理论书籍？更多的还是自己累积下来的，不是吗？”

至于丽芙，到意大利是来拍电影的，参加阿玛尼的时装走秀属于临时客串，虽然乔治老头儿很想签下她，不过她已经早就“名花有主”，在纽约的通告都能排到7月底了，早早就订好了飞机票，因此对于安吉拉的旅行邀请只能婉拒了。

“那要看是哪种了，如果是关于导演的相关理论，也许我会看上一些，但不会看太多，有很多理论只有在实践的时候，你才会明白它的真正涵义。”

但安吉拉并没有在听，在迅速翻了翻书本彻底确定之后，扬了起来：“我买了！”

“既然是真名实姓的日记，作假的可能应该很小吧。”安吉拉淡淡说道。

女孩没有回答，她快步走到德语区将书从架上取了下来，然后翻了翻，虽然还是看不懂德文，但是前面关于作者的黑白照片却让她脑海中的那个形象越发的清晰，安吉拉立即往出口走去，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很heｔusｈｕ•com.ｃom简单。

不过这并没有给安吉拉和娜塔莉带来多大困扰，两个女孩的法语都说得不错，即使是苏黎世这种靠近德国的北部地区，平常人即使不会英语，说几句法语还是可以的。

“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相关内容？”

“有吗？”娜塔莉有些讶异，转过头对着商店的半透明橱窗看了看，“我不觉得我和老夫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安吉拉的心猛地一跳，做了次深呼吸后，才又问道：“那么先生，请问有法文版或者英文版的《拉贝日记》吗？”

两个女孩一边在法语区翻着书架一边低声的聊着天，很快，法语区的书架走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德语区了，两人正要转身返回离开，这书店小了点，没什么让她们感兴趣的。就在这时，安吉拉鬼使神差的向德语区那边望了一眼。

终于，娜塔莉读完了手中的书籍，默默合上看着地面出神，半晌后才问道：“这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吗？”

“Nat，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夫人？！”走在苏黎世的街头，安吉拉忽然这样问道。

“逗我开心？”娜塔莉眯起了眼睛，她可不是笨蛋，如果说刚才确实因为“小”不“小”的问题不悦，那么当安吉拉说了最后那句话后，随即明白了过来，嘴角略翘又要露出前几天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什么？哦，抱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女孩歉意的笑了笑。

中年男人想了想，在柜台后又找了找，终于翻出了一和*图*书本跟刚才那本差不多大小的书，封面和印刷都很类似，不过边缘稍微有些毛躁，显然是放了不少时间，但是封面上的法文却明白的告诉安吉拉，字母的排列顺序的确是《拉贝日记》！

但是安吉拉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当即嬉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连推带拉的将女孩拽进了街角转弯处的小书店里：“走吧，我们去书店看看，也许会找到不错的东西呢。”

“安吉，你买的是什么书？”刚从书店里出来娜塔莉就开始了追问，女孩并没有回答，只是将食指竖在了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将手机拿出来开始拨打。

“这不奇怪，”女孩的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如果不是我奶奶有一半的华裔血统，如果不是她还有不少华裔朋友，也许我也不会知道。”

结束了短暂的通话后，女孩轻轻叹了口气，精神忽然有些恍惚，直到娜塔莉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嘿，你又在出神了！”

店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有个大大的酒糟鼻，他接过书后奇怪地看了安吉拉一眼，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会拿一本用自己不会的语言写的书来问自己，不过他并没有问出来，在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之后，才平淡的回答道：“这是《拉贝日记》，小姐。”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你，老夫人是老夫人，所以只是逗你开心而已。”安吉拉嬉笑着轻摇着娜塔莉的肩膀，她本来就只是想看看对方的情绪如何，显然结果让她很满意。

这形象是如此的和-图-书熟悉，立即将安吉拉的回忆给勾了起来，那个原本已经在这十几年生活中变淡的模样再次清晰起来，只是，没那么巧吧？

“这是今年年初在欧洲十多个国家同时出版的，在德语地区销量不错，法语的很一般，没有英语的确的。”店主这样解释道。

“事实上，我打算亲手制作和导演！”安吉拉蓦的转过头来，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火一样的光芒！

“安吉，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娜塔莉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

但问题在于安吉拉有些摸不清楚娜塔莉的心意，她嫉妒吗？不像啊！可直觉总告诉她，娜塔莉的心里总是若有若无的多了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安吉拉也不知道，她似乎也没有明说的打算，让女孩总是小心翼翼的，不仅尽量不提丽芙的胡言乱语，连通过乔治老头儿去拜访还在意大利的苏菲·玛索的想法也打消了。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娜塔莉摊开手。

那是本厚度适中的32开简装书，印刷得不算精美，整个封面泛着旧照片式的黄色，虽然上面的德文字母很显眼，但不懂德语的安吉拉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的眼睛却落在了封面上的那个人物形象，占了整个封面三分之一的是个中年人的头部形象，秃顶，只有后脑勺还有些稀疏的头发，戴这圆形眼镜，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数年之后，当女孩回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那是天意，虽然她知道即使没有那一眼，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依然会花时间找到它，但比起和*图*书像这样偶然的遇见，不能不说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引导着她。

不过，在到了瑞士去了托洛彻纳茨之后，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才随着安吉拉讲述她和夫人之间的故事而慢慢淡去。

其实，女孩儿的邀请也不过是出于礼貌，所以在丽芙拒绝后并没有坚持，虽然以她那种迷糊的性格，某些话完全可以不用当真！事实上，在参加了乔治·阿玛尼和模特们的小型聚会后，丽芙再也没提到那个让两个女孩有些哭笑不得的主意——或许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已经被她们听见了。

米兰的走秀之后，安吉拉她们也结束了在意大利的旅行，转道去了巴黎，这次不再坐飞机而是选择了汽车和火车，也不是直接去法国，她们先去了瑞士，因为女孩要去托洛彻纳茨在老夫人的墓前献上一束鲜花。

“可是，我觉得你们倒是有些地方很相似呢。”女孩笑眯眯的说着，扳过她的双肩，煞有介事的在她的鼻子眼睛间指来指去：“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很像呢，要是再过几年，肯定有人会在你面前加上‘小’这个词。”

有个关于瑞士的有趣说法是，瑞士是一群不想做法国人的法国人和一群不想做德国人的德国人再加一群不想做意大利人的意大利人搞起来的！可想而知，如果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在交流上要花多少功夫。

地上的树荫在微风中摇曳着，时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纽约，温内特公园里两个小女孩肩并肩头挨头的坐在一起，慢慢阅读着手中的书籍，ｗwｗ.hｅtusｈｕ•ｃom.cｏm并不时交换下意见，只是这一次的读物却不再轻松。

“这么说，你觉得我有了这个‘小’就会变得不一般吗？”娜塔莉眉毛一跳。

“这个当然，不过我认为多了解些理论并没有坏处，知道得越多，在实践中才会越早明白哪些才是自己适用，有经验参考总比自己摸索强！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看和表演有关的理论书籍，怎么会想到看导演的？”

安吉拉想了想，瞟了一眼附近的两个保镖，拉着她到街边树下的长椅上坐下，然后将手中的书递给她：“你先看看吧。”

“杰克？是我，你那边现在是5点吗？好吧，我很抱歉把你从梦中叫醒，但是我有急事，我要购买一本书的改编权和制作权。”安吉拉说着翻着手中的书将书号和出版社的名字告诉了他，“可以的话，请尽快办好这件事，还有，我要的另一本书从92年底到现在你都还没有找到，我真的很怀疑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好了，不打搅你睡觉了，就这样吧！”

娜塔莉带着些须疑惑接过书看了起来，她看得不算快，虽然口语交流用法语没问题，但是文字阅读还稍微有些薄弱，还好安吉拉在身边时常为她解释一下。

就知道转换话题！娜塔莉在心里轻轻哼了声，半推半就的跟她一起走了进去，她忽然有些想要懊恼的敲敲脑袋，怎么总觉得自己很迁就安吉拉呢？

“这么说，你很少看别的书了？那些理论书籍你也不看吗？”

“你好，先生，请问这本书的名字叫什么？”女孩走到收银台将书递到店主面前。